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吳則禮傻了

吳則禮心裏委屈啊,眼淚水啪啪地掉下來。
「左州丞在嗎?」
趙似指了指范寶印,不客氣地說道:「你不是鹽城知縣嗎?跑到山陽來幹什麼?拍吳則禮的馬屁?」
回到城外行在,趙似默然一會,吩咐道:「行文尚書省,兩件事。一是淮東郡郡府要動一動。郡守陳時恬過於老邁,毫無魄力,躲在揚州郡守府里天天練字。但凡能表現出一點治事理政的主動性,吳則禮敢在楚州這麼玩?」
當眾被打臉,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吳則禮氣得整個圓臉變成了茄子,紫不拉幾泛著藍光。
「遵旨。」
陛下,黃興國這個王八蛋也不是好東西。
唯獨岳卓群一臉看戲的樣子,左瞧瞧,右看看,興奮地不得了。
現在機會來了。
「呵呵,你們兩位什麼職位,好大的官威,居然可以指使御史衙門。」趙似不緊不慢地走到跟前,宇文虛中、葉遜和楊惟忠緊跟其後,幾個侍衛警惕看著眾人,隨時要暴起。
「知罪就好!你這頂三品副郡官帽,是吏部擬定人選,尚m.hetubook•com.com書省初審,內閣議定,再由朕准允的。既然你知罪,那朕就摘了你的帽子。叔通,行文尚書省,通知吏部正式下文。」
難道哪位上差奉天憲暗訪各處?聽說秘書省里的校書郎和秘書郎,各個都是層層選拔的天驕之子,最得官家信任,時常被派去地方四處暗訪。
「幸好楚州還有敢於任事的官員,要是各個都像你這樣,做官只顧著風花雪月,楚州百萬百姓,只怕早就要造朕的反了!」
可是等到趙似走近來,眼神不大好的吳則禮看清楚了他的相貌,心裏一驚,這人好眼熟啊。曾經何時,在哪裡見過他。
走到幾步,突然轉過身,盯著吳則禮,不客氣地說道:「你這廝的心思,以為朕不知道嗎?無非是想做左布政副使而不得,故意在朕來楚州之前,來一出楚州的醉翁亭之聚,既能在文壇士林中博一把風骨的名聲。當世歐陽修,文壇領袖……哼哼。」
「一路走來,包括楚州這裏,還有過兩天我們要去暗訪的淮鹽工場www•hetubook.com.com,弊端匆匆。官政新制必須進行下一步的改革了。行文開封,召左僕射張叔夜、左都御史宗澤、吏部尚書李復前往江寧城,準備召開了東南四郡一府高級官員會議。」
吳則禮跪在地上,渾身上下如篩糠一般,喏喏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吳則禮,朕把楚州交給你,你就是這樣治政理事的?不節不假,帶著滿州衙的官員,跑到城外來賞景觀風。」趙似森然地問道。
旁邊的兩位官員一看,喜出望外。剛才自己也想拍知州子副公的馬屁,偏偏讓范寶印這個馬屁精處處搶在先前,痛失良機。
趙似冷笑兩聲,繼續說道:「此外這次聚會要是能引起朕的注意,說不定就能讓你得償所願!時間卡得正好,朕的行在在徐州,按例御駕前鋒應該來楚州探路了,不愁你這場把戲不會傳到朕的耳朵里。只是沒有想到,你的醜態,朕卻親眼看到了!」
「回陛下的話,淮陰磨盤口到山陽末口一帶的運河泥沙沉積,堵塞漕運。黃官人分管此事,和_圖_書他去現場指揮疏通去了。」
「淮東、淮西、江東、浙東四郡的布政使、左布政副使、按察使以及所有直隸州知州,全部召集去江寧城。屆時會同江寧知府、左府丞以及按察使,一起參會。」
吳則禮想啊想,突然心中一驚,全身的汗毛都樹了起來,汗水從腳板心到手掌心,從後背心到額頭,咕咕地往外冒。
吳則禮看到趙似遠遠走到,那氣度就讓他心裏咯噔一下,這不是一般人。
「是!」宇文虛中馬上應道,「臣即刻以秘書省的名義發文。」
「臣……臣……臣知罪。」
所有的人呼啦啦地全都跪下了。
陛下!難道是官家?不對啊,滾單上不是說官家的御駕行在還在徐州沛縣,在漢高祖故里拜祭嗎?
「楚州知州由黃興國暫護。」
上月初就要開始運河疏通工程,偏偏他不知從哪條內線得知,官家你可能南巡,必定路過楚州。於是硬生生把這十萬火急的工程拖到了這月,然後算好時間,提前跑去現場。
「回陛下的話,右州丞黃興國黃官人不在。」剛在一和*圖*書直躲在人後面的范寶印突然冒出頭來,開腔道。
臣……臣……臣只是性子太直,不像那個王八蛋會裝!
看來必須得好好打點一番。
「遵旨!」宇文虛中應了一聲,然後輕聲問道:「陛下,那知州一職暫由左州丞暫護?」
薛韜?這可是吏部尚書李復的心腹愛將,不過從吏部右侍郎位置上升到淮東郡布政使,也算是邁出重要一步。以後要想拜相入閣,不為方伯是絕對不可能的。
雙腿更是被抽了骨頭,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嘴裏哆嗦了半天,終於擠出一句話:「臣……臣……見過陛下!」
「能言巧辯之徒。」趙似拂袖而去。
「換了,」趙似揮揮手道,「換……薛韜來。」
「呵呵,一丘之貉,他也一起免了。右州丞都在嗎?」
聽了范寶印的話,趙似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然後轉頭看著吳則禮,語氣更加不善。
過了一會,一個微弱的聲音帶著些許哭腔響起:「臣在!」
他的話一說出來,周圍的人都傻眼了。
「把這個風聲放出去,然後讓皇后帶著行在,沿著運河往和_圖_書江都趕路。我們一行潛行去鹽城。」趙似停了一會,然後又說道:「帶上鹽城知縣范寶印。這個傢伙有點意思,朕還要再盤盤他。而且鹽城是他的治地,朕要看看他到底能講出什麼來。」
范寶印咽了咽口水,強自鎮靜地答道:「陛下,臣是有要事向州衙稟告,需要請太守大人定奪。只是州衙舉行聚會,臣自然也要附驥。至於會場上的誇讚之詞,是下屬對上司的尊敬。」
兩人站了出來,呵斥道:「哪裡來的無知刁民!居然出言不遜,誹謗官員,來人啊,快把這人抓了起來,送去御史衙門法辦了。」
「黃興國,記起來了,當年朕巡視河東郡,他是新絳縣知縣。他去幹什麼了?」
一直鞍前馬後,竭力維護他的范寶印,不知為何往人後一縮,完全沒有剛才忠心捍衛上司的風采。
「遵旨。」宇文虛中飛快地記下趙似的口諭。
想必是聽到了剛才的那番話,這才站了出來。吳則禮心裏叫了一聲苦,本來仕途就「坎坷」,現在又遇到這麼一件事,被這位校書郎遞上去,那就坎坷得成天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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