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八章 官商一體

韓子仁雲淡風輕的說:「既然有問題,那麼就去審。怎麼審是什麼意思?」
王朝需這傢伙也繼承了他老爹長袖善舞的特點,只要事情搞得定,手段方面接受程度很高。
但從下往上看,與芸芸眾生相比,王朝需的背景可算是厲害了。
其實王朝需也是死死盯著他。
韓子仁考慮了一下,問了個很有考驗人的問題,「這個人,平時傳聞如何,有問題么?」
這也是聰明人問出的問題了。
韓子仁點頭,「可以,臨走之前我再說一句,皇上這次是要用重典,以此震懾宵小,因而凡觸及私鑄的,一個不可放過!」
韓子仁故意『咦』了一聲,「這張氏不規矩,暗地裡私鑄錢幣,挖朝廷的根,王二公子竟然不知?」
這傢伙算是匆忙趕來,看著張家的宅院外圍一層人,裏面又圍一層人,心中更是略微有些焦急。
說起來,韓子仁這個錦衣衛指揮使自然是知道王朝需的底細的,但皇帝認真與不認真,他還算能分得明白。
這樣的話,不管當地有怎樣的地頭蛇,碰到這些人也都要給我老實點。
這,
「不行,這不能算是理由。舊錢換新錢,肯定是一兩換一兩,你與人換錢,難道會接受別人一兩換你十兩?這還需和*圖*書要說么?」
莫不是也懷疑他吧?
韓子仁等了一會兒就明白了,這是遇到了個聰明人。
皇帝料事在前,心裏應該清楚地方上這些官員和商人不清不楚,所以不僅叫他低調查探,而且還要注意商人與官員之間的關係。
「韓指揮使光臨揚州,怎麼也不提前告知一聲,小弟我今天才知道您的行蹤。」王朝需先寒暄了一句。
「屬下遵命!」
「去吧。」
難的是後面的事情。
甚至一般閑雜人等還進不去,好在是韓子仁礙於他的身份打過招呼。
韓子仁是引導他,看他會不會說出與王朝需有什麼關係。
「嗯,旨意已經明確,遵旨抓人,這對於咱們來說沒什麼難度,也不會有人敢於阻撓錦衣衛抓人,就算是王朝需也不行,所以這裏並不需要我。不過這個案子已經不僅僅是幾個商人的事,我得入宮向皇上面陳。」
他們是官員,甚至是地方上的鎮守太監,如果他們暗中拆台,許多事的推行就會受到阻礙,畢竟他們本身就是推行的行政體制中的一部分。
不對,他忽然心思轉了過來,
事實也是如此,所以王朝需才覺得錦衣衛插手以後事情很棘手。
馬都一下子有些為難了,王朝需是吏hetubook.com.com部尚書的兒子,他搞不清楚韓子仁要不要得罪這個人,而這一點決定他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所以敲出一些東西來不難,
所以當王朝需到的時候他算是客氣了一下,拱手叫了一聲,「王二公子。」
韓子仁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皇命在身,來不及拜訪,王二公子莫怪。」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三五個校尉已經將張家的家主給綁了押過來。
正常來說,按照錦衣衛的審問手段,這些沒有受過訓練又錦衣玉食的商人是絕對扛不住的。
宅院之外,
這傢伙進士這條路走不通,就通過三司會考『曲線救國』,後來學了水利,這才撈了個官當一當。
對於韓子仁來說,去年那次整頓實際上也是對他的嚴厲警告,如果這次屁股還是不幹凈,那就不是帥位歸屬問題,怕是小命保不保得住都是一個問題。
某種程度上,貨幣改革也會受制於此。
這個時候內心折磨的張倫,他很想去看王朝需,但是不敢。
真正在背後使勁的是與商人結合成的一些利益共生體。
王朝需有些尷尬,「沒,沒了。」
這樣的秘密行事,韓子仁沒空去管,他也不在乎這個時候王朝需會做什麼,如果他說服皇帝,和*圖*書那麼他放人也不是不行。
「小弟不是要插手的意思,只是事發突然,覺得震驚。也沒想到張氏真的參与了錢幣私鑄。」王朝需開始轉眼珠子,嘴巴上嘀咕著,「既然是此事,那確實要大辦……」
實際上改革的難點從來不在於這些商人,他們能有什麼實力與國家機器對抗?
在上往下看,這些身份沒什麼光環。
如果不認,他還有機會,可若是把王朝需拉下水,那一切就都完了。
不過馬都問了他一個關鍵的問題,待這條大魚抓好之後,他便求見請示,「緹帥,這個張倫,咱們怎麼審?」
那姓張的豪商與他多多少少還算是有些關係,所以事情一出他立馬像是被扎住屁股一般,匆匆忙忙的就出門前往『案發現場』。
他也不再多廢話,「來人,讓此人在案卷上畫押!按照朝廷之令,此番貨幣改革,凡私鑄貨幣套取官府錢財超過萬兩的,一律處死!」
「豈敢,豈敢。」王朝需寒暄完之後就指了指外面的一大幫人,「韓指揮使,這是出了什麼事?怎麼忽然就抄起家來了?」
一錘定音。
到裏面之後又看到空地處綁了男女老少幾十口,一個個哭哭啼啼的實在叫人心煩。
「是。」
不稱職務,而稱家中排行hetubook.com.com
宋九娘在他走之前,又稟報一事,「緹帥,屬下又接獲一個線索,不是大商人,乃是民間一些三教九流之輩相互串通進行錢幣私造,這案子可否交由屬下去辦?」
「王二公子,還有事么?」
韓子仁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考驗他?
便是錦衣衛忽然在揚州掀起了查處私鑄的大案,
馬都一咬后槽牙,「回緹帥,根據屬下的了解,張倫此人應該還是有些問題的。」
至於王朝需,他除了身份特別以外,還是三司會考出身的官員。
「韓指揮使,這樣的大案……」
眼下,也有一樣大事落在他眼前,
「入宮?」
王朝需馬上就能領悟其中意思:你這芝麻官我不放在眼裡,我是給你爹的面子。
現在的問題就是張倫了。
其實這些年來,因為商業的興盛,似揚州、淮安、南京、杭州、寧波等都是一時繁華的大城,在不提升這些知府品秩的情況下,還要達到有效的管理,那麼辦法就是要放這些很有背景的人。
「是。」
考慮再三之後,韓子仁將自己的屬下四人召到密室,說:「揚州的大局你們來主持,本帥得入宮一趟。」
現任的揚州知府可不是尋常人,他是當朝吏部尚書王瓊的次子王朝需。
韓子仁打斷了他,而m.hetubook•com.com且臉色發冷,「王二公子家學淵源,老天官立朝幾十年,耳濡目染之下也定當知曉錦衣衛辦案的規矩。」
韓子仁看了看這傢伙,又看了看王朝需,發現這傢伙臉色也是複雜。
「屬下多言!」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老爹鋪好路的。
破布條一扯開,這張家主一下子就慘叫起來,「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啊!」
其實規矩就是你們沒有資格管。
烈日下的王朝需眉頭緊鎖,當下他也做了個決定,回府之後立馬更衣,連夜入京。
韓子仁明知故問,「你有什麼冤枉的,你讓人大規模私鑄錢幣,這事兒是人贓俱獲,連你鑄幣的廠子都找到了,還要狡辯?」
其實這也是他父親的功勞,因為王瓊是治水的專家。
「讓他說話。」
當然,場面上要說的話少不了。
王朝需冷汗暗流。
韓子仁看他神情有些奇怪,心中也沉了幾分。
馬都這樣的回答算是救了他半條命,相當於把自己從這個亂局中摘了出來,至少他是一個相對忠心的錦衣衛,對於指揮使來說,持續的能感受到這一點很重要。
「緹帥,這位就是張倫。」
「小人是先前不知朝廷有這樣的禁令,若是知曉,絕不敢多鑄一分!」
他沒有把規矩打開來說。
這件事他得找找他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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