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震旦帝國·瘟疫審判
第五十章 你不要污衊我啊

高聳且厚重的圍牆,圍牆之外的諸多防禦設施與生產設施,來來往往的運輸車與操控它們的工人,保衛這一切運行的士兵……
畢竟,她跟伊文斯的「默許」是不能放到檯面上來說的。
伊文斯不能公開承認自己將感染者驅逐出城是為了送給無限之蛇,南素瑾也不能夠告訴無限之蛇的成員們,她默許了聖天城對不能成為疫者的感染者的屠殺。
伊甸心中做出了這樣的猜測。
跟著機仆走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后,伊甸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
畢竟有伊文斯這位南素瑾認定的「人類之壁」,再加上他與無限之蛇的立場也不算相悖,又有共同的敵人瘟疫教派,溝通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
「這……」副官還在猶豫的時候,伊甸就已經翻身上馬,調轉方向,向著機仆離去的方向前進。
「我是聖天城聖天軍領袖伊甸,我想要跟你們的首領見上一面,時間地點由你們定,我這邊可以只帶兩個親信過去,希望能夠和你方進行一些有關今後事宜的商談。」
偵察型機仆的外形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機械犬,有所不同的是,它全身上下總共裝了三十二個信息攝入器,以保證信息的全方位攝入。
既然伊甸執意如此,那麼副官當然也沒有什麼好的阻止她的辦法。
趙夜袂已經盡量讓機仆避免直接觀察她了,但最終還是被發現了。
「南素瑾和伊文斯之間的默認,不會沒有跟伊甸說吧……」
雙方明面上的矛盾其實是不可調和的,在這種情況下,就算領袖達成共識也沒什麼用,所以才會採用這種「默許」的方式讓這種制度能夠執行下去。
只是眼前所見讓她不由得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趙夜袂思考了一下,就是這個時間,已經足夠伊甸看到機仆了。
短暫的感慨后,伊甸倒也釋然了。
「沒事,我自有分寸和*圖*書。」伊甸淡淡地說道:「很快我就會回去了,城主問起來的話,就說我有重要的事要做,你們攔不住我就行。」
除了在疫病荒野上耕耘了六十年的無限之蛇,還有誰能夠在這裏建立起這樣一座城市?
因此,趙夜袂要帶伊甸去的地方是自己的一個分基地。
但現在看來,伊文斯恐怕真的沒有將自己對無限之蛇的定位告訴伊甸,以至於伊甸還打算嘗試著與無限之蛇建立聯繫。
伊甸直覺般地覺得自己的這個猜測也許不對。
隨後,她看著機仆,說道:「那麼,在這機器之後的監視者,你能夠聽到我說的話嗎?」
伊甸詢問他是否是無限之蛇的人,並想要跟這具機仆的領袖對話……
而後,伸出了手,平靜地說道:「你好,我是這座城市的領導者,瘟疫醫生南嵐。」
分基地已經建起了三個,趙夜袂現在帶伊甸去的是比較靠近的一個。
疫病荒野上也的確不怎麼安全,沒有了伊甸這位君王的庇護,這伙聖天軍如果在疫病荒野上逗留過久的話,有可能會遭遇危險。
在機仆有所動作的時候,伊甸立刻便警惕了起來,但在注意到機仆只是碰了碰手甲后,便悄無聲息地解除了蓄勢待發的權能。
她對於自己究竟會被引到怎樣的地方並不了解,即使真的是無限之蛇的總部,那對於她來說也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場所。
這讓趙夜袂停下了動作。
可伊甸要做的,就是要將這種「默許」放到桌面上來。
但在某種意義上也不算錯,機仆之後的確是有專人在進行著操控。
他的確是如假包換的無限之蛇外援,同時也是這具機仆的操縱者。
這讓趙夜袂心中升起了一個猜測。
正好,趙夜袂也打算與聖天城聯繫著試試看。
這是在……充能?
帶太多顯得自己沒有誠意,帶少了跟沒帶一樣,既hetubook.com.com然如此,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去。
伊甸當初按照慣例對疫村進行清理的時候,有與無限之蛇的人接觸的想法。
副官也只能咬了咬牙,大喊道:「將軍有軍務在身,令我們先行返程!」
很快,在機仆的帶路下,伊甸終於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這可是疫病荒野,疫體們狂野生長的地方,聖天軍每一次掃蕩都要費老大的工夫,哪怕僅是局限於靠近聖天城的區域也不簡單。
如果真這麼做了的話,無限之蛇和聖天城能不能達成協議不好說,但肯定會混亂一陣子,在大敵將至的時候,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但無限之蛇不能夠跟伊甸接觸,不代表趙夜袂不能夠跟她接觸。
進城之後,伊甸驚訝地看著機仆打開了後背上的一個蓋子,顯露出其中的插槽,而後便將自己固定在了旁邊的蒸汽充能樁上。進入了休眠狀態。
沒辦法,畢竟只是批量製造出來的偵察型機仆,完全沒有點上遮蔽氣息一類的技能,頂多隻有幻影迷彩一類的偽裝。
同時,伊甸也相信了眼前的城鎮應該就是無限之蛇的駐地。
但這一路走來,伊甸卻沒有遭遇任何疫體的襲擊。
「那是什麼……」
是因為無限之蛇身為「地頭蛇」,對於疫病荒野的安全路徑有更深刻的了解嗎?
伊甸猶豫了一瞬,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步跨出,便化作流星于荒野上飛馳著,只是轉瞬之間便來到了機仆面前。
就這樣決定了?
看著離去的機仆,伊甸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是已經聽到我的回答,答應了嗎……」
一路上,她都沒有見到一具疫體。
當然,趙夜袂並不打算帶她去莫比烏斯城。
想了想后,趙夜袂操縱著機仆抬起身子,將前爪搭在了伊甸的手甲上,而後轉身離去。
所以他之前是覺得伊文斯應該不至於連這種事情都https://m•hetubook•com.com不告訴伊甸。
伊甸還來不及多感慨,心中便若有所感,看向了前方。
不過,在有牧網的情況下,趙夜袂早就脫離了這種低效的操縱方式。
伊甸是伊文斯的女兒,這一點趙夜袂是知道的。
「是前紀元的遺物么……在這個紀元,不可能會有這種機械造物才對,那無限之蛇是從哪得到的呢?前紀元的遺迹?」
符合這個世界如今情況的猜測,畢竟正常人也想不到有趙夜袂這個外星人忽然降臨,還帶著完整的科技樹。
這具機仆,沒有發聲裝置。
聖天城裡也不會缺少因感染者而受傷甚至失去所愛之人的居民,對於他們來說,瘟疫就是無可饒恕的敵人。
受限於機體的性能,趙夜袂並沒有辦法對伊甸的動作做出什麼應對,畢竟他現在也只是個區區五曜君王,即使通過牧網將魔力輸送過來,也不可能就憑藉著一具破銅爛鐵對抗同等級的超凡者。
她看向的方向正是趙夜袂的那具機仆所在的位置。
正當趙夜袂打算開啟機仆的自毀程序的時候,卻聽到伊甸出聲說道:「無限之蛇的人?」
在這些天的時間里,主基地的勢力範圍已經輻射到大半個疫病荒野了,因此就需要更多的據點來保證後勤與發展。
這是十分反常的事情。
趙夜袂想起了之前自己從聖天軍身上得到的情報。
只是整張牧網上的存在都只由一人操控就是了。
但是遇到現在這種突發|情況就很尷尬了。
據她所知,無限之蛇全是疫者,不需要擔心瘟疫感染,既然如此,想要在疫病荒野上建立城市也要簡單多了,不必束手束腳。
伊甸一邊思考著,一邊跟著機仆進了城,士兵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放行了。
她先是回到了正在收拾戰場,焚燒屍體的聖天軍那裡,對自己的副官說道:「敵人應該都已經覆滅了,你帶隊先回聖天城,我www.hetubook.com.com在疫病荒野上還有事要做。」
聖天軍成員們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如果現在就沿著之前過來時開闢的道路離去的話,反而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這種情況下最好的應對就是不與她進行交流。
伊甸大概是將機仆理解成了由專人操控的類似無人機一類的東西,所以才會這麼說。
那現在,她是將這具機仆認作了無限之蛇方派出的機器?
副官聞言,不由得大吃一驚:「將軍,您要去做什麼嗎?雖然您實力強大,但如果孤身一人的話,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的……
伊甸不禁開始思考這具機器人其實是由瘟疫教派掌控的可能。
畢竟,無限之蛇這麼大一個組織,不可能由一位負責操縱監視機器的監視者做決策吧?
趙夜袂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與聖天軍的接觸會是在這麼尷尬的時候。
只不過其他方面的性能就不那麼令人滿意了。
對方答應得如此爽快,令伊甸反而有些遲疑了。
畢竟,整個聖天城現在就兩位君王,如果現在帶隊的人是伊文斯的話,那這夥人不可能跑到這裏來。
那裡正有一位戴著鴉嘴面具,背生黑色單翼,身形窈窕的女性向她走來。
是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位聖天軍的為首之人,就是趙夜袂上次有過驚鴻一瞥的君王伊甸。
正當趙夜袂打算出聲的時候,他卻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儘管雙方領袖都知道這是最優解,趙夜袂作為第三方也能夠看清楚,但這並不意味著局中人能夠看明白。
伊甸駕馬跟著機仆,發現這具她眼中的機器人的速度並不慢,至少她身下的坐騎沒辦法這麼輕易地跟上。
「要不要啟動機仆的自毀程序呢……」
怎麼想,都應該是由這位駕駛員上報給上面,然後上面上報給再上面,召開緊急會議后才能夠決定的事情吧?
不過,趙夜袂覺得,南素瑾m.hetubook.com.com大概是不會同意的。
聖天城與無限之蛇的初次接觸,難道不是那種可以載入史冊的事情嗎?
看起來,伊甸並沒有將這具機仆擊毀,又或者是將機仆俘虜的打算。
因為她看到的是一座欣欣向榮的城鎮。
不過,自毀還是能夠做到的。
就在趙夜袂研究著該怎麼通過牧網傳音的時候,伊甸也意識到了什麼,自顧自地說道:「哦,我糊塗了,這應該是無限之蛇製造的監視機器,是不可能回答我的……」
猶豫了一瞬后,伊甸便做了決定。
那不就是我嗎?
隨著時間逐漸推移,伊甸也開始戒備了起來。
「果然,不需要顧慮瘟疫之後,想要發展文明就要簡單多了……」
就從無限之蛇來說,裏面有很多成員都是從聖天城裡被驅逐出來的感染者,他們的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些被聖天軍「清除」的感染者中的一員。
瘟疫教派也不行,由於伊文斯的緣故,這麼多年來,他們的勢力範圍一直沒有擴展到這裏來,沒辦法憑空建立起這樣一座城鎮。
本來就是趕工出來的產物,而且內部交流全靠牧網,發聲裝置完全就是一累贅。
隨後,她便喝令隊伍返程。
事發突然,她改主意了,不打算帶人過去。
我可什麼都沒說,我甚至都不能說話,大家要給我作證,都是她自己誤會的啊,這可不關我事。
這種事情的確是需要經過商議才能夠決定的,至少要問過南素瑾的意見才行。
兩方各自朝著相反的方向前進,聖天軍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身後。
但機會難得,而且她畢竟是一位君王,如果連孤身赴險境的勇氣都沒有的話,也不可能在瘟疫紀元成就舊時代的君王。
然而,對於一位君王來說,在全力戰鬥的時候可能沒什麼感覺,但當她平復下來情緒的時候,即使隔著再遙遠的距離,只要有人在窺伺她,就一樣會被察覺。
趙夜袂見狀,只能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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