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炎的郵件之前就已經發送過去了。
椎名的父親說完之後,他的眼睛,自然而然地看了一下李炎,意思也不言而喻。
「哦,這樣啊……」
「……」
在馬車上,椎名的父親淡淡笑著,講述著事情的經過。
然而,被世人所讚許的油畫,如此唯美而深奧,但是李炎站在人山人海的世界中,卻如同自己一個人在跟椎名真白曾經的畫作交流一般,他的眼神如此專註,在瀏覽過十幾幅藝術作品之後,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英梨梨打了一個手勢之後,就走過去了。
每一幅油畫,都帶著自然而朦朧的美感,似乎在窺測著這一位少女畫家的意識世界一般,但是每一幅畫卻又如此意境深遠,讓駐足觀賞的人們紛紛沉淪在少女,亦或是少女畫作塑造出來的畫中世界中。
不過更加重要的是,他親眼確認這一個地點,傳說中的【伊麗莎白塔】,也是被俗稱【大本鍾】的建築就在他頭頂上,這裏的話,就是椎名真白在郵件中,跟他們指明的等候地點。
李炎立刻反應過來,他急忙穿過茫茫的人海,但是被來來往往個頭高大的歐洲人給擠壓,總算是廢了不少力氣,才從這一個名家會展區中脫離出來,但是再認真看過去的時候,卻已經發現再也沒有那一位少女的身影。
滴滴答答的雨聲有些吵鬧,但是,她忽然聽到了有人呼喚的聲音,她的身軀微微一顫,整個人愣在那裡,轉過身來,在雨季中,跟遠方而來的拜訪者們邂逅了。
「……額!抱歉,我是不說說了一些失禮的話?」李炎反應過來,帶著歉意地問道。
「……」白髮蒼蒼老人那縫隙一般的眼睛,靜靜看著他。
就在這個時候,在大本鐘樓下的一行人面前,忽然有一輛兩匹白馬的傳統英式馬車停靠下來,讓李炎和英梨梨等人紛紛看了過去。
李炎的心情也有些不確定起來,他雖然真的獲得了椎名真白的回信,但是從那一行回復的字樣中,總覺得這並非是椎名本人發過來的,而是別有用心之人,邀請他們過來這邊等候。
這一位英國的老人沉默了下來,似乎有所感悟。
李炎淋著細雨,他帶著複雜的心情,帶著其他兩位少女,一起走進了那一片綠蔭蔥蔥的溫帶樹叢里,光線很暗,在幽靜的樹林小道中步行著,終於,在一個美麗的公館外,在那一棵白色櫻花快掉全部掉落的aiHaku櫻樹前,李炎等人,找到了那一個「消失」的少女身影……
「……」
李炎,英梨梨和青山七海下了那一位英國老人安排的專車之後,他們來到了這一個椎名真白從小到大成長的地方……
「……真、真是不可思議,椎名老師的作品,已經可以進入到這一個藝術館內參展了嗎?」
李炎靜靜地看著這一幅畫,不知道為何,看著這一幅畫的時候,他越來越能感覺到這些要表達的情感,說道:「雖然我在歷史書本有簡單了解過《格爾尼卡》,似乎是西班牙戰爭的慘劇抽象出來的作品,但是,不知道為何,我看完之後,卻有一種更加有好好活下去的渴望感。」
濕漉漉的鵝卵石街道,古老的歐式建築,紅色的電話亭,黑色的英倫路燈,一切的一切,都表明,李炎已經來到了倫敦。
這一位英國老人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一雙眯起眼像是一條縫的眼睛顯得有些和藹可親,鼻子下留著蒼白的鬍鬚,年近八旬而讓他的身軀有些岣嶁,穿著乾淨筆直的衣裝,顯得神采奕奕,看起來是一位很有趣的老人。
「沒有……你的話說得很對,生活……就是一幅窮hetubook.com.com其一生創作中的油畫,直到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才真正的完成這一個作品……只是不是每一個人都擅長表達而已。」
「她一直以來,照顧上都是由她母親或是侍女負責的,對了,學校中還有麗塔小姐幫助,從小到大,我們家人對她的期待,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可以盡情地畫出她想要畫出的世界,僅此而已。」
「大本鍾,就是這裏了,之前我也來過幾次呢。」
這樣的天才,卻曾經是她的「手下敗將」,現在想起來真是讓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穿著深綠色衣裳和白色裙子的澤村英梨梨這一次跟著過來,多少也是因為跟椎名真白曾經那一場兩個月以來的插畫師爭奪戰這一個孽緣而來的,在聽說事件經歷之後,就選擇跟他們一起過來倫敦一趟,她的理念跟其他人基本是一樣的,創作自由的權利不應該被父母剝奪,而且她自認為一半英國血統的自己,可以給李炎等人擔當導遊的作用。
所以,她來了,為了守護真白的夢想而來。
天地之間,思念的風兒,吹拂著每一個人的身上,不斷湧現出來的思念,如此溫暖,彼此就算是隔開得如此遙遠,但是心靈卻從未離開過……
「李君,一直以來都有打算跟你好好聊一下,今天終於見到了,我代真白向你道謝,那麼,我們幾個人一起去一個地方吧,請上馬車吧。」
李炎想好之後,他加快了腳步,往會展區外的藝廊走去。
在這一個英倫的大本鐘樓下,一輛馬車前,終於兩個極力影響到椎名真白成長方向的「藝術家」們,在這一次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鬥爭氣氛中相逢了。
李炎將自己的行李和帶過來的畫存放在會館的儲存櫃里,一起走進會場裏面,結果,按照沒有跟隨而來的椎名父親指引的地點,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名家會展區,會展內,十幾幅大小不一的油畫被陳列在牆壁上。
結果,郵件發出去不久之後,果真的,椎名就給他回復了一封郵件,寫明了這一個大本鐘樓下等候的字樣,所以,他,英梨梨還有青山七海一行人就從機場坐著公交車來到了這一個著名的地標性歷史建築。
澤村英梨梨驚愕地問道。
此刻早上十點鐘,泰晤士河上一片霧色。
結果,果然跟李炎之前了解的一樣,英梨梨在不遠處的攤點那裡買飲料的時候,說著【this】【this】and【this】的日式英語,在店長說了一連串英語詢問之後,英梨梨的表情卻是一臉懵懂,隨即就是搖頭了事,付錢的時候都分辨很久英語的數字是多少……
灰濛濛的天空,細雨初歇,一輛紅色的雙層大巴行駛過寒冷的泰晤士河上的弔橋,來到了這一個倫敦中心地帶。
「是,請問怎麼了?」李炎問道。
「稍微有點口渴了,大家要買飲用水嗎?」一旁等候的青山七海微微笑著,問道。
泰特現代美術館。
李炎的記憶中回想起真白,說道:「其實,我自己也在寫作……雖然寫的東西可能永遠都無法被人研究吧,而且朋友也都是創作者,藝術並沒有經歷什麼,經歷的都是我們創作者,所以,我還是認為,藝術也好,創作也好,都是人生活中找到的那一份感動,脫離著生活的藝術,只會不斷消耗著她對局限生活的美好情感,我自始至終還是認為……藝術就是生活的一種,不應該把創作者的夢和新的生活給奪走……即使是愛也不行。」
這一位英國老人靜靜聽完之後,隨即露出和善的笑容,看起來雖然年邁,似乎精和-圖-書神還是相當充裕,他看著這一副油畫,微笑著說道:「謝謝,這樣解釋已經很好了,欣賞畫作從來沒有標準的答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和價值觀我也稍微能夠看得清楚畢加索先生的畫作,真是謝謝你了,年輕的先生……」
「……」
※※※
「嗯?」李炎微微一愣,看了過去。
「是啊,大本鐘樓下等候,她是這樣回復我的。」
一片樹林,河流,鮮花,如同城堡一般的莊園。
李炎從巴士下來,他抬起頭,明明時間只是臨近中午,但是此時此刻的天空確實一片滾滾的烏雲縫隙中透亮著暗淡的陽光的風雨欲來之景。
他看著這一副現代的抽象派作品,站在這一條藝廊的盡頭,接著說道:「藝術是我們人類自己賦予價值的作品,若欣賞的不是人類,就沒有任何價值,但是這些作品都帶著時代的痕迹和情感,我也可以感覺得到……我的個人意見是,不能過分去神化藝術這一個概念,我也覺得藝術就是生活的點點滴滴所留住的那一份精神所在吧。」
「!」
這一位金髮少女回過頭,卻讓李炎的神色變得詫異起來。
六月的倫敦雨,一直都有些頻繁,被成為「霧都」的城市,常常就像是這樣充滿著潮濕的霧氣。
這一條走廊的遊客則是比較稀少,李炎一直前行,邊走邊看,卻還是沒有找到椎名真白的身影。
「外孫女的每一次畫展,我都會過來參加的……畢竟她是我一手帶大,比我生命更加重要的外孫女啊……我是個畫家,用一生的時間去繪畫,沒有學會其他的,只是學會了如何用自己的眼睛觀察一個人而已……李炎先生,今後勞煩你了,把她帶回日本生活吧……那個孩子果然選擇成長了,我也很期待,她不再束縛在鳥籠里,她能夠從你那邊,從她朋友那邊學到更多的東西。」
※※※
英梨梨的眼睛不由睜大起來,只要是從事繪畫的人,都不會不知道這一個美術館。
李炎一驚之下,看到了那一位背對著他,有著一頭金色長發,如此熟悉的背影走動著的少女。
他眯起眼的眼睛,臉上的皺紋更加濃烈起來,眼睛卻炯炯有神,似有沉思,問道:「這裡是一個不錯的藝術館,有畢加索大師,蒙德里安大師的眾多作品,這些都是人類文明的寶藏,年輕的先生,你喜歡藝術嗎?可以冒昧的問你一下……藝術,你對藝術的看法是怎麼樣的?」
「宅男李,你要什麼飲料,果汁可以嗎?」
孤獨的莊園,如同世界都灰濛濛一片。
倫敦,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的首都。
英梨梨跟七海一起過去的時候,順便轉過頭問道。
她的傘,突然飛走了。
李炎沉默了一會兒,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之間,聽到身邊一位老人問了一句話:「先生,您方便一下嗎?」
※※※
忽然的,就在李炎走在人海之中,一掃之間,不經意的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看錯了,還是椎名真白真的來到了這裏看一下自己的畫展……
「華生……我們過來這邊,打算把你帶回去。」
「是啊,今天早上九點鐘開始,真白的作品都會在名家會展區那邊進行展覽……這可是連我和她母親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啊。」
馬車開始過了千禧大橋,與聖保羅大教堂隔岸相望,位於泰晤士河邊的一座龐大的褐色外牆建築樓,在這一棟壯觀的建築中央則是一座高聳的塔層,顯得莊嚴而肅穆。
李炎禁不住回過頭找一下英梨梨和青山七海,但是廣闊而人多的會展區中,完全找不到她們在哪裡。
李炎明白hetubook.com.com
了,他的眼睛開始盯著這一位摯友的父親,果然,他發送的郵件,並不是椎名真白收到了,而是她父親有話打算跟他們……不,確切地說,應該是跟擅自改變椎名真白的罪魁禍首談一下。
走廊中,則是從世界各地而來,專門觀賞椎名畫作的遊客們。
真白的畫,跟過去的不一樣了。
「椎名嗎?!」
「椎名……椎名老師在這一個美術館裏面嗎?」
十幾幅畫,似乎都是椎名真白在去日本之前,已經畫完的力作,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光陰,也不知道蘊含著多少少女的情感,在李炎驚愕地欣賞著這樣精美的藝術畫作的時候,似乎在意識中也能夠「看得見」椎名真白在自己外公的公館畫室內,獨自一人靜靜作畫的場景……
結果到頭來,還是認錯了人……
英梨梨和七海頓時一驚,尤其是七海,她小聲念了一句:「這是真白的父親……」
李炎默默地心想。
「真白是我的女兒,出生在繪畫世家的她,有著非同尋常的繪畫天賦,並且,她從未厭惡過日復一日的繪畫生活……我和妻子有足夠的財富保護她不受寒苦,也希望這樣一位天賜的畫家能夠沒有顧慮地生活在她和畫的世界里。漫畫那樣的產品,終究只是消遣品而已,我不希望她的天賦和時間會浪費在那裡。藝術家的人生不應該過分沾染世俗的污染,尤其是心靈如雪一般可貴美麗的真白。李君,青山小姐,還有澤村小姐,這一次我要帶你們去真白她努力的世界中,你們看過之後,就知道我身為她父親,身為一個畫家的用意了,希望你們能夠諒解一位深愛著女兒的父母。」
李炎的闡述,似乎有些將自己對椎名真白的遭遇和不公傾瀉了出來,早已有些陷入自己的世界里,跟老人說著自己的理解。
「……」
青山七海此行的目的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夠幫得上什麼,真白跟她一起合住了好幾個月的時光,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包括在麥田中遇到了傳說中的妖怪【扭來扭去】,被她所抱在懷裡保護著。在東京這一個都市發燒的時候,也只有這一位金色長發的少女守護在她身邊,在兩個人的舞台劇中,也只有她,依然跟她一起努力演到最後……
「!!」
沉默了一會兒,他還是決定回答這一位老人的問題,說道:「我對藝術的概念其實並不了解,應該說,藝術是人情感的凝結吧,藝術這樣的存在,是人情感的表達而誕生出來的作品,文學也好,繪畫也好,雕塑等等,若是沒有情感賦予生命的話,我覺得就不算是藝術的作品……」
「……她變得可靠了,我不覺得這是一種倒退的表現。」李炎並沒有任何的怯意,回答說道。
「……真白她,就讓我們在這一個鐘塔的面前等候她過來嗎?」
李炎看了看青山七海,回答說道。
「椎名,是你嗎?」李炎一臉欣喜之下,走上前,詢問道。
李炎似乎從老人的話語中,聽出了一些細節,他驚訝地看著這一位老人。
一位略顯消瘦的英俊的東方中年男子從馬車中走了下來,看著他們說道。無論從談吐和衣著上,都讓人感覺到一股文雅而略有爽朗的氣質。
「椎名,真的在這裏嗎……」
人影,燈光,油畫,在錯綜複雜的畫面不斷尋覓,不過,如同那一首故事一般,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終於的,他在畫廊的盡頭,終於找到了那一個背影如此熟悉相似的金髮少女。
「你好,我是椎名的朋友和前輩,我叫李炎,請多多指教。」李炎微微鞠躬了一下,抬起頭m.hetubook.com.com來的時候,眼神略有在意地看著這一位真白的父親……也是日本著名的畫家。
「額,我也是,坐飛機的時候,我可是一口水都沒有敢喝,現在稍微也是有些口渴呢……」英梨梨也應聲說道,她看了看周圍,果然在不遠處找到了一個街頭售賣店,眼前一亮說道:「果然這裏的攤點還在,那邊的話,我們過去那邊買一些飲用水和零食吧。」
這裏,就是椎名真白的戰場。
這一位椎名的父親露出笑容,伸出手邀請著他們登上馬車。
「……沒辦法,現在我自己過去確認一下,畢竟只是看到背影像而已,把英梨梨她們留在這裏可能會更好,萬一我認錯了,真的椎名來到這裏,起碼還有人幫我跟她接觸。」
「想必各位已經等候多時了。」
這一位少女是完完全全的英國少女,容貌也挺可愛,雖然正面看都有幾分相似,但是完全不是椎名真白。
面對這一個那麼複雜龐大的問題,李炎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不敢對這一位看起來很懂得欣賞藝術作品的老者亂評論一通,但是,直接說不知道,卻顯得有些不尊重,畢竟他也來藝術館,常人若不是喜歡這些藝術作品,又怎麼會來到這一個地方。
椎名的父親露出欣然卻有些無奈的笑容,對他們說道。
在出發前,李炎特意發了一封郵件給椎名真白,他猜測椎名真白的手機若是被她父母監控起來的話,那麼她的專用郵箱應該還是可以繼續使用的。
「大哥哥,你有事嗎?」這一位英國少女笑了一下,用英語問道。
而在李炎和英梨梨的身後,因為不放心而一起跟過來的青山七海詢問道。
位於倫敦郊外,一片雨霧朦朧的樹林,有一座巨大的莊園別墅,在瀰漫的水霧中,猶如漫遊在童話世界一般,一輛黑色的轎車駛入了莊園的鐵門,穩穩地停靠在花園外的街道一旁。
李炎身邊的英梨梨抬起頭一起看著這一個倫敦的地標建築,露出笑容說道。
一行人在等候的時候,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左右,依然沒有等到椎名真白的到來。
真白驚愕的眼睛,閃爍著三個人的身影。
等英梨梨一臉尷尬的表情遞給李炎一瓶水的時候,李炎還是鬱悶地心想:「果然英梨梨你除了頭髮還帶有英國血脈之外,里裡外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日本人啊……」
椎名的父親露出尷尬的苦笑表情,但是說完那一段之後,他恢復了平靜,眼神則是嚴肅了起來,說道:「但是,我這一次跟大家見面,也是希望你們能夠理解我的用意。」
李炎明白了,他隨即看了看這一幅畫作,結果在油畫的介紹中,李炎這才明白這幅畫正是名為《格爾尼卡》的名畫,他再看向這一幅畫,錯綜複雜而立體,有一股被撕裂和彷徨的情感,但是對於他這一個看慣了漫畫的輕小說作家而言,他沒有信心真正講解這一幅油畫。
從辦理簽證,到預定到了機票,花費了好幾天的時間,結果拖著行李箱從機場走出來之後,映入眼帘的地方,便是這一種陌生的歐洲的街道。
不僅僅是澤村英梨梨,包括李炎和青山七海這樣的外行人都相當清楚這一個展會的規格和意義,三個人一時間都站在美術館的入口前,有些說不出話來。
椎名真白提著傘,背對著他們,獨自一人看著這一棵櫻花所剩無幾的樹木。
李炎,英梨梨和七海三人沉默了下來,一方面既然這一位「父親」跟他們說到這個份上,也只能等待他要帶他們去的地方,另一方面,透過窗戶看過去的時候,卻已經能夠看到他們可能要達到的最終目的地。
畢竟,這和圖書裏面的作品,基本都是現代油畫藝術大師的代表作,能夠入選這裏的作品,基本就是給予了國家藝術大師的地位了。
「抱歉,我認錯人了。」李炎嘆氣,不好意思地道歉說道。
「?」
「OK。」
「真白是我唯一的女兒,在幾個月之前,因為一些事情,她離開了倫敦,去到了日本那邊,並且還在她表姐的協助下辦理了那一邊高中的入學手續,我和她母親直到一個月之前從奧地利那邊回來的時候,才發現她竟然瞞著我們自己出國了。」
老人抬起頭看著李炎,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說道:「年輕人,看來是我老了……我有一幅很寶貴的畫,在很多年前,我就打算好好開始在空白的畫布上畫出來,但是窮其一生,我都不敢對這一個畫板添加一份顏色……但是,現在我打算讓畫自己繪上美麗的顏色……」
而今天,這一個世界聞名的美術館,則是迎來了一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英國天才少女的五天作品展,這一位天才畫家的作品不僅僅之前已經入列了美術館的藝廊之中,而且一部分作品也被英國皇家所收藏。
結果,從車廂里下來了一位白髮蒼蒼,一身西裝的白人管家老人,來到另外的車廂前,恭敬地打開了那一扇車門。
灰濛濛的天空,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細雨。
他靜靜看著馬車的窗戶,說道:「真白她的天賦簡直就是上帝眷戀下而讓她與生俱來的,若是沒有任何意外的話,世界的藝術史今後一定會記載她的畫作和她經歷。既然這是我女兒的天賦,作為父母的我們自然希望她能夠達到我們走不到的境界那邊,所以,保持著她那純凈的心靈……但是,最近我去日本接她的時候,卻發現她有了一些改變。」
濕漉漉的倫敦街頭,一輛馬車緩緩地行駛在道路上,車廂的內部十分寬敞,就算是加上馬車夫一共六個人,兩匹白馬依然輕鬆自如地拉動著馬車,漫步在昏暗而繁華的倫敦街道。
泰特現代美術館,是倫敦數個著名博物館中專門收藏二十世紀以來的現代藝術作品,畢加索、馬蒂斯、安迪瓦豪、蒙德里安、達利的作品,吸引全世界的觀眾前來觀賞。
「可以的,謝謝。」李炎說道。
被樹林包圍的莊園中,跨越了一個大洋追過來,身為福爾摩斯的李炎終於將他這一句話,告訴給了這一位被家人帶走的助手小姐……
「老先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對於繪畫只是一個門外漢,但是,我看這一副名畫的時候,我總覺得這一幅畫里的人都在掙扎,而且痛苦和昏暗壓抑的氣息能夠很清楚感覺到,如同碎片和夢境一般被撕裂和立體化……」
「啊……我原本過來是打算看看畢加索先生的畫作的,但是等走到這裏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老花眼鏡忘記帶了,有些老糊塗了呢……先生,麻煩你一下……可以跟我說說,上面這一幅畫是怎麼畫的嗎?」
英梨梨看著這一個曾經進入參觀過的藝術館,瞠目結舌地竊竊私語著。
整個人,飛跑的時候衣服都沾上了泥巴,頭髮也沾著雨珠,她將手緊緊抓住李炎的衣服,整個頭都靠在他的胸口上,七海和英梨梨則是露出欣然的笑容,圍了上來。
他是輕小說作家,輕小說這樣的作品在日本連文學都算不上,他真的可以妄言藝術的概念嗎?
這一位老人語氣和緩地拜託著,他眯眯的老朽眼睛看著畢加索的畫作,他似乎是真的老花了,但是,卻有一雙比任何人都懂得欣賞畫作的眼睛。
「沒事,看起來你很緊張找她,祝願你能夠很快找到他。」這一位陌生的少女笑了一下,隨即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