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原本艾格尼絲引以為豪的稱號，此刻卻成了絕佳的諷刺，將少女此刻的內心洞穿得千瘡百孔。
一般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這本來就是她的目的，但無論如何。
畢竟，她是真的被拉斐爾坑得不輕。
那份近乎靈魂共鳴一般的美妙觸感，此刻也依然縈繞在艾格尼絲的心頭。
然而，除了光和熱之外，艾格尼絲還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搏動。
就像力氣多麼大的大力士也沒有辦法舉起自己一樣，無論拉斐爾多麼強大，她也始終無法悖逆這個鐵律。
「觸犯天國法律的事情，我可不能做。」拉斐爾搖了搖頭，「我可是天國的審查官，掌管著進入天國的標準。」
這，也是艾格尼絲剛剛看到的景象。
「我想要一個孩子。」拉斐爾用雲淡風輕一般的語氣說出了非常不得了的話。
「十一使徒，缺一不可。」
而拉斐爾，是撕毀了和其契約的背棄者。
但他原本以為，和東正教之間的交鋒會更加尖銳和殘酷一些的。
「我已經不是天使長了哦，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現在，木已成舟，說什麼也沒用了。
最終，聖德芬只能扇動了一下背後的羽翼，有些氣鼓鼓地回了天國。
實際也確實如此。
在那之後，拉斐爾終於如願以償，從怪異變成了人類……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一路走好哦，聖德芬。」
換句話說，拉斐爾的行為，確實是主所允許的。
他們能夠利用主所贈與的印刻，使用和天使長近乎同等的權能。
但是拉斐爾本來就沒有回應這份感情的義務，這一切，也終究只是艾格尼絲自身的自作多情……
其二，便是儘可能地削弱自己，好讓自己甚至要比自己的使徒還要弱小。
那麼，藉助使徒的力量不就好了？
不，不是正好。
而且，雖說是『利用』，但是拉斐爾真的對艾格尼絲做了些什麼卑劣的事情嗎？
包括——
「拉斐爾大人。」
而拉斐爾對此也不以為意htｔｐs://m.ｈeｔｕｂook.ｃｏｍ.coｍ，只是稍稍側了側臉頰，似乎想要仔細聽聽源輝要說些什麼。
在觸碰到她之後，拉斐爾本來就極其萎靡的力量，得到了進一步的壓制。
「一般來說，在我失去了怪異的身份之後，因為失去了力量來源的緣故，艾格尼絲手上的聖痕也會消失。」
而之前，艾格尼絲剛剛借用了拉斐爾的力量，喚醒了本州島。
在離開之前，聖德芬甚至還豎起了指頭，對拉斐爾比了一個非常不友好的手勢。
在告別了聖德芬之後，拉斐爾的目光，便移到了源輝的身上。
與此同時，源輝也看了看艾格尼絲的雙手。
拉斐爾，也藉助那個機會，將自己的最後些許力量，灌注到了艾格尼絲的體內。
拉斐爾點了點頭。
她略微低下頭，看向了自己正被拉斐爾握住的那隻前臂。
在那一刻，雖然只有短短的片刻，但是代表力量的天平終於顛倒，身為使徒的艾格尼絲的力量，終於壓過了身為天使長的拉斐爾。
而源輝，便是奪去了原本屬於她的寵愛之人。
在拉斐爾現身之後，源輝的視線，便一直放在了拉斐爾的身上。
為了實現這個目的，拉斐爾主動撕毀了和聖德芬之間的賭注，並且主動擁抱了因為這個行為而產生的反噬。
在拉斐爾看來，這無疑是一個絕佳的突破口。
就像兒子的年級永遠不可能比老子大一樣，使徒的力量，也絕對不可能強於天使長本人。
"拉斐爾"
畢竟，使徒的所有力量，都來自於天使長。
那便是這顆星球的意識、天國的主人，偉大而又萬能的主。
「……」聖德芬無言地注視了拉斐爾片刻，幾次張開小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
那就是他的父親已經去世的情況。
她的力量，她的地位，她的權勢，全部都來源於拉斐爾的偏愛。
其手心上的聖痕，此刻並沒有消失。只是呈現出了一種燃盡的灰燼一般的灰白色。
和*圖*書尤其是像拉斐爾這個等級的怪異。
這便是拉斐爾的目的。
艾格尼絲的聲音，低沉如抽噎。
剛剛的拉斐爾，雖然外表上依然如故，但是內里其實已經如同地震后的房屋一樣，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
聖德芬是【契約】的守護神。
說到底，她到底要怨恨拉斐爾什麼呢？
所造成的損失越大，背約者所受到的懲罰便會越強。
「這一點上，我其實稍微鑽了一個空子。」拉斐爾朝著源輝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光芒消逝之後，艾格尼絲重新恢復了視力。
「當然，你如果想要給我取一個愛稱的話，我會更加高興的。」
「不過天國本來就已經有幾千年沒有加人了，有沒有我的存在其實也沒有什麼所謂吧？」
此時的少年，正好也在看著拉斐爾。
雖然相隔較遠，但是他依然能夠看到那叉形的印痕。
紫晶一般的眼眸之中，盈滿了委屈。
而是因為此刻的艾格尼絲，已經完全想通了一切。
所以，這反倒可以說是意外之喜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謀划嗎？」
正因為如此，在得知這份感情其實並沒有那麼純粹之後，她才會如此的失望和憤怒。
而艾格尼絲，便是她思考之後的結果。
很顯然，拉斐爾正在以這樣的方式，感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生命。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拉斐爾需要做兩件事。
「我之前沒有得罪過你吧？」
「你現在，好像已經不是怪異了？」
「我的艾格尼絲。」拉斐爾臉上的笑容依然美好而慈愛，但是在此刻的艾格尼絲，心中卻無法感到一絲溫暖。
「不過，艾格尼絲依然是使徒。」
還沒等他說完最後一個【長】字，拉斐爾就笑盈盈地打斷了源輝。
那是——
如果真要論及譴責拉斐爾的正當性的話，拉斐爾面前的那個嬌小天使，反而比艾格尼絲本人要有資格得多。
「你能幫幫我嗎？」
脈搏的搏動。
沒錯，不是不會做，只是太麻煩。
但是，這個能力只和-圖-書能對比拉斐爾弱的怪異生效，所以根本沒有辦法對自己使用。
但這個曾經讓艾格尼絲感到分外溫暖的背影，此刻卻是如此的陌生。
她原本以為，拉斐爾對她所持有的，是如同母親對女兒一般無私而又真摯的情感。
「如果要我說的話，我其實更加喜歡你叫我『菲爾』。」
我們之前，有那麼熟嗎？
使徒是天使長的契約者。
其一，便是讓自己的使徒盡量變得強大起來。
在拉斐爾侂的這場謀划之中，她才是被繞到圈子裡，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並且輸得血本無歸的那個輸家。
「而且，梅塔特隆的處罰，其實是和其所犯下的罪行息息相關的。」
「沒錯，我已經不是怪異了。」
「現在給這個聖痕提供力量的存在，猶大你應該猜得出來。」
違反與聖德芬的契約，其懲罰力度，是要看這種行為究竟會對其造成多麼巨大的損失的。
源輝朝著拉斐爾的背後瞟了一眼。
正因為如此，他看向拉斐爾的眼神，稍微有些複雜……
如果我沒搞錯的話，今天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吧？
但在這顆星球上，有一位存在，卻掌握了所有怪異的規則。
「所以，艾格尼絲手上的聖痕才會依然存在。」
雖然事情發展到現在，對源輝無疑是大大的有利。
如果不是怪異的話，很難想象怪異會對自己的規則究竟多麼執著。
拉斐爾之前和艾格尼絲以及聖德芬的交談，源輝都看在眼中，聽在耳里。
懲罰就是懲罰。
鑽空子，本來就是契約的保留曲目。
「如果我主動犯罪的話，可是會上行下效，變成天國的醜聞的。」
『我寵愛你』並不意味著『我不會利用你』。
然而……
然而，拉斐爾並沒有放棄。
那麼，她自然也失去了指責拉斐爾的立場。
如果只有這麼一個選擇的話，拉斐爾估計也不會有太多的猶豫。
又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觸碰著心髒的搏動。
聖德芬自己，也無數次做過類似的行為。
這並不只是因為其背
hｔｔps://ｗwｗ•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om.ｃom後的十二隻羽翼已經消失了。
「如果要達到瀕死的標準的話，必須要犯下類似密謀顛覆天國那樣的大事才行。」
艾格尼絲沉默了良久，但卻始終沒有辦法反駁拉斐爾的話語。
怪異的規則是獨一無二。
最受拉斐爾寵愛的使徒、自誕生以來的最強【聖腓力】、行走於人間的天使長……
「還有，猶大。」
死人是沒有年紀的概念的，所以自然也不會繼續變老。
就算拉斐爾將其全部收回，她也根本沒有辦法抱怨什麼。
「……」
這也可以理解。
「但是，猶大你的完全成長，需要其他使徒的幫助。」
艾格尼絲十分清楚，她心中的痛苦和失望，其實是來源於一種落差。
「對了，我在天國的本體也消失了，所以沒有辦法履行我的職責了。」
說實話，這個懲罰的嚴重程度，也稍微有些超乎了拉斐爾的想象。
之前在聖德芬想要接觸艾格尼絲時，拉斐爾會出現，並且將艾格尼絲護在身後，其實也並不是出於對艾格尼絲的憐愛。
此時的拉斐爾，已經放開了艾格尼絲的手臂。
如果不是拉斐爾事先留有一定的後手、做好的完全的準備的話，在撕毀契約的那一刻，她可能就會立刻身死了。
至少，不只是。
「拉斐爾天使……」
在剛剛和玉面金毛九尾狐的戰鬥之中，拉斐爾也並沒有故意藏私，拖艾格尼絲的後腿。
既然她自己沒有辦法將自己變成人類。
此刻的艾格尼絲，根本就不像是一位受到億萬教眾信仰的普世牧首，反倒更像是一個失去了母親寵愛的小姑娘。
此刻的艾格尼絲，感覺自己好像正手捧著太陽。
「她手上的聖痕，也依然能夠正常的使用。」
「和梅塔特隆相比，聖德芬你就要方便太多了。」
回應拉斐爾的，是聖德芬的一句冷哼。
請不要懷疑一個怪異對於自己規則本源的執著。
這種搏動，初期微弱到會讓人以為是錯覺，但很快，它便自行成長了起來，並且大聲地向艾格尼絲宣告ｈttｐs://ｍ•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om.ｃom，它是真實存在的，並不是什麼錯覺。
而且，拉斐爾雖然撕毀了和她的契約，但是確實也得到了懲罰。
拉斐爾甚至還朝她揮了揮手——
「我的所作所為，至少應該沒有對不起你吧？」
讓索菲亞先來櫻島的決定，不是出於她的授意；
那麼，還有什麼，比推翻聖德芬此刻正全心操盤的那個賭局，能讓她蒙受更大的損失呢？
那個原本失魂落魄的使徒，此刻竟然振作了起來，並且抬頭看向了他。
而在艾格尼絲繼承了聖痕，變為使徒之後，她則表現出了近乎不可思議的寵愛和親近。
她用頗為苦大仇深的眼光看著拉斐爾：「如果真的進入瀕死狀態的話，你可以去觸犯天國的法律呀，那樣的話，姐姐肯定會賞賜你一發大審判術的。」
拉斐爾的能力，能夠將怪異轉化為人類。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受著肌膚的溫暖。
而她也確實將拉斐爾視為了自己的母親。
「拉斐爾。」將拉斐爾剛剛的話語當做沒有聽見，源輝依然選擇用全名來稱呼拉斐爾。
在她面前的，依然是拉斐爾的背影。
但在一種情況下，兒子的年紀是可以超過其父親的。
由此而誕生的，便是艾格尼絲這個甚至能夠讓拉斐爾附身到自己體內的，史上最強的【聖腓力】。
拉斐爾對她的寵愛，直到現在艾格尼絲也並不認為其中有半分虛假。
手心中聖痕所在的位置，彷彿燒灼一般疼痛。
光在奔流。
「……你就非要來坑我嗎，拉斐爾？」和志得意滿、好奇地在身上摸來摸去的拉斐爾不同，此刻的聖德芬，周圍是一片徹徹底底的低壓地帶。
為此，她自艾格尼絲接過聖痕之前，便向前使徒告知了自己的決定，讓腓力家族的資源全部向艾格尼絲傾斜。
【生命】是她規則的核心。
「【聖腓力】也會消失在歷史之上。」
「那實在是太麻煩了。」
但無限制地接近死亡，本來就是拉斐爾的目的。
「我知道你現在對我肯定感到非常憤怒，但在那之前，你先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