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原本站在道德制高點的囂張氣焰瞬間被打滅，悻悻地掏出白磷噴霧放在他手上。
這一回他咬緊了后槽牙。
「我能有什麼事呢。」墨非擦了一下臉上的血，平靜地答道，「就是快被你們嚇死了。」
還能這麼算？
「問的好。」墨非從口袋裡拿出手榴彈插銷。
墨非不依了，拉住他的胳膊不鬆手：「那不行，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的面子往哪擱？不許走。」
墨非懷疑小白是打算帶他開闢新道路。
「你走吧。」小白說完就往另一個方向邁步想要離開。
「慢慢轉過來。」身後的人說的是漢語，聲音也很耳熟。
他用槍頂著墨非的后心，拉著他鑽進路邊。
小白眼裡沒有一點波動。
小白垂下舉槍的手，看上去很頹廢：「插銷呢？」
「救人啊。」墨非動了動腦子，「不是去救白老大吧？」
「你自己選的。」龍二把定位器倒在手上，展示給他看。
小白現在真就和他的名字一ｈtｔps://wｗｗ.ｈｅｔubｏoｋ.ｃom•ｃom樣，整個人白得沒有一點血色，但抵著墨非的槍一點沒抖。
他把手榴彈還給龍四：「我覺得下次你們給我一個模型就好，這東西的震懾作用對我來說比較實用。」
他一回頭，看見站在原地舉槍對準他眼神死寂的小白。
「關你屁事。」小白再次舉槍對準他，「快鬆手，不然我拖著你一起死。」
別說這地方墨非壓根不熟悉，就算熟悉，在荒草里走這麼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危險品他怎麼可能一點防護都沒做？
在幾分鐘之前，墨非還在興緻勃勃地近距離圍觀戰場，冷不丁一個硬硬的東西抵在腰上，他也僵住了。
「不是我在你身上放了。」龍二伸出手，「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墨非緩緩轉過去，就看見一張慘白的臉。
「朋友，你到底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啊？」墨非走著走著，真是覺得扛不住了，「咱們能停下和*圖*書來說說話嗎？」
墨非看向向他們走過來的龍二，神情依舊冷靜：「你們在我身上放了定位器？」
「不許停。」小白又把槍往前頂，「一直走，不許停。」
小白沒有感情波動的眼神在看見墨非手裡握著的手榴彈時，有波瀾了。
「你想和我一起死？」小白理解不了墨非的腦迴路，開口問道。
墨非身上有內傷，小白看上去狀態也不好，兩個傷病號一前一後走在路上，速度提不上去，沒過就聽見一會村子里的交火聲停了。
「不是啊。」墨非搖搖頭，滿臉誠懇，「你不想死，我當然也不想，可是插銷我都扔掉了，你走了我豈不是很尷尬。」
「插銷我已經拔掉了，現在全靠摁著保險才沒有炸。」墨非指了指原本插銷的位置，「這個距離鬆手的話，我們就能在黃泉路上接著走下去了。」
兩個人都是一邊走一邊咳，速度提不起來，但也走了十來分鐘。
「墨非！沒事吧。」龍四衝到和-圖-書他們身邊，往小白身上踹了一腳，把兩人距離拉開。
他往小白的方向走了兩步，打量著距離差不多夠了，笑了笑，問道：「你都不好奇我一隻手揪草，另一隻手在幹什麼嗎？」
在小白殺人的目光中手都不帶抖一下，直接插回原處。
「和你沒關係。」小白加大了力氣，「不要驚動其他人，把槍放下，跟我走。」
小白知道按照墨非身邊那兩個保鏢的厲害程度，在他們發現人沒了之後用不了十分鐘就能找到他們。
傻的啊。
「小白？」墨非相當意外在這裏還能看見他，他臉色還這麼差，「你這是怎麼了？」
龍二一匕首扎在噴霧瓶的底部，敲開之後裏面是一個很小的夾層，只放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晶元。
他百無聊賴地揪著路邊的野草：「小白你沒有中彈又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還出現在那裡，該不會是被白老大罰了貶為小兵當炮灰吧？」
「你在一片混亂中選中我不是因為想找個熟人hｔtps://wwｗ.hetuboｏｋ.ｃoｍ•ｃoｍ送下去探探路那麼變態，那就是另有所圖咯。」墨非分析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想要去做？」
「好好好，不停，那我們能說話嗎？」墨非嘆了口氣，「我又不是駱駝，不嘮嗑你不覺得無聊？」
被槍口對著，墨非只能先聽他的話把槍放下，和他一起從另一個方向繞開了正面交火的位置，離開這個小村落。
他著重咬出了「我的」和「還」。
「我要想辦法去救人，你別拉著我。」他臉上沒什麼表情，說出來的話算是墨非聽過他嘴裏最認真的一句話了。
墨非還沒說話，一聲槍響，小白手上瞬間多了一個大洞，手槍被打飛不說，鮮血都濺到墨非臉上了。
他拍拍小白的胳膊：「朋友，我們好好聊聊吧。」
小白明顯不覺得，但是墨非無聊。
「扔掉了。」
她看見墨非手上的手榴彈，面色嚴肅起來：「這是那小子讓你拿著的？」
墨非往前走了兩步，感覺自己背上那個硬硬的東西沒了。
「你和圖書！」小白真想打死他，想了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一看墨非手上的手榴彈，又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墨非舉起另一隻手晃了晃：「噹噹——」
小白麵皮抽了抽，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槍，又看向拉著自己不鬆手的墨非，頭一次開始懷疑究竟誰是劫匪誰是人質。
在荒草裏面鑽來鑽去還不忘複原被壓倒的草叢痕迹，這傢伙反偵察肯定是滿分。
「我說中了？」墨非驚喜地拍拍胸脯，「哇，還好啊，手槍和嘴炮，總有一個得戳中的吧。」
「還真是她。」墨非饒有興緻地八卦，「你對她有意思？」
小白搭在板機上的手指就要收緊，墨非一抬手：「慢著。」
「我才是要被你嚇死了。」龍四舉起拳頭，想起他是個傷號又捶不下去，「就幾分鐘沒見到你，人就能被綁走，你被綁專業戶？」
小白動了一下打死墨非然後一起死的念頭，但是他現在耽擱不起。
有句話叫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那就是去救李默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