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
這讓夜初晟一下子沒看明白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猜測是不是猜錯了。
但是，最終的勝利者依舊是他。
路西法的這句話，一下子將夜初晟從趙夜袂剛剛的偉績的震撼中拉了回來，回到了現實中。
現世囚籠之中，一切的光與熱都消失了，只有靜靜燃燒的黑日訴說著剛剛在這裏曾經爆發了一場怎樣驚心動魄的戰鬥。
「名副其實，觀者先生。」
趙夜袂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夠同時對抗路西法和弗拉基米爾？
但姬知命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二對二還能輸了不成？
而且，路西法也不覺得自己會翻車，所以顯得從容不迫，優雅淡定。
得到了確認后，路西法的神情也重新變得肅穆了起來。
在這之前，沒有人敢打包票趙夜袂能贏，即使是最相信趙夜袂的人也是如此。對於之前完全不認識趙夜袂的人來說，更不可能預料到這一幕。
路西法當然不清楚這之中的彎彎繞繞，或者說，姬知命現在的小心思已經複雜到沒人能想明白祂是怎麼得出這麼個彆扭的想法的，所以，見夜初晟和姬知命都沒有反對，路西法便當祂們默許了，身形於原地緩緩消散。
既然如此，不如一條路走到黑。
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趙夜袂就算在君王境界再強，乃至剛剛完成了未曾有人達到過的偉業，但是夜締與一位座之間的差距可比夜締與凡人的差距還要大上無數倍，若是路西法親自出手，那趙夜袂就要被一巴掌拍死了。
看著房間內的諸位，姬宮綾雖然心中也為趙夜袂取得的成就感到驕傲，但還是不得不提醒道，「這隻是個開始，接下來路西法祂們究竟會如何應對，才是最關鍵的事情。」
永生議會家大業大，目標太明顯了，若是一位巔位者甚至是座蓄hｔｔｐs://ｗwｗ.ｈeｔｕｂoｏk.ｃｏｍ•com意打擊，那麼只需要很短的時間就會遭遇毀滅性的打擊。
要說路西法真能秒殺趙夜袂，那姬知命當初也不用以身作則，去調查安撫趙夜袂這個不穩定因素了。
然而，趙夜袂看著眼前的路西法，似乎是有些失望。
君王逆伐夜締。
這是囚籠，是獨屬於他一人的斗獸場，而囚籠之外的人穩坐釣魚台，即使他擊敗了格里姆尼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是路西法和弗拉基米爾只需要再派出其他人，就可以拿下趙夜袂，只是代價大小問題。
在黑日將格里姆尼爾徹底同化后，趙夜袂輕呼了口氣，即使是一向看似無所不能的他，此刻臉龐上也不由得流露出疲憊之意。
真妃真所說的，自然就是她當初為了確定趙夜袂的陣營傾向，從而布下重重陷阱，算計趙夜袂的時候。
姬宮綾的話很現實，但是現實便是如此，一下子就將眾人從勝利的喜悅中拉了回來。
特別是在格里姆尼爾捨棄了聖槍，重新拾起自己的天青之槍后，對於趙夜袂來說，格里姆尼爾的強度又上去了幾個能級。
這一直以來被人視作不可能的事情，現在，在星海眾生的注視下實現了。
但是，祂們大概想不到，趙夜袂一開始就是奔著祂們而來的。
之前主要是擔心自己獨木難支，但現在，風水輪流轉。
現世囚籠之外，五位座看著現世囚籠之中的結果，沉默不語，只不過沉默的原因各有不同。
而且，趙夜袂當初一棒給弗拉基米爾打懵逼了的事情，姬知命是親眼目睹了的，所以，祂打算再看看。
「怎麼就來了你一個人？」他了當直接地說道。
夜初晟嘖了一聲，對於路西法的不要臉，祂早就領教過很多次了。
祂心中還是抱著一點傲嬌hetubook.com.com的念頭，看著現世囚籠之中的趙夜袂寧可劍指路西法，也不願意給自己發一條消息，甚至連告別都不願意告別一下，這祂要是還主動幫忙了，那不是顯得自己很廉價？
難道，趙夜袂其實跟姬知命沒有關係，或者即使有關係，也沒有那麼深厚的關係？
即使如此，趙夜袂依舊抬起頭，舉起了【天魔繚亂】，劍指天穹，彷彿能夠透過現世囚籠虛假的天空看到這之外的路西法和弗拉基米爾。
「人間的君王，你儘力了。」
「確實。」真妃真微微頷首，開口說道，「永生議會本質上來說就是路西法和弗拉基米爾用來實現個人目的的工具，只聽從祂們命令的傀儡，所以，只要祂們不收手，即使死傷再多，永生議會依舊會接著行動。」
祂看向了遠處的夜初晟和姬知命，開口說道：「看來，我派出的這位使徒力有不逮，無法為我們清除這星海之瘤。」
從踏出炎國的第一步開始，趙夜袂的最終目標就是祂們。
所以，夜初晟變得驚疑不定了起來。
與格里姆尼爾的戰鬥並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即使是在【萬古天闕】建立后，趙夜袂與格里姆尼爾的實力依舊在伯仲之間，稍有不慎就是趙夜袂落敗。
路西法都要親自出手了，這時候還不阻止祂，難道等趙夜袂跟路西法再大戰三百回合再出手嗎？
怎麼說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一上來就動殺手，那太跌份了。
路西法看著眼前的趙夜袂，淡淡地說道，「能擊敗格里姆尼爾，你確實有幾分本領。但，你離我還差了太遠太遠，若是現在束手就擒，向我一一道來安夜的隱秘，我可以考慮在這之後將你收為我的天使。」
他很清楚，格里姆尼爾看似是他目前所能夠擊敗的最強敵人，但這隻是個開始。
漆黑的hｅtｕboｏｋ.ｃｏm•cｏｍ劍傀上滿是傷痕，還殘留有天青之槍留下的嵐青色刻痕，【天魔繚亂】在這般神祇級別的戰鬥中也幾乎損毀，若不是趙夜袂當初鑄造時就是以神兵的標準來的，恐怕在剛剛超高強度的連環戰鬥中就已然斷折。
「既然如此，也沒必要再跟他玩騎士決鬥的把戲。我將親自出手，肅正萬象。」
俊美的面容，漆黑羽翼，一舉一動都彷彿帶有誘人墮落的美，只是存在，就令這分割了一州之地而形成的現世囚籠隱隱有崩潰的跡象。
果然玩不起了啊……
不是，怎麼都現在了還不說話？
「還沒完呢。」
因此，真妃真說出這番話來十分有底氣。
這也是座輕易不下場的原因，祂們更多是作為坐鎮中央的定海神針，有一個潛規則在制約著祂們，若是打破規則，那麼大家都別玩了。
「你……！」路時汐被真妃真嗆得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只能夠轉過頭去不說話。
因此，這一消息也以無法想象的速度，通過每一位目睹了這一場戰鬥的人們傳遞了出去。
「我覺得，真小姐的判斷應該是對的。」陳霜霽這時岔開了話題，說道，「老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在我的印象中，當他親自下場的時候，都是開始準備收穫戰果了。」
「說到底，今天這一場戰爭，並非夫君大人與格里姆尼爾一人之戰，而是與永生議會，乃至路西法和弗拉基米爾這兩位座的戰爭。只要這兩位一日不放棄，又或者一日沒有擊敗祂們，那麼，這一場戰爭便不會結束。」
弗拉基米爾的意思很明確了，干就完事了。
迪翁的意思很明確，若是路西法一意孤行，還要接著對付趙夜袂，那麼就要小心趙夜袂背後的那位神祇的報復了。
達雅存在一日，祂就一日不得安寧，同樣的，事情都已經做到這一步和*圖*書了，即使停手，祂跟安夜的梁子也已經結下了。
與此同時，自現世囚籠之中，無量虛空中，一根黑羽忽然憑空浮現。
隨後，自天穹之上，漫天的黑羽落下，帶著墮落與肅冷之意，即使是現世囚籠本身，也開始向著墮落的方向轉變。
……
姬宮綾其實心裏也是一樣的想法，但是她又不太敢確定這個猜測。
「說得好像你跟他認識了很久一樣。」路時汐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后說道，「你跟他認識的時間也沒有多久吧？」
在趙夜袂親手斬殺了格里姆尼爾後，星海之中先是寂靜了一瞬，隨後便是前所未有的爆發。
至於童童等人的反應則更加直接，童童本來吊著的心一下子變得歡呼雀躍了起來，路時汐怔怔地看著魔鏡中的趙夜袂，似乎是沒想到趙夜袂這麼快就超過她了。
同時，趙夜袂親手擊敗了格里姆尼爾這一事實，不只意味著他在對永生議會發起的戰爭中取得了階段性勝利，更意味著一個從未有人達到的里程碑。
因為祂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幾乎被佐證的猜測，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話，那祂現在完全沒必要擔心什麼。
對於路時汐的話語，真妃真並沒有感到惱怒亦或是其他的什麼，只是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不過，由於某些特殊的原因，我已經跟他神交很久了，對於他會怎麼做，還是有點把握的。」
「若是自身無法在到來的大劫面前保全，那麼，即使是再強大的勢力，也毫無意義。相反，若是我等能夠存活下去，那麼，一切皆有可能。」
說著，迪翁看向了路西法，試探著說道：「那麼，路西法冕下還要接著行動下去么？事情已鬧得如此之大，或許那位神祇也已經得到了消息。即使你能夠在這裏將這位使徒誅殺，可日後整個永生議會都將不得安寧，星海也將為之動蕩。」
和圖書只有座才能夠對抗座。
因此，如果沒有同等級的座作為對手，那麼便沒有人能夠抵抗來自座的襲擊。
為了達成這一目的，她調查了一切與趙夜袂有關的信息，搜集一切與趙夜袂有關的情報，反覆建立與揣摩趙夜袂的人格模型，只為了在面對這位不可名狀的敵人時能夠取得優勢。
最終，還是迪翁打破了這份沉默，開口說道：「居然真的做到了以君王之身逆伐夜締……我越來越好奇能夠培養出這樣使徒的神祇，究竟是何方神聖了。」
路西法也很清楚這一點，但事到如今，祂已經別無選擇。
弗拉基米爾沉默了一瞬后，平靜地說道：「終末即將降臨，事到如今，再繁榮的勢力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現在，這兩個傢伙應該也已經坐不住了。
黑羽凝聚，勾勒出路西法的身形。
「所以，我們只需要等待便可。」
但現在，夜初晟倒不慌了。
真妃真看著魔鏡中的趙夜袂，微微一笑，說道，「我想，他應該早有準備。在我的印象中，他不是那種一時氣血上頭就會衝動行事的人，當他真正開始行動的時候，便意味著他已經有了勝算。」
「即使是未成神祇的格里姆尼爾，對於我來說也是一位勁敵，然而，觀者先生卻以君王之身將神祇格里姆尼爾斬殺，星海第一君王，名副其實。」
趙夜袂的家中，索菈看著趙夜袂先後兩次擊敗了格里姆尼爾，不由得輕嘆了口氣后說道，「沒想到觀者先生居然真的做到了我想做，但是一直都沒能夠做到的事情……」
「理論上來說，應該跟時汐你認識他的時間差不多。」
因此，姬知命選擇了再等等，等到趙夜袂需要的時候再出手。
路西法看了身旁的弗拉基米爾一眼，詢問祂的意見。
然而，姬知命卻沒有如夜初晟想象的那般出聲反對，只是沉默著，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