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問題！」
徐世傑秒懂。
張贇以自己的專業經驗做出了判斷——不是錦衣衛的問題，而是晉商那邊出了問題。至少是有人不想讓名滿天下的混世魔王徐二少爺，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但又不敢太過放肆，所以只能回復一切平安！
「徐先生……」
張贇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說道：「徐先生，你交代給我的這件事，我是無能為力，但不知道還有什麼事能用得上我，我一定儘力而為！」
他只是個錦衣衛，又不是當朝宰輔。
「回去跟你叔父好好談談怎麼樣？如果你能說服他的話，張大人身為兩江總督，在朝堂上總能發出一點聲音才是。」
或許三五年，或許七八年，絕不會太久，只看英俄兩國，什麼時候能坐下來媾和！
張贇點頭道：「晉商這個團體，表面上團結一心，實際上私底下可沒有那麼和平。倒不是說我對山西人有什麼意見，不過和南方的商會相比起來，晉商那邊的內部利益衝突很大。」
消息真假不重和_圖_書要，領導沒讓你乾的工作，你非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那你在領導眼裡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但他們是可以合作的，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或者說獵物！
雖然在推理的過程中出現了些許的誤差，但最終結果倒是沒有什麼問題。用不著再多看其他情報資料，張贇就做出了與徐世傑相同的判斷。
你賣茶葉，我也賣茶葉。武漢那邊的產茶數量是定死的，俄國人那邊市場的消費能力也是定死的。或許每年的規模都在不斷擴張，但這種擴張規模遠遠無法滿足所有晉商對於利潤的追求。
張贇將求助的眼神投向徐世傑。
美國人把這當玩笑話講，老歐洲貴族全當這群牛仔在放屁，根本不值一駁。
徐世傑給他講的那些什麼資本，什麼市場，他是聽不懂的。
「原來如此。」
說直白一點，就是南方的商業繁華，商品種類更多，包括且不限於絲綢、瓷器、糧食、鴉片、茶葉、山珍海味，乾鮮果品……
雖然兩邊都和-圖-書是餓狼，圍繞著歐亞大陸明爭暗鬥了上百年之久，雙方你來我往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回合，結下了多少的恩怨……
這話不說還好，從他嘴裏說出來，反倒要壞事。
徐世傑將手裡的電報遞過去，輕聲說道：「這是今天下午從天津衛的晉商會館給我發回來的電報，你們錦衣衛對於我的身世應該沒少調查，跟我說說你的想法吧。」
張贇一時茫然。
就算自己知道了這件事，又能怎麼樣呢？彙報上去，難道會引起上級的重視嗎？
但張贇不知道這些，他以自己的出身和從工作單位掌握的專業經驗來判斷，突然覺得這他媽好像很有搞頭！
徐世傑皺眉反問道：「晉商有問題嗎？」
張贇無法回答徐世傑的問題。
所以說晉商看似團結，實際上背後的勾心鬥角一點不少。
那還能怎麼辦呢？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想辦法弄死一家，然後大家一起分蛋糕，吃屍體。
「我們能做什麼呢？這是國戰，如果堂堂大明都解決不了這場危和-圖-書機的話，舊金山這些臭魚爛蝦又能派上什麼用場？」
白芷站在徐世傑身後，如同木偶般面無表情，一語不發。
可自己要怎麼辦呢？
國家實力和血脈傳承是兩碼事。
張贇接過電報，思忖片刻，試探著問道：「徐先生，除了你和喬家的姻親之外，我不知道你和那些晉商還有沒有更深的牽扯？」
但凡還有一個做人的，錦衣衛也不至於敗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徐世傑笑道：「不過，如果張兄能拿出點真本事來幫襯幫襯我們的話，那說不定咱們還是有一些事可做的。」
雖然美國人說這話也沒安好心，甚至從頭到尾都透著陰陽怪氣。不過真正讓他感到恐懼的，是美國國務卿在發言稿中提出的倡議，也就是讓維多利亞女王的孫女，今年剛剛出生在德國的小公主愛麗科絲與俄國沙皇亞歷山大三世的幼子尼古拉定親，以此終結英俄兩國的百年恩怨。
這英國人要是和俄國人真成了親家，那還不得來大明搜羅一點彩禮嫁妝？
他知道hｔｔps://m•hｅｔｕboｏｋ.coｍ•coｍ徐世傑下此定論並非毫無緣由，在徐世傑收集的那些剪報和筆記裏面，還有更多的情報信息。有些他還沒來得及看，有些也只是看到隻言片語。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而晉商真正賺錢的生意，基本上只有老三樣——茶馬、皮草、銀號。
說起來很簡單，也就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中國的官員大多信奉中庸之道，做好自己的工作即可，對於自己不負責的領域，隨便亂說話會引起同僚的不滿。
「還請您指點迷津！」
「……恐怕沒用。」
但這個家族聯姻的事情他很熟啊！
雖然現在徐世傑對他說，中英戰爭註定要爆發，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中英戰爭已經近在咫尺！
如今的錦衣衛衙門，上面那些頭頭腦腦都是個什麼尿性，他再清楚不過了。
「徐先生……你們準備怎麼做？」
當張贇看到1872年3月15日的舊金山晚報上，美國國務卿呼籲英俄兩國擱置紛爭，達成停火協議的時候，只覺得手腳冰冷，遍體生寒hｔｔｐs://www.hetｕｂoｏk•ｃoｍ•cｏｍ。
張贇苦笑：「我那位叔父……算了，徐先生，我就這麼跟您說吧，以我對我那位叔父的了解，即使他信了我的話，也不會有什麼反應的。」
你們英國佬有什麼資格高攀沙俄皇室？更別說還有那個遺傳病……
你指望他們能夠相信一個錦衣衛小旗官在海外發回去的，沒有什麼真憑實據的猜測信息？
張靖安身為兩江總督，只負責治理兩江地區，全力籌辦洋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國家軍事與外交方面的問題，根本輪不到他來管。
「不知道該怎麼辦？」
徐世傑點頭，秒懂。
這根本就是迫在眉睫！
英國人與俄國人是可以合作的！
別說是猜的，就算是真的，把英國人的槍口頂在他們腦門上，他們都不一定會信。
但實際上，時間早晚已經不是問題。
我怎麼辦？
張贇沉默半晌，緩緩抬頭看向白芷。
商品單一，市場固化，大家都擠在一起做這個生意，說好聽一點是抱團合作，說不好聽一點，那就是不進則退，走得慢了連口屎都吃不上熱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