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夜袂微笑著,就像壓根沒受到任何影響一般。
她選擇相信趙夜袂。
南素瑾只是握緊了趙夜袂的手,抬起頭與夭厲對視著,一字一頓地說道:「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如果只是一個世界的話,當然不值得祂如此費心,現在祂猶豫的時候,指不定哪裡就有個世界被祂的信徒所毀滅。
祂並沒有如趙夜袂所想的那樣毀滅這個世界,而是將目光在世界之中游弋了片刻,而後看到了趙夜袂,頗感興趣地說道:「哦?有一位來自震旦帝國的客人嗎?」
【進行檢定中……】
在趙夜袂他們看不見的地面之上,有千奇百怪的植物悄然蔓延,並彷彿在須臾之間度過了成百上千年般,生長得極為茂盛。
夭厲應該是得到了那個預言后才找到了這個世界,而後根據祂剛剛所說的,將這個世界以某種方式封鎖了起來。
與此同時,統一戰線的所有成員,乃至整個世界都寂靜了下來。
趙夜袂挑了挑眉,毫不畏懼地抬起了頭,與夭厲對視著,平靜地說道:「原來你將這個世界封鎖了啊……可惜的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可能比你來的時候還要早得多。」
蒸汽于這一刻以超負荷狀態運轉,下一刻,無色透明的波長交織著,隨著磅礴的能量波動向著天穹射出。
「將她帶到我的面前,我可以赦免你的罪行。」
等待著趙夜袂做出最終的選擇。
在這之前,祂之所以會表現得如此平常,只是因為祂沒有將趙夜袂他們當做同等的對手罷了。
至於現在,則屬於對「叛徒」的清算。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而現在,當這波長出現在了巴別塔的天線之上的時候,便證明趙夜袂已然成功了。
而夭厲之後的話語,趙夜袂都聽在耳中。
夭厲的話語依舊于天穹之上回蕩著:
「但,那位m.hetubook.com.com命定之人,你是否已經得到了他的信息?」
夭厲所說的並不是趙夜袂所熟知的任何一種語言,但是趙夜袂卻能夠聽明白祂的意思。
夭厲見趙夜袂不回答,便暫時移開了視線,轉而看向了他身邊的南素瑾。
就算在那之後將世界封鎖了起來,也於事無補,因為趙夜袂已經進來了。
因為夭厲自趙夜袂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在聽到夭厲的話語后,南素瑾有些驚慌地看向了身邊的趙夜袂。
趙夜袂猜測,這之前應該是裝在蜃龍號上的通訊系統中的,只不過這套通訊系統應該隨著蜃龍號的墜落而毀滅,只餘下這個「頻道儲存器」了。
來自一個原本不應存在世界的方位的通訊,震旦帝國絕對會派人來查看情況的。
「……」
因為祂自信一切還不遲,只要祂出手,便能隨意擺弄這個螞蟻窩。
每一秒,趙夜袂的面板上都要刷出成百上千條類似的信息,這意味著他無時無刻都在直面所謂「不可名狀之恐怖」。
「!」
由祂的賜福所激發出來的氣息。
再聯想起這上千年來夭厲從未真正出手過,唯一的一次出手還是在圖書館殺了一群學者,這讓趙夜袂心中有了個猜測。
潔白的雲層于頃刻間被慘綠色浸染,化作瘟雲,蘊含著無數種瘟疫的瓢潑大雨從天而降。
夭厲也已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凝視了趙夜袂片刻,聲音終於鄭重了起來:
但是,沒想到,在這個世界內居然存在著能夠抵抗座之威壓的傢伙……
神威如獄,神恩如海。
就在看到這一道身影的同時,趙夜袂就確認了一件事情。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夭厲一副要嘮家常的樣子,令趙夜袂有些捉摸不住,而他問的問題趙夜袂也回答不上來,最終只能夠選擇沉默以對。
和圖書但緊接著就是一陣毫不掩蓋的狂喜。
即使如此,祂原本覺得在這個世界內自己也不會遇到什麼無法解決的問題。
然而,趙夜袂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感覺。
「呵呵,永遠……凡人總是如此天真,覺得所謂的意志能夠永恆,認為自己的血肉之軀能夠永駐。可惜,在瘟疫之前,沒有永遠。」
【檢定通過】
幾乎就在射線離開世界內部的同一刻,天色驟變。
瘟疫之主,不,夭厲的確就在世界之外守著,也許不是祂的本體,但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也沒什麼差別。
現在看來,的確是十分符合實際的形容。
——細狗,你行不行啊?
總高度兩千三百米的巴別塔,此刻已然以最大功率運作了起來。
「我沒有在天敵榜上見過你,你是震旦帝國中的新秀么?」
「那可真是令人遺憾,我以為,我會收穫一位能幹的從神。」夭厲的語氣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平靜,直到此刻才微微變化,「不過,你說永遠?」
夭厲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但是他沒有證據。
你都封鎖了什麼?
但凡夾雜有一點物質上的傷害,以座的威勢,都不是趙夜袂以區區君王之軀所能夠抵抗的。
趙夜袂看著這在轉瞬之間變換的一切,忽然想起南素瑾於一周之前向他提出的某個名詞。
「你,就是吾之命定之人!」
正如趙夜袂所說,此刻在世界之外祂處於一種特殊狀態之下。
你不會,只能看不能做吧?
看來,最終還是得用黑霧了啊……也不知道解決掉這邊的事情后,再回現世能不能趕得上奈爾斯亞特的蘇醒……
直到此刻,夭厲才展現出了自己身為瘟疫之座的威勢。
趙夜袂心中微微一沉,事情終究是向最糟糕的方向滑落了。
這種座上之神的感覺,趙夜袂曾在弗拉基米爾身上感受過,儘管只有短短的一瞬,和_圖_書但絕不會有錯。
萬事俱備,只欠發射。
他墜機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絕對是瘟疫紀元之前,也就是說,那時候夭厲還沒發現這個世界。
即使趙夜袂沒能抵抗過來,她也不會遵循夭厲的命令,因為那將違背趙夜袂的想法。
「擁抱賜福,替我找到那位命定之人。我能夠感受到,此刻她已接受賜福,而這個世界內的賜福者已寥寥無幾……」
原本趙夜袂好不容易以鋼鐵令這個世界塗上了文明的色彩,現在又在一念之間化作了原始的世界。
趙夜袂則是在沉默了一會兒后,忽然笑了笑,抬起頭看向了夭厲:「原來是只外強中乾的紙老虎啊,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
趙夜袂止住了問詢的想法,第一時間看了過去。
但也還不壞。
然而,精神方面的判定,趙夜袂可還沒怕過誰。
你去跟黑霧碰碰?
更重要的是,祂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就在祂猶豫不決之時,祂忽然怔了怔。
前往世界之外。
然而,就在她屏息等待的時候,卻並沒有發現趙夜袂有任何的變化。
【位格判定為絕大差距】
但,那位命定之人……
「看來,你被這位震旦帝國的審判官策反了,那麼,就讓我在你面前為他賜福吧。」
她已準備好迎接死亡,但她不想讓趙夜袂為她而死。
因為那道通訊此刻已然離開了世界外側,在宇宙之中飄蕩著,隨時都有可能被來自震旦帝國的通訊設備接收到。
根據趙夜袂這一周對這個通訊器的研究,他發現這其實並不是一個完整的通訊器,而是類似於電台的「頻道儲存器」一般的東西,其中只儲存有一個特定的頻道。
見到一窩螞蟻破壞了自己的計劃,第一時間當然不會是想著將螞蟻們殺死,而是帶著好奇的心態查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看向了那道自天穹之中浮現的模糊身影和_圖_書。
看不真切,但只是目視著這道虛影,趙夜袂就有一種渾身上下都開始飛速生長的感覺,但很快就被他壓制了下去。
而是夭厲本神。
事實上,此刻他的個人面板上正在瘋狂刷新著信息:
「花園」
祂淡淡地詢問道:「你敗了,這不怪你,因為有我不曾察覺的變數來到了這個世界……我也不在乎區區一個世界的勝負。」
南素瑾沒有再說話,只是向趙夜袂投來了目光。
此刻夭厲發出的,是純粹的意識攻擊。
南素瑾緊咬牙關,沒有說話,只是握著趙夜袂的手,沉默以對。
「我可以容忍無能的屬下,因為他們如同稚童般仰慕著我,多麼天真,多麼可愛。但我不會留著叛變的屬下,因為你們就像令人作嘔的成人一般,抱著繁雜的蕪念,可笑至極。」
「……」
正當趙夜袂這麼想著的時候,卻並沒有迎來想象之中的天災。
她已經隱隱猜到那位命定之人是誰了。
夭厲神念轉動之間,便有千萬個念頭升起,又被祂同時否決。
此時的夭厲有些騎虎難下。
但,那位命定之人,若是預言沒錯的話,將會帶給祂亘古以來未有之大機遇……
來自夭厲意志的威壓,來自夭厲瘟疫的賜福。
這種名為「責任」的東西的確不好受,特別是在面對著未知的強敵的時候。
這是要先找罪魁禍首下手嗎……
至少趙夜袂並非毫無抵抗之力,區別只在於將要付出的代價大小。
反正又不是我碰。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剎那間黯淡了下來。
威壓與賜福,兩種截然相反的概念于同一刻降臨在了趙夜袂的身上。
然而,趙夜袂結合現有的線索,可以分析出一個結論。
由於某個特殊的原因,祂此刻既非物質,也非靈魂,而是以一種詭異的狀態存在著。
「我從未信仰過你,也不會執行你的任務,現在是,以後也是,永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會變。」
「如若不然……這位審判官的下場,就是你的未來。」
深吸了口氣后,趙夜袂微閉上雙眼,溝通上了巴別塔之中的蒸汽指揮中樞,下達了發射的指令。
【結果判定為絕大成功】
他神情自如,饒有興緻地說道:「讓我猜猜,你之所以到了這個時候還在讓南醫生為你引路,莫不是因為你無法真正干涉這個世界?」
「我的眷者啊,你為我找到那位命定之人了嗎?」
那道虛影只是看了身下的世界一眼,彷彿就洞悉了在這半年之中發生的一切。
祂目光灼灼地凝視著趙夜袂,大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你會有如此力量卻籍籍無名……」
【出現異常】
「不知道。」趙夜袂如此答道。
「原來如此。」夭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難怪這個世界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原來是有一位震旦帝國的審判官來了……」
【玩家夜凜正面對不可名狀之恐怖】
「當他失去了這張誘人喜愛的麵皮后,不知你還能夠堅定與他的情感?」
「你現在是什麼狀態?精神印記?純粹的意志?還是什麼更不堪的東西?」
之前的種種神跡,只是祂的意志降臨所帶來的異象。
這反而讓他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這還真是令人意外,我以為我已經將這個世界徹底封鎖起來了,應該不會有任何人能發現這裏才對。」
「原初道種!」
這股氣息令祂微微戰慄,因為在過去的歲月中,祂被這股似曾相識的氣息困擾了許久。
那位南素瑾口中的瘟疫之主,並不是他之前所想的某位夜締又或者是輝耀級別的瘟疫側邪神。
也就是說,它並不能單獨運行,這才是趙夜袂花了一周時間為它建造了配套的巴別塔的緣故。
直到此刻,當祂結束了話語,並將目光凝聚于趙夜袂身上時,趙夜袂才感到了那股可怕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