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步自然是必須的,但除此之外,還必須要引導生命分化出性別。」
但這種機制,也讓原本不應該產生感情的星球之靈,萌發了名為情感的種子。
我不會讓你死的。
哪怕此刻正在他面前的,是讓他陷入此番境地的兇手。
接下來,不等他繼續說些什麼,她便一下子揪住了少年的衣領,蠻橫地奪去了他的嘴唇。
她伸出一雙柔荑,作勢就要將源輝用靈魂構成的那奇怪的遮蔽物撕破。
「不是那種贏!」
她突然想起了源輝主動將自身點亮,向她告知自己位置時的情景。
她發現自己好像非常喜歡看眼前這個少年露出這樣的表情。
主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就像是水一樣。」
「我不要。」主一字一句地說道。
「今天的遊戲,非常簡單。」
那原本輕撫主長發的手下移,為主擦拭掉了從她那雙眼眸中淌落的晶瑩液體。
她也在渴求著這個世界,想要藉助這個世界的規則,讓自己真真正正的蘇醒過來。
這讓她有一種報復性的快|感。
「你,把衣服脫了。」主伸手指向了源輝。
「但是,我不需要保暖啊?」主歪了歪頭。
那是他從這片濕潤的大氣中聚集而來的。
無論是源輝,還是主,對此都心知肚明。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源輝和主之間的關係,也變得一點點的親密了起來。
源輝雖然已經在用知識,塗抹她那雙蔚藍色的雙眸,但是那雙美眸卻依然被天然和無知佔據了大部分。
只是交易。
畢竟,這個少年無數次地逃脫了她所認為的必死的殺局,讓她無數次恨得牙痒痒的。
「不行的。」源輝搖了搖頭,「作為已死之人,我的體內,便存在著死氣。」
每當這個時候,她便會有些委屈地壓下自己心頭的好奇心,安安靜靜地聽源輝講故事。
說再見?
他露出了有些寂寥的笑容。
「我也一樣啊。」
他那溫柔的目光,就這麼看向了主。
「不過,必須要你贏過我才行。」
源輝揭曉了謎底。
「因為它能夠讓生命的族群,從單一走向繁多。」
源輝的故事,她現在也越來越能夠聽懂了,因此倒也不是不想聽。
「我要死了。」源輝平靜地說道。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https://m.hetubook.com.com所塑造出來的軀體,碰了碰那肉乎乎、雪白白的兩團——
之所以不一下子全都告訴主,一方面是為了讓主能夠循序漸進地接受,一方面,是為了他體內那源自於其原本星球的意識。
源輝看了看四周。
源輝笑了起來。
「之前說道,最開始的有機物,是怎麼產生的。」
「主,你難道不好奇嗎?【靈魂】和【死氣】,明明本質是同一種存在,但是表現出來的興緻卻截然相反?」
一個光團從他手上飄出,組成了一個紡錘一般的外形。
「好吧,我可以讓你看。」
要知道,在主幻化為那個形態之前,她可一直是一團氤氳的霧氣呢。
絕對!
「如果要提升導電性,就需要向其中導入雜質,讓它變得渾濁起來。」
那雙美麗的藍眸中,閃爍著疑惑的光彩。
在說這話的瞬間,主的臉上顯現出了冷酷的輪廓。
無盡的追殺會再度開始。
在他的靈魂之火將要燃盡之時,他卻並沒有絲毫的恐懼和怨懟。
簡直就像是水中不斷浮起的泡沫。
「主。」
「你之前被我追殺的時候,不是經常衣不蔽體嗎?那個時候,我怎麼沒見你抗拒過?」
源輝向懵懂的主如此解釋道。
「我也沒有說要看啊,你這是強買強賣。」源輝叫屈道。
「你每贏過我一次,我就脫一件衣服。」
「唔,最為開始的原因,自然是為了保暖。」源輝解釋道;「人類其實是一種非常脆弱的生靈,他們不像其祖先那樣,擁有長滿全身,幫助他們保持體溫的毛髮。」
這已經是源輝的慣用伎倆了,但她還是每一次都上當。
也就是說——
他臉上那從容不迫的笑容,此刻卻顯露出了些許裂紋。
「既然草履蟲已經能夠做到了,那麼就將一切交給它們就夠了吧?」
「……為什麼?」主皺起了眉頭,顯得非常不解,「我所要的,只是能夠幫我將【靈魂】轉化為【死氣】的工具而已。」
很顯然,他在拖延時間。
但這份沒有絲毫來由、也不存在任何道理的恨意,也能夠被一點點地轉化為更加柔和、更加美麗同時也更加溫暖的感情。
但是,卻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從源輝的
https://m.hetubook.com.com體內,一名和她有著八成相像,但卻有著一同銀髮的美麗女性顯化了身姿,她扶住了源輝,並且朝著主投來了充滿怨恨的目光。
她與他之間的關係,在一開始,確實萌發於因為世界規則而產生的恨意。
源輝手上的草履蟲模型隱去了。
「雖然我逝去了,但是我描繪了這顆星球生命的起源,為它們譜寫了未來的藍圖。」
而在那個時候……
「我已經沒有什麼可教你的了。」源輝搖了搖頭。
「這才是生靈韌性的體現。」
很顯然,他已經預感到了主要做什麼了。
那是放大了無數倍的草履蟲形狀。
「嗯?」此時此刻,主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懵懵懂懂的丫頭了。
見到主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似乎有些摩拳擦掌時,源輝立刻說道。
源輝眨了眨眼睛。
「接下來,就是源輝哥哥的講故事時間了。」
此時此刻,因為怪異還未誕生,所以她並沒有掌握【全知全能】。
再怎麼緩慢,他終究有著將其說完的那一天。
「不要說讓人為難的話呀。」源輝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
他們已經做過利用水、雷電、空氣和岩漿來生成有機物的實驗了,因此主對此自然已經熟知。
所以——
……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不過,真要論起力量的話,他是肯定比不過主的。
自從那一天開始,除了教授知識以及講故事之外,又一項新的運動,加入了源輝與主的每日章程之中。
他伸手輕輕地撫摸著主那一頭彷彿陽光一般的絢爛金髮。
「作為星球之靈,你的生命會漫長到讓你自己都感覺可怕的地步。」
他手指向上,一小團清水,在他的指尖匯聚。
「是時候該說再見了。」
此時此刻,他的全身,已經出現了非常明顯的裂紋。
同時,也是主為什麼明明沒有真正見過所謂的『女性』,但卻依然能夠顯化出這麼一副美麗外形的原因。
「這裏的不夠,指的並不是讓細胞一點點堆疊,讓生命從最初的單細胞生物走向多細胞的過程。」
看著眼前的絕美女性,源輝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哪怕是草履蟲這樣幾乎沒有意識的生命體,也會在那個時候,貢獻出屬於它的和_圖_書
恐懼,污染掉它體內所承載的【靈魂】。」
「但是,這種簡單的生命,產生死氣的效率太低了。」
在最終時刻到來的那個夜晚,在源輝給主上了最後一節課,講了最後一個故事,並且最後做了一場遊戲之後——
「要知道,我們今天已經浪費了很多的時間了。」
「該開始今天的講述了吧?」
她和源輝之間的關係,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已經緩和,但是這隻是因為各取所需而已。
如果他真想擋住自己的身體的話,可能就只有一頭扎進不遠處正在洶湧噴出的岩漿了。
除此之外,她還在一點點地收集著正從源輝的體內所逸散出來的東西。
見到主同意之後,源輝向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因為——【情感】。」
「那就不要死。」
一小塊灰塵,被源輝投到了他指尖的水團之中。
「這便是【死氣】的誕生。」
「啊,關於這一點,就不是今天所要說的知識了。」源輝笑眯眯地說道。
主微微地一愣,突如其來的不妙預感,將她的心靈整個揪住。
這個吻,並不只是感情的宣洩。
主對此心知肚明,但卻並不在乎。
「沒錯,遊戲。」見到主安靜下來后,源輝微微鬆了一口氣。
「……沒有這個必要吧?」源輝顯得有些抗拒,「又不是不會告訴你。」
但是,主才不管那麼多呢。
「好吧……」見到主那固執的樣子,源輝只能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
「不行,我今天就要看。」主有些固執地說道。
他本來就沒有想過要讓主愛上她。
「只是一個細胞,終究沒有辦法承載對於生與死的思考,所以,必須要引導生命不停地前進才行。」
她在模仿著源輝體內的她。
「最為純凈的水,導電性其實近乎于無。」源輝對主說道。
以此,來作為少年再次復活的薪柴……
她固執地盯著源輝,痴痴地看著少年的臉。
主搖了搖頭。
但是今天——
「也就是所謂的雄性與雌性。」
「這份已經被污染過的水,就是【死氣】。」
「在所有的【情感】中,生命對於死亡的恐懼,是最為濃烈、也最為深刻的。」
但是——
「不要哭啊,主。」
知性的光輝,在她的眸中開始閃爍,【全知全能】的雛形,儼然已m.hetubook.com.com經在這幅美到無法形容的嬌軀上顯現。
「這些只有一個細胞的生物,已經能夠承擔起汲取靈魂之海,形成擁有自身意識的靈魂體,並且在死亡后產生死氣的功效了。」
「所以……」
「你現在既然已經足夠了解人類了,那麼應該也明白,我們對於留下自身存在過的痕迹這一點,究竟有多麼執著。」
「但是,這些還不夠。」源輝看了主一眼,努力讓自己的視線集中在她的臉上。
「與之相對的,如果是我贏了,我就能把衣服穿回去。」
「所以,我也大致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死氣】究竟是怎麼一會兒事。」
她的美眸有些危險地眯起,「我明明都讓你看了。」
源輝確實讓主愛上了他。
「而污染它的雜質,就是【情感】。」
但遺憾的是,此刻的藍星,依然一片混沌,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
對於這位曾經救過他無數次的星球之母所提出的請求,源輝自然是無法拒絕的。
「【靈魂】是純潔且無暇之物,但越是純凈之物,便往往越是惰性。」
她隨即便有些急切地問道:「然後呢?所謂的雌性和雄性,究竟要怎麼來劃分?具體的做法,究竟要怎麼做?」
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主竟然會幻化出人形,並且真正擁有了屬於人類的感情。
「今天的小課堂,已經到此結束了哦。」
「聽話。」
「那就沒問題了。」主幹脆利落地說道。
「這是布,這是拳頭,這是剪刀……」
「所以,他們需要藉助其他的東西來遮蔽身體,維持體溫,好能夠讓自己生存下去。」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源輝露出了好像吃到了什麼很酸的東西的表情,「但是……」
在從那如霧一般的狀態,變化為現在這樣的妙齡女性之後,她的舉手投足之間,都展現出了動人心魄的魅力。
這裏不是童話。
……
注視著從地平面上逐漸升起的太陽,源輝輕聲地呼喚著他所賜予的那個偉大的名字。
源輝的講述非常慢,每天只會吐露那麼一點點關於生命如何誕生,如何一步步地向前走的秘密。
「現在,你應該已經知道,最初的生物應該如何構建了。」源輝舉起右手。
原本呈現出透明色澤的晶瑩球體,在轉瞬之間就變成了讓人有些不和*圖*書適的淺褐色。
「在這個過程中,雌性和雄性的劃分,便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如果這裡是童話故事的話,源輝應該像那位《一千零一夜》中的山魯佐德一樣,讓國王深深地愛上他,隨即和主一同過上幸福而又快樂的生活。
每天給她一點甜頭吊著她,在勾起了她的興緻之後,就從容不迫地『欲知後事如何,且聽明日分解』。
「為什麼要把它們擋住?」
「因為……不甘心吧。」源輝朝著扶著他的女性搖了搖頭,似乎在說『不要怨恨』。
那就是『遊戲』。
她第一次從源輝的嘴巴裏面,聽到這樣的概念。
「因為你那時候是一團霧啊!」源輝抓住了主的手腕。
星球之靈,是沒有流淚這個功能的。
但是,此時的主,很慶幸她能夠流出眼淚。
他最終只能無奈地說道。
雖然他現在是靈魂體,這個舉動對他造不成什麼傷害,但如果有選擇的話,他自然還是不希望這麼做。
否則的話,源輝也不會不敢看她了。
「在這麼漫長的時光中,總是能夠把我忘掉的吧?」
「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受到了很重的傷,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已經沒救了。」
在陽光的映襯之下,她突然發現源輝的身體有些虛幻。
主的瞳孔微縮。
那就是源輝原本世界的星球之靈。
但是,那並不是他的本意。
「遊戲?」主的動作不由得停住了。
「遮擋物?」主眨了眨眼睛。
即便基底是仇恨。
「今天所要講述的,就是如何用這些有機物彼此耦合,構建出生命最為基礎的單位……」
「那你為什麼要教我?」主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源輝的手臂,不要讓這個如此虛弱的少年,就這麼消逝在風中。
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仍在繼續。
就像是黑色的土壤,依然能夠孕育出五彩斑斕的花朵一般。
「所謂的衣服,就是一種遮擋物。」
「源輝,你應該就是【人類】這個族群中的雄性個體了是吧?」主突然如此說道。
而是現實。
主的臉頰一下子鼓成了一個小包子。
「在我原本的世界中,這可是『雖九死而尤未悔』的事情呢。」
我就知道!
難道說,是她的追殺……
很久很久以前?
源輝揮了揮手,讓那一小團淺褐色的水滴滴落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