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以死破局

「你過來。」顧朝夕朝齊雅寧招了招手。
「如果她的答案是自己活呢?」
凝碧沉默了,確實,顧朝夕就是這樣的人。有些包袱,例如他的親人,背負是無可奈何的選擇。但以他的理智,絕不會再給自己增添負擔,財寶不算什麼、美人不算什麼、權勢不算什麼、慾望也可以控制,只因為,他堅定不移追求的,是他的道。
「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有這種尷尬的事情。我覺得自己心性還是欠妥,就拿這次的事件來看,雖然時間急迫,但應該還有其他選擇,全局觀不夠,也害怕不能將問題扼殺在萌芽階段,事態會惡化,會帶來麻煩。其實真要出了問題,水來土掩也就是了。因為自己弱小,就畏首畏尾,這也不妥。任何事,都是過猶不及,謀划也是如此。」
完成一應瑣事,又將星野送回小鏡湖,顧朝夕這一晚上可謂折騰了個十足十。回到家裡離凌晨四點也就差個十幾分了。稍稍靜了靜神,顧朝夕便起身修鍊了。這回倒不是裝模作樣,雙修獲得了莫大的好處,如果全力沖功力境界,他也有把握讓自己一舉突破到辟穀中期,只是顧朝夕選擇的是最踏實的一種路線,只讓自己在融合期的巔峰駐足,就是不邁出這最後一步。蓋因一進入辟穀期,就完全脫離了築基階段而進入了結丹階段,將會打破現有的格局,自身和外界的關係會發生很大的改變。如果把人容身的天地比作深海,那麼人的存在就是一個深海中的獨立立方體,築基階段的修真者在外形上,跟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但質量上發生了變化。而進入更高的階段,則意味著體積上也發生了變化,為了自身有更大的容納空間而變的更大了,這時,它承受的壓力也就越大,當它在海中移動時,引發的效果也就有了不同。這就是為什麼修真者實力高強到一定程度,往往出行都會引發天地異常的原因。
「不,那樣做會畫蛇添足。那組織不是慈善院,之前拖著不治愈齊雅馨,是為了藉此控制齊雅寧。發生了這檔子事後,我估計他們反會在短時間內治愈齊雅馨。因為齊雅馨性子雖然堅強,卻同樣有著姐妹情深這樣的弱點。那組織八成會在這方面做文章,誘導齊雅馨,使其重新成為可利用的工具。我們需要做的,只是在適當的時候給予齊雅馨一些信息,如果齊雅馨真像齊雅寧描述的那樣的話,她一定會有不錯的表現。」
「是啊,我見那齊雅寧跟了你就很快樂。很快地就適應並轉變了心態。人倫之道的後期,哪還有一點被迫的樣子,看起來比你更加享受,還在你耳邊出聲挑逗。」凝碧絮絮叨叨地發牢騷。
「一邊害怕失去現在擁有的,一邊想要得到更多。有多少人能逃出這個範疇?越是向上,這種憂慮就越重,為此,人往往可以無所不用其極。除了他們自己,其他的、包括親人都可以是工具。而對待工具也有分別。如果你https://m.hetubook.com•com只有一套工具,自然是小心呵護的,為了能使用久一些,你會適當地找其他方法代替,你會精心保養,你會在使用時格外留意……當你有一千套甚至更多的工具時呢?你每天有太多的事要做,弄壞弄丟一套工具,也不過是懊惱一番了事吧?」
「有一個實驗,蒙住一個囚犯的眼睛,然後在他腕上劃一刀,讓他聽到自己血『嘀嗒、嘀嗒』流進盆里的聲音。那一刀划的並不深,一會兒血便自動止住了,但做實驗的人用容器模仿了血繼續不斷地流的聲音。最後那個人衰竭而亡。還有一個類似的實驗,這次是讓參与實驗的人相信,他的胳膊正在被一塊火炭炙烤,最後,那人胳膊上起了被炙烤後會出現的水泡,而用來給他造成虛假印象的,其實是一塊冰。」
「你已經在局中了。那些植物、葉靈、桑蘿傀儡,這些都是你提供的,卻是為我服務的。我已經是在攝取你的力量為己所用。只不過方式溫和,而且有回饋,你願意承受。」
馮楠已再次昏睡過去,顧朝夕臉色平靜地看著齊雅寧,齊雅寧此刻又開始了流淚,拷問馮楠時她一直在旁邊,雖然馮楠知道的也只是粗枝大葉的內容,但僅是從這些內容中,齊雅寧就已經了解到她現在是多麼的泥足深陷,以及組織針對她和妹妹的計劃是多麼陰險惡毒。一個鑽漏洞的道契心誓,就已經讓她無法掙脫,更何況還有其他諸多明的、暗的要挾和束縛。
這個吻是激烈痴纏的,足足有十多分鐘,齊雅寧眼神迷離了。就聽顧朝夕在她耳邊說:「你的仇我會幫你報,雅馨我也會盡全力照顧。來生你還是我的女人,跑不掉。」然後,齊雅寧感覺到身體漸漸冰冷、意識也逐漸模糊,在她完全陷入黑暗之前,留在腦海中的最後一絲念頭是:原來,死亡並不可怕……
「我明白了,你這樣做,就是要齊雅寧相信,自己是真的死了。這樣,道契心誓也就因為她的死亡而終結了。」
齊雅寧抬起頭,目光幽幽的看著顧朝夕,緩緩地道:「我不是寡廉鮮恥的女人,我不會將自己交給他們糟蹋,然後再讓他們以此要挾雅馨。我知道該怎麼做。」
「這要看情況而定了。現在的關鍵人物是齊雅馨。齊雅寧這樣的深度假死其實是危險的。因為她相信自己死了,連身體的最基本機能都已經停止,還是以外力來保住她最後一絲生機。要想從深度假死中轉醒,主要還看她的意志。而能喚醒她的,只有她相依為命的妹妹。」
凝碧沒吱聲,但顧朝夕能感覺到,她默認了這個說法。
「我該怎麼辦?」齊雅寧哭泣著問顧朝夕,那無助的神情彷彿是悲傷的烙印,讓人見了難以忘懷。
「可這是活生生的人啊,是同類。」
「實話也不行?」
「謝謝你凝碧。能夠認識你,才是霧松嶺獲得的最寶貴財富。」
顧朝夕去了趟小鏡湖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為了取來「星野」。因為他初到齊雅寧家之前,特意四下仔仔細細地查了一遍,沒有找到觀察者,顧朝夕不認為那組織會不留一點監察手段,所以他擔心齊雅寧的身體里有用於追蹤的微型裝置。星野有隔絕的功能,讓齊雅寧在星野中沉眠也是顧朝夕目前能想到的最佳選擇。
「你不行么?」
「你是不願和別人分享我,怕薄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你小心玩火自焚!」
「不會,那是個愚蠢的選擇。雙修是需要你情我願,需要配合的。如果光是為了玩漂亮女人,那麼多選秀,有的是手段,甚至我懷疑有專門培養美女俊男的部門。如果我是主事者,我會暗中不斷給齊雅馨施壓,比如讓她了解到對頭的實力過於強大,如果不找靠山,報仇無望。然後這邊再循循善誘,花足水磨工夫,齊雅馨越是看中姐妹情誼,主動獻身的可能性就越大。想出這樣的策略並不難,那組織的人應該不至於太蠢。」
「我能理解,如果你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還當著我面做那事,我也會不開心的。」
時間的齒輪默默轉動,新的一天到來,顧朝夕像往常一樣,晨跑、洗漱、吃早餐,然後踏著點到校,不早也不晚。上課、下課,放學。齊雅寧家發生的事,就如同不知名的某地發生的車禍,除了當事人的圈子,很難波及到其他人的生活。所以,那房間里一人失蹤、一人慘死,且都不是普通人,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更不會是最後一次發生。顧朝夕的生活,一切都很正常,至少表面看上去是這樣的。
「嗯,我會看緊自己的後宮,就像雄獅看緊他的配偶一樣,只要我強力、並且方法得當,這樣的圈子關係是穩固的。當然,需要一個經營的過程。任何長期的事業都需要經營,勢力、家庭、甚至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比如說,在成為特殊公務員之前,我先要見見謝恆,然後再去趟謝家。這是一種態度,也是經營的手段。」
「出現什麼問題,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的。」凝碧吐露心聲。
回到家中,顧朝夕撤掉煉器時布下的禁制,然後想往常一樣卧床休息。然後小施一個障眼法,用桑蘿的枝葉做成的傀儡人代替自己。只需輸入足夠的元炁,這傀儡人如非近前親辨,絕難發現只是一個樣子貨。這傀儡人是凝碧送顧朝夕的一個小禮物,是一種可以通過溫養煉製提升品次的偽寶,跟主人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就越像主人,如果有了靈心,甚至可以做一些不太複雜的動作,而現在,也就是躺在那裡冒充一下,騙騙觀察者那邊的儀器。
「這樣就行了?」
「我是利用她性格特點和心靈的空當成事的。強迫性太強,從人性本源上講,她是反對和排斥這種強迫佔有的。又怎麼能行。」
「嗯,修真者最難過的就是自己這關。知己、克己、勝己。而所謂的道契心誓,其實就和_圖_書是利用此來約束。一旦違背,心魔自生,輕則實力再難寸進,重則散功身亡,我覺得其中原理,同剛才說的那兩個實驗是非常相似的。以齊雅寧的軟弱性格,跳不出這個局。那麼我們就用一個完美的自欺欺人的方法來破解。只要她再度蘇醒后相信,自己是死過一次,然後被奇丹異法死而復生,那道契心誓也就破了。更保險一點的,將那些契約受益者全部宰掉,那就是永除後患了。」
「這樣的方法行么?」凝碧看著進入深度假死狀態的齊雅寧,這是按顧朝夕的要求,一步步配合做下來的。齊雅寧並沒有死,只是陷入了沉眠,身體機能也完全停止,要靠外力來保持其最後的一絲活力。
見顧朝夕不表態,凝碧有些生氣,道:「現在情況比預料中的還要麻煩一些,你準備怎麼辦?」
「你就不擔心齊雅馨被那些人那個了?」
十一國慶來了,充滿活力的大學生們將各自用自己的方式度過這金秋七日。顧朝夕作為聯誼會的參与者,與另外兩百二十三人一道,乘坐火車,前往北京,去看香山的紅葉,去會分別了半年有多的老友,去迎接他未知的明天。
「那我呢?我也必須走著一步么?」
「……」
「我已經給了她選擇的機會和考慮的時間。」
馮楠雖然經過特殊訓練,但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且在失去意識前,內心毫無警覺,因此撬開他的嘴巴難度並不大。顧朝夕問,馮楠答,斷斷續續花了一個多小時,馮楠知曉的信息已經被顧朝夕基本挖盡。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去把齊雅馨搶回來?」
「嗯,我們之間確實概念模糊。我這麼說只是想點出,被統治一方的想法是很重要的。古時候就有盡死忠的,為了主上甚至不惜殺妻殺兒,你應該是見識過的。」
聽完齊雅寧的傾訴,顧朝夕又對馮楠使用了類夢境塵和幻心草的汁液,這兩樣物品的來源及使用方法都得自凝碧,兩者結合,優於世界上任何一種迷|幻|葯和鎮靜劑。
枯燥的飛行之旅,因凝碧的發言而改變。「我以前只知道人壞起來,陰暗卑劣,十分可惡,卻沒有具體印象,今天算是有了直觀的感受。你說那個組織、那些人,怎麼能那麼壞?齊家姐妹真是可憐。」
齊雅寧點點頭,「想好了。是我笨,看不清人心險惡,這怨不得別人。我知道這個局除非我死了,是沒有辦法解開的。」
顧朝夕點點頭,「過猶不及,只需馮楠傷口上偉不可查的淡淡魔元邪氣就足夠了。另外,他的一隻手曾經摸了齊雅寧身上不該摸的地方,有心人會查出來,並充分地發揮想象力的。」
齊雅寧略一猶豫,便站起身走了過來,等到了顧朝夕近前,顧朝夕一把將她拉在懷裡,然後吻上了齊雅寧有些冰冷的唇。
「本質上沒有區別。雖然權勢最早是因為生存需要而誕生的,但後來已經漸漸變質,或者說,它的重心隨著文明的進步而改變,到現在,凸顯https://m•hetubook•com.com的主要內容就是踐踏其他同類的利益乃至生命。」
「那麼只有下愚和上智兩種可能。而且能在那樣的組織里握權,下愚的可能性不大,上智,這已是我勁敵。我會行下策,捨得自損八百,不計後果,也要發動雷霆一擊,將其剷除。」顧朝夕說這話時,絕然、森然之意盡顯。
「嗯,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這是第一次,卻不是最後一次。」
顧朝夕這個時候選擇了沉默,跟女人在這種事情上論理,他認為不明智。
「如果蠢了呢?」
「這是理論,無所謂冰冷不冰冷,它是支撐事物的骨架、而感情就是血肉。我有說我不投入感情么?我的感情是真摯的、真誠的,我同樣也盡心儘力,誰能說我虛情假意?」
顧朝夕並不急著跨過這一步,他要儘可能地扎好根基,這根基不光是功法的堆砌,功法,或者說能量吞吐量及運用的各種方法,在顧朝夕看來就像是沙。聚沙可以成塔,普通的修鍊過程,就像是一個沙漏,沙漏的頸就是修鍊的過程和提高實力的途徑,沙慢慢泄下,一邊向四周滑落、擴大面積,一邊漸漸堆高。顧朝夕要做的卻是不斷的搖動、振動沙漏,使沙漏底部的沙平穩提升高度,並且,以意志力化作粘劑、以控制力作為筋骨、以皮囊作為容器,將這沙變成混凝土,獲得了,就是徹底獲得,不會因簡單的變故而消散。
顧朝夕心中計較:這馮楠雖然是個偏重於外強中乾的貨色,某組織針對齊雅寧、齊雅馨姐妹的布局確實在是環環緊扣、嚴密異常。最關鍵的是,許多措施如今已經形成牢籠,從某種角度講,這兩姐妹其實已經被完全掌控,這恐怕也是那組織肯放齊雅寧出來做事的原因。
兩人這樣交流著,話題漸漸輕鬆,凝碧的小小心結,也就解開了。其實這就是顧朝夕的經營。敏感地發現問題,實實在在地處理好細節,而不是任其積攢、直到鬱結甚至爆發。
「你……怎麼跟個機器一樣冰冷!」
「確實。」顧朝夕很直接地給出答案。「發下道契心誓,一旦違背,力量再強大也隨之煙消雲散。你看清了其中的殘酷,不知有什麼打算?」
另外,為了留住齊雅寧最後一絲生機,需要藉助安息木。這樣,安息木中的凶靈就不得不換個家住。凝碧那裡倒是有個陽符木的匣盒可做禁制容器,只是效力差,又沒了金箔封印封鎮,最多鎮壓百日,百日後,要麼將這凶靈徹底滅掉,要麼煉製成役使靈,否則就只能看著它為禍人間了。
「這不是辯論,只是闡述個人觀點。認同當然好,不認同也可以求同存異,畢竟將我們牽扯在一塊兒的不光是因為喜好、觀點。不能隨心所欲,世間的事複雜就複雜在這裏。我知道你對我在齊雅寧這件事上的表現不滿。看開一點,我們要在一起至少五十年,而且這五十年是見證彼此成長跨度最大的五十年,見證性情塑造成形的五十年。你覺得當我甩開所有羈絆和-圖-書,當我的實力已經提升到相當的高度以後,還會向誰這樣費心解釋呢?沒有可能,也沒有必要。當溪水成為江河,自然會有支流不斷歸附,少了一條兩條,也改變不了江河奔海的大勢。我沒有把你看做妖,也沒有把我們的關係看做一個契約而強扭的瓜。朝夕相處,沒有隱瞞,你是我的朋友,甚至可以說是我的親人。我們之間沒隔閡,有,也要說開了。你的喜好,你的選擇,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你是不是也如此對我,如此看待我們的關係,並且為了我們共同的未來,克制、忍耐,甚至做出一些犧牲。」
「我、我不會的……」凝碧申辯。
顧朝夕再次來到齊雅寧的家裡,齊雅寧仍保持著他走時的坐姿,只是,雖然紅腫的眼中仍淌著淚,但卻不再像原來那般迷茫。顧朝夕在她對面坐下,平靜地問:「想好了么?」
「我們這是交換。如果考慮到我的主體在星野中生長、我又依賴你遮掩妖氣,明明是我占的便宜更大些。」
「那,齊雅寧要沉睡多久呢?」
「那你呢?這也是你要走的路?」
「我去處理一些事情,大約一個小時左右會回來。在這段時間里,我要你想一件事。」顧朝夕嚴正無比地說道:「如果,你和你的妹妹,兩個人中只能活一個,你會怎麼選擇。」說完,心意一動,灰鴉顯現,身影一閃,消失在窗前。留下流淚的齊雅寧獃獃出神。
「我不太適應聽你說甜言蜜語。」
「那說明我對她的認知有所偏差,我會給她一個沒有痛苦的死亡。畢竟,我需要的是工具,就算會百般照顧,也是工具,而不是包袱。」
「我承認我不可避免地會經歷這個過程,好一點也無非是快速跨越這個階段。無非是更合理化的統治,看上去矛盾沒有那麼尖銳一些。」
從家裡出來,顧朝夕沒有直奔齊雅寧家,而是催動灰鴉,直奔小鏡湖。直線距離大約三百公里,這擱在以前也是段不短的距離,但對現在的顧朝夕來說,完全可以在四十五分鐘內做一個來回。這樣的速度,已經完全能和普通客機的速度媲美。
「已經將近凌晨一點,你該休息了。」凝碧提醒顧朝夕,如果不想觀察者發覺異常,他應該回去處理下。
「我也是拿你當朋友,拿你當親人,我、我只是見你就這樣把齊雅寧加進我們的生活,有些、有些不開心。」凝碧終於扭捏地說出了實話。
馮楠被顧朝夕用鴉羽釘死在齊雅寧的卧室中,那鴉羽是顧朝夕未曾煉製的,有著魔元和邪氣。為了以防萬一,致命傷毫不例外地選在了頭上,大腦成了一堆漿糊,什麼辦法也找不回曾經的影像。所有的痕迹包括跟齊雅寧做|愛時的殘留全部被清理。顧朝夕甚至換了一張床單后,將齊雅寧又放回到床上,留下了氣味和痕迹。並且細細地檢查了浴室的地漏乃至反臭彎,確保沒有可供查詢的皮屑、殘跡后才收了工。
「真是說不過你!」
「原來你真的知道你是通過強迫得逞的。」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