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劍傀惡鬼·碎夢之血
第十三章 硬了,拳頭硬了!

「童童因為過去的一些事情,一直糾結于自己的存在,所以才會將自己的存在當做惡龍,將渴望具現化為自己的敵人……即使你選擇了擊敗惡龍,真正的童童也不會消失,她只是會捨棄一些東西罷了。」
趙夜袂微微皺眉,他對於那一場試煉還記憶猶新。
祁夢靜靜地旁觀了全過程,眼神有些恍惚,最終聳了聳肩,說道:「看來我成了多餘的人呢,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誒,好像也不是,聽說以前她好像還有位戀人呢,是誰來著……」
童謠不滿地看著她,說道:「地牌又怎麼啦,你有那麼多張地牌,會缺這一張嗎?問來問去的,真是的。」
童謠完全呆住了,她還沒有聽趙夜袂說過這麼直球的話,愣愣地看著趙夜袂,片刻后忽然伸出雙手抱住了趙夜袂,將頭埋入了他的懷中。
童謠有些驚訝地看向了趙夜袂,顯然是沒想到趙夜袂會忽然問出這種問題來。
在那場試煉中,真正的童謠所扮演的並不是公主,而是站在公主的對立面的惡龍,如果是正常人的話,是不可能想到要去幫助惡龍的。
店長就不能把自己的仇人列表列一張出來給我嗎?
「這樣子說的話,你是在知道那場試煉的危險性的情況下,還是不做任何干涉,那麼,你的目的是什麼?得到一個你心儀的傳人?因為這個原因,即使讓原來的童謠就這麼死去也無所謂?」
「比如?」趙夜袂問道:「捨棄掉什麼?」
祁夢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是笑了一聲,說道:「但你不可能是個好人。」
除去邊緣有些虛化外,這道投影看起來跟真人無異,但又不具備任何屬於神祇的威權,所以才得以在現實之上顯現。
童謠的老師微微皺眉,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這是店長用來賄賂他參与「斗地主」的籌碼之一,趙夜袂也只是剛剛拿到手,甚至都還沒有展開過,這位素未謀面的童謠老師又是怎麼知道的?
應該指的是精神方面的吧?
m.hetubook.com.com出於謹慎起見,趙夜袂沒有裝傻,那是在把童謠老師當傻子,只是恍然大悟地說道:「【生命樹的殘骸】?」
畢竟是童謠的老師,同時還是一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BBA……咳,我的意思是,閱歷比較豐富的女性,趙夜袂覺得直接叫阿姨奶奶有點太冒犯了,用女士就剛剛好。
「老師!你不是說只是想找騎士先生聊天的嗎?為什麼聊到這種地方來了?」
【生命樹的殘骸】?
「……」
「這張地牌是我通過了一次試煉后得到的,怎麼了嗎,女士?」趙夜袂滴水不漏地說道:「你認識這張牌嗎?」
趙夜袂理直氣壯地說道:「嗯,那是自然,有什麼問題嗎,祁夢女士?」
「當然。」童謠的老師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淡淡地說道:「那曾經是我的樹。」
房間又忽然光芒大作,祁夢的身影再度浮現,走到了童謠面前,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
趙夜袂的嘴角抽了抽,感覺自己應該是捲入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恩恩怨怨里了。
「而且,你也不想我留在這裏礙眼吧?一副巴不得我快點離開的樣子。」
房間內重新又恢復了黑暗。
「好人是不可能通過【蜜夢之擁】的試煉的……或者說,就算能夠通過那個試煉,最後站在這裏的,也不會是這樣的童童。」
光影交織,于房間的中央編織出了一道栩栩如生的投影。
話畢,趙夜袂伸出雙手捏了捏童謠的臉頰,說道:「所以,現在就很好了,偶爾會發小脾氣,還會關心我的童童,最可愛了。」
「我在夢境里見到的那個童童,太過完美了,完美到讓人覺得不真實的地步,無論如何都不會生氣,永遠保持著優雅,跟這樣的童童相處壓力未免也太大了點。」
「好了,小傢伙,這麼討厭我,那我就走了。」祁夢輕嘆了口氣,然後看向了趙夜袂,微微頷首,說道:「你應該也是位旅法師吧?那麼,我應該正和圖書好有一件適合你的禮物,再過幾日就到了。」
說到這裏時,即使是祁夢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們應該好久沒見了吧,童童?這麼久沒見,見到老師我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全程都在緊張我會不會做什麼壞事……我看起來有那麼像壞人嗎?」
趙夜袂心思急轉,意識到大事不妙了。
趙夜袂伸出手,握住了童謠的雙肩,雙眼炯炯有神,聲音擲地有聲:
我就是好人!
不過,這跟我這名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萌新旅法師有什麼關係呢?
但……
黑暗中,趙夜袂看向了童謠,說道:「童童,祁夢女士怎麼說都是你的老師,你為什麼表現得這麼冷淡呢?」
趙夜袂回憶了一下跟顧一燭相處時候的情景,覺得這時候應該是要抱住童謠然後輕撫她的背脊的,於是如法炮製。
祁夢聽到這句話后,不由得眨了眨眼,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祁夢沒有再說什麼,再看了趙夜袂手中的【生命樹的殘骸】一眼,沉默了一瞬,而後就消散而去。
上一秒趙夜袂還在勤勤懇懇地跟祁夢解釋,下一秒就直接質問祁夢,這個跨度實在是太大了點。
「我每天都有跟老師聊天的呀,現在當然沒什麼好聊的了。」童謠認真地說道:「老師其實話很多,是個話癆呢,表面上看不出來而已。」
「童童就拜託你了,雖然看起來很堅強,但其實還只是個沒長大的小傢伙罷了,喜歡上一個人就會忘記一切,一點也不怕會受傷……」
他手中的牌叫做【生命樹的殘骸】,顧名思義,就是死掉的生命樹。
說到這裏時,祁夢向著趙夜袂微微躬身:「感謝你,幫我留下了那個可愛的童童。」
「不過,那時候的童童,雖然會變得受人歡迎,但對我來說,我還是更喜歡原來的童童,所以我一直將這個問題拖延下去,結果居然被你給解決了。」
趙夜袂眉頭一跳,感覺這其中似乎大有故事。
趙夜袂愣了一下才明白這是進入到了互通和-圖-書姓名環節,便說道:「趙夜袂,很高興認識你,女士。」
童謠剛剛打算開口解釋,祁夢就抬起手,阻止了她。
不過,趙夜袂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因為童謠已經轉過身來,凝視著他的眼睛,手指翻卷著衣角,小聲地問道:「那,騎士先生是覺得,現在的我更好,還是你在夢境里見到的那個我更好呢?」
但對於趙夜袂而言,這是個不吐不快的問題,也決定了他接下來對待祁夢的態度。
所以,從這個角度出發,要說趙夜袂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好人也沒什麼問題。
趙夜袂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不過,如果一定要選的話,當然是現在的童童更好了。」
趙夜袂思考了一下,而後緩緩說道:「既然是童童,那當然怎麼樣都可愛……」
你的樹很漂亮,但現在是我的了.jpg
「我也沒想到童童會就這麼將這張卡用掉了……但無論試煉成功與否,留下來的是誰,她都是童童,只不過是展現出不同性格的童童罷了。」
「騎士先生,這件事情……」
哦,以店長的性子,想必用一張紙是寫不完的吧。
「但現在看起來,你居然像個好人。」
趙夜袂不確定地想著。
祁夢似乎是已經將地牌的事情揭過去不談了,看著趙夜袂,冷淡地說道:「在見到你之前,我想過很多次你會是個怎樣的人。」
什麼叫我居然像個好人?
「一些組成現在這個童童的珍貴的事物,例如部分性格,部分記憶,讓自己變得能夠受所有人喜愛,也就是你所看見的那位受眾人簇擁的公主。」
「所以,那場試煉是你布置的嗎,祁夢女士?」
硬了,拳頭硬了,這傢伙完全不做遮掩的!
店長無疑是當初野蠻生長的那一批旅法師之一,所以製作地牌的方式肯定是直接奪取靈脈節點。
趙夜袂抬起頭,凝視著祁夢,認真地說道:「那麼,你也知道試煉如果失敗了的後果嘍?」
祁夢把姿態放得這麼低,趙夜袂也不好端著hetubook•com.com架子,連忙說道:「分內之事罷了……我也很喜歡童童的。」
「?」
「我已經看到了。」祁夢平靜地說道:「也許不是個世俗意義上的好人,但那樣正好,跟你這條小惡龍正好配一對。」
而現在,童謠的老師說這曾經是她的樹,趙夜袂覺得,店長這傢伙應該是跟她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然後一把火把樹給燒了還給搬走做成地牌,可以稱得上是當面牛頭人了。
童謠的老師還沒來得及說話,童謠就已經上前一步,硬生生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許久之後,童謠才俏臉微紅地鬆開了手,聲如蚊蚋地說道:「騎士先生……謝謝你。」
直到此時,趙夜袂才有機會靜下心來打量這位童謠的老師。
「童謠的老師,那當然也是旅法師……店長那老傢伙,也是旅法師……但店長是空想之國的第三執政官,童謠老師肯定是命策局的人,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不會太好吧……」
童謠冥思苦想了一會兒,而後才恍然大悟地說道:「哦,好像是那位空想之國的第三執政官,也是位旅法師呢。」
「誒?」童謠這才想起來自家老師還在場,抬起頭驚訝地說道:「這麼快就要走嗎,老師?你不是說想看看騎士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的確如此,惡龍是童童,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她。」祁夢說道:「但,其他的事物不過是童童渴望之物的具現化而已。」
他說著,便將【生命樹的殘骸】于手中呈現,說道:「是說這張地牌嗎?」
修剪得整整齊齊的黑色長發靜靜地披在身後,一雙黑瞳此刻正用如刀般銳利的眼神盯著趙夜袂,雙唇微抿,似是在思考著接下來應該說些什麼。
趙夜袂不動聲色地說道:「這樣么,原來這張牌背後還有這樣的故事啊,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了……」
「……」
「既然已經確認了,那我就可以放心地把你交給他了。」
「童童,你剛剛說的是,空想之國的第三執政官,對吧?那個叫https://m.hetubook.com.com猶格的傢伙?」他立刻追問道。
「嗯,是呀。」童謠疑惑地看著趙夜袂:「怎麼了嗎?」
曾經是我的樹?
「……」
童謠的老師看著這樣的童謠,微不可聞地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然後才平靜地向趙夜袂說道:「祁夢。」
趙夜袂看向了童謠,童謠微微低下了頭,似乎是在盯著自己的腳尖,但趙夜袂知道她正在全神貫注地聽著自己的回答。
好一會兒后,祁夢的身影才再度消失,童謠立刻逃似的拉著趙夜袂離開了房間,然後才拍著胸膛說道:「老師真是的,還特地回來嚇我……難怪到現在還沒人喜歡。」
「我來回答吧,童童。」祁夢看著趙夜袂,眼神難得認真了起來:「那場試煉是童童自己的心病,是她必須跨越的難題,即使是我,也沒辦法幫她,所以我只能將童童面臨的問題具現化為一場試煉,等著有朝一日或許會有解決的機會。」
「也不能這麼說嘛,我們以前不是天天都在一起嘛……」童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老師你這不是也就離開了一,二,兩年嘛,這不也不長嘛。」
「不同性格?」趙夜袂想了想后說道:「但那分明是完全不同的兩道意識……」
捨棄一些東西?
陡然聽到了熟悉的名詞,趙夜袂不由得微微一驚,
那是一位看起來只有二十余歲的年輕女性,右眼前掛著一副沒有邊框的單片眼鏡,穿著學士長袍,看起來頗具書卷氣,就像是還在象牙塔中修習而未步入社會的學生一樣。
「……」
「所以,不要讓童童受傷,好嗎?」
祁夢平靜地答道:「這當然不能算是死亡,一般被人們稱之為『成長』,捨棄掉不成熟的部分,蛻變為受人歡迎的大人,適應了社會,讓自己變得更加輕鬆。」
趙夜袂不由得緩緩打出個問號。
祁夢靜靜地看著童謠,童謠則將頭越來越向右轉,一副不敢直視祁夢的樣子。
「童童,你可以再聯繫一下你的老師嗎?」
「那麼,這位女士,你有什麼想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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