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你還是沒有變……」
因為在此之前，撒旦就幾乎已經向他明示了。
「我根本不敢責怪主。」
「【聖約翰】就這麼誕生了。」
「雖然知道自己應該怨恨的存在是誰，但是我卻始終沒有將矛頭對準她的決心。」
自那以後，他們便皈依了聖子，至死追隨在她的左右。
「不過，基本上都不會成功就是了。」
「所以——」
最終，他只是低聲地說了一句「抱歉」，便準備離開，讓松村美惠一個人靜一靜。
「……明明我才是你最對不起的那一個。」
松村美惠終於抬起了臉頰，朝著源輝露出了一個極為蒼白的笑容。
「我只不過是她的造物，她的玩具，她的傀儡而已，怎麼敢對她有絲毫怨言呢？」
「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你憤怒到了甚至讓主都有些驚訝的地步。」
「因為——」
她發出了嘆息一般的聲音。
「在主看來，人類並沒有侍奉自己的資格，只有天使長才有。」
她抓得非常緊，纖細的骨節有些發白，源輝甚至還聽到了關節不堪重負的聲音。
這件事似乎很小，但實際上的意義頗為重大。
「是……我？」源輝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
源輝看了看低頭不語的松村美惠，一時間有些不清楚要說些什麼。
伴隨著輕聲的呢喃，松村美惠微微踮起了腳尖……
「源輝，你知道十二使徒中，聖子最先遇到的，是哪一個嗎？」
松村美惠的聲音有些沙啞。
「那和_圖_書原本在你體內沉睡的，屬於你原本星球的意識，竟然也被這憤怒所驚醒，第一次睜開了雙眸。」
「撒旦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吧，兩千年前追隨主的猶大，就是你。」
「在很長一段時間，我就是如此怨恨著你。」
沙利葉看向了松村美惠。
「一樣。」
「在兩千年前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我的。」
「這裏的話，就稍微涉及到一點往日的秘辛了。」
「她既是怪異，又是生靈。」
「畢竟，你只說了不許傷害人類，沒說不能傷害其他生靈。」
說完之後，源輝便看到松村美惠的美眸正一眨都不眨地盯著他。
「沙利葉。」源輝打斷了她，「已經可以了。」
她在用言語，揭開兩千年前那堪稱殘酷的真相。
作為天使長中的小透明，沙利葉並沒有像路西法那樣，受到主的重點關照。
『也就是說，我真正的穿越時間，其實是兩千多年前？』
「沒錯，就是你的錯。」
松村美惠的眼眸中，閃著追憶的神色。
源輝看了看低著頭沉默不語的松村美惠，雖然眸中閃過些許擔憂，但還是回答道：
她那精緻的臉龐，此刻已經不再像往常那般銳利，那緊繃著的線條，此刻也柔和了下來。
「源輝，我並沒有你那麼堅強。」
源輝在心中默默地說道。
「為了好好地觀察這個和自己本質相似、但在細微處不盡相同的存在，主從天國之中抓出了加百列，將收尾的工作交給了和圖書她。」
而沙利葉的聲音卻平靜得可怕，其中感受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感情。
「不不不。」沙利葉輕輕地搖晃著手指，如此否定道，「並不是哦。」
感受著那和皮膚完全不同的、略帶粗糙的質感，松村美惠燦然一笑。
松村美惠抬起右手，那如玉一般的手指，就這麼碰觸到了少年的唇瓣。
「沒錯，就是你，源輝！」沙利葉歡快地肯定道，「事實上，主那次之所以會去地表巡遊，有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見一見你這個異世界的來客喲。」
但最終——
「事實上，聖子最先遇到的使徒——」
「因為你雖然會遷就我，但是只有那麼一點點而已。」
「如果當時我能想得更加周到一點的話……」
「而她本人，則開始觀察這個自己的同類。」
「賭約中說，如果主能夠集齊十一名追隨者的話，那麼你就會自動成為第十二名追隨者，服侍她過完屬於人類的一生。」
「不僅如此，你甚至還想辦法讓主答應了和你的賭約。」
「但你卻並沒有因為主的身份而立刻屈服，並且堅決不希望失去自己的身份。」
松村美惠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來阻止沙利葉。
「應該是彼得和安德烈兩兄弟吧？」
！！！等一下！
彼得和安德烈本來是兩名捕魚為生的漁夫，但是聖子的到來，卻向他們顯現了神跡，讓他們獲得了數量多到難以想象的收穫。
「當時的烏列爾……」
這heｔｕｂｏok.coｍ•cｏm個信息，是一個在主的禁令上鑽出來的小孔。
那根纖細修長的手指筆直地指向了源輝，沙利葉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
『而且，最初的醒來的地方，也並不是櫻島，而是羅馬？』
「所以……」
「在那之後，她隨意地將手掌伸進了當時隨行的天使長的心口，抓住了作為怪異最為重要的【核】，隨後就這麼將其放進了她所塑造的人類的軀體之內。」
源輝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此刻的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聖子在見到你的那一刻，就展示了自己的身份，想要將你轉化成為怪異，帶到天國。」
「是你哦。」
某個天使長，自然指的是加百列。
「既然目標是你，那麼主自然一開始就會去找你呀。」
「因為……我確實有一部分責任。」
她朝著源輝揮了揮手，便就這麼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每當在這個時候，我便會將胸中的憤懣對你發泄，自詡是你不共戴天的仇敵，和你作對，甚至故意去擾亂你的計劃。」
就在沙利葉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
「那可是至高無上的乷主啊。」
源輝看了看那被松村美惠抓住的袖子，此時此刻，這位一直遊刃有餘、彷彿從來不止慌張為何物的女僕，依然在止不住地顫抖。
她的血眸之中，閃過了些許憐憫。
孰料，沙利葉卻搖了搖頭。
「否則的話，按照主的蘇醒規律，應該還要再等上兩千年，才會來到地表呢。」
「並和圖書不是。」
「每到這個時候，我便會更加苦悶。」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不能傷害人類，只能用溫和的教化，來讓他人信服。」
「你應該對我更加特殊一點呀。」
在一個月前，她因為將『現在的源輝和昔年的猶大是同一人』這件事刻印在薇薇安的腦海中而獲罪，並且被羈押到了地心的天國。
「聖子是這顆星球的主人，這樣的要求，怎麼能夠難得倒她呢？」
「但木已成舟。」
他對此倒不是特別驚訝。
「主雖然答應了你的賭約，但是在她看來，人類根本沒有資格成為她的追隨者。」
「在那之後，她就去尋找自己的追隨者，然後就遇到了彼得和安德烈？」源輝問道。
因為如此，她的語氣稍微有些悶悶的。
關於他們和主的相遇，《聖經》之中有著頗為詳細的記載。
「當時，正好有一隻蒼鷹在天空上飛過，於是主便殺死了它，將它的軀體重塑成為了人類的軀體。」
「多虧了某個天使長的幫忙，我們這些曾經被下了封口令的存在，也能向你訴說過往的真相了。」
「最終，你成功說服了聖子，讓她接受了附加的條款。」
「那是真的哦。」
他有看了看松村美惠，重複道：「已經可以了。」
「而且，找追隨者什麼的實在是太麻煩了，畢竟你在賭約之中就事先說過了，並不允許她使用催眠、洗腦或者這類辦法。」
她還是保持了沉默。
「抱歉，我這個人，只會認領我自己的錯誤。」和圖書源輝搖了搖頭，顯然並不贊同這個說法，「多餘的債，我可不準備背。」
「從地心世界叱吒風雲的天使長，變成了一個孱弱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存在。」
沙利葉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但就在此時，松村美惠卻伸出手，拉住了少年的袖子。
「【聖約翰】便成為了十二使徒中的異類。」
在她的背後，彷彿有無形的翅膀正在張開……
「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怎樣的辦法，對主說了些什麼，但是很顯然，你最後還是成功了。」
「請把我逼上絕路吧。」
而在成功墮天、斬斷和主的聯繫之後，這個逐漸千瘡百孔的封口令，終於徹底從沙利葉的身上剝離了。
而彼得與安德烈會成為十二使徒的第一位和第二位，也是因為這最初追尋的功績。
但是，沙利葉的講述，並沒有停止。
「於是，她幾乎是立刻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松村美惠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是想到了不堪回首的過去。
「你為什麼要道歉？」松村美惠依然低著頭，不讓源輝看到她的表情。
漂浮在半空之中的沙利葉將雙腿交疊在一起，坐姿雖然不文雅，卻透露出一種不羈的美感。
而正因為這個小孔的出現，這個原本堅不可摧的禁令才會出現裂痕。
「在更多時候，你都會一視同仁地對待所有人。」
墮天的使者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沙利葉看向源輝的目光滿是驚嘆。
「但你卻要求主的追隨者，必須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