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剩下的一千萬美元……朝廷有意推行改革。你在國外可能不知道，你的兄長徐世英，今年春闈進京趕考，與其餘五十五名舉子聯名遞交萬言血書，請求朝廷變法圖強。為了宣傳自己的主張，他們甚至不惜強闖宮禁，被捉拿下獄問罪。」
換句話說，一美元可以兌換四兩多白銀。
提到徐世英的名字，嚴夫子忍不住嘆氣道：「也不知道徐家怎麼出了你們這兩個孽種，徐世英在獄中不思悔改，反而試圖撞牆自殺。此事不僅上達天聽，更在仕林之中引起沸議。年輕舉子奔走相告，群情激奮。如今國內思潮已現，且愈演愈烈。若朝廷再對此視若無睹，那恐怕三年後聯名上書的就不止五十六人，而是五百六十人了。」
朝廷當然不是現在才開始研究怎麼重建海軍，早在徐世傑還沒有出國的時候，就已經在酒桌上聽聞，朝廷與德國簽署了合同，購買德國的新式鐵甲戰艦。與此同時，天津機器製造局的船塢內，和-圖-書
也在暗中建造新船。同時朝廷也專門選派留學生前往英國皇家海軍學院留學深造。
兩千萬美元是什麼概念，現在美國白銀的價格，差不多是450克一美元左右。
「兩千萬美元，按照現在國際市場的行情來說，年息大概在一分到一分二左右。也就是說不止本金，每年還要償還兩百萬美元以上的利息。這筆錢，朝廷真的有能力償還嗎？」
要是和洋人的軍火商打交道，人家才不會賣給你最好的東西，一般都是什麼壓倉賣什麼，什麼利潤高就賣什麼。只要能賺錢，淘汰了幾十年的老槍都能給你吹得天花亂墜。
老盧與嚴夫子對視一眼，嚴夫子沉聲說道：「當時我也曾回電國內，詢問這筆借款的具體事宜。根據朝廷那邊的說法，其中五百萬美元專門用於西北軍解決軍餉問題。當初你們在山西鬧出好大動靜，整個晉商勢力幾乎都被連根拔起，至今尚未恢復元氣。原本是由他們為西北軍兌付和圖書現銀，但是現在自顧不暇……」
也就是他年紀大，而且還是徐世傑的師長，否則說這話就有點耍流氓的嫌疑了。
慕燕翎想要找徐世傑借錢，其實不用這麼麻煩。
老盧在旁邊笑道：「我家老爺不懂這些經濟上的事情，徐夫人既然是行家，那就聽徐夫人的吧，看怎麼操作合適一點。」
好一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那時候法郎和美元的匯率是五比一，也就是十億美元。
現在只不過是多了一種借款的選擇而已。
嚴夫子看了看一臉商業化微笑的喬玉琪，又看了看旁邊低頭沏茶的白芷，忍不住嘆氣道：「你倒是享得好艷福啊，一文一武左擁右抱，當今聖上都沒你這般自在。」
兩千萬美元的貸款，往高了算，就是將近一億兩白銀。
沒有實感。
無論龍女入不入世，海軍都要重建，這是朝廷既定的政策，無論財政多麼緊張都沒有放棄。
回到中華樓，安頓下來之後，嚴夫子就說出了這個數字。m•hetuｂoｏｋ.cｏｍ.cｏｍ
神武軍早就在舊金山設置了辦事處，只不過行事比較低調，掛的也是一個商貿公司的牌子。
工業國就是這麼大氣！
正常的生意往來，都不用經過徐世傑批准。
但徐世傑其實也是有苦難言，你說怎麼辦，現在這麼大一攤子全靠我一個人撐著。連他媽錦衣衛的密探都抓過來當牛做馬……
在一旁默默作陪的喬玉琪突然開口問道。
「兩千萬美元！」
這一次沒有走私人渠道，而是選擇讓朝廷委派欽差過來談判，那也就意味著要以國家信用作為擔保……
「這個倒是沒有關係，回頭我寫一封信勸勸他們就好了。」
嚴夫子自己也覺得這個數字過於離譜。不做好心理準備，都有些說不出口。
喬玉琪甜甜笑道：「當初我和相公大婚之時，將十萬兩黃金留在山西，一分錢都沒有帶出來。只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相信那些父老鄉親不會在這種家國大事上給朝廷和西北軍添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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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狗打架打輸了，要賠給狗這些醫藥費嗎？
專門指定徐世傑的銀行來借這筆錢，狠狠吸一口血然後賴賬不還……這種事聽起來雖然有些荒謬，但考慮到徐世傑與國內朝廷之間的惡劣關係，喬玉琪有此擔憂實在是一點都不為過。
沒有什麼特殊照顧，僅僅是神武軍相信徐世傑不會以次充好，缺斤少兩，這就已經是最大的照顧了。
喬玉琪笑道：「盧伯，您叫我琪琪就好。其實兩千萬美元雖然是巨款，但只要想籌措，還是能籌措到的。這個數目不是問題，問題是朝廷一口氣借這麼多錢，真的有必要嗎？或者說，真的打算還嗎？」
哪像你們這種腐朽落後的封建帝國，打仗還要借錢，借個兩千萬美元還扭扭捏捏……
「多少？」
不過徐世傑也知道，嚴夫子就是這杠精脾氣。
老盧心說：你們這對公母當年做的好事，我們在國外都有所耳聞，那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喪心病狂。誰能想到，如此乖巧可愛，笑容甜和*圖*書美的小姑娘，在晉地居然是能止小兒夜啼的存在呢？
錢這種東西，一旦超過人認知的上限，就只是數字了。
嚴夫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繼續說道：「還有五百萬美元，是為了太陰龍女入世，籌練新軍所準備。如今日本人狼子野心，窺伺東海蠢蠢欲動。慕大將軍身在西北，三五年內恐怕都脫不開身。為了抵抗外敵，鞏固海防，重建海軍的計劃已經刻不容緩。」
徐世傑剛剛喝到嘴裏的茶，差點沒噴到他臉上。
「你沒聽錯，兩千萬美元。」
到如今也該有一個瓜熟蒂落的結果了。
嚴夫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徐世傑，徐世傑笑道：「拙荊喬氏是山西商戶出身，略通財務，所以目前暫代太平洋銀行總裁一職。錢財方面的問題，直接和她談就行了。」
即使沒有徐世傑，朝堂之上的有識之士，這些年來也在一直向前推進計劃。
嗯，普法戰爭結束之後，法國政府為了支付高達五十億法郎的戰爭賠款，就直接發行了國債，賣得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