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裡是「小莫比烏斯城」，那麼跟真正的莫比烏斯城有所不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南嵐也微微頷首，平靜地回答道：「如果你說的是一位身穿灰袍的瘟疫君王的話……那應該是被無限之蛇解決了。」
伊甸一邊觀察著南嵐，一邊不動聲色地說道：「當然，父親拒絕了他，因此他惱羞成怒地走了。」
伊甸毫不猶豫地說道：「自然是為了與南醫生你商量關於今後無限之蛇與聖天城的事情。」
趙夜袂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畢竟雙方都是由疫者組成的組織，在身份上有著天然的認同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同類」。
前者能夠確信他不會在背後捅你一刀，後者同樣能夠相信他，不過是相信他一定會為了自己活下去而發起背刺。
「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個紀元，終究是瘟疫的紀元，我費盡心思，也只是堪堪成就了君王，這就能夠說明問題了。」
南嵐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而後便轉身離去，聲音傳來：「跟我來。」
趙夜袂跟聖天城嚴格意義上來說確實沒仇，他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因果。
無限之蛇的領袖是一位被稱作南醫生的人，無限之蛇中的幹部全部被稱為疫醫，標誌就是戴著的鴉嘴面具。
伊甸權當她有點怪癖，倒也不惱，畢竟能夠在疫病荒野之上建立起這麼大一個勢力的，想必也不會是什麼正常人。
伊甸沒想到南嵐第一句就問這個，略微思考了一下后，爽快地承認了：「是，父親只有我一位子嗣。」
至少在面臨生死存亡前是不可能的。
她並非一點關於無限之蛇的信息都不知道。
還有這種送人頭的方法的？
「這些，伊甸將軍真的想過嗎？」
「這樣。」南嵐微微頷首，而後說道：「那麼，伊甸將軍這一次為何在短時間內再度深入疫病荒野？距離你們上一次屠殺，似乎並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過去太長的時間，我們還記著呢。」
趙夜袂通過牧網聽到了伊甸的回答，不由得挑了挑眉。
不過關於這一點趙夜袂也已經做好準備了。
於是，南嵐開口說道：「合作？伊甸將軍是否將聖天城與無限之蛇之間的矛盾看的太簡單了點？」
「原來是貴方做的，那聖天城也算是受了點波及。」
短暫的溝通后，趙夜袂通過牧網將自己的意志降臨在了瘟疫醫生南嵐的軀體上，而後對身前的伊甸說道：「據我所知，伊甸將軍是伊文斯城主的女兒，這一點屬實嗎？」
「所以，無限之蛇，恐怕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下一個目標。」
而目前，無論是無限之蛇還是聖天城，都還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我超，瘟疫教派真這麼弱智的？
「瘟疫教派的人屬實是太過於囂張了，居然要聖天城為他們之中的一位瘟疫君王的死負責……呵，也不看看他們是什麼貨色。」
「不過，根據我對無限之蛇宗旨的認識與理解，貴方應該是不可能認同瘟疫教派那種瘋子一般的觀念的。擊殺了他，想必也是因為對方過於傲慢，又或者是理念不合等原因。」
沒毛病，無限之蛇外援趙夜袂殺的人，那當然是要算到無限之蛇頭上的，關我小莫比烏斯城什麼事？
「雖然不知道那位死去的瘟疫君王具體說了什麼，但是，應該也是想要拉攏無限之蛇加入瘟疫教派吧？」
是下馬威嗎……
南嵐刻意沉默了一會兒，而後緩緩說道：「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的話……那麼，大小莫比烏斯城，倒未必不能跟聖天城進行合作。」
大小……莫比烏斯城？
伊甸語氣輕鬆地說道：「不過請您放心，我這一次前來並不是為了責怪貴方的，事實上，這群不長眼的東西並沒有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
趙夜袂聽了伊甸語ｈｔtps://ｗｗw.hｅtｕboｏｋ•coｍ.ｃom氣不似作偽的話，心中明白她這是在給聖天城加籌碼，但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當然，伊甸的話講的是很誠懇，但是正如之前所說的那樣，聖天城和無限之蛇雖然沒有根本上的矛盾，但是長久以來的仇恨與對立觀念已然樹立起了可悲的厚障壁，想要就這麼放下仇恨攜手合作是不可能的。
伊甸問出這個問題，自然就是在試探灰袍人的死是否與無限之蛇有關。
「其他花園城市，無一不是在發現感染者后，便立刻通過特殊的儀式將感染者火化。」
在鋪墊了這麼久后，終於進入了正題。
「這我們當然知道。」南嵐不置可否地說道：「或者說，我們正是在權衡了利弊，明白無限之蛇與瘟疫教派之間不可能存在第二種可能后，才做了如此決定。」
「就算我能夠同意，聖天城的居民們會答應與我們這些怪物合作嗎？合作又要以怎樣的方式開展？你要如何保證合作能夠同時維護雙方的利益，而不是破壞一方的利益去供養另一方的利益？」
像無限之蛇這種秩序善勢力，在這個末世的環境下簡直就是稀世珍寶，其他的勢力，就算是前紀元的花園城市，也不免在漫長的生存中變了質。
不是，他們是為什麼會覺得伊文斯會因為他們的威脅而屈服啊？
他沒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測成真了。
有一說一，真有這種覺悟，也不至於向虛無縹緲的瘟疫投降了。
伊甸審視著南嵐，因為戴著面具的原因，她看不清南嵐的表情，也就無從捉摸她現在究竟在想著些什麼。
結果居然被兩劍砍死了？
很快，伊甸就跟著南嵐走到了一間辦公室中，兩人各自坐下，一時之間誰都沒有先開口。
告你誹謗，我告你誹謗啊！
瘟疫教派的報復是要來了，但無限之蛇也不見得就沒辦法應付。
「我們對待有可能成為疫者的感染者會睜https://m.hetubook.com.com一隻眼閉一隻眼，我相信，在這麼久的時間之中，也有很多來自聖天城的疫者加入了無限之蛇，至於對剩下的感染者進行清除……這也是無奈之舉，不然的話，當疫體形成規模，便會開始衝擊花園城市。」
聽到南嵐這句話，原本並不抱什麼希望的伊甸心中頓時重燃信念。
就當是拉攏伊文斯這個金牌打手，跟聖天城達成合作關係也是值的。
南嵐……
聽到了南嵐坦率的回答后，伊甸心中終於鬆了口氣。
崇拜瘟疫把腦子給崇拜壞了？
居然直接來見我了嗎，看來對方對於與聖天城接觸的重視度還是很高的……
而現在，既然無限之蛇將瘟疫教派派出的使者殺了，那麼就說明他們至少還沒有聯合在一起。
「那位領頭質問的瘟疫君王，被父親兩劍砍死了，剩下的一個受了一劍也重傷逃竄了，因此，我才會出動聖天軍，追擊他們到這裏以將他們殲滅，畢竟父親需要坐鎮聖天城，不能隨意出動。」
他知道伊文斯很強，畢竟是南素瑾認證的「人類之壁」，但沒想到強得這麼離譜。
那是什麼？
商業互吹了一波后，南嵐又緊接著說道：「那麼，如伊甸將軍所說，在殲滅了瘟疫教派的人後，你和你的人就該回去了，為何要執意與我會面？」
「南醫生」所對應的自然是聖天城城主伊文斯，所以伊甸並沒有貿然僭越，不然的話會給無限之蛇留下傲慢的印象，不利於後續合作。
不過，無限之蛇不會和聖天城合作，這並不代表小莫比烏斯城和大莫比烏斯城不能和聖天城合作啊。
「當然，瘟疫教派並不是什麼講道理的組織，在過去的成百上千年中，他們從弱小到鼎盛的過程中，對於與自己意見相悖的『異教徒』一向是採取物理消滅的方式，從不允許異議的存在。」
趙夜袂暫時將這座城鎮命名為小莫比烏斯城，與真正的無限之蛇總和*圖*書部莫比烏斯城相對應。
果然，兜兜轉轉，最後還是要結盟。
就算是先鋒部隊，那帶頭的也不可能是個水貨君王，至少也得是個六維綜合偏差值負幾十分的君王吧？
「聖天城與無限之蛇之間並沒有根本上的衝突，雖然一直以來聖天城都將感染者驅逐出城，但如果南醫生你有了解其他花園城市對待感染者的政策的話，就會知道，聖天城所做的已經是最仁慈的了。」
伊甸看著眼前的女性，心中若有所覺。
而南嵐之所以沒出聲，當然不是因為要給伊甸一點小小的無限之蛇震撼，而是因為她此刻正在接受來自趙夜袂的指令。
這一次來是商討合作事宜的，而且是雙方勢力之間的商談，要正式一些。
雖然由於無限之蛇一直在疫病荒野深處活動的原因，她並沒有真正接觸過，但道聽途說的消息還是有的。
當然，趙夜袂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操縱著南嵐淡淡地說道：「哦？一位瘟疫君王的死？為什麼要聖天城負責？」
「父親他太古板了，寧願什麼也不做，也不願意出錯，但我不想就這麼等待著末日的到來。」
如果有的選的話，那麼人們當然會希望與一位誠信的好人做朋友，而不是與一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精緻利己者做朋友。
「因為他們之前派過那一位瘟疫君王與父親接觸過，試圖取得父親的信任。」
伊甸心中微定，而後開口對南嵐說道：「你就是南醫生嗎？久仰大名，你應該就是無限之蛇那位運籌帷幄的領袖了吧。沒想到這一次來正好就能夠與你見上面，是我的榮幸。」
「而南醫生你，還有無限之蛇，代表著的是這個紀元的新生力量，也許你們才是未來，所以我覺得，我應該試著做出改變了。」
「但在他離開聖天城后不久，便在疫病荒野之中死去了，按理來說，疫病荒野之中，應該沒有什麼能夠讓一位真正的瘟疫君王喪命的危險才對…和_圖_書…」
在這之前，她最擔心的事情就是無限之蛇已經與瘟疫教派聯合了。
至於聖天城，在伊文斯還沒死之前，瘟疫教派大概是不會去觸這個霉頭的。
趙夜袂嘖了一聲，但操縱著的南嵐還是平靜地說道：「伊文斯城主的『武神』之名，我自然早有聽說，瘟疫教派的宵小之輩在他面前，當然不在話下。」
趙夜袂有信心，讓伊甸在不久的未來就見到另一座巨獸背上的城市。
勝利在即，馬上就要掌握世界，重新洗牌，裂土分王了，這時候讓一半甚至更多的高層去送死，放棄唾手可得的榮譽與權力……
但同時，她又有些困惑。
「所以，我認為，無限之蛇與聖天城並非沒有合作的可能。」
面對南嵐夾槍帶棒的話語，伊甸早就明白會有這麼一出，所以只是避而不談，說道：「自然是為了追擊瘟疫教派的那群邪教徒。」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座小莫比烏斯城不會移動，如果伊甸知道有關莫比烏斯城「移動的巨獸」的傳聞的話，就容易出破綻。
「當然。」伊甸毫不猶豫地說道：「在過去的時間里，我已經反覆思考過很多次了。」
見南嵐這麼說，伊甸立刻說道：「既然如此，那麼聖天城也許可以成為無限之蛇的助力。」
堡壘城市大莫比烏斯城已經在安排了，另一個分基地正在緊鑼密鼓地改裝成堡壘城市，這是趙夜袂掌握的蒸汽技藝中本就有的部分，當初蒸汽朋克世界中，他破十八城的時候就見過這樣的一座城池。
伊甸的話語十分真誠，看得出來，她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在這之前就反覆思考過無數次，最終才決定要擁抱這個瘟疫時代，聯合瘟疫勢力中還算是好人的無限之蛇，以此求變。
「如果坐以待斃，什麼也不做的話，那麼聖天城只會像已經覆滅的那五十九個花園城市一樣，因為某種意外而毀滅。」
只要動點腦子，一位正常的君王就不可能在疫病荒野之中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