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各種離別

離開租屋,天又下起了雨,但顧朝夕的心情卻是爽朗的,付出、得到,都是愉快的事,更重要的是這裏邊都是真情真意,沒有半分牽強,怎能不愉悅。只是,這次分離,也是帶著淡淡感傷的。不是因為林靜宸,而是因為凝碧。
「你要離開?此去多遠?要走幾日?妖氣引動了危機怎麼辦?」當時顧朝夕連著四個問題拋出口,才想到自己真是太過著緊凝碧了。赧然一笑,「其實是我不舍,找這些話來,到顯得你是花房中需要呵護的花草了。」
暈紅爬上了林靜宸的臉頰,有些忸怩,終還是踮起腳,勾著顧朝夕的脖子,在他唇上飛快地點了一下。便羞得再也不敢抬頭。
林靜宸略略一想,也就曉得了顧朝夕的用心,她還想:「朝夕也是的,這是在治病嘛,不必那麼墨守成規的,如果這時大男人些,看可欣那小辣椒以後還怎麼使性子!」如果讓林靜宸知道,顧朝夕幾個小時前在對待蘇雲時的態度,不知此時又該作何感想。
就在顧朝夕做飯的當兒,凝碧扭捏地說,她要留在租屋,照看林靜宸和李可欣幾日,然後去訪一位故人。
顧朝夕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關心則亂,凝碧在得到了他的幫助后,進境穩定快速,說小有成效都是謙虛。而且當初也是沒料到修真界的頹敗,仍以千百年前的情勢判斷,實際已過於保守,現在若只論經常走動的修真者,能勝凝碧的寥寥無幾,能逼得凝碧退路都絕的,更是屈指可數,就算想碰到,也得有撞大運的心理準備才成。
看著時間和-圖-書已經很晚,該囑託的、該說的也都說了,顧朝夕便要離開,兩位MM經歷這種事,精力、體力損耗巨大,自是該好好休息,那些不當緊的、一時沒想到的,改日電話聯絡也就是了。
十月底的夜空,就算顧朝夕有元炁護體,也能感受到那撲面的寒意。
心境這關,越往上,越是對自我品性的挑戰。按姬原隨筆手札中所述,其中,某一階段尤為重視「中正平和」這四字,忌偏頗。顧朝夕自忖心思沉重,這「偏頗」的禁忌,怕是不知不覺中就犯了,如今認識到這一點,之後要時時警醒,這可是思想根性上的扭轉,不知要費多少時日才能矯正。
飯菜是為MM準備的,顧朝夕並未陪吃。然而,興許是心情舒暢,同時也確實餓狠了,一菜一米最後都未剩下。李可欣拍著小肚皮,靠坐在床頭,看顧朝夕讓林靜宸歇著,獨自收拾餐具的身影,面子上雖流露出一副不在乎,心中卻是不能不感動、不感慨。雖深知自己是沾了好姐妹的光,但顧朝夕能做到這個份上,比那個平日情深款款,看自己發狂,卻不問緣由就一臉厭惡、遠遠躲開的田鴻健,實在是強得太多……
想及此,顧朝夕不經意又想到了師尊姬原留下的那部手札,不是功法、不是名著、也比不了凝鍊鼎的玄奧,然而,正是這部書寫格式與日記相仿的隨筆手札,為顧朝夕開啟了大道之門。這手札中沒有太多定論,有的是無數天馬行空般的奇思妙想,以及姬原在漫長修鍊之路上的感悟以及經驗。可https://m.hetubook.com•com以說,通過這部手札,顧朝夕可以清晰地看到姬原一步步從平凡到超凡的心路歷程以及大事記。而且,從這部手札上,顧朝夕看到了一位虛懷若谷、孜孜不倦、嚴謹認真又不失情趣活潑的修真態度。
「當然不會,你是我男朋友。」林靜宸語氣中帶著幾分驕傲說。
將食具洗刷收拾妥當,顧朝夕又同林靜宸和李可欣聊了一會兒,主要是李可欣的調養,兩人住這裏的細節,以及因那面銅鏡而起的仙緣。李可欣表示願意修道,但顧朝夕說你不必急著做決定,先習些簡單的增強體質的養氣法門,這功法其實跟很多流傳於世的普通氣功法門沒有太大的出入,不同的,除了個別細節,主要還是核心宗旨上高屋建瓴,更勝一籌。顧朝夕又留了些有助收攝心神、感應氣機的物件,並告訴林靜宸,她也可以按此修鍊。因沒有太多忌諱,時間也可自由調節,只要持之以恆即可,倒也不會耽誤了兩人的正常學業。而事實上,這已經是旋照初期的課程了。顧朝夕不說,便是怕兩人知曉了,心思過重,反倒不美。
顧朝夕不但買回了食材,還買了被褥和一架摺疊鋼絲床。凝碧當初是睡在隔壁的花木之上的。顧朝夕出行時就想得周全,特意買了這些,哪怕是兩人以後住不合意再換,最起碼今晚林靜宸不至於受委屈。
兩個MM關著門在屋裡揉揉摸摸,不時傳來「咯咯」的笑聲,在廚房裡做飯的顧朝夕聽在耳中,微笑著搖搖頭,用嬉鬧來表達快樂和_圖_書,這或許不是青春女孩子特有的方式,但他卻從未嘗試並體會過,似乎自打有記憶起,這樣的事情就讓它覺得怪怪的。他的父親和二姨還為此說過他幾次,稱他年輕人沒有年輕人的鮮活勁兒。
顧朝夕輕輕摸摸林靜宸臉蛋,笑道:「若是只會跟你共享快樂,那是酒肉朋友。你不會拿我當酒肉朋友吧?」
顧朝夕也沒想到林靜宸會吻唇,以為只是親下臉頰。林靜宸主動跨越了尺度,他哪還不清楚這妮子的心思,望著那輕輕眨動的濃密捲曲的睫毛,微微一笑,上前捧起林靜宸的臉,痛吻上那微帶涼意、卻如花瓣般柔嫩的濕潤嘴唇。
「我會連夜趕回去,那邊一切都是剛剛起步,需要投入大量時間和精力。」
找一僻靜荒野落下,顧朝夕拿出手機,摁下接聽鍵,只聽裡邊傳來柯楠沉重的聲音:「顧朝夕,你在哪兒?姚曉曉和蘇雲受襲,兩人都死了。」
「冬已臨近,家裡秋菜不知儲備了沒有,二姨那邊又是何情況?」雖然時常通電話,但這些塵世中扯不開,也不想輕易扯開的牽絆,還是會時不時地困擾著顧朝夕。正想著種種心事,披星戴月的往回趕,手機響了,聽鈴聲,是緊急呼叫。
「正是如此。訪親探友,本是常情,我本來是應該是在旁護持的……」顧朝夕噓著氣輕輕搖了搖頭,避過話題道:「現在你獨去,只望多多愛護自己。」
顧朝夕在凝碧面前,從不撒謊,有什麼說什麼,凝碧同樣也是如此,毫不遮掩自己的感情。「我何嘗沒有同樣的不舍,只是,你我之和圖書間,可不僅是只論朝夕的,不是么?」
顧朝夕和凝碧之間,也不興依依惜別之類的你濃我濃,一切都是淡淡的,自然而然,分開不說再見,相聚也如片刻之後的迴轉。因此便是這樣簡單地暫別分離。
林靜宸先是身子一僵,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徹底軟倒在顧朝夕懷裡,一雙手緊環著顧朝夕的身體,笨拙地回報以青澀的初吻。不久,便雙眼迷離,徹底迷失在了激蕩的情慾和幸福當中……
「朝夕,真是對不起,害你這樣奔波。」林靜宸想著顧朝夕千里趕來,忙前忙后,臨了還要大半夜地趕回去,深感愧疚。
以前不當回事,且有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感覺,少年老成,這在普通人家算不得什麼大事,成長在多事多厄的環境氛圍,也不可能仍一副天真爛漫、沒心沒肺、不知炎涼。現在么,卻已成為一份沉重,對於修真之後的他來說,則遲早變為枷鎖。
正是這部手札,讓顧朝夕修真伊始便條理清明,對「道」有了遠超同輩甚至長輩的認知,少走無數曲折,也就避開了一次次碰壁甚至覆滅的危機;而恍若靈性不滅、知理知意后的轉世重修,使其在根基初期就奠定下無比雄厚的基礎,其中益處,更是大得難以估量。每每念及此,師徒雖隔著千年的歲月,顧朝夕仍能體會那份殷殷關切、細細照拂。有師如此,顧朝夕深以為傲,也為自己慶幸。
林靜宸迎上去,想要幫顧朝夕做飯,她倒也粗通家務,打下手沒什麼問題。不過顧朝夕拿出一個小玉瓶塞到林靜宸手裡,要她幫李www.hetubook•com.com可欣處理手腕、腳踝上的淤傷。實際上,不止是手和腳,女孩子本來就細皮嫩肉,李可欣被那靈上了身,可沒少折騰,根本不愛惜自己,而且當時力大如牛,幾個男人都摁不住,反抗激烈之下,身上怎會沒有淤青?甚至一直守護在李可欣身邊的林靜宸,身上怕也少不得被擰幾下、扭幾下。這些顧朝夕都是能想象到的,他倒是也能手到痛除,可就算是治病,一雙手在女孩子身上揉捏撫摸,也是件很尷尬的事,擱在女友姐妹的身上,就更尷尬了。
玉瓶中裝著的藥液有淡淡的紅花香味,蜂蜜般粘稠、油性、色碧、塗在皮膚上不是涼意侵膚,而是暖意滲透,普通淤青擦拭一點,揉幾下,就消了,就是李可欣腕、踝那樣的深痕,用過之後,也僅剩淺淺印痕,痛卻是一點都不痛了,林靜宸和李可欣都是嘖嘖稱奇。
「咕嘟嘟……」砂鍋里湯水已沸,香氣隨著熱氣傳散開來,這種煮食帶來的溫度和味道,往往最有家的感覺。顧朝夕目光柔和地笑笑,或許正是這種感覺,讓他喜歡上了油煙鍋灶。飯菜出爐,冷熱菜肴各兩道,湯卻有兩種,其中一道要以文火多熬煮的,放在之後食用。這湯菜,包括主食,在選做時,顧朝夕都充分考慮到了兩位MM的需要以及身體狀況,故不僅色香味美,也有葯膳的作用。
「本體在星野中修鍊,本就無絕境之危,而且這大半年,也算小有成效,尋常修真者,便是想發現我的存在,也是困難。」
「那,該如何告別呢?」顧朝夕以情人的口吻問,明顯有輕微的調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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