「高崗,高崗,這邊。」不遠處的一堆人中,領隊轉過身來朝他揚手,他走過去,只見這一堆人是整個營地最多的,有7、8個,大家圍坐成一圈,中間一個大鍋,裏面煮滿了吃的東西,徐暢然有些納悶,這個鍋難道也是有人背上來?
「我這裡有個碗。」「我有個勺子。」大家湊齊一付餐具,遞給徐暢然,挪出一個位置,跟大家擠在一起。鍋里的東西真豐富,葷的素的都有,連牛肉、肥腸、肚條這類「珍品」都有,素菜則有土豆、藕、花菜、大白菜、蘿蔔、大蔥等,調料都放鍋里,與城裡的火鍋差不了多少,徐暢然承認,比他帶的那些乾糧好吃多了。
為了能看見前面的隊伍,不至於迷路,幾個人拚命追趕著,突然,整個隊伍停下來,前面傳來消息:走錯路了。
還有人帶了酒,大家吆喝著碰杯,徐暢然也喝了幾口,是隊員自己泡的梅子酒,有點甜,口感還不錯。心裏尋思,戶外的確講究合作,一個人的力量和一群人的力量差別明顯,那麼,以後要是跟他們爬山hetubook•com•com,也要參加伙食團?
「我沒帶碗筷。」徐暢然說道。他覺得只露營一天,帶點乾糧對付過去就行了,八寶粥兩罐,麵包、蛋糕、餅乾,還有從家裡煮的一節香腸算是肉食,加上幾瓶水,沒有帶碗筷。
徐暢然吃完后把碗筷洗乾淨還給人家,回到帳篷躺下,此時還不到9點,但天色完全黑盡,只有營地還亮著燈,一些人還在聊天。躺著真舒服,回想白天在半山腰上累得爬不動,像夢一樣。
「我沒有理他們,還是按照自己的節奏走,到第4天,他們速度慢下來了,和我們持平,第5、6天,他們走得很吃力,我們速度和第一天是一樣的,到最後一天,他們體力崩潰了,背著包根本走不動,丟了些東西,我們也幫著分擔了些,才勉強走到終點,他們說好險,差點走不出來了。」中年男人講道。
大家一邊吃一邊隨意地聊天,有人問徐暢然,以前爬過山沒有?徐暢然說以前爬過,但重裝穿越這是第一次。看來他們都清楚徐暢然今天https://m•hetubook.com•com「掉隊」了。有人說這個坡度太陡,一般人吃不消,何況背上還背著30斤裝備。
今天的路線是下山,再也不會出現昨天那種尷尬局面了,徐暢然心情舒暢,腳步矯健地走著,由於食品減少了一些,感覺背包比昨天輕多了。
徐暢然納悶,他們是怎麼分成一堆堆人的,又是怎麼把菜帶上來的。
不知什麼時候沉沉睡去,半夜醒過來,帳篷外風聲大作,帳篷被吹得啪啪直響,關鍵這風來勢兇猛,層次感特彆強,先聽到遠處集結的聲音,隨後開始朝營地進發,如千軍萬馬,越來越近,抵達營地時,短兵相接,帳篷被吹得搖來晃去,像是要被連根拔起,令帳篷內的人提心弔膽,隨即風聲遠去,讓人鬆了一口氣,但又聽到遠處風聲集結的聲音,這次似乎來勢更為兇猛……
早上7點過醒來,營地一派熱鬧景象,洗臉刷牙,生火做飯,收拾帳篷,徐暢然則拿著相機走得遠一些,霧氣中所見,的確是高山草甸的景象,枯草堆積在地表,雖是春天,https://m.hetubook.com.com
色彩卻以黃色為主,有一塊土壤有一槽翻起來的新土,像是被拖拉機翻過,有人說這是野豬拱的。
看見有人從另一邊小樹林走出,徐暢然知道,那邊是「廁所」,男的選一個地方,女的選一個地方,就地解決。突然,他也感到了某種需求,趕緊回到帳篷,從包里取出紙包,大踏步往小樹林走去……
8點過,隊伍在營地前合影,徐暢然因為拿著「大傢伙」,被領隊指為攝影師,他用登山杖架著相機,把焦距調到50mm,光圈調到7.1,喊了1、2、3后連拍幾張,看效果還可以,收工。
大家分析,年輕人體力比中年人好,但沒有經驗,前幾天無謂地浪費精力,導致後面幾天體力不支,還有人說,這種長距離徒步,年輕人的體力也不一定比得過中年人,體力是個綜合的東西,還是3、40歲的人發揮得最好。
就這樣一陣風一陣風地聽下去,漸漸地放心了,8根地釘扎得很結實,不會被吹走帳篷的,睡意襲來,一翻身,又睡過去了。
徐暢然艱難地吃了一hetubook•com.com
口冰涼的八寶粥,想了想,鑽出帳篷,朝高聲「販賣」陰米的漢子走去……
徐暢然一邊吃菜一邊尋思,今天爬山的遭遇,跟故事中那幾個大學生又不一樣,他倒是沒有無謂地消耗體力,究其原因,還是以往沒有這種重裝爬山經歷,鍛煉少了,遇到這麼陡的路,體力明顯不如這些老驢。
從小樹林回來,鑽進帳篷,拿出八寶粥打開,一勺一勺地吃著,這時才體會參加伙食團的好處,人家是聚在一起吃熱氣騰騰的甜陰米,而八寶粥實在太涼了。這時聽見帳篷外有人吆喝,「我們這裏還剩陰米,誰要吃的,快來哦。」
「你把碗筷拿來,一起吃點熱絡的。」領隊對他說道,像其他人介紹說這是「攝影大師」,春節期間走古道時的照片就是他拍的,旁邊有人附和,「來來來,一起吃。」
有人吃飽了,拿起手電筒和小桶去打水,徐暢然這才知道,之所以露營這裏,不僅因為有一塊平地便於露營,主要還是這裡有一處水源,是一股小水流形成的一個水凼,每次舀水一小桶,還得等一會兒才能舀下一桶。
和_圖_書徐暢然和旁邊的人交談,才知道他們是在報名后互通聲息,組成若干「伙食團」,伙食團內進行分工,有的人背菜,有的人背爐子,有的人背鍋,到了營地,各自把東西拿出來,放進鍋里,加上調料,熱氣騰騰地吃著,在荒郊野外,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爬出帳篷,朝四周望去,天色已暗,人群分成好幾堆,各自圍著爐火吃著,人數多少不一,有7、8人一堆,有4、5人一堆,最遠處還有兩人湊在一起,對了,是那對情侶。
一個年紀稍大,估計有5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講了暑期去西部徒步的經歷,說他們一行人碰到三個大學生,結伴而行,整個行程需要七天,三個大學生前幾天很厲害,總是跑到前面很遠的地方等著他們,言語間流露對他們的體力表示擔憂,還給他們提出種種建議。
隊伍行進速度很快,由於霧大,根本看不見四周的景物,只能盯著腳下的路,深一腳淺一腳底走著,也沒有機會掏相機拍照,「對不起,我超個車。」後面不時有人超過他,漸漸地他仍落在隊伍後面,與兩三個人形成一個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