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要是把精神領會到位，今天就不會再打這通電話。
趙淑梅提醒道：「兒子，你電話，接啊。」
方卓對於老朋友的不禮貌不甚在意，扭頭去旁邊豎起耳朵的爸媽笑道：「沒啥事，一點投資上的異議。」
「媽，你別亂出主意，還不如把你們拿茶室開過去一個分室呢。」方卓搖頭，想了想，「爸，這禹州不至於就送個碟片吧？沒有其他資料？」
推給朋友，朋友眼光不行不接受，能眼睜睜看著朋友損失嗎？
「媽，站在你面前的可能就是國內最好的投資人，按照我從業的經驗來看，投資的事壓根不講道德。」方卓煞有介事地說道，「就像資本一樣。」
方卓有點茫然，走了兩步便聽見清晰有力的聲音從電視機里傳來。
方卓對於八月份的項目進度就兩個目標，一是落實合肥方面的商業條件和優惠政策，二是落實DCM的投資草簽協議。
母親趙淑梅悠悠地問道：「投資的事和缺德不缺德能扯上關係嗎？」
關於冰芯，關於投資，關於朋友。
是。
當然，如果能進一步推動DCM的投資到位和-圖-書，那是最最好的。
他幾乎瞬間就確定電視機里一副紀錄片式的內容不是電影和電視劇，是「方」姓的由來和考據，而這些出現在家裡……冰芯的第二輪城市考察還沒結束呢。
IDG中美兩國的業務雖然比較獨立，但他們自家兄弟終究還是兄弟，彼此之間能產生很強的影響。
「老熊，何出此言？」方卓沉聲問道。
熊曉鴿一聲不吭的掛了電話。
趙淑梅又問：「那剛才電話里的人不懂這個？」
方同嘆息著對歸家的兒子說道。
方同也問：「誰的電話啊？」
方卓多用了一個「Curling」，它的意思是冰壺運動。
方同就看兒子隨意看了幾眼資料，問道：「空手去嗎？」
「方山位於今天的豫省禹州。」
估計國外的人瞧見這個詞會有點摸不著頭腦，認為大概是公司創始人喜歡冰壺，但相信國內的人能想起那句流傳千古的詩詞。
「方氏至今有近4700年的悠久歷史，出自方雷氏。」
方卓驚了。
方卓攤開手：「這碟片資料是禹州那邊送來的？我這要是去，堂https://www.hetubook.com.com
堂上海首富，認祖歸宗，探訪祖地，兩手空空也不像話啊。」
方卓清了清嗓子，往旁邊走了走，按下接聽。
——一片冰心在玉壺。
是。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熊曉鴿怒聲道：「裝什麼裝，信不信我現在提著刀去找你！」
「神農炎帝十一世孫即八代帝榆罔長子曰雷，黃帝伐蚩尤時，雷因功被封于方山，雷受封于方山後，稱方雷氏。」
就算不是衝著冰芯，百億規模的投資亮相，眼熱投資的想必也不會少。
不能。
「爸，親愛的爸爸，這祖籍也太祖了吧。」方卓有些無奈，這一刻，連空氣中都是GDP的味道。
方卓一邊看一邊笑，還是覺得太離譜。
方卓心滿意足的離開總裁辦。
很快，他從資料里瞧見一個詞，覺得能應付就把資料扔到桌上，宣佈道：「這事就這麼著吧，等我忙完再抽空過去一趟，看看方姓的起源地。」
「方卓，你缺德不？」電話里傳來老朋友很響亮而直接的問候。
他有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些小小的思索。
方卓覺得老熊不一定能認真考慮自己的建議，那就讓他兄弟再給他一些友善的建議吧。
就離譜！
總裁歸家。
一通電話打了很久，掛完電話又把電子郵件發了過去。
方卓：「……」
「禹州，簡稱『鈞』，古稱陽翟、鈞州、潁川，別稱夏都、鈞都、葯都……」
不能。
第一次投資會議上早就說過，要師法，要師法，要師法，要有無所不用其極的精神。
來電上的名字也像手機一樣猛烈的閃動。
投資人離開，朋友們遠去。
還沒等他表達出來，方卓放在桌上的電話忽然猛烈震動起來。
方卓仔細衡量品味了下康納的表現，覺得就算這個月不行，下個月也有希望，月底去北京見領導，到時能爭取到好的政策又是一重對接的動力。
熊曉鴿是不是朋友？
「小卓啊，你是炎帝十一世孫的後人。」
方同連忙把上古老家送來的資料遞過來。
有好項目能不推給朋友嗎？
這叫什麼？
所以，熱心腸的方卓讓紐約的人去聯繫IDG，打算讓那邊瞧瞧冰芯的項目書，瞧瞧冰芯m•hｅtｕｂook.ｃoｍ.cｏｍ到底是不是一個好項目。
冰芯是不是一個好項目？
方卓看了一眼，遲遲沒按下接通鍵。
不管高盛和德銀經過這次會議怎麼溝通，他們對於DCM的入場都會樂見其成，不會瞎搗亂。
自己以故鄉來分城市，人家城市還以故鄉。
方卓剛進門就瞧見父親方同在沙發上認認真真的看電視。
方同還是有些疑惑。
「不是你們IDG找我嗎？」方卓糊塗了，「今天咱還在一起開會來著。」
方卓靜靜的看著夜景，抽完手上最後一支煙，算著紐約的時間到了白天，他便把越洋電話打過去。
臨近下班時間，方卓緊鑼密鼓的在辦公室安排對接DCM的項目小組，務必要有分寸感的把草簽協議落實下來。
英文名稱後面的詞彙是行業常用詞，中芯和台積電都是差不多詞彙，它們的簡寫是SMIC和TSMC。
這老熊怎麼聽得課？
「不，資料上寫禹州特產青蒿素，讓醫科看看能不能和這個有聯動。」方卓輕鬆地說道，「醫科去年年底的時候資助了一批專家，青蒿素應該能因地制宜。」
方同不說話了，只是拿期待的眼神去htｔps://ｍ.heｔuｂｏok•cｏｍ.coｍ看兒子，他平時頗為寡言，可人上了年紀，也有些能挂念的事。
「哦，他懂，不過他可能沒想到資本對我的異化這麼嚴重。」方卓無奈嘆息，「我是身不由己。」
方卓不糊塗了：「我就問問IDG，美國那邊還問了你啊？怕啥，反正國內的業務是你做主，你不投，誰還能逼著你投不成？」
「你找IDG幹什麼？」熊曉鴿沒好氣地說道。
如此思來想去，等到易科的員工也下班走得差不多，從總裁辦往下望去，上海已然華燈初上。
冰芯學習了中芯的建立方式，已經在開曼群島註冊公司，國內正式用名就是「冰芯」，國外公司名稱是Curling Semiconductor Manufacturing Corporation，簡寫為CSMC。
「咱的祖籍在禹州，我想去看看。」方同把碟片的內容暫停，扭頭說道，「不會瞎答應什麼招商的，就是去看看方姓的祖籍地。」
趙淑梅見兒子回來，側頭衝著自己丈夫的方向努努嘴。
趙淑敏在旁插了句嘴：「去蓋房子唄，我前兩天去轉了轉你們那個房地產項目，做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