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新芳立即說沒問題,就做粉蒸羊肉。
到底什麼任務給他呢?徐暢然心裏沒底,從權力方面來說,他是社會邊緣人,很難幫上什麼忙,倒是尹飛揚恰好需要辦資質,而他恰好認識岳姍姍,這樣歪打正著幫了兩次。
謝新芳說她現在過得很輕鬆,沒有退休后的不適應,每天晚上到小區壩子跳廣場舞,現在秋冬季節,一般晚上7點過就開始了,徐達國承包了洗碗,她跳到8點半回屋,今天也是這樣,休息了一會才打這個電話。
吃飯時,徐暢然問索朗達娃,明天在京城有什麼安排,他可以當嚮導,索朗達娃說,明天帶女兒去動物園,晚上還有個聚會,別的就沒安排了,後天一早就坐飛機回拉薩。
時代變了,人生經驗也不一定管用,還得說知識就是力量。謝新芳他們就去歲靜吧,藏糧的事,我來做就行了,而且不是那種低層次的藏糧,不僅不能讓對方搜出來,連鍋碗瓢盆都要保住。
徐暢然說過幾天回一趟雲州,謝新芳問想吃什麼,她提前準備,徐暢然說這次回來可能hetubook.com.com在家裡吃不了幾頓,不過今年的粉蒸羊肉應該可以吃了吧。
說起來她沒有理由不歲靜,熬了半輩子,終於退休了,身體健康,家裡也沒有什麼操心事,怎麼不能歲靜?
不過,下有對策,上有政策,上面派人挨家挨戶檢查,要是藏糧被發現,保不齊會被批鬥,而且許多地方是把家裡的鍋碗瓢盆都收繳了,你再有意識領先也沒有用。
「過獎過獎。」徐暢然說道。
至於徐暢然這一代也就是80后,更不會一直歲靜了,應該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在成長階段享受了一段思想相對開放時光,如果在這個階段錘鍊心智,將能在未來的變局中堅定自己的方向。
其後徐暢然和益西丹增討論了下一步安排,益西丹增認為開了個好頭,他信心更足了,徐暢然說要趁熱打鐵,益西丹增說他會抓緊,但作品質量要保證。
本來他是可以和謝新芳、和大家一起歲靜的,但他內心並沒有這種想法。
「是不是有www.hetubook.com•com
什麼事?」徐暢然問道。
周四中午在搜寶網上買了周六中午的機票,馬上打電話告訴尹飛揚,尹飛揚問他這次回雲州能呆幾天,徐暢然也拿不準,說三五天都可以,尹飛揚說好,回雲州后和他聯繫。
「是……有一個任務,希望你能完成,說難也不難,而且還很……回來后給你說。」尹飛揚說完,掛斷電話。
「嗯,我不受這些條條框框影響。」徐暢然也笑著說道。
對社會變化的敏感本來應該是謝新芳那一輩,舉個例子,在1958年搞大躍進時,剛剛在廣播中宣布建人民公社、全體人員到食堂吃飯,有些家裡的老人就開始藏糧食。
聽得出來,索朗達娃說的是真話,徐暢然放心地掛斷電話,想著是不是給她的女兒買件什麼禮物,但又覺得不妥,那樣顯得殷勤了點。
夜裡,徐暢然左擁右抱,表現神勇,為自己的三十歲生日劃了一個暢快淋漓的句號。
徐暢然對索朗達娃說,動物園不錯,一定要去海洋館看看,下次來時間放寬裕點,駱寧一直說來www•hetubook.com.com了京城要聯繫他,索朗達娃笑著說以後有機會的。
因為他們憑藉自己的人生經驗明白,這種做法必然會導致飢荒。
徐暢然建議她冬天可到南方走走,她說正在商量,可能要去北海玩玩,徐暢然說他可以支援點旅費,謝新芳說不用,並吩咐他保重身體,注意安全……
可惜的是,謝新芳和徐達國才50多歲,恐怕沒有可能一直享受歲靜到生命終點,當然他們也不虧,畢竟享受了30年改革開放,已經超過歷史上的大多數了。
對多數人來說,20歲還有很多可能,30歲則基本定型了,他的一輩子看過去,也就一馬平川了,雖然勵志文章說很多名人是大器晚成,但那都是名人,一般人不會有那樣的命運。
放下電話,徐暢然陷入沉思,這個生日電話,謝新芳有一個明顯趨勢,就是歲月靜好。
「三十而立這句話是隨便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哈,現在社會跟以前不一樣,這句話也不合適了。」謝新芳笑著說道。
不過他手裡倒是有一張牌,但他不願打出去,這張牌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是駱寧,他不知道這張牌有多大,能不能打,他希望永遠沒有打這張牌的機會,只是,讓駱寧的公司幫他轉移資金這事,必須的。
「不過說實話,你做得可以,還超過這句話了,不光是我在這裏說,其他人也是這樣看的,比如你二姨,還有我們學校那些老師……」謝新芳說道。
周四下午去了燕京大學,參加晚上在百年講堂舉行的頒獎儀式,事先給朱越打了電話,晚上不回家。
形成對比的是,徐暢然剛好走出他的黃金十年,進入蒼茫歲月中。他的黃金十年和社會幾乎是重疊的,生命中的二字頭基本在京城度過,前半期辛勤閱讀、寫作,後半期跟著陳總辦公司,奠定了經濟基礎,還時來運轉地結婚生子。
孟蘭孟梅都在,弄了點滷菜,開了瓶紅酒,三人坐在沙發上邊吃邊聊。孟梅問徐暢然有什麼感想。
頒獎儀式結束,徐暢然把他們送上計程車,給司機一張百元鈔,目送車離去。他算還了索朗達娃的接待之誼,只是快槍手那事……就別提了。
徐暢然說,以往生日沒特別感覺,這次和_圖_書好像有點不一樣,畢竟二字頭結束了,三之頭開始了,似乎很多事情有了變化。
家裡的粉蒸羊肉放得辣,徐暢然吃得過癮,在外面是吃不到的,所以老惦記著家裡的粉蒸羊肉。
事業、生活、朋友基本定型了,也願意一直這樣生活下去,但是,他不能歲靜,他的歲靜已經結束了,30歲生日算是一個分界線。
徐暢然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孟蘭住處,這些年她們都給他做過生日,三十歲生日,更得慶祝一下。
徐暢然想到這裏,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重了幾分。
第二天上午,徐暢然給索朗達娃打電話,說他今天有空,可以陪伴她倆逛動物園,索朗達娃說不用,動物園逛著挺累的,不用麻煩他了,以後再來麻煩他。
徐暢然作為東道主,領著益西丹增、索朗達娃幾人逛了校園,給他們講解,索朗達娃這次帶了女兒,三、四歲的樣子,漂亮可愛,晚飯在徐暢然建議下,去農園食堂三樓吃點餐。
如果他在這個人生基本定型的日子繼續歲靜下去,無異於等死。這些他不會說出來,從人性的角度,大家不願意去想那些煩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