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終末的鎮魂曲沉靜地演奏著
第一百零六章 我來開啟,我來解決

「你就那麼恨我嗎,路西法?!」
「但是那樣的話,輝會不開心的。」
如果說供給了能量與物質的主是萬物之母的話,將生命的奧秘告訴了主、為其設計出生命進化藍圖的源輝,便是萬物之父。
雖然後者的臉上依然鎮定自若,但在路西法出現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到了她眉宇之中的一絲慌亂。
「你以為我不想嗎?!」
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她一馬好了。
在這個時候,也只有這位同時被兩個星球意識寵愛的存在,敢在這個時候插手了。
「那些您想要庇護的存在,完全可以被您接引到新的世界。」
以及……什麼是寂寞。
「你是準備自殺嗎?」
為什麼主如此喜歡沉睡,僅僅只在近年來才逐漸活躍?
我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不要再讓我動搖了好嗎?
在過往的記憶重新復甦之後,一切的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路西法和主,是一體兩面的存在。
這是因為她的心中萌生了情感。
「但是,輝你選擇了離開。」
所以,就算主再怎麼拚命掩飾,她也是沒有辦法瞞得過路西法的。
主對於自己心中的情感分量,有著極為充分的自我認知。
但是——
「……你在說什麼啊,輝。」主面色如常地說道,「我可是這顆星球上最為崇高的存在,是最為尊貴的星球之靈。」
少年那堅毅的眼神,似乎在對主如此說道。
源輝又看向了主。
雖然最後儘力彌補了自己的過失,雖然這是世界自己的排異措施,但源輝之所以會死亡,卻依然是因為她。
這個存在就是……
「好了。」
沉甸甸的、名為大禍臨頭的預感,降臨到了所有生靈的心頭,讓它們驚慌失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其實已經體驗過這種感覺了吧?」
因為她在害怕。
當然,在源輝看來,主此刻的表情,更像是一直在朝他張牙舞爪的可愛小貓。
梅塔特隆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路。」
「唔。」路西法用纖細www.hetubook.com.com的手指輕撫著下巴,饒有興緻地看著主。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她說不定才是和主最為接近的怪異。
此刻的她,終於徹徹底底地讓自己完完全全地淹沒在了名為憤怒的海洋之中。
是源輝。
主……要自殺?
「……如果你繼續留在這個世界陪我的話,我倒是願意用【天國】來承載他們,給他們一條生路。」主用有些抱歉的語氣說道。
後者眨了眨眼睛,隨即撇開了視線。
她露出了有些兇狠的表情。
如果主依然是那個沒有任何感情的規則聚合體的話,她自然可以時刻冷眼旁觀,在幕後默默地糾正一切。
「演技稍微有些僵硬了啊,主。」路西法發出了有些刻薄的評價,「當然,就算你的演技再怎麼完美,對我也沒有用就是了。」
「你是不是太自視甚高了一些?」
這種聯繫,甚至超越了原本是一個怪異的梅塔特隆和聖德芬。
「那麼,他們就一定要死,一定要徹徹底底地湮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才行。」
比如說神宮真子、秋之宮唯、九條家、三十銀幣財團……
這份從億萬年之前便開始的情感,已經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步變成了她的一部分。
「我明明都已經認輸,選擇將輝讓給你了。」
她那雙蔚藍色的眼眸直直地盯著源輝,嘴角露出了一個浸透著嘲諷意味的冷笑——
「因為,我本來也沒有想過要放手。」
「她是這麼說的哦,路。」即便被主嘲諷,源輝卻並沒有生氣,而是對一旁不知何時出現的銀髮少女說道,「你怎麼看呢?」
只把一切的生靈殺死,並不足夠保險。
「當然,最後你還是沒有成功就是了。」路西法精準地在主那本就傷痕纍纍的心上重新補了一刀。
「……所以,主才會允許我們和源輝親近。」梅塔特隆喃喃地說道,「這是她給我們的,最後一次機會。」
作為星球的血液,在主本人血壓爆表的情況下,熾熱的岩https://www.hetubook.com•com漿在地表之下蠢蠢欲動,幾乎就要噴薄而出。
他的一出手,就需要一整個星球的生靈來作為陪葬。
主的那張俏臉上,有欣喜略過。但隨即卻硬生生地將其扭曲成了兇巴巴的模樣——
只是在每個最重要的時間節點,她才會睜開眼睛,在這顆她和源輝共同締造出來的世界上巡遊,為上一任的星球霸主奏響葬送的哀歌。
為什麼無論是怪異也好,生靈也罷,都對源輝有種莫名的好感?
在那之前,源輝一直於這顆星球的核心沉淪,度過了億萬年的時光。
「像我這樣的存在,怎麼可能因為被自己的男人拋棄了,就怨天恨地,將一切毀滅后自我湮滅呢?」
就算說她們是同一個星球之靈,估計也不會有人提出什麼異議。
如果真的要將源輝留在這個世界的痕迹全部抹去的話,除了怪異和生靈之外,主還要將某個存在徹底殺死才行。
對於【玉面金毛九尾狐】來說,源輝的安危,始終才是第一位,其他的,終歸只是一些不值得在意的細枝末節。
「所以,從來就沒有我將他從你身邊奪走的說法。」
他低頭看了【玉面金毛九尾狐】一眼,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她害怕源輝知道這一切后,會對她產生厭惡,所以,才會將一切遮掩,想要將兩千年前的那一次,當成她和他的初遇。
單單這個動作,就讓主劇烈地動搖了起來。
如果主真的對這些藍星上的生靈心軟,將他們放置於天國之中,等到她于星際巡遊,遇到自己的同類之時,這些同樣【全知全能】的存在,便可能通過他們,找到源輝曾經存在於這個世界的點滴。
「我當然恨你。」路西法毫不示弱地回瞪道,「如果不是你的話,輝一開始也不會死。」
倒不如說,整個藍星的生命與怪異的體系,都是建立在源輝曾向主所描繪出的藍圖上。
「想要將他從我身邊奪走的,是你哦。」
雖然主最後重新將源輝那m.hetubook•com•com破碎的意識和靈魂重新拼湊了起來,但那已經是主逐漸成熟、名為【全知全能】的能力臻至完美之時了。
但是,路西法卻對這種幾乎已經擺在檯面上的威脅視若無睹。
「輝和使徒們【嘩——】的時候,你不就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嗎?」
雖然表面上在怒號,但那激越的聲音,卻如此地像是在悲泣。
「你!」主那一頭金燦燦的頭髮,都氣得倒豎起來。
這個星球的生命藍圖,幾乎全部出自源輝之手,和他前世的那顆星球可以說是如出一轍。
「還有怪異們。」
整個星球,都在主的意志之下微微顫抖。
不僅如此,她還抬起頭,在源輝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或者說,這其實是你的性癖?就喜歡這一口?」
「怎麼了,不行嗎?」眼見自己的演技被拆穿,主不由得對路西法怒目而視,「你都已經是最後的贏家,將輝從我的身邊奪走了。」
「王。」小玉抬頭看了看那一切怪異的根源,又看了看此刻正散發出同樣氣息的源輝,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咬牙說道:「我覺得主的做法,沒有錯。」
這一點,從她那不斷加開的語速中,就能輕而易舉地看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之前難道還說得不清楚嗎?如果我在這裏抱了你的話,想要再讓我放手,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這就已經受不了了嗎,主?」
正好相反,她還露出了充滿嘲諷的笑容:
死一般的寂靜,再次籠罩了整片空間。
就在路西法和主四目相瞪,互相對對方噴射怒火之時,一個人影,插入了這兩個星球意識之間。
還必須將一切的怪異也同樣歸於虛無才行。
「只是親親怎麼夠,等到我和輝回到原本的世界之後,我們要做的事情,可是要比你所能想象的極限,還要多得多呢。」
其所造成的結果,便是兩顆星球之間,呈現出了近乎一比一復刻的現象。
而在這個星球逐步走上源輝原本星球的老路之後,這兩個星球之靈間的關係和-圖-書便愈發地密切。
如果此刻的他全力全開的話,完全可以將整個櫻島連根拔起,放入他那已經形成的【域】內。
「路!西!法!」盛大的怒火,終於徹底衝破了主心中為自己所設的藩籬。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所有的天使長們。
源輝並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張開了雙臂。
億萬年前那恐怖的霧氣、以及不喜歡穿衣服的她,兩千年前那慵懶散漫、依賴著他的她,以及此刻正泫然欲泣、用有些悲哀的目光注視著他的她,在此刻終於合而為一。
等一下。
現在的源輝,雖然還很稚嫩,但卻已經是真正的【神明】了。
「在那個時候,你只能在這個世界里永享孤寂,或者主動熄滅自己的光輝……」
「雖然一開始就隱隱約約地猜到了,但是真的從你口中得到證實之後,心情還是稍微有些複雜呢。」源輝低聲說道。
「現在,竟然還要踐踏我僅剩的些許尊嚴嗎?」
一切的一切,我都會解決。
倒不如說,主會讓小玉出現在這裏,就是因為她早就知道這個愛源輝勝過其他一切的同類,會支持她的做法。
那原本高高在上的面具,終於被她自己徹底撕碎。
「我必須要提醒你一點,主。」路西法抱住了源輝,向主反駁道,「輝他本來就是我所孕育出來的生命,他本來就是我的!」
隨即再次怒視起了路西法——
主現在的外形,就是源自於路西法。
請相信我,好嗎?
主的一雙柳眉低垂,露出了相當痛苦的模樣。
她不敢賭。
如果不是她拚命遏制的話,將心中的野獸囚禁起來的話……
源輝教給了她,什麼是恨,什麼是不甘心,什麼是開心,什麼是愛。
「畢竟——」
「看我幹什麼。」
「那就不要放手好了。」他注視著主那泫然欲泣的雙眸,如此說道。
因為,他也是他們的締造者,如果沒有源輝的話,這個星球,不會走上先如今的道路,他們自然也無法出生。
「但是,我不能這麼做。」
但是,她並不是。
「啊,https://m.hetubook•com.com我忘了。」路西法眨了眨眼睛,捂住了嘴巴。
「我雖然愛你,但是你都已經拋棄我了。」
「一旦真的邁出了那一步,我就根本沒有辦法回頭了。」
「小玉,我說不定比你更加適合『禍國殃民』這個稱呼呢。」
「不會那麼簡單的,小玉。」小玉的回答,並沒有出乎源輝的意料。
主不確定,自己的同族們有沒有依靠這點滴線索,便尋找到源輝的蹤跡,追到他所在的那個世界的能力。
源輝有些責備地看了路西法一眼。
她用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
「如果真的是為了王的安全的話,就這麼讓主將整個世界的生靈全部殺死,才是最好的做法。」
畢竟,【玉面金毛九尾狐】的胃口,只不過是要吃掉一個朝代而已。
不,不止是天國。
「所以,你一定要讓這顆星球上的生命全部滅絕的原因,也是因為我嗎?」
「你為什麼還要逼我呢?!」
「你以為我不想和輝親親我我,身心交融嗎?」
所以,她才會選擇沉睡,以此來度過那一段漫長到難以想象的時光。
他又看了看此刻已經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相當不好看的其他天使長們——
「這個星球上,有我痕迹的可不只是生靈啊。」
「我會徹底地離不開他,會想盡一切辦法,乃至於寧願監禁他的身體、囚禁他的靈魂,也要將他束縛在我的身邊。」
為什麼主始終不希望源輝回想起最初的記憶?
「主。」源輝重新看向了這個一直藏身於幕後的偉大存在——
「難道還想要讓我給你好臉色不成?」
路西法臉上的表情,似乎在如此說道。
所有人在大吃一驚之餘,也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但源輝的下一句話,卻將主那原本已經堅如磐石的決心,輕而易舉地撕碎。
感受到自家主人那劇烈波動的意志,整個天國都開始動蕩起來。
「自從見證了他的那次逝去之後,我就在心中決定了,一定要讓你嘗嘗我當時心中的滋味。」
找回了自己全部記憶的源輝,抬頭注視著藏身在蒼穹背後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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