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個啊……」趙夜袂絞盡腦汁地思考了一會兒后,才誠懇地說道:「忘了。」
趙夜袂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靜觀其變為好,所以只是伸出一隻手扶住了童謠的腰間,防止她因為踮著腳而失去平衡。
原來這投影還帶上色的啊……
趙夜袂正這麼想著,忽然就感知到了刻骨的殺機。
「嗷嗚。」
趙夜袂輕笑了一聲,收回了視線,靜靜等著中央那道身影成形。
童謠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后說道:
童謠也知道輕重緩急,放棄了拷打趙夜袂,轉過頭認真地對趙夜袂說道:「騎士先生,老師聽說是你將我從夢魘中拯救出來后,就一直想見你一面,但因為最近外面並不平靜,所以直到現在才抽出時間來。」
就在趙夜袂無言望天的時候,童謠卻不知什麼時候,悄悄把手伸了過來,握住了趙夜袂的手。
她願意和趙夜袂面對一切,無論是對她亦師亦母的老師,又或者是其他的一切。
「通過數次轉移,最終所呈現在現世的只有單純的投影,不摻雜任何意志與力量,不過這種方式耗費太大且不方便,大家平常傳遞信息都不用這個,也只有現在這種特殊的情況才會用了。」
「【生命樹的殘骸】?你從哪得到它的?」
一道陌生的冰冷女聲說道:
他調整了眼瞳的視物模式,而後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房間中央。
在說這話的時候,趙夜袂和童謠正好路過一個拐角,一位女性文員正抱著一疊材料路過,在聽到後半句的時候,看著趙夜袂的眼神頓時變得驚恐了起來。
趙夜袂頓時瞭然,童謠這一長串話總結起來就是她的那位老師是位低情商的人。
對於索菈來說剛剛好,對於童童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房間里是一片濃濃的黑暗,密不透風的環境讓房m•hetubook•com•com間顯得有些悶熱,沒有任何光源,不過對於趙夜袂而言,黑暗視覺早就點滿了,這樣的黑暗對他來說只是切換一下視覺模式的事情。
前往目的地的路途並不長,趙夜袂和童謠很快就到了一個房間前。
「一個晚上難道不久嗎?」童謠自然而然地走到了趙夜袂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拉著他向前走去,一邊說道:「一個晚上都沒看到我了,騎士先生難道不覺得不開心嗎?」
趙夜袂側頭看了童謠一眼,童謠正認真地看著房間中央,沒有分神的意思,但她的動作就是最好的佐證了。
趙夜袂思考了一下童謠提出來的好建議,覺得童謠不愧是看童話長大的孩子,招招致命。
所以他想了想后,實話實說:「其實,不能說是一點沒有,只能說是完全沒有,畢竟一個晚上一下子就過去了……」
也正是在這時,房間里忽然有了稀薄的光亮,令趙夜袂調整到無光模式的眼睛有些刺痛。
一會兒后,童謠才鬆開嘴,示威似地在趙夜袂眼前揮了兩下拳頭,不過那柔若無骨的粉拳實在是毫無威懾力,更像是在賣萌。
「好好好,負責負責。」趙夜袂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那麼,極兇惡龍童童桑,能不能把你的口水擦一擦呢?」
說到這裏時,童謠不由得低下了頭,白皙的臉龐有些泛紅,趙夜袂則是完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了。
天衣無縫的回答。
怎麼說也是童謠的老師,總不至於上來就要殺了我吧?
情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對社會的適應程度,對社會適應程度低的人走入絕境的可能性就越大,也就越可能成為趙夜袂的顧客。
如此想著,趙夜袂和童謠一起走進了前面的房間里。
「……」
童謠也有些緊和圖書張地整理了一下因剛剛的事情顯得有些亂的衣擺,但握著趙夜袂的手並沒有鬆開,反而握得更用力了幾分。
「忘了?」童謠顯然沒想到趙夜袂會給出這麼個回答,但童謠當然不會覺得趙夜袂是在騙她,於是長嘆了口氣后,踮起腳尖拍了拍趙夜袂的頭,說道:「騎士先生,你怎麼老是丟三落四的,那你昨天晚上有按時吃飯嗎?」
「這是……」
結果,童謠居然還關注著趙夜袂有沒有把她的抱枕拿出來,這著實是趙夜袂沒想到的。
利益相關,當事人親身體驗,有點怪,但感覺還蠻刺|激的。
懂了,低情商。
「別了別了,我看怕是會越弄越臟……」趙夜袂聳了聳肩,將手放到了耳邊,餘燼之火一閃而過,將液體蒸發乾凈。
趙夜袂早就習慣被眾人的視線環繞,但此刻還是有些不自在,只能快走幾步,來到了童謠面前,說道:「童童,好久不見了……好像也不是很久,也就一個晚上。」
……
她附到了趙夜袂耳邊,聲音像是揉碎的晚風一樣輕:「騎士先生,你可是親手將惡龍放出來了哦,所以,你就得對這條惡龍負責,不然的話,惡龍是不會放過你的。」
兩眼一黑,兩眼一黑啊!
「哼哼哼。」童謠不滿地鼓了鼓嘴,說道:「難怪連我的抱枕你都沒拿出來呢,我還特地跟騎士先生你講了,你卻連看一眼都不肯看,真是薄情寡義呢。」
僅是如此斷章取義的話,趙夜袂的所作所為聽起來的確十分過分。
謝邀,人在命策局,剛出電梯,被童謠當做小孩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電梯附近並不只有童謠,還有命策局的其他成員,隨著童謠的這一聲呼喚,他們便都向這裏投來了視線,在看到是趙夜袂后,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說到這裏和圖書時,童謠罕見地有點緊張了起來:「老師她很少跟人交流,所以說的話可能會比較直接……騎士先生,你就當做普通聊天就好,如果老師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地方的話,我會幫你的。」
不能忍,絕對不能忍,就算追殺到天涯海角,也得把這王八蛋給我挫骨揚灰了。
趙夜袂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房間內的布置,他們腳下的地板,頭頂上的天花板,以及四周的牆壁,似乎都是由某種晶瑩剔透的物體鋪就的,它們滿滿當當地將這個房間填滿,不留下絲毫縫隙,所以這個房間就顯得黑暗且悶熱。
特殊的情況,大概就是指童謠的老師想要親眼看看趙夜袂是個什麼樣的人這種情況吧。
等等,這個所作所為……聽起來是不是有點耳熟?
按照趙夜袂的營業守則,生活美滿的人,如果只是因為一時想不開的話,是不可能見到安可街3507號的,所以趙夜袂應對低情商客戶的經驗可謂是十分豐富。
趙夜袂換位思考,如果有一天,一位自己稱心如意的使徒(路時汐理解中的使徒),一聲不吭地跟一個自己從來沒見過的野男人跑了……
我趙夜袂今天就是要把你轟殺成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絕了,你這看得到底是哪個版本的童話啊喂???路子這麼野的???
——指的是致趙夜袂的命。
他完全沒在怕的,低情商的人他見過太多了,以前還在營業的時候,他接待過的大部分客人都是低情商的人。
房間中自四面八方湧出的光華正往中央凝聚,隱隱凝聚成了一道人形。
還有,薄情寡義這個詞又是從哪本童話書里看來的???
但趙夜袂抱著自家小天使睡的正香,完全忘記了還有抱枕這回事。
童謠想了想,試探著伸出了舌頭,趙夜袂見狀和_圖_書
,果斷行了個法國軍禮以示投降。
身經百戰的趙夜袂第一反應就是這裏面有詐,但當他轉過頭,對上童謠澄澈的眼神時,就知道自己完全是在杞人憂天。
這樣做估計是真的撕破臉,跟那位素未謀面的童謠老師不死不休了。
趙夜袂的嘴角抽了抽,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但這樣做的話,你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事,我就說不定了……」
趙夜袂沒有告訴童謠的是,昨天晚上他是久違地跟達雅一起睡的,一覺睡到大天亮,連早上固定的修行環節都錯過了。
童童?不認識的女人呢。
趙夜袂沉吟了一瞬后說道:「我覺得,完全不必這麼麻煩的,大家現在都在網上衝浪,完全可以通過命運遊戲進行交流的,沒必要面對面進行交流,對吧?」
趙夜袂現在在命策局南城分部已經算是個都市傳說了,海王,攻略之神,南城渣男傳說,這些都是命策局分部成員們私下對趙夜袂的豐功偉績的由衷「讚歎」。
「……」
房間越來越亮。自投影石中湧出的光華將整間房間照得亮如白晝,同時,光華于中央匯聚,一道人影逐漸清晰了起來。
「騎士先生,你應該也知道很多神祇只是存在本身就是對現實的一種干涉吧?不僅是本體,就連投影也是如此,會在不知不覺間扭曲周圍的法則,這種事情無疑是違背了神祇不得干涉現世的條約的,所以,為了避免這種事情,就有了這個特殊的房間。」
由於旅法師職業的特殊性,所以旅法師的傳承是十分原始的師徒制,一代一代傳承下去,每一位傳人都可以說是師父一生的心血,精神的寄託,靈魂的紐帶,比通過血脈聯繫的所謂子嗣要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童謠適時地解釋道:「這是投影石啦,作用就是單純的投影。」
童謠在m.hetubook.com.com說她晚上不回來的時候,還特地跟趙夜袂說過,在她的衣櫃里有一個她的等身抱枕,讓趙夜袂如果睡不著的話可以抱著那個抱枕睡覺……
「但老師已經付錢了呀。」童謠眨了眨眼后說道:「而且,老師應該已經在另一側準備好了,還有很多工作人員也都準備好了,現在離開是不是不太好?」
趙夜袂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個抱枕是什麼東西。
——雖然事實上還要更過分點。
正如她所說,最差不過私奔嘛。
童童的抱枕?不認識的東西呢。
連看一眼都不肯看,真是薄情寡義……
童童的噬咬連牙印都沒留下,不過還是留下了不明液體的。
童謠張開櫻唇,輕輕咬住了趙夜袂的耳垂,這種玩鬧大於傷害性質的動作,當然不可能對趙夜袂造成任何傷害,趙夜袂只覺得耳朵有些痒痒的,童謠溫熱的軀體則隨著這個動作完全貼了上來,和她剛剛的話語一樣輕,卻讓人無法忽視。
「為什麼呢?」童謠不解地歪了歪頭:「老師會理解我們的吧?書里不都是這麼寫的嗎?騎士闖入龍巢,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將惡龍劫走,最終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村和惡龍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生下了很多小寶寶……」
送命題!
人家惡龍好好地在家裡睡著覺,招你惹你了,你就要打上門去,把她劫走,還要把她綁架到荒無人煙求救無門的地方,逼迫她給自己生孩子……
孩子死了可以再造,傳人死了那就幾乎不可能再找到合心意的傳人了,而且還意味著之前的所有心血都付諸東流,自己的一身所學即將失傳……
「就說我們私奔了吧。」
趙夜袂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好。
「不過,如果騎士先生你覺得這樣不舒服的話,那我們就悄悄離開吧,就跟老師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