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寰宇巨企·深淵黑日
第七十三章 皇帝的新衣

隨著趙夜袂話語的落下,自別墅外,一輛懸浮車緩緩落下,而後,一位皮膚黝黑,看起來十分顯老的中年人走進了別墅,在看到趙夜袂等人齊聚一堂的場景后,沉默了一瞬,感慨道:
星海平安公司,就是新的聯合體。
重建聯合體,這是趙夜袂目前能夠想到的唯一解決方法。
融入了惡魔之血的改造戰士,真的還是傳統意義上的人類嗎?
「無論元帥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絕對跟隨。」
當趙夜袂回家的時候,遊星已經筆直地坐在了沙發上,從完全沒有塌陷下去的沙發可以看出,他壓根就是在扎馬步。
既然你們可以做得這麼好,那麼之前為什麼一直都不做?
但是,這裏面未嘗沒有對改造戰士的恐懼?
遊星冷哼了一聲后說道,「他們殺了我們那麼多同胞,現在就這麼輕飄飄一句話要揭過去?這樣,那些死去的同胞們會死不瞑目的!」
「父親!」
「黑日,你的意思是,你要將力量賜予那群人類?」遊星咬牙切齒地說道,「在過去的八十年裡,他們可是獵殺了無數我們的同胞!」
趙夜袂則是聳了聳肩,說道:「我倒沒什麼特別的主張,總的來說,就是在擊敗了永生天國公司后,重建聯合體,將巨企享有的治外法權回收,然後該清算的清算,該平反的平反,就這麼簡單。」
「你能做出承諾嗎,黑日?」
「怎麼,你們特地找我來是為了什麼?嘲笑我這麼多年來一無所成,除了到處搞破壞外什麼也沒做成么?」
這之中當然有八十年的苦痛的原因,但是,八十年前,改造戰士們之中真的每一位都擁有著赤誠之心,認為人類是自己親密無間的同胞嗎?
「之後,再將暗毀之主重新拼在一起,組成新的神力網路,向所有人開放。」
凡人即使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也不可能一朝一夕之間便成為和-圖-書一位合格的領袖。重山即使經歷了深淵戰爭,但所做的也大部分都是後勤與基建工作,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氣,這才會一拖再拖,到了現在。
「他們是當初我們誓死接受改造的根本原因,是我們宣誓過要保護的人們,如今,你因為仇恨就要對他們趕盡殺絕,這樣的話,你跟巨企那群背叛者又有什麼區別?」
話畢,遊星死死地盯著趙夜袂。
「來了,黑日。」遊星抬起頭,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趙夜袂,說道,「還有影月。」
「……你要連我也一起殺了嗎,黑日?」遊星卻表現得十分平靜,沉默了許久后說道,「那麼,我需要你向我承諾,在新的世界中,改造戰士將像常人一樣生活在陽光下,不必擔心受到歧視,不必擔心遭遇折磨,能夠與他人一同歡笑,成家立業,像個凡人一樣生老病死。」
遊星當初就是做夢也想不到現在這般場景,因此絕望之下才會想出同歸於盡的辦法來。
「我不能接受你所說的未來,既然這樣,就讓我留在這裏吧。」
但是,趙夜袂就可以將暗毀之主重新拼起來,讓區域網成為互聯網,將暗毀之主化作神力伺服器,向所有人開放。
指望他整一個所有人都滿意的政體出來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像蒸汽朋克場景里的國師那樣,把自己掛到天上去。
一定要看著我們的同胞在這人間地獄中受苦受難八十年,才肯出手么?
「我姑且當你有了其他的為暗毀之主供能的辦法,但是,你這麼做,豈不是在資敵?!」
當然,根據各自的天賦與才情等,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公平,但只要在最開始的互聯網中寫下足夠的根本法則,至少能夠做到相對的公平。
或許,在不久的未來,改造戰士就將成為另一種意義上的「神族」。
而現在,這裏將成為遊m.hetubook.com.com星和趙夜袂的會面地點。
維琳德一家,風間信子和王可對於遊星並不懼怕,並沒有出現趙夜袂想象中勢如水火的狀態。
「公平,是法律作為復讎代行工具最基本的要求。」
至於維琳德一家當初本就參与過深淵戰爭,對於遊星這位戰鬥英雄自然是崇敬的。王可不必多說,遊星對她來說就像是一位長輩。風間信子么……她只是單純的沒心沒肺罷了。
這裡是趙夜袂最開始時的居住地點,在篡位成為太清工業的總裁后,趙夜袂已經很少來這裏了,基本上都交給風間信子和瑟琳一家居住。
並不是所有人在擁有了力量后,就能夠擁有與其匹配的心智的。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位客人。」
「沒想到還能夠看到你們啊,老夥計們。」
儘管冠有公司的名義,但實際上的運作卻是聯合體的模式。
遊星本就與他平級,指望遊星靠他那偏激的主張說服他不可能。但黑日就不一樣了,以黑日的威望,能夠令所有改造戰士信服。
但趙夜袂一向不雙標。
他似乎抓住了關鍵的矛盾。
所以,趙夜袂只能夠平靜地說道:「當然不是,能有現在的局面,是天時地利人和,共同作用下的結果。」
現在來看,改造戰士們的處境可以說是好了太多太多。星海平安公司目前已經佔據了半個世界,就算永生天國公司依舊存在,但只要在這半個世界中改造戰士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那就夠了。
趙夜袂無意批判或者說阻止這種現象的出現,他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情。
王可急忙起身,為重山讓出了位置。
巨企那是因為各懷鬼胎,同時心裏終究有著身為篡位者的恐懼感,才會迫不及待地將暗毀之主分屍,各自佔據。並且將區域網的力量限制在了公司內部,通過這種壟斷的力量,吸引人才,鞏固統hetubook.com.com治。
若是沒有巨企的出現,暗毀之主的神軀正常利用之下,這個文明很快便會發展到以開發暗毀之主為主要超凡體系的地步。
「我知道你們都對我不滿,但是,我總得為還活著的大家考慮。」重山苦笑了一聲后說道,「搭建起一個堡壘,儘可能保護住裏面的同胞們,這就是我能夠做的最好了。」
「宣誓?當初我們的確是在聯合體的軍旗之下宣過誓,那現在,聯合體呢?」
遊星的極端是針對人類的極端,維琳德一家和風間信子都是改造戰士或改造戰士的後裔,遊星沒理由針對他們。
趙夜袂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玉清嬋就已經率先開口,嚴肅地對遊星說道:「遊星,分清我們的敵人。我們的敵人自始至終都是巨企,是那群背叛者,而不是最廣大的人們。」
「哼,不過是被他們溫水煮青蛙,圈養著罷了。」遊星冷笑了一聲后說道,「等到那天巨企缺少燃料了,就會去找你們了,真當你們能逃得過?」
這傢伙真的什麼都沒幹,不是扮豬吃老虎,也不是下大棋。
趙夜袂其實也能夠理解遊星的心情。影月在下大棋,重山隨時準備投降,黑日在當男|公|關,所有改造戰士領袖中只有他一個人還在干實事,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就遊星現在的發言來看,他已經徹底將人類與改造戰士分開了,認為改造戰士是與人類不同的種族。
不過,正如他所說,改造戰士們的復讎在某種意義上是神聖的,因此他會視具體情況來做出具體的裁定。
這位一眼看上去比起戰士更像老農的人,自然就是王可的父親,重山。
新鄉市,趙夜袂家。
重山插不進他們的對話,只能夠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趙夜袂。
「好啦好啦,先別埋汰我了,我知道我做的不對。」重山臉上的苦笑越發濃郁了,他看向了趙夜袂說道和圖書,「先聽元帥說話吧。既然我都來了,那我就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了。」
「你,以及你率領的部下中的極端成員,也在清算名單之中。」
仔細一想,倒也正常。
重山也不是軟弱的人,只是缺少一根主心骨。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看向了趙夜袂。
至此,目前還存活的四位改造戰士領袖已經全部齊聚在了這棟別墅之內。
「我向你承諾。」
「你這傢伙也來啊。」玉清嬋嘖了一聲后說道,「我還以為你打算接著龜縮在你那堡壘里,一輩子也不出來了。」
重山十分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平庸。
出乎遊星的意料,趙夜袂毫不猶豫地說道,「倘若連你說的這點都做不到,那麼又如何斬斷仇恨的鎖鏈?單方面的原諒,只會令仇恨的鎖鏈越發蔓延,最終,復讎之火將會令整個世界再度陷入混亂之中。」
「但,這樣的我無法給還活著的同胞們帶來更好的生活。」
「讓我目送同胞們遠行。」
「要我領兵打仗,跟巨企爭鋒,我是真不擅長啊……當初,接受改造前,我只是一位剛剛從土木專業畢業,在工地上打灰的年輕人,即使是現在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我也沒有你們那般心性與意志。」
趙夜袂卻一時之間也沒有開口,而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來。
趙夜袂的話語令影月和重山都措手不及,他們沒想到趙夜袂居然會對遊星下手。
然而,遊星卻是第一個不同意的。
他很清楚自己無法擊敗趙夜袂,但是現在,他已經展現出了自己的決心。如果趙夜袂否定了這一點,那麼他就會以自己的性命向趙夜袂展示改造戰士的氣魄。
哪怕遊星現在是站在他們這邊的,趙夜袂一樣會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像當初他不會後悔殺了索哈特一樣。
惡魔之血並不是純粹的饋贈,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不是深淵出品了,影響心智什麼的幾乎是標hetubook.com.com配,只是在當初還未完善的改造手術之下能夠撐過去的都是心志堅定之人,不會被輕易影響,一代代稀釋下來后,也就不會太明顯,但潛移默化的影響還是存在的。
遊星的語氣很生硬,他其實心裏還是有怨氣的。
在這最重要的關頭,身為目前最大的改造戰士派系領袖的他自然不能缺席。
那就是改造戰士與人類之間存在的根本矛盾。
但趙夜袂也確實不知道為什麼之前黑日一直沒出手。這麼多天下來,他一直在調查黑日的行蹤,試圖找到他埋藏的後手,最後發現什麼都沒有。
「我無法原諒他們,無法放棄復讎,只要一閉上眼,那些死去的同胞就會在我的面前質問我為什麼不救救他們……」
「但,事出有因,我會視具體情況裁定。」
沉思了一會兒后,趙夜袂還是開口說道:「遊星,這個計劃已經定下來了,不會輕易更改。我說過了,曾經的迫害者將會徹底得到清算,沒有一個人將會被放過,但同樣,也不會再讓你去殺害無辜者了。」
既然這樣,只能整一個大家相對滿意的政體出來。
在得到了趙夜袂的承諾后,遊星呼了口氣,而後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一樣,疲憊地說道:「既然如此,我的命,你就拿去吧。」
黑日那就像皇帝的新衣一般的計劃……是否就與這件事情有關?
但同時,遊星心中還有對趙夜袂和玉清嬋的不滿。
當然,趙夜袂不會像之前的巨企那樣,將力量壟斷。
「他們已經受難了太久太久了,不應該被過去的陰影遮蔽,而應該走向你所描繪的未來。」
「我們這一次找你來,是想商量一件事情,以及改造戰士的未來的。」
巨企之所以會對改造戰士痛下殺手,一方面是因為當初黑日與暗毀之主同歸於盡了,給了巨企反水的勇氣,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改造戰士的存在將會阻礙他們對暗毀之主神軀的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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