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蜂小說的編輯工作群是張峰在管理，他想把工作群辦成一個「民主茶話會」，而不是死氣沉沉的發通知的地方。

去年梁愛芳帶女兒參加廣告演員面試，認識了一位台灣it工程師，兩人都是單身，都帶著女兒，工程師對她很有感覺，追求了一陣，梁愛芳對他印象不錯，但還是婉拒了。

張峰舉例一個有代表性的觀點，一個編輯認為，網路文學的下沉市場，是網路普及帶來的結果，是自然而然的，不必強調階層分化和底層群體的增加。

「好的。」

徐暢然笑著搖搖頭：「你們聊完后，我想知道詳細情況，行嗎？」

徐暢然話說得含蓄，但心裏還是希望梁愛芳能認真考慮一下it男的建議，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網路文學雖然是小眾產業，但屬於它的蛋糕在增大，土蜂小說已經建立起一支能打的隊伍，而真正意識到土蜂小說優勢的，只有公司內的少數人，這是不會有人盜竊的公司機密。

「但還是否了。」

張峰聽得很認真，不時點頭，徐暢然是在為他的管理方法尋找理論基礎m•hetuboｏk.com•cｏｍ，如果土蜂小說採取這種「軍事民主制度」，就能在接下來的激烈競爭中取勝。

當年電視劇《渴望》女主角就是典型的缺乏自我意識的女人，卻因為奉獻精神而被國人視為好女人，這種模式至今仍然在潛移默化中大量存在。

談話環境要講究一點，氛圍要有一定嚴肅性，不能嘻嘻哈哈開開玩笑就過去了，要把女兒當朋友來談話，梁愛芳要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並認真徵詢女兒的意見，這樣才能得到她的真實態度。

梁愛芳留在燕京，如果不重新組建家庭，也許會和前夫復婚，這就是中國式的為孩子而放棄自我的生活方式，雖然也是歸宿，但總覺得差點什麼。

徐暢然不是希望她重新考慮這件事，甚至試著和那位it男走下去，他希望她改變一下思維方式，從自己的角度來考慮問題，而不是從女兒的角度或父母的角度，或者其他人的角度。

「哈哈，我同意徐總的說法，覺得受教了。」張峰說道。

「有歷史學家把其稱為軍事民主制度，認為這是西方軍隊最終取m.hetubook.com.com勝的根本原因，這也符合歷史唯物主義，內因決定外因嘛，船堅炮利到了另外的文化手裡，不見得好使。對了，當年成吉思汗的部隊也有點類似軍事民主制度，各個部落的隊伍有一定獨立性，後來建立元朝，借鑒了漢文化的大一統，反而不能打了，再進一步，后金的八旗也是不是這樣？」徐暢然繼續說道。

星期二中午，徐暢然和張峰找地方吃飯，張峰說昨天徐總的講話在工作群引起了討論，多數人覺得徐總看法獨到，讓人很受啟發，也有少數人持不同看法，雖然表達比較委婉，但意思還是能體會出來。

徐暢然說明，這種制度只適應于具有自我意識和獨立性的人，而不適用腦殘，腦殘傾向於接受絕對正確的思想，喜歡整齊劃一的秩序，不允許混沌的狀態，也不理解協商的精義，讓他們進入這種制度，只會添亂。

「考慮過。」梁愛芳回答。

「不，我感覺在飯館談有點隨意了，茶樓好些。」徐暢然說道。

「我看過一本書，說西方軍隊在500年前崛起，逐步征服世界，船和*圖*書堅炮利是一個因素，但起決定作用的不是硬體，而是一種平等主義，每個士兵都可以發表自己的觀點，都有自己的個性，雖然會使得軍紀外表看起來有些散漫，但卻使整個組織更有戰鬥力，無往而不勝。」徐暢然說道。

前夫從監獄出來后，雖然有了很大改變，但有些東西是改變不了，他在單位工作十多年，除了「混體制」這個技能，沒有別的一技之長，最近即將到南郊某賓館工作，安排的是個副總，他的格局就這樣定下來了。

簡單點說，西方文化講平等，重視個體的價值，使得單個士兵的素質較高，由這些高素質士兵組成的戰鬥團體，戰鬥力也遠高於其他文化的軍隊。

「我的觀點只代表個人，不要求大家統一認識，不贊同我觀點也沒什麼，有什麼新穎的觀點我也願意聽，如果我錯了會改正，所以，你對我昨天的講話有什麼看法，我最好不問你，免得你言不由衷……」徐暢然笑著說道。

前些時候，台灣工程師又聯繫她，提出一個方案，他本人將於7月份結束大陸工作，回到台灣本部，原本想在大陸找一位和圖書媳婦的想法也落空了，回到台灣再找合適的人希望更渺茫，於是他產生一個大胆想法。

「也行，茶樓一般也有套餐，我們談完后再點餐。」梁愛芳說道。

晚上和梁愛芳談話，徐暢然選擇的是西餐廳，氛圍比較好。

如果梁愛芳想換一個活法，比如去台灣生活，可以和他假結婚移居台灣，他這樣做不是異想天開，這些年大陸女子嫁到台灣似乎越來越多，嫁過去後日子多過得不錯，梁愛芳為什麼可以走這條路？對於她來說還有個好處，女兒將來如果出國留學，在台灣的話會容易一些。

最後，梁愛芳說打算和女兒談一下這件事，看她什麼態度，徐暢然認為這個方法很好，但是談話方式要注意。

不過，由於招聘時就注意剔除腦殘，土蜂的編輯們都不會犯低級錯誤，工作群運行兩個月，大家一直相處愉快，討論的話題也相當多。

「人生的路最終得你自己走，如果你走的路是真實的，將來也會得到女兒的理解，如果你要當劉慧芳，對你女兒來說，不是什麼好榜樣。」徐暢然說道。

即便梁愛芳短暫考慮過可行性，還是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會有任何改變。徐暢然聽她說起這事後，想和她聊聊。

「既然這樣，只有周末合適，我們出去找個地方玩，中午找個飯館……」梁愛芳說道。

梁愛芳笑了一下，低頭吃著科布沙拉。

「這一次你要用你的自我意識來考慮這件事，什麼是你想要的生活，還有沒有改變的可能？完全從自我，甚至可以說自私的角度來考慮，你試著這樣做一回，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徐暢然認為，他這個是比較溫和的觀點，的確有代表性，觀點沒有絕對，編輯中有這樣的觀點也正常，說明大家都在思考。

如果梁愛芳願意到台灣去，有可能建立一種新生活，當然，她放棄的也很多，徐暢然沒有把話說得很重，只是點撥一下。

「當初你聽到這個提議，是覺得好笑，還是考慮過——哪怕時間很短，也考慮過可行性？」徐暢然問道。

徐暢然也進一步解釋了自己的觀點，如果僅僅認為市場下沉是自然而然，就不是辦土蜂小說了，而是普通的網站，土蜂正是基於認識的精細化，才對下沉市場產生針對性，帶來一系列細節處理的不同，張峰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