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喆還是不放心,她近來很閑,岳桓做了禮部尚書之後對她也如姚臻一樣的關照,同樣的,也沒交給她什麼差使。
鄭熹輕聲道:「阿娘,病了。」
一時左右為難。
皇帝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恭安公主下嫁鄭紳,將加重鄭熹一方的力量。平衡一被打破,皇帝覺得有可能掌握不住。
今天是竇朋值宿, 熬到了落衙的時候,鄭熹在宮門外就遇到了甘澤等在外面。甘澤已被他升任為府中的大管事,平素出門不是他跟著, 現在竟然出現在了宮門口。
次日,早朝,平安無事。
丞相們退去之後,皇帝枯坐,他也不太想現在就給自己的兄弟們開府。但是丞相們提出來的問題也比較現實,能把官司打到他的面前,就代表丞相們對這件事也還算認同。他又不想被人說苛待手足。
鄭奕連連點頭:「是!」
鄭熹看了一眼兒子,對鄭奕道:「二郎不小了,該成婚了。」
「老夫人?老人是偶有病痛的。」
岳桓比姚臻不同之處還在於將她看作個學生。蘇喆曾被祝纓帶到岳府許多次請教,她又在劉松年府里呆過,岳桓與楊靜也稱得上是「同門」,都是從岳桓祖父那裡傳下來的學問。蘇喆請教楊靜的事兒,岳桓也知道了。岳桓看她像看晚輩,又尋了些書籍來給她布置功課。
弄得祝纓不像是與他更親近,而是與陳萌交情更深的樣子——陳家父子與祝府往來反而更密切。
安排好這些事,才命人搬了行李,到母親卧房外間去。鄭紳見狀忙說:「爹,還是我來吧。」
「二郎?什麼事?」
學習,蘇喆是喜歡的,但是岳桓與楊靜一樣,教授的東西總是能時不時地讓她難受。
車很快回到了鄭府,門上的客人早被岳妙君使人勸退,鄭熹匆匆往母親住處趕去。在門外遇到迎出來的岳妙君。
「怎麼不早告訴我?」
鄭熹道:「恭安公主出降,永王納妃,兩件事,還支應得來么?」
鄭熹道:「我若丁憂,你可不能再縱容冼黨了!王叔亮就快到京了,思念故人不如去與他聊聊,何必理會贗品?」
鄭紳也不敢反駁,只得在郡主正房旁的廂房裡尋了間屋子宿下了。
鄭奕道:「反正就是那個意思,他跟長出了頭似的。」
她只管搜羅些名貴藥材,尤其是北地物產,往鄭府里一送了事。
「這……好!」
鄭熹看了她一眼,道:「真箇沒事,你也不會打發人迎我。」
甘澤道:「早間起來就說頭有些沉,請了郎中診治,開了兩劑葯,吃了也不見好,到了後半晌越發沉重了。夫人請了御醫來瞧,又打發小人來迎相公回府。」
打十幾年前起這朝廷就有點亂,經過先帝的六年,愈發不能看了, 竇朋可真怕它「其亡也忽焉」。今上登基了, 起初還有些稚嫩, 現在漸漸有了模樣, 最高興的就是竇朋了。
她不動聲色,對蘇喆、林風等人說:「明天府里好好準備,鄭相公https://m•hetubook•com.com要過來。」
名義上都是他的臣子,實際上各行其事,其實想影響皇帝,讓皇帝按照他們的想法做事。
穆太后就坡下驢,道:「既然丞相們說得有道理,那就這樣吧。將他們兩個的婚事,都先辦了。唉,你阿爹要是還活著,他們兩個的事早就該辦好了。他在天有靈,也會樂見兒女成家的。」
「奴婢什麼大事都不懂,只知道這是您的家事,您要不好說話,不如請示太后?」
鄭熹道:「陛下,越來越有乃祖風範了。」
所有人都擔心老人到了冬天會熬不過去,她卻仍然熬著,到了十一月里,還活得好好的,反而是國子監死了一個正值青春的大好學子,可謂造化弄人。
祝纓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馬上答道:「當然。」
穆太后還猶豫,卻沒禁住穆成周軟磨硬泡,勉強同意了這件事:「只怕不好向陛下提。」
祝纓道:「能有什麼事?有得商量就不算大事兒。」
冼敬道:「那是陛下。」
鄭熹回過神來,道:「哦,本已議婚,因為先帝駕崩,故而擱置了,如今未到三年之期。」
名義上,天下都是皇帝的臣子。但是實際上,一旦有「黨爭」出現,就代表這些「朋黨」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再是皇帝的「自己人」。
鄭熹打斷了他:「阿娘病了,有些重。聽到好消息,一高興,興許就好了。」
鄭熹心道:什麼兩代先帝?只有一代, 另一個根本教不了什麼。
鄭熹道:「我什麼時候不知輕重了?您就放心等孫媳婦過門。」
鄭熹板著臉,道:「與你說正事呢。」
鄭熹道:「還是再斟酌斟酌吧。」
鄭奕道:「陛下越來越有主意了。」
鄭奕點點頭,對鄭熹躬一躬身,鄭熹道:「坐。」
竇朋是這麼想的,就算再準備一個公主府,也不至於就讓國家精窮了。但是再拖兩年,戶部尚書未必就還是祝纓,到時候萬一再發生點別的事,新尚書還能不能像祝纓這樣將各方面都處理好就是兩說了。
「先帝駕崩才一年多。」
鄭奕頓時失聲,瞪大了眼睛看著鄭熹,神色間帶了點驚惶。
「陛下漸有明君風範了。」竇朋面帶微笑, 頗為欣慰地說。
她特意留到了最後,又纏著祝纓詢問。
祝纓打開帖子一看,就懷疑這帖子與近來朝上的事情有關了。
鄭熹一走,家裡重新輕鬆活潑起來,路丹青與蘇喆嘀嘀咕咕:「這位相公架子忒大。」
「婚事。」
「好。」
「那就好,」鄭熹露出一個嘲弄的笑來,「只怕冼敬又要上火了。」
即使是花姐在京城,祝纓也不會讓花姐沾這樣一件事,花姐遠在三千裡外,她就更不會提這事了。因此將手一攤:「已不在此間了。御醫是天下醫者中醫術最好的了,莫慌,會好的。」
鄭熹道:「天子豈能是個軟弱無能之人呢?」
鄭熹道:「是啊!這正是要用到咱們的www•hetubook.com•com地方。」
「他可是永王岳父。」
「能有什麼變故?」
「哎!」
祝纓也在兩處吃了喜酒,又往鄭府探望老郡主的病情。鄭霖也不時從廣寧王府回娘家探望,祝纓在府里遇到過她幾次。鄭霖與她說起郡主病情總是不好,忍不住問:「三哥家裡以前有位娘子,醫婦人病極好,不如還在否?」
鄭熹道:「找個人上表,要快!」
接著,鄭熹又派人去找郝大方。最後讓陸超給祝纓處送了個帖子,說是明天要過府一敘。
「把邸報仔仔細細地讀,讀一讀官員調動。認真聽,聽一聽京城的變故。再好好想一想。」
竇朋看到了一份奏本,喚了鄭熹一聲:「恭安公主下降令郎的事情,你怎麼看?」
「你再去一趟穆成周家裡。」
鄭熹讓妻子在這裏守著,自己去書房,他沒寫告假的奏本,而是讓人把鄭奕叫到家裡來。
岳妙君道:「莫急,人已經睡了。」
祝纓微微吃驚:「不至於吧?」
郡主道:「這怎麼使得?」
祝纓道:「我也正有事要拜託鴻臚。」
蘇喆疑惑地問:「人主無能,朝令夕改、不能令群臣拜服,朝廷就會混亂,天下就會頹喪。皇帝有章法,怎麼會是壞事呢?」
但他與冼敬的臉上都掛著客套的笑, 不咸不淡地點頭。鄭熹的心裏頗不是滋味, 皇帝庸劣了, 他不開心, 因為容易壞事兒。皇帝太有主意了,他也不開心,因為他會被轄制。
鄭熹道:「結了婚的還能離呢!他也短視,只知道盯著我們,卻不知道陛下也在盯著所有人。」
郡主苦笑道:「公主下降,是二郎離家。」
鄭熹踏進祝府,就有一絲舒適感。祝纓的府里稱得上是簡樸,但又不簡陋,該有的都有。
甘澤服侍他登車,自己再鑽進車裡, 一開口便有些哽咽:「相公,老夫人……」
「先帝定的,他能如何?」
「府里的事,要保密,只說偶感風寒。」
祝纓有條不紊地處理著手上的事務。
鄭熹敲了敲扶手,低聲道:「當年?盛世?祭了一個安王開的頭,再祭了一個龔劼又續了二十年。這一次,不要獻祭了你我才好。」
祝纓請他到堂上坐,鄭熹指對面的座位:「你還與我客氣什麼?」
「真箇有事,也不會等到傍晚才找你。」
「陛下想調郎睿、蘇晟等做侍。我說,天子近衛的品級太高,兩人出身又不夠,還是異族,進京時間又短,心性未定,還需教導。這件事就先擱置了。梧州是你的頭生子,看好了,別被人撬了。」
陳萌也猶豫著說:「兩可之間。」
鄭熹往裡間看了一眼,道:「陛下都已經出孝了。公主府早就建好了,等三年,又該朽壞了,重修又要白費國家財賦。不妥。」
——————————
「謝天謝地,總比先帝朝……」祝纓又住了口。
祝纓這裏,府中早就準備好了。
祝纓道:「應該是朝上的事兒。或許,m•hetubook.com.com與陛下這些日子的舉動有關。」
鄭奕一點就透:「好!」
鄭奕道:「七郎,可是朝中有什麼變故?」
皇帝道:「我要再想一想。」
鄭熹的心裏慌得厲害。
冼敬道:「孝期未滿。」
鄭熹的次子鄭紳早在先帝還在世的時候就被選定為恭安公主的駙馬,公主府都蓋好了,先帝死了,這婚事就耽擱了下來。
另一邊,鄭熹下的帖子卻又讓祝府起了猜測。
鄭熹很少到祝纓家來,有事多半是下張帖子或者是派人把祝纓叫到鄭府去。更多的時候是祝纓比較自覺地到鄭府去。
鄭熹臉色一變:「老夫人怎麼了?」
他才稍稍有點高興, 卻又馬上遇到了一件鬧心的事兒。
祝纓道:「那要看你怎麼看了。」
祝纓卻不管這些,她先幫著把公主出降、永王納妃的事兒給辦好。虧得老郡主爭氣,直到孫子嫁了公主,郡主還是纏綿病榻,居然熬到了秋天還活著,真是萬千之幸!
陪著說了一會兒話,看郡主撐不住,鄭熹囑咐家裡人好生照看,才換了衣服去祝府。
陳萌與冼敬也看了過來,鄭紳一旦尚主,鄭熹就與皇室算親家了,關係更緊密了,這對冼敬來說可不算是好事。
祝纓也有些惆悵,她也不太期望皇帝很快就養成勢力,那樣她就危險了。皇帝,還得是一個「弱而好強」的狀態對她比較有利。
正事說完,祝纓在家招待鄭熹,鄭熹略坐一陣就說要回家侍疾,很快離開。祝纓將他送出門,看他上車,才轉回家中。
鄭奕微微皺眉,道:「公主這孝期怎麼算好?論理,她該守孝三年,可鬼知道這三年裡冼敬又會作什麼夭?二郎早些完婚,咱們與陛下也更親近些。可是孝期未滿就成婚也不妥……」
兩人一同入內,房中鴉雀無聲,郡主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鄭熹疾趨到床前,看著蓋在母親身上的被子微微地起伏,被子綢面反射的淡淡的燈光也輕微地晃著,才鬆了一口氣,坐在床邊將手伸入被中握住了母親的手。
「看不到哎……」
鄭熹道:「若是府里有事,我不丁憂也是不行了的。公主下降的事,一定要儘早辦妥。」
「對呀。」
鄭熹按著胸口,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鄭奕老老實實地將手放到了膝蓋上:「您說。」
鄭熹就是覺得新君還太嫩,該多聽「老臣」的建議,但又希望他有一點判斷力,通過判斷贊同自己、別被其他人左右。
她知道王叔亮不會收房契,楊靜也不會代收,就讓蘇喆以自己的名義將這宅子租給王叔亮暫用。
竇朋將奏本給陳萌看了,陳萌又改口說:「確實,多事之秋,又有災異,停得太久又要多費錢糧,不好。」
「陛下都出孝了!永王身邊也不能沒人看顧起居不是?難道都要託付給宮女?」
鄭熹點了點頭,道:「也好。對了,二郎的事兒準備得怎麼樣了?」
祝纓也坐了,問道:「什麼事,要您親自跑這一趟hetubook.com.com?」
蘇喆道:「他待阿翁已經是很和氣的了,丞相的架子嘛。」
「那也是成家了。」
「好。」
祝纓問道:「您的意思是?」
她與鄭熹的立場竟出奇地一致,因而能很快理解鄭熹。
鄭熹擺了擺手:「不用你。」
陳萌也附和著說:「畢竟是兩代先帝教導過的。」
岳妙君命人取了脈案、藥方等來給他看,鄭熹就著燭光掃了一眼。這些病症郡主之前也常得,自打上了年紀,人就容易有病痛,但是這回尤其的重。
她是比較樂見朝廷有點事,能讓她做點事,免得鬧心。
郝大方將他手邊涼了的茶換了一盞熱的,勸他休息一下,別太費腦子了。
鄭熹道:「不要多想。」
祝纓道:「多半還是當年幾位老相公的情誼吧。那時候我年紀不大,又早早離京,知道得也不多。他們,恐怕還是懷念當年的盛世的。」
穆成周被鄭奕一番遊說,想藉著女兒的婚事,給自己弄個實職。永王結婚了,王妃的父親不能一直無所事事吧?
祝纓馬上就懂了鄭熹的意思:他不想皇帝這麼快地樹立基於皇帝本人能力的權威把權柄收回去。
鄭奕來得很及時,熟門熟路地到了書房。一旁的鄭紳叫了一聲:「十三叔。」
近來鄭熹下帖召人變得少了一些,有時是派兒子、偶爾是親自過來。
鄭熹卻搖頭說:「只是有點模仿的影子,偏又不是!我那位舅舅,總能把握一切。大家聽他的就行了,今上畢竟年輕,陛下能夠乾綱獨斷了,要我等老臣何用?」
能趁祝纓在戶部的時候多辦一件是一件!他都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幾個人全都安頓好!現在不用他發愁,兩年後就不一定了。
有楊靜轉圜,王叔亮便搬進了祝纓給他準備的宅子里,次日就面聖、接掌鴻臚寺去了。
蘇喆一看趙蘇等人都不在跟前,自己責無旁貸地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是。」
祝纓不知道皇帝還有過這樣的念頭,背上也不由寒毛直豎。
祝纓道:「嘀咕什麼呢?小妹一會兒過來,我有事要你去辦。」
「放肆。」
「那是好事呀。」
王叔亮回京在恭安公主下嫁之前,王家在京城的府邸已然交回了,祝纓叫來蘇喆,讓她帶了房契去了楊靜家。
竇朋道:「公主下降,又與旁人家不同。」
「嗯,那對天下似乎是有些好處的,可對具體的大臣,就未必了。你這些日子,只管看,看陛下與丞相們之間的相處。」
鄭熹的唇角翹了翹:王雲鶴的親兒子們要回來了。
政事堂里卻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郡主精神恢復了一些,鄭熹陪她說了一會兒話:「我已設法請公主早日下降……」
岳妙君勉強笑笑:「那我也準備著。」
「陛下已經出孝了。」陳萌含蓄地說。
此後,朝上又泛起一股怪味兒來。
皇帝道:「你懂什麼?」
穆太後有些不痛快,道:「先帝屍骨未寒。」
「您何出此言呢?」祝纓見他看著自己,不假思索
m•hetubook.com.com配合地問道。
岳妙君道:「要不,你告幾天假?」
今上的祖父在世的時候,大臣們也各有各的利益,以姻親、同鄉、師生等等有關係各自結成團伙,卻都遠遠達不到「朋黨」的地步。這些大臣——以丞相為代表——皇帝說什麼,通常都能支使得動。是大權在握。
鄭奕撇撇嘴:「味兒不對!他這些日子與做太子的時候判若兩人,以前像個沒頭蒼蠅……」
鄭熹道:「施相公的遺本透著蹊蹺,陳大多半知道些什麼,他倒是一片忠心。這些日子,你可察覺出些什麼來?」
而祝纓則親自理了一遍明天待客的步驟,以免出現什麼紕漏。
甘澤臉上現出了焦急的神色, 鄭熹掃了一眼,道:「到車上來說話。」
——————
那一邊,祝纓等到落衙,先回家去準備。鄭熹先回家換了衣服,到郡主病榻前問安。
蘇喆滿腹疑問地走了,她還是不太能理解,為什麼一個有章法的皇帝會有負面的影響。
兩年之後,恭安公主的妹妹也到了差不多的年紀了,皇帝還有兩個兄弟似乎也可以開府了。
「陛下近來好像是越來越有章法了呢。」
郡主的手溫暖乾燥,鄭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他抽出了手,將被子掖好,起身到了外間。
——————————————
巧了,皇帝正好要請示她這件事。
「誒?」
鄭熹道:「與我家有關,我反而不好說話啦,不如請陛下聖裁。對了,戶部不至於這麼吃緊吧?我再問問子璋去。」
「世上沒有恰到好處的皇帝。」祝纓慢慢地說。
此時,穆成周正在穆太後面前,他自被免職之後就急得上躥下跳,他的女兒是已定下的永王妃。永王妃與恭安駙馬一樣,府有了,婚沒結。永王與恭安公主不同的是,公主沒結婚,就還住在宮裡,永王開府了,慶祝的宴席都吃過了,他已經住在宮外了,逍遙快活。
「上次的陳相公不這樣。」
或許孫子的婚禮真的能振奮人心,郡主就這樣一直拖到入冬。
鄭熹不動聲色, 冼敬應該比他急。他又取了一件文書看了起來, 是王叔亮上的奏本。王叔亮本人已接到了赴任的文書, 因為是丁憂起複, 王叔亮是個講究人,給皇帝寫了個奏本以示感激。
除了沒了舞樂,其餘都很鄭重周到。
先帝的時候黨爭已現,先帝努力栽培的「自己人」無大能為,他想要幹什麼,大臣——尤其是丞相——有一個反對的,這個事兒就幹不成。是失權。
鄭熹道:「好自為之。」
當一個皇帝從後者變成前者的時候,大臣會不會失落?
——————————
祝纓微微低頭。
「夫人說,相公外面多少事,不能自亂了陣腳,叫人看出來。」
官司打到了皇帝面前,鄭熹自己隱了。冼敬還是覺得公主不宜此時出降,竇朋、陳萌有希望早點辦的意思。
如果你是大臣,又覺得自己是對的,是不是反而會覺得有章法主見的皇帝太礙事?
「阿娘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