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沒有真正進入墨水縣,但他已經嗅到了殺戮的味道。
所謂日夜,不過是人們為太陽的正常活動強添上的人為定義罷了,太陽本身就在那裡,不以人類的意志而轉移。
「記錄者……么?」趙夜袂輕笑了一聲,聳了聳肩說道:「以為改了個名字我就不認識你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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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霜有些不自然地別過了臉,因為趙夜袂的話似乎完全可以套在她的身上。
至於【餘燼之火】,則是趙夜袂從店長那裡拿到的價值二十一萬遊戲幣的書。
導入任務,吃癟,除了有趙夜袂及時出現救下了她外,她跟那位不知怎麼暴死的正氣凌然老哥好像沒什麼區別……
也正是在這時,宋時歸忽然停下了馬,來了個馬踏飛燕的姿勢,險些就人仰馬翻。
而在此刻,他能夠感應到前方看似一片寂靜的墨水縣中,正飽含著上百人份的殺意!
「好的,陳霜小姐……或者先生?算了,這不重要。」趙夜袂想了想后問道:「可以告訴我,你是在什麼時候接到支線任務的嗎?」
「那麼,就來看看究竟是誰殺誰吧。」
陳霜回憶了一下后說道:「唔,沒有具體時間,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時候應該是正午時分,因為我看見其他捕快三三兩兩地離開衙門了,而那時候也正好是太陽最烈的時候。」
【餘燼之火】
「看來,這個世界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啊……」
宋時歸翻身下馬,一個滑鏟來到了城牆腳邊,找到掩體后才驚疑不定地看向了墨水縣中。
但奇怪的是,卻沒有任何靈魂與死亡的氣息,這讓宋時歸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感應錯了。
但來自血脈的呼喚在告訴他,這樣子的【黑日】是不完整的,作為凌駕天空,照耀四野的曜m.hetubook.com.com日,沒道理會因為時間的推移就發生變化。
此時已夜入三更,在缺少娛樂的古代,夜生活這個概念還未興起,太陽一落山基本就是人們休息的時候,回家的回家,造人的造人,基本沒什麼人會逗留在外面。
遊戲幣雖然在命運遊戲的體系下至關重要,諸如交易,強化,購買物品等都需要通過遊戲幣來進行操作,但【餘燼之火】這種級別的寶物,國家和大公會顯然很樂意讓它爛在倉庫里,直到能夠使用它的人出現,也不會把它拿來賣錢,再不濟也是以物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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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霜看了眼顯示【已失敗】的任務,接著說道:「現在這個任務似乎已經失敗了,應該是因為我被擊敗,讓那隻妖獸逃了的緣故。」
【說明:這是世界的原初之火,也是世界的終末之火。它見證過世界的興盛與衰頹,也見證過無數仁人志士為了延續世界而將自身化作火炬的壯舉。它從初火時代走到深海時代,從深海時代走到蒼白時代,當世界隨著罡風崩解,最後一條鮮活的靈魂從大地上逝去,這抹火焰也將隨之熄滅——但某位記錄者將其記錄到了書中,直至此刻復燃。】
「你是怎麼觸發這個支線任務的?」
總而言之,白天當好人,晚上當壞人,這就是趙夜袂總結出的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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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反而印證了趙夜袂心中的某個猜想,他不再等待,輕呼了口氣,踏入了黑暗之中。
不過,避禍就福……嗎?
「有人死了。」
倒不是說【餘燼之火】不值二十一萬遊戲幣,在趙夜袂真和-圖-書正將其點燃后,他很肯定這絕對是有市無價級別的寶物,沒有一名玩家會短視到用它來換取遊戲幣。
趙夜袂若有所思地看著陳霜,很快便聯想到了什麼。
此刻的她換了身深藍色的勁裝,並不是之前那套褐黃色的捕快服,這也不奇怪,就算是玩家也有著基本的厭惡情緒,特殊情況也就算了,在有選擇的時候,趙夜袂並不覺得有人會繼續穿著那混雜著諸多異味的捕快服。
因此,此時的長街寂靜如水,呼吸之間便有冰冷的空氣鑽入肺中,帶來陣陣刺痛。
只不過,趙夜袂的「太陽」,跟正常的太陽有些不太一樣。
宋時歸隱隱感覺到這個場景似乎從根子上就出了問題,好像有什麼不該存在的東西混進來了。
身後有一道匍匐著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跟上了他,趙夜袂隨手將一團蒼白的魂火丟給了她,於是她的身軀便開始發出噼里啪啦的骨骼移位聲,按照魂火中的信息片段開始重構軀體。
【品階:輝耀】
想到這裏的時候,趙夜袂抬起頭,認真地對陳霜說道:「可以告訴我你的玩家昵稱嗎?」
「那隻妖獸很危險。」陳霜覺得自己等人之後可能還會遇到它,便向趙夜袂分享情報道:「它的本體似乎是黃鼠狼,擁有避禍就福的能力,如果單獨遇上它的話可能還好,但若是它與其它妖獸配合起來的話,也許就會變得很難對付了。」
既然有殺戮,那就一定有人死去,那怎麼會沒有靈魂與死亡的氣息呢?
或者說,在這之前,它就已經用光了自己的運氣么?
這是屬於他的職業的分支能力,能夠感應到殺意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作為遠近聞名的大鏢局,鎮北鏢局此行自然早就打點好了上下,因此很快便有守門的士兵替他們打開了城門。
這時hetubook.com.com候可沒有現代那麼平整的道路,就算是官道也只能覆蓋少部分主要道路,而在崎嶇的山路上騎馬,那一顛一顛的可不好受,要不為什麼達官貴人都坐車出行呢。
貨車中那道陰冷的視線始終跟隨著他,當宋時歸進入墨水縣時,便有一隻骨瘦如柴的手探出了布簾,對準了他的心臟位置,準備驟然捏緊……
「好,總歸是到任務地點了,不知道我的那些隊友們到了沒有,還沒開始就死了個隊友,真是晦氣,看來還是得我來帶帶他們啊……」
陳霜明顯猶豫了一下,然後才緩緩說道:「在離開衙門后不久,就在路邊遇到了這個身份的熟人,她向我陳述了最近在她家附近發生的一些奇怪現象,然後就觸發了一個名叫卜天之卦的任務。」
說實話,當趙夜袂在書架上看到這本書的時候,他開始懷疑店長的成分了。
「我沒問題,本來就沒受什麼傷。」陳霜搖了搖頭,遲疑了一瞬后說道:「不然,我們分開行動吧,這樣效率可能會更高一些……」
趙夜袂思考了一下自己出門時太陽的位置和遇到陳霜的時間,若有所思地說道:「所以,你是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就遇到了那個襲擊你的妖獸?」
窺視者不得不停下了動作,因為宋時歸還沒有進入墨水縣內。
趙夜袂回憶了一下自己與那位精英妖獸黃吉見到后的事項,它似乎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相關的能力,雖然兩人之間的實力差的確實有點多,但也不至於一點也不生效吧?
嗯,可能不是這個原因……
宋時歸坐在馬背上伸了個懶腰,跟身邊的鏢師們打了個招呼,便駕馬向著城門內跑去。
宛若陰影般漆黑的本體,如同觸手般向外蔓延的日冕,無論怎麼看都與予人溫暖和光明的太陽沾不上邊。
只和圖書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面對玄學,自然要用玄學來應付。
這自然不是趙夜袂準備的,在不想多惹麻煩的想法驅動下,趙夜袂什麼也沒做,但以己度人,趙夜袂覺得任何一名玩家應該都攜帶有不同時代不同文明的衣服,再不濟不是還有裝備么?
【備註:火之將熄,然位不見王影。】
趙夜袂頗感興趣地默念著這個詞,很快便笑了起來:
三更時分,鎮北鏢局的車隊終於來到了墨水縣城門前。
白天天上天下為我獨尊,晚上生而為人我很抱歉,這是所有太陽傳承者都難以避免的一個問題。
如果連導入任務都能致玩家于死地的話,那接下來的任務要如何開展?總不可能整個場景的精銳都用來執行導入任務了吧?
趙夜袂的嘴角不著痕迹地抽了抽,耐心地聽陳霜繼續說下去。
趙夜袂只能附和著她的說法,點頭稱是。
玩家宋時歸略顯疲憊地嘆了口氣,騎馬這件事情就是如此,一開始可能覺得好玩,等到騎久了之後就會覺得無聊且吃力。
沒有多說什麼,趙夜袂率先離開了家,沒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如果說那位精英妖獸黃吉的確具備避禍就福,操縱運勢的能力的話,那麼陳霜又是怎麼找到他的?
趙夜袂剛從地下室上來,就看見陳霜匆匆從浴室的方向走來,頭髮還濕漉漉的,對自己說道。
或者說,很不一樣。
沉吟了片刻后,趙夜袂沒有突兀開口詢問陳霜的能力,而是轉移話題道:「你恢復的怎麼樣了?待在這裏等著其他玩家來也不是個事,如果不出問題的話,他們現在應該正在或者已經遭遇襲擊了。另外,那位正氣凌然應該也是在墨水縣裡遭遇襲擊的,現在出去探查的話,也許還能找到些許線索。」
趙夜袂一直很會讀空氣,所以他理智地選擇了不說話,m•hetubook•com.com靜靜聽著陳霜的話語。
【類型:神話/世界殘骸】
而在點燃了餘燼之火后,【黑日】也逐漸顯露出了真容。
喂喂喂,任務不是還沒開始嗎,怎麼就已經死了上百個人了?
白天的太陽傳承者和夜晚的太陽傳承者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的,諸如某知名太陽騎士便是在日落後身亡的。
按理來說,黑夜是每一位太陽傳承者最討厭的時候。
等待的時間已經夠久了,陳霜還是沒有出來的意思,看來如果自己不走的話,她是下定決心不出來了。
趙夜袂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這不是在凡爾賽,而是關於場景難度判定的問題。
總不能告訴她那隻黃鼠狼被自己一拳錘爆了吧?那不僅太傷別人自尊,還會讓剛剛熱絡起來的聊天氛圍一下子降至冰點。
這聽起來好像人名……但應該沒有人會用真名當玩家昵稱吧?
如果不是有著40%的馬術專精,就這最後一段路就夠宋時歸欲|仙|欲|死的。
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兩者會合併也說不定?
而店長就這麼輕飄飄地將它送給了趙夜袂,代價只是趙夜袂中二時期寫的中二小說。
……
「是,我也收到消息了。」趙夜袂微微頷首,沉思著說道:「不過,這應該只是剛開始的導入任務,讓我們知道要面對什麼敵人吧?怎麼會有人死在導入任務上的……」
「家畜么?」
【玩家夜凜處於黑暗中時將獲得死亡系統、黑暗系統、奪魄系統、瘟疫系統、戰爭系統、殺戮系統等多個體系的50%法術加成】
陳霜猶豫了一瞬后,如實答道:「陳霜。」
陳霜努力找著理由,趙夜袂則是爽快地答應了:「好啊。」
他有些疑惑,難不成宋時歸發現了墨水縣的端倪了嗎?但不可能啊,明明收割之日還未到來,此時的墨水縣應該是風平浪靜,一片祥和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