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是在此時，異變再生。
只是為了路西法和弗拉基米爾，就辜負了那麼多相信他的人的期待與希冀，真的有意義么？
迪翁沒有說話，祂已經在默不作聲地架設傳送門了。
他是否還能夠回到現在的狀態？就算能夠回復，失去了一切人性的他，還會是現在的這個趙夜袂嗎？
因為，現在祂能夠清晰地感知到，祂的理並非在與趙夜袂的「理」交戰，亦非侵吞，而是徹頭徹尾的死亡。
雖然還是早了點，但姬知命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於是，祂打了個響指，整個現世囚籠在那一瞬被祂的理所侵蝕，墮落，轉化為了另一種存在。
難不成，姬知命就是知道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剛剛才不出手的？
這次夜初晟終於猜對了。
但，就在這之前，趙夜袂忽然罕見地陷入了猶豫之中。
那是一柄看起來如夢似幻的黑劍，通體宛若由霧氣組成，即使此刻已經貫穿了路西法的神軀，依舊變幻不定，就像是沒有具體的形體一般。
路西法心中，趙夜袂已經是囊中之物，祂已經開始盤算接下來該如何利用趙夜袂對付安夜乃至達雅了。
終末已悄然而至。
好像，現在暫時不是很需要祂出手？
儘管達雅賦予了他人性，但是那時候的趙夜袂的神性依舊佔了上風，就算是剛剛傀儡狀態下的格里姆尼爾，都比當初的趙夜袂要更像人。因此，在現在已經完成了與達雅的承諾后，趙夜袂可以毫無顧忌地解放一切。
弗拉基米爾沒說什麼，只是神情變得愉悅了幾分。
「這個理是……」
在路西法和弗拉基米爾出於穩妥起見，準備一同出手之前，姬知命微微眯起了眼，準備阻止祂們。
戰場瞬息萬變，看上去剛剛發生了很多事情，但由於黑霧的攻擊在所有人的思維之前，所以在眾人看來和-圖-書，就是路西法莫名其妙一下子退出了現世囚籠，直到此時，眾人才看到路西法腹部的傷口。
祂能夠感知到，即使是此時此刻，祂的傷口上依舊有不明的力量繚繞，即使路西法調用理嘗試將其清除，效果依舊緩慢，觸碰不明力量的理在不斷死亡，唯有如此方能夠起效。
姬知命在心中想著，目光不自覺地瞥了現世囚籠之中的趙夜袂一眼，但很快便觸電般移開了。
這兩者的可能性都很大，路西法為了對付趙夜袂，對趙夜袂的性格進行了多次模擬，並不認為只是自己的言語就能夠動搖趙夜袂。
雖然這時候不該笑，局勢對己方也不是很有利，但弗拉基米爾還是很想笑。
然而，「怎麼就來了你一個人」是什麼意思？
祂一向中立，小心謹慎，這也是為什麼路西法必須先說服命策局，而不是直接拉攏迪翁就以三票開啟現世囚籠的原因。倘若局面「均衡」的話，迪翁是說什麼也不會得罪人的。
「這就是安夜的力量么……？！」
輕呼了口氣后，趙夜袂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原本如同毒蛇般向著趙夜袂吐出蛇杏的荊棘在這一刻如遭雷殛，齊齊退縮，連同已然墮落的現世囚籠也隨之退散。
路西法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想到會聽到趙夜袂問出這樣的問題。
這一次，趙夜袂終於有了機會認真觀察這位和自己在很久之前就結下樑子的神祇了。
打算就靠這一番話就讓我們給你白打工？還要結仇一位實力未知的神祇？你開玩笑呢？
趙夜袂能夠感覺到，路西法應該是有著「理」的加持，所以才會有一種誘人墮落的美。但即使如此，能夠與他在樣貌上不分上下，也確實是趙夜袂之前從未體驗過的。
迪翁一向不做這種假設，所以祂已經準備跑路了。
ｈtｔｐs://ｗww.hｅtuｂoｏｋ•ｃｏｍ•coｍ可惜，當祂選擇進入這座現世囚籠的時候，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嘖嘖，老趙也不是簡單的人啊，也是，能夠讓路西法和弗拉基米爾做到這份上的人，能是什麼好人？」
倘若真的令自己的人性溶解于黑霧之中，接下來他無疑會獲得足以徹底斬殺路西法和弗拉基米爾的力量，但是，再之後呢？
如果不更進一步的話，現在抽冷子給路西法一劍就已經是極限了，而要是更進一步的話……
怎麼就來了我一個人？
此刻，似乎是覺得面對趙夜袂不需要太過正式，祂並沒有穿戴神權武裝，只是穿著一件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襯托出他挺拔的身材和不凡的氣質，既有著上位者的威嚴，又不失優雅。
路西法微微低下了頭，便看到了自己的腹部已經被一柄長劍貫穿。
怎麼說名義上也監視了趙夜袂這麼久，姬知命對於趙夜袂現在的狀態還是很了解的。
「處置你，我一人足矣。」
「……」
就在剛剛，看著路西法不講武德對趙夜袂下手的時候，夜初晟同樣開始動手了。
雖然我來還是弗拉基米爾來都沒有區別，但是你這麼做，未免有點太奇怪了吧？
還有很多人在等他回去，哪怕是現在囚籠之外的姬知命，趙夜袂也能夠感覺到，祂正目不轉睛地監視著囚籠之中的一舉一動，稍有不對就會出手。
之前祂一直在跟路西法強調安夜的強大，但是路西法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還覺得祂弗拉基米爾是膽小鬼，一下子就被嚇破膽了。
夜初晟咂了咂嘴，決定再看看情況。
若是剛剛那個力量用來對付祂，祂會如何？
「……」
想不明白趙夜袂為什麼說這種話，路西法當然也不會因為趙夜袂的一句話就動搖，於是接著平靜地說道，「和圖書現在，做出你的選擇，安夜的使徒。」
祂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
「接下來，就是安夜了……」
然而，就在這一刻，路西法終於明白了弗拉基米爾當初與自己商量合作時，一臉忌憚地提起安夜的理極其特殊是為什麼了。
聽起來，好像還有點失望？
這是路西法在之前的神戰中從未體驗過的感覺，神戰之中，雙方的理就如同凡人的手腳，但理之間只會互相傾軋，強者戰勝弱者，從未聽說過有死亡一說。
路西法的身形急退，轉瞬間便離開了現世囚籠，神情陰冷地看向了囚籠之中的趙夜袂，下意識地捂住了腹部的傷口。
姬知命一皺眉頭，感覺事情並不對勁。
然而，就在此時，祂的心中卻忽然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路西法見趙夜袂沉默不語，便認為趙夜袂這是拒絕了自己的提議。
漆黑的荊棘如同毒蛇般向趙夜袂覆蓋而來，而之前才剛剛斬殺了格里姆尼爾的趙夜袂，此刻卻升不起任何抵抗的力量來。
現在自己親身嘗試了一下后，終於知道滋味了吧？
姬知命見到路西法逃出了現世囚籠，搖了搖頭，準備開口說話。
即使是當初，被那個老頭子自天國打落，親手斬殺時，祂的心中也沒有浮現過如此感覺。
而現在的劇情發展也是夜初晟始料未及的。
除了弗拉基米爾外，在座沒有人聽路西法鬼扯。
因為當黑霧真正發動的時候，即使是神祇的思維，也無法察覺到。
這也符合路西法對趙夜袂的認知，如果沒有絕對的暴力，是不可能讓趙夜袂認輸的，不然，路西法也不必花了這麼大的工夫就為了對付趙夜袂。
現世囚籠之中，路西法靜靜站立著，他的身姿高大而優雅，宛如一尊雕塑般完美無瑕。漆黑長發於身後披散著，如同夜空中最深邃的陰影。他的臉龐英ｍ.ｈeｔｕｂoｏｋ.ｃoｍ•ｃｏｍ俊絕倫，五官如刀刻般精緻，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宛若月光下的雪。他的眼睛深邃而神秘，像是包含了整個宇宙的深淵，既冷漠又熾熱，充滿了不可抗拒的魅力。
黑劍的盡頭，持劍者正是趙夜袂，只是此刻的趙夜袂看起來與之前截然不同，眼瞳中只餘下了混沌的漆黑，即使是路西法，與現在的趙夜袂對視時也只覺得毛骨悚然。
如果是三年前的趙夜袂，在此刻大概不會有絲毫猶豫。
在來之前，祂思考過趙夜袂會怎樣應對，是不卑不亢，又或者是寧死不從？
在路西法勝券在握地發表獲勝感言的時候，趙夜袂同樣在審視著祂。
打，我第一個跑；談，我第一個跑；跑，我第一個跑。
路西法長嘯了一聲，銘刻有漆黑羽翼的座旋即浮現，一片片漆黑羽翼將祂籠罩于其中，墮落之理隨即展開，試圖與趙夜袂所持有的理展開交鋒。
那這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如果不是為了監管趙夜袂，保護炎國保護世界的話，祂難道是為了談戀愛才跟趙夜袂待了這麼久嗎？
見眾人沉默不語，路西法也明白不可能只靠言語就說服祂們，於是，祂與弗拉基米爾交換了眼神，原本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弗拉基米爾終於微微頷首，看向了現世囚籠。
「哼，等下再去跟那個傢伙好好說說，看看他究竟領不領我的情……」
祂沒想到趙夜袂居然能夠一下子傷到路西法，甚至令路西法如同驚弓之鳥一樣，連交戰一下的想法都沒有，直接跑了。
簡單的來說，趙夜袂面臨了一個問題。
直到它刺穿了路西法，沾染上了路西法的神血后，才有了形體，能夠為路西法所感知到，否則路西法甚至無法察覺到它的存在。
只是，見到趙夜袂一劍給路西法整出PTSD后，夜初晟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有點太果ｈｔｔps://ｍ.ｈｅｔubook•ｃom•ｃoｍ斷了。
能夠如此悄無聲息就傷到路西法，甚至看起來還不是輕傷的力量，祂之前從未見過。
路西法和弗拉基米爾對付那位名為安夜的神祇，與祂又沒有關係。雖然剛剛祂確實對於動用現世囚籠是投了贊成票，但是那也是看了命策局的二位投了贊成票，才跟投的。
現在也正是最好的時機，路西法驚疑未定，只需要祂開口，表明意見，事情就會朝著祂所設想的態勢發展。
但凡趙夜袂晚動手一瞬，那就是夜初晟一拳把現世囚籠擊碎，跟路西法開片了。
可就這麼躲在眾人的身後，也不是趙夜袂的作風，所以事情才會一步一步發展到了現在。
可是，當路西法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夜初晟則是悄悄地將自己的理收了回來，四處張望，假裝自己剛剛什麼都沒做。
「嗤——」
「臣服，還是死亡。」
就在姬知命打算開口勸退路西法的時候，路西法在審視了囚籠中的趙夜袂一瞬后，以理遮掩了自己的傷口，說道：「原來如此，難怪如此有恃無恐，原來身上潛藏有安夜之理……」
那現在總該出手了吧？
但是，此刻的趙夜袂身上已經被加上了太多的名為情感的束縛。
宛若北極嚴冰般素白的理驟然降臨，將現世囚籠籠罩于其中，將其與囚籠之外的五位座分隔開來。
那豈不是說明祂這十幾年來的工作完全就是無用功，監管了個寂寞嘛？
「既然如此，永生議會願意為星海剷除此獠，各位作壁上觀即可。」
「各位，我現在十分確定，這位安夜會是整個星海的威脅。祂剛剛所使用的力量，是我從未見過的，彷彿萬物之終末……請各位一同出手，抹除威脅。」
趙夜袂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路西法，同時也開始於內心回憶弗拉基米爾的氣息，爭取在自己褪去這層外殼后能夠將這兩個人一起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