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雖然不知道趙夜袂想做什麼,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對於目前的生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抗的意思,平靜地接受了自己的處境。
趙夜袂還做不到手搓靈魂,所以只能試著走走捷徑。
這座法之城,在趙夜袂看來,簡直就是邪神降生的溫床。
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誰會跟一群惡貫滿盈的罪犯講人權呢?
柳青青仔細思索了一番,也想不起對應的史料,但想來,能和法之城放在一起比較的,應該不會是什麼美好的時期吧?
而且……到了那地步,趙夜袂也不在乎任務失敗了,到時候誰殺誰還是個未知數。
人造靈魂。
他們會忠誠地監視著整座城市,將所有有可能的潛在威脅上報,然後由法之城的官方執法者,法衛,將這些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
言歸正傳。
混亂,陰謀,殺戮,于苦痛中掙扎的人們,如果不是這個世界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邪神的話,就這個環境,趙夜袂覺得法之城毀滅上一百遍都不夠。
趙夜袂作為所有選手裡唯一一名沒有接受過任何改造的正常人,在這群畜生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趙夜袂先是將手環檢查了一番,確認它並沒有定位亦或是爆炸等功能后,才將它戴在了手上。
傳承自天魔宮的生物腦培植技術,來自神啟教廷整理的人體知識,以及血肉祭者的血肉法術……
比起電子監控,法之城有著更為靈活的監控系統。
「已經做好了。」
柳青青若有所指地說道:「如果不想五分鐘后就被法之城的法衛團團包圍的話,還是最好做一下掩護。」
裁判,這些傢伙真的還算人嗎???
高達?我手撕的就是高達!
但這還不夠,他需要讓命運遊戲認為這具身體是蘇明遠。
雖然這座城市本身並無公義存在,但它便是法律的化身。
作為一名亡靈法師血肉祭者雙料玩家,趙夜袂有m.hetubook•com•com著足夠的專業素養從頭開始造人。
「當然,你的是特製版,但也別表現得太張揚了,我們在法之城的勢力十分單薄,這個手環已經是極限了,如果被發現了的話,你大概只能試著一路從內城區殺到外城區,再從外城區殺出法之城,一路殺出北郡府了。」
雖然他已經盡量高估敵人的實力了,但他剛開始想象中的敵人都是一個個正經武者,結果現在一看,好傢夥,是一群無所不用其極的機械改造人。
單純的財富累積對於這些人來說已經不足以獲得快|感,而對於智能低下的動物,他們也不感興趣。
完成了屏蔽后,柳青青看著趙夜袂,問道:「這座城市,你可還滿意?」
但她還沒被忽悠瘸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就在路燈已經更換了第四支樂曲的時候,柳青青終於回來了。
「整座法之城都是張家人的耳目。」
趙夜袂在進入法之城前,就已經幫柳青青摘下了炸彈項圈,所以柳青青才能夠離開趙夜袂而行動。
這是一間位於內城區一百一十二層的屋子,以法之城的房價來看,大概是一位中產階級一生的積蓄能勉強付起首付的程度。
「當然滿意了。」趙夜袂輕笑了一聲后說道:「人人都吃得飽,穿得暖,真是個太平盛世,跟我記憶里一個叫康乾盛世的年代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能說趙夜袂沒有儘力去PUA她,不然現在應該能讓這個過期美少女對他感激涕零。
亡靈勞工們還做不出這麼精細的裝備,這充其量就只是一個普通的遙控炸彈項圈罷了,不過柳青青可不知道,這麼多天來一直提心弔膽的,生怕一離趙夜袂遠一點就被炸死,現在趙夜袂主動幫她摘下來,她甚至有了一種感激的想法。
「是,但你在兩天後就得進入法之城的空牢了。」柳青青答道:「既和圖書是為了做賽前最後的檢查,同時也是為了統計每一名選手的信息,讓他們分配到最適合的對手。」
而當那些真正的超級罪犯齊聚一堂,不對他們加以限制的話,只要稍有差池,這座法之城的天空就會被捅出個大窟窿來。
命運遊戲並不排斥玩家找BUG,只要是在規則內的BUG,都會被允許。
於是,他能夠感知到,自己的意志降臨在了這具軀體上。
從【骨血之宴】中取出了近乎所有的儲備,將骨與血一點一點勾勒,形成了人形。
給自己裝上八根蜘蛛步足化身蜘蛛俠的;全身上下填充烈性炸藥,整一個炸藥桶的;甚至還有直接將自己的生物腦裝進大虞王朝最新型號的步戰戰鬥機甲的。
接下來的,就是人造生命中最艱難的部分。
將劍骨按照原本的比例填充進人造肉體后,趙夜袂有些犯了難。
沉思了片刻后,趙夜袂向柳青青說道:「那麼,給我一個安靜的住所,我在這兩天里有事要做。」
瀾州城的蒸汽工匠們只會簡單的義肢製作與安裝,要滿足罪犯們的特殊需求,那還真不夠格,而若是義體機械不能得到良好的保養,時間久了,便會嚴重影響到戰力,所以瀾州城這裏一般沒什麼超級罪犯願意來。
趙夜袂自然不會接受這種將生死交於他人之手的條件,柳青青也知道雙方的關係還沒到這種程度,所以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去運作,剛剛她就是去做這件事情的。
比如說,智能傢具,又或者是一輛會自動行駛的小轎車。
高科技,低生活,雖然外在的表現形式是蒸汽,但這是不折不扣的賽博朋克味兒。
他們之所以分開,是因為柳青青需要去做蒸汽無限制格鬥大賽的選手登記。
整座法之城內城區的所有「人體擺設」,都是他們的耳目。
瀾州城是國師直屬的城市,蒸汽改造雖然不能說不存在,但沒有和*圖*書需求,自然就沒有技術。
所以,所有的選手的生物腦里都被植入了微型炸彈,保證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將他們一擊必殺。
趙夜袂來到了柳青青在法之城準備的安全屋。
明明自己才是受辱的那一方,怎麼現在還反要感謝這個給自己戴上項圈的傢伙???
但現在的他是真真正正的普通人,連職業都還沒完成構造,這種情況去打一群機甲怪確實有難度。
隨著趙夜袂的離去,它正在關閉暖氣,並將燈光的亮度調高,就像過去那些「服役」時間里所做的那樣。
趙夜袂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只是改造人也就罷了,但趙夜袂看了眼柳青青提供的情報,這群窮凶極惡的罪犯,他們的改造已經不能算是「改造人」了。
柳青青微微頷首,將一個淡藍色的手環交給了趙夜袂:「這是你的選手證明,同時也連接著罪犯們生物腦里的炸彈,如果手環感知不到炸彈的存在,這上面的指示燈就會變成紅色,並自動開啟警報。」
也難怪命運遊戲提示說本任務難度極大了,等於是要讓趙夜袂以凡人之軀手撕機甲。
趙夜袂睜開了雙眼,看著在指尖搖曳的蒼白冷焰,輕笑了一聲。
雖然這個項圈根本就沒有定位功能就是了。
所以,就得試著鑽鑽命運遊戲的空子了。
每隔五年,大虞王朝各地的刑法司首腦以及法學家們,都會齊聚法之城,商量未來五年大虞王朝的法律條令與司法形勢的變更。
趙夜袂很快就造出了一具滿意的人體。
越是混亂的土壤,就越會滋生出邪惡的罪孽來。
趙夜袂看向了柳青青。
「那你那邊呢?選手登記已經完成了嗎?」
老實說,趙夜袂開始懷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取得這次殘疾人格鬥大賽的冠軍了。
她一回來,就先不動聲色地將一架精巧的機器放在了地上,而後趙夜袂便感知到有一股波動自那架https://m.hetubook.com•com機器上湧出,將他們二人與外界隔絕。
如果是完好狀態的趙夜袂,那他自然是不怕的,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那個狀態下的自己是徹頭徹尾的非人,大家都不當人,那也沒差什麼。
來自五湖四海的超級罪犯們齊聚一堂,就算是再託大的人也不敢無視他們的存在。
趙夜袂微閉上雙眼,有蒼白色的火焰自他周身燃起,而在外圍,則有一圈漆黑的日冕靜靜燃燒著。
對面不當人就罷了,但趙夜袂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正常人。
離開前,趙夜袂回頭看了眼這根與自己相伴了兩個小時的路燈。
經過上千年的休養生息,大虞王朝的人口數量是大乾王朝鼎盛時期的五倍有餘,蒸汽所帶來的生產力足以供給如此數量的人口,雖然現在逐步走向異化,但人口數量不減反增。
而趙夜袂只有他自己和他手中的劍。
從超凡程度上要遠超現世的科技水平,被異化的人們,擁有著世界上百分之一百四十財富的寡頭企業與世家門閥,發展到能夠只留下生物腦進行人體改造的改造技術,這麼多要素加起來,這個世界的味道也太沖了點。
趙夜袂盤膝坐在客廳里,礙事的傢具早就被他搬到了其他地方,此刻客廳一片空蕩蕩,只有趙夜袂一人。
只有踐踏曾經身為自己的同類的存在,才能夠讓他們感到滿足。
至於理由嘛……看看這滿大街的路燈就知道了。
法之城總共有一百八十層,越往上,裝潢就越是華麗,能夠住在甚至哪怕只是行走在這個樓層,都已經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並不是分魂,而是以同一個意識操縱兩具身體。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迹的時刻了。
「最適合的對手?」趙夜袂挑了挑眉:「雖然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麼公平正義的比賽,不過這也太明目張胆了點吧?」
三個小時后。
「命運遊戲只說不能用黑霧,沒說不能向和_圖_書自己祈禱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趙夜袂開始給自己打電話,並向自己祈求神恩。
這的確是蘇明遠身上最顯著的特徵,也是他有別於他人的地方。
「只是忽然有這個想法罷了。」趙夜袂聳了聳肩后說道:「疆域範圍達到極盛時期,人口數量飛速增長,百姓安居樂業,衣食無憂,但精神依舊處於蒙昧狀態……兩者之間的相似之處還真挺多的。」
「如果讓一位擅長速度的選手對上力量型選手,雙方可能大部分時間都不會碰上一次,這樣子的死斗,無疑是不可能讓觀眾們滿意的。所以,他們會匹配出最適合的對手。」
於是,趙夜袂開始製作軀體。
理所當然的,崇高的地位需要有什麼東西來襯托。
對於柳青青帶有恐嚇意味的提醒,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比起不夜之城和接天之城等外號,它最廣為人知的別稱是司法之都。
「當然,總要對得起觀眾們買的天價門票。」柳青青說道:「他們不需要考慮公平,只需要考慮怎麼讓每一場比賽看起來最精彩就好了,而這需要一點『巧妙』的分配。」
「至於誰要好上一些嘛……我覺得比爛就沒什麼意義了。」
故而,當初趙夜袂迎戰的罪犯們,充其量只能算是在其他城市混不下去的傢伙。
……只是這種平靜更加劇了這座城市,這個世界的扭曲。
於是他開始解刨自己,將劍骨一塊塊取出。
真到了那地步,大不了就大喊一聲「姐姐救我」,雖然命運遊戲這小心眼的東西肯定會判他任務失敗,但他肯定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那麼接下來呢?」趙夜袂看向了柳青青:「大賽似乎是三天後正式開始?」
更何況,這裡是法之城。
對於雖然是好人但既是亡靈法師又是血肉祭者的趙夜袂來說,他如魚得水。
餘燼之火與黑日之血,於此重臨。
……
不過,十一天的時間也並非什麼都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