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震旦帝國·極樂凈土
第二十七章 特殊的承諾

難道說,帝伊當初的隕落,托洛諾夫是知道內情的?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麼這恐怕真是如姬知命所說的「最後一張底牌」了。
他真的還活著么?
向著始皇撒氣顯然是不可能的,一切責任只能由太阿承擔了。
姬知命本來跟夜初晟就不是很熟,雖然現在夜初晟能夠參戰的確是一件大好事,但一想到祂究竟是為什麼而消失的,這似乎就變得難以言述了起來。
負責看守無念天的軍士們早就收到了現世會議的消息,在這裏等候多時了,因此,趙夜袂一進入無念天,就立刻有專人迎了上來,向他敬了一禮后,便毫不拖泥帶水地帶他上了車。
夜初晟踏入了戰場之中,轉而看向了太阿,微微眯起眼說道,「真是卑鄙啊太阿,用這種方法打算牽制住我么?可惜,你錯算了我的信念,現在,我回來了。」
寂靜如同白色的幕布,將一切聲音都壓制在冰雪之下,趙夜袂只能夠聽到自己孤獨的心跳聲在這片雪原上迴響。
托洛諾夫所認識的是身為空想之國首席執政官的帝伊,而不是趙夜袂。帝伊當初也是名列現世會議的,對於托洛諾夫的事情自然清楚,現在,趙夜袂對此一無所知,但他又是帝伊,那麼就只有一個答案了。
因為當他按照露婭斯給出的坐標,踏入到無念天周圍一定距離的時候,便感知到了自身的神權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壓制。
「那你這個陷阱還真的挺『隨手』的。」夜初晟針鋒相對地微笑著說道,「沒有任何後手,也沒有任何提前的布置,就這麼直來直往,毫無命運的美感……莫非,長久以來被困在神殿之中,你對自身之理的使用都已然生疏了么?」
「那便來試試吧,即使多出了個你,也不過在吾之神威下多掙扎片刻罷了,區區雜音!」
hetubook.com.com下一刻,原本已與屍體無異的老者忽然睜開了雙眼,眼神渾濁,似乎已經失去了視覺,看不到身邊人的模樣。
「看起來,終於到了動用我這把老骨頭的時候了,還真是讓我等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這是什麼意思?」趙夜袂詢問道,「祂們只讓我來找你,但是什麼也沒告訴我。」
若是祂剛剛真的選擇了留在始皇陵中的話,那麼是絕不可能有機會參与這一場戰爭的。
「終於來了啊,夜冕下。」
在看到了祂的到來后,迪翁不由得鬆了口氣,苦笑著說道,「您要是再不來的話,我們可就要撐不住了……」
一路上,負責護送趙夜袂的軍士們除了最開始的自報家門外,一直都沉默無言。
……
說到最後的時候,軍士看著趙夜袂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有所不同的是,那時候他的副駕駛上應該還坐著一個人,最後也正是他將這個人背到了這間小屋中,讓其躺在了床上,並親手為他蓋上了被子。
趙夜袂挑了挑眉,他倒不是什麼一定要別人陪著走夜路的小孩,於是接過了地圖,自己乾脆利落地上路了。
無念天,這是趙夜袂要前往的世界名稱。
駕駛著同樣的軍車,走過同樣的道路,來到了同樣的地方。
「那時候,我站了出來,在巴別塔上向眾神承諾,當星海陷入生死存亡之刻時,北聯將燃燒己身平復混亂;當太阿再度降臨時,北聯將會成為射向祂心髒的子彈,由此才說服諸神重新于巴別塔召開會議,最終同意了北聯的存留。」
此刻,聽到了夜初晟的話后,太阿才重新將視線投向了祂,冷哼了一聲后說道:「不過是吾隨手布下的陷阱罷了,僥倖從陷阱中存活,焉能如此囂張?hetubook.com.com
「如果不會用的話,可以把位置讓給姬廳長,我覺得祂比你適合多了,姬廳長至少做不出這種粗糙的布置來。」
夜初晟眨了眨眼,便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下子知道始皇陵事件的始末了。
正是這種無言,讓趙夜袂看到了隱藏在他們平靜面容之下的狂熱與視死如歸。
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話。
「生疏?」在聽到夜初晟的這番挑釁的評價后,太阿臉上的神情逐漸收斂,只餘下最純粹的暴虐。
「那麼,這次你應該找到自己所追尋的東西了吧?我能夠從你身上感受到那道力量,果然,與之前的你還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
他來到了床頭,俯下身,在托洛諾夫的耳邊輕聲說道:「托洛諾夫,太阿來了。」
趙夜袂隱隱猜到了什麼。
因此,這時候趙夜袂福至心靈般的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他的確很想知道究竟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來找托洛諾夫。
從太阿感知到始皇陵的異動到現在,其實只過去了短短的一瞬,而在這一瞬內,太阿罕見地停下了攻伐,疑似是破防了。
最終,軍車停留在了一座紅磚搭成的小屋前。
又或者,只是彌留著最後一口屬於生者的氣息,不肯離開這個世界?
毫無疑問,能夠負責護衛托洛諾夫的軍士,都是北聯的精英,但是,他們現在為什麼都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原本,即使是再遙遠的距離,對於不顧損耗【聖命無舛】全開的趙夜袂來說都應該只是一下子的事情,但是,這一次趙夜袂花了不少時間在趕路上。
儘管說是「延續生命」,但趙夜袂也沒看出來這究竟算是哪門子的延續生命。
這是一個被冰雪封印,終日籠罩在雪幕之下的世界。
「托洛諾夫……」
趙夜袂大致明白托洛諾夫為什和-圖-書麼這時候會說出這種謎語來。
他看上去已經很老很老,身體幾乎沒有「活著」的概念,趙夜袂即使沒有去碰,也能夠感知到他的身體早已冰冷僵硬。
好在,他依舊能夠操控最後的神權進入了無念天。
夜初晟向前踏出一步,下一刻,便來到了戰場中央。
他駕車駛過界線,在那一瞬,便明白了軍士剛剛的意思。
儘管趙夜袂在這之前從來沒見過托洛諾夫,但是這一路駕車前行,他總覺得自己曾經似乎做過一樣的事情。
儘管如此,趙夜袂對於托洛諾夫所說的謎語的答案依舊無從而知。
說到這裏時,托洛諾夫輕輕一笑,說道,「顯然,現在正是我們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只是,北聯人本來就應該沒有超凡力量才對,為什麼不能夠進入這裏?
「當初,北聯誕生之初,面對北聯真理這種新生的力量,諸神們抱有諸多態度,有懷疑,有恐慌,也有振奮,但是最後還是不接受北聯真理存在的神祇占多數,祂們達成了一致的意見,要將這種新生的力量扼殺在搖籃之中。」
新一輪的血戰即將展開。
不會有意外,這位沉睡在雪中小屋的老者,就是趙夜袂要找的托洛諾夫,北聯的第一任主席。
無論這場戰爭結果如何,都會成為困擾祂一生的夢魘。
趙夜袂比對了一下地圖后,確定就是這裏,便跳下了車,走到了房門前,輕輕敲了兩下后,沒人回應,便將房門推開。
「伊伊已經去找托洛諾夫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只要再支撐一會就可以了。」
「是啊,沒辦法了……」
很快,軍車便到達了某條界線前,以這條界線為分界線,本應屬於同一個世界的地域被分為了涇渭分明的兩處。
原本趙夜袂還是能夠通過【聖命無舛】的特殊性,將其動用一二的m•hetubook.com.com,但是現在,趙夜袂已經徹底無法使用【聖命無舛】了。
茫茫白雪覆蓋了冰原,疾馳的軍車在雪地上發出沉重的嘎吱聲,彷彿是時間的步履聲在冰天雪地中迴響。寒風凜冽,車燈投下的光芒在白雪中顯得孤寂而迷離,好似一條獨行的旅人,穿梭在這片冰封的世界中。
最後還是露婭斯答道:
夜初晟聽到這個名字,瞳孔微微收縮,但當看到身前的太阿再度舉起了手中的聖白長劍,令煌煌天光席捲一切時,也只能夠嘆息著說道,
越是靠近無念天,這種壓制就越發明顯,直到趙夜袂將要登上無念天的時候,已經幾乎無法控制自身的神權了。沒有了神權的神異后,趙夜袂的前進速度就快不到哪裡去了。
趙夜袂不得而知。
在無念天中,沒有絲毫超凡力量的跡象,因此,趙夜袂只能夠坐著時速只有一百四十碼的軍車向著托洛諾夫所在的位置前進。
漸漸地,于這一段寂寥而又純凈的旅途中,趙夜袂逐漸放空了身心,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之中。
界線的這頭,也就是趙夜袂所處的這一頭依舊有著文明的跡象,可以看得出一直有人維護,但在另一頭,卻荒蕪無比,就像是被廢棄了許久的城市廢墟那般。
即使如此,他依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說道:「你來了啊,吾友。」
而現世諸神也樂見於此,因此對於太阿停戰的行為並沒有多說什麼。
「抱歉,剛剛有事耽擱了。」
「傻逼太阿!」
正是因為北聯真理的特殊性,讓每一位北聯真理的信奉者都如同凡人那般,將會經歷正常的生老病死,而托洛諾夫似乎有著特殊的使命,才會用這種沉睡在無念天的特殊方式,來延續自己的生命。
夜初晟表面上從容淡定,私底下則是在瘋狂私聊其他座,詢問道:「還有什麼www.hetubook.com.com計劃嗎?祂說的還真沒錯,若是僅憑藉我們就能夠戰勝祂的話,當初神代終結之戰的時候,諸神就應該將祂自神座上斬落了。」
此刻,祂的心情甚至比剛剛在始皇座前還要複雜。
沒等趙夜袂接著問下去,托洛諾夫就已經悠悠開口,回答了他之前的那個問題。
而後,一開始那位與趙夜袂交流的軍士同樣從駕駛座上跳了下來,走到趙夜袂身前,向他敬了一禮后說道:「抱歉,趙先生,我們只能夠將您送到這裏了,前面就是北聯真理的核心,即使是我們也無法進入,因為我們的意志還不夠純粹。不過,若是您的話……應當是沒問題的。」
黑霧倒是還能夠正常使用的樣子,但現在用黑霧也沒什麼意義,於是趙夜袂獨自開著車,行駛在冰天雪地之中,向著目的地前行。
屋內的擺設很簡單,許久沒有使用過的壁爐,其中滿是灰塵,顯然並沒有起到它的作用,屋內的溫度甚至比屋外這冰天雪地的還要低。除此之外,便只有靠窗擺著的一張鐵架床,鐵架床上有著白色的床單與棉被,一位老者正靜靜地躺在床上,緊鎖著眉頭,就像是有什麼難以釋然的事情一般。
在現世眾神與太阿苦戰之時,趙夜袂同樣也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趙夜袂還沒反應過來,車上的軍士們就像早知道會發生什麼一樣,紛紛跳下了車。
「我去,這種感覺是……」
並不是說夜初晟便能夠對付此刻有神座加身的太阿了,而是夜初晟至少能夠跟太阿短時間內對上幾個回合,再加上其他座的戰力,便能夠在短時間內持平。
「嗯?」趙夜袂的這句話讓托洛諾夫微微一愣,他意識到了什麼,隨後,側過了頭,看向了趙夜袂,而後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如此,你真的復還原初了……」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路只能我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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