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秀英笑眯眯道:「都像你,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今日菊花的錢,都從你的小金庫里扣。」
陳標教了,朱元璋還是繼續用牙齒啃,教了個寂寞。
深夜,施耳等人離開張士誠府邸。
他試圖學朱元璋給百姓們分田,只是和歷朝歷代一樣不禁止買賣,並非復刻井田制。
他試圖嚴整軍籍,讓張士誠重新掌控軍隊,而不是讓將領們以作戰要挾張士誠。
朱元璋疑惑:「不是說賞菊嗎?菊花呢?」
他笑道:「這個有意思,賣到張士誠那裡,至少一隻蟹一兩銀子。」
施耳把看了一半的劉伯溫的信丟給羅本,坐起身來,從羅本手中接過季仁壽的信,一邊按壓著太陽穴,一邊仔細看。
我怎麼這麼慘!
主公和少主定能攜手創立比盛唐更輝煌的王朝。
施耳挑眉:「修復什麼關係?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就算為了名聲和朱元璋合作,張士德死在朱元璋地盤上的仇恨也不會一筆勾銷。」
劉基果然和季仁壽說的是一件事,希望他能勸說張士誠,將朱元璋和張士誠交惡的張士德之死一事扣在元朝身上,這樣張士誠能順理成章自立稱王。
陳狗兒點頭:「對。大哥,我們比誰尿得遠!」
陳標看了一眼弟弟們。弟弟們用蟹殼磨牙磨得很開心,他便放棄了教導弟弟們拆蟹。
陳標只好幫他娘拆蟹,仍由其他人去了。
楊憲沒有告訴家裡任何人陳標的真實身份,所以有些擔心弟弟會耍橫,得罪陳標。
朱元璋:「……」
陳標掃視一眼院子,果然有一盆花慘遭陳貓兒的毒手。
陳標深深嘆了一口氣。罷了,二弟現在還不到七周歲,是最頑皮的時候,不能只能二弟成熟懂事。
張士信和潘元紹相約去其他地方繼續玩樂,其他名士紛紛回家。
陳標左手一個弟弟右手一隻弟弟回院子時,表情好像老了好幾歲。
他抬頭,看著羅本略帶興奮的神色。
這兩人比完撒尿,十有八、九會尿到衣服上。
現在他變成了被友人們「割席斷交」的惡棍之時,他問友人,問主公,也是問自己,「僅僅靠著美德,能成為帝王嗎」。
施耳收回長劍,劍鋒還鞘,道:「耳之上僅主公一人,便是把你們全砍了也不算以下犯上。主公,事關主公名節,是非對錯,主公心裏應該明了。此刻阻攔我等之人,其心可誅。」
他試圖以工代賑,吸引更多勞動力。
月亮很圓,施耳和羅本喝得很盡興。他們還邀請了陳基等人一同喝酒,但沒有人前來。
羅本興奮了一番后,冷靜下來:「如此做,的確能彌補主公名聲。但這對朱元璋有什麼好處?難道他還想與主公修復關係不成?」
張士誠擺了擺手,低頭看著酒杯中倒映的圓月,酒杯晃動,圓月盪開,他將細碎月輝一飲而盡,淡然道:「他們為我出謀劃和圖書策多年,倒也不會害我。姑且聽聽他們說些什麼吧。」
陳樉跟著陳標一同走過來,道:「我都和你說了,要學就學大哥。學那個爹幹嘛?」
馬秀英風風火火地離開,陳標好奇道:「你不是說主公特意回來過中秋嗎?主公還能餓著你們?」
有的菊花栽種在貴重的白瓷盆中,有的菊花在生長得最嬌艷的時候被摘下,編進翠綠的藤蔓中,被能工巧匠們做成一棵世間並不存在的菊花樹。
馬秀英笑眯眯地揉了揉陳標的腦袋:「好。是娘的錯,小看了標兒。」
「劉伯溫那小子,又來嘲笑我嗎?」施耳醉醺醺拆開信,躺在軟塌上,半眯著眼,就著燈籠昏暗的光芒看信,「果然又是嘲笑我。」
他們背著手站在門口,舉頭望著天上一輪明月,心中忐忑極了。
陳標感嘆道:「再長几年,大哥就抱不動二弟了。」
陳標道:「被你除了我之外的兒子們玩沒了。」
沒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關上的門扉。
羅本扶著施耳,師徒二人踉踉蹌蹌往前走,往外走。
施耳已經六十多歲,他這種年齡,已經不該多喝酒。但他這幾日一日醉過一日,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
陳狗兒堵嘴:「可大哥不常在家。」
馬秀英和陳標異口同聲道:「那像誰?」
陳標看著和他個頭一樣高的陳樉,略有些心酸。
陳標試圖示範如何拆卸。蟹八件他都做好了,按理說不會太難。
……
張士誠嗅著桂花的甜香和菊花的淡香,酒還沒喝多少,人已經微醺了。
羅本喝了一盞茶,稍稍清醒了一點:「季師叔也有信。」
正往桂花樹上爬的陳棡立刻原路滑下來,轉身背著手對馬秀英憨笑。
張士誠還沒回過神,他身旁摟著兩個腰肢纖細歌伎的張士信破口罵道:「這群迂腐老不死又來掃興嗎?以前元朝強盛,我們接受招安是沒辦法的事。現在元朝自己亂成一鍋粥,弱成那個吊樣,難道我們還要屈居於下不成?」
張士誠舉辦中秋宴會的庭院里,擺放了無數珍稀菊花。
陳標笑道:「主公還挺有人情味。」
其實陳標的身高在同齡人中算是第一梯隊,朱元璋都在嘆息以後再把陳標頂在脖子上有些不太好了。
羅本以前也是歌頌張士誠美德的其中一人。
施耳冷靜下來時,羅本跪坐在地上,仍舊不斷垂淚。
朱元璋先給城中留守的養傷的將領們過了個節,吃了頓飯,然後直言道「中秋節該和家人過,你們快滾回去與家人團聚」,然後賜下大筆賞賜,自己迅速回到陳家。
朱元璋:「標兒,說人話。」
他幫朱元璋拆了一隻蟹。
張士誠也舉辦了中秋宴會,但他們都沒有去。
楊希聖撇頭:「好好好,是是是。」
施耳冷笑一聲,道:「就像張士誠就算用這個借口騙過了天下人,得hetubook.com.com到了好名聲。我們都知道那是假的,都是假的!」
這兩人開口后,其他醉醺醺的名士們也紛紛勸說張士誠,如今元朝內亂,正是稱王的最好時機,可千萬不能被小人阻攔。
楊憲不由大笑:「確實如此。」
陳標趕緊衝過去把陳狗兒的褲頭拉起來,帶陳狗兒去茅房。
張士誠與施耳等人離開,去書房單獨議事。這中秋宴會,自然是開不下去了。
陳樉低下頭,弓著背,腦袋在陳標胸口碾來碾去,就像是一隻撒嬌的小牛犢。
張士誠等人舉辦中秋宴會的時候,陳家也正在過中秋節。
施耳話音未落,一名士怒喝道:「你這是何意思?!主公名聲……」
爬上馬車的時候,施耳兩眼無神,嘴裏還在叨叨:「找了道源,再一起去找找介之,找明甫……然後一起去找主公,找張士誠……」
他畢竟是身經百戰之人,即便現在耽於享受,倒也不至於被一介老書生嚇到。
時間十分碰巧,信寄到的時候正好是中秋節。
楊憲道:「商人不好嗎?當了商人,才知道萬物都有價值。」
雖然他不缺這點錢,但非常想揍兒子。
朱元璋失笑:「說得對。來,你教我。」
楊憲一邊拆蟹,一邊道:「你不想當商人,就好好當個文人。標少爺抬舉你,讓你搬去應天小學住,你可千萬別給我惹事。」
二弟啊二弟,你剛還說你是個成熟懂事的乖孩子。
陳標面無表情道:「菊花殘,滿地傷,誰的笑容已泛黃。」
馬秀英道:「呸,中秋佳節,不準說這個犯忌諱的事!我立刻讓廚房上菜。」
朱元璋道:「主公分發了賞賜后就立刻離開了,他也要回家陪家人過中秋啊。」
他想問老師,是不是要離開主公了。
張士誠在該從諫如流的時候都從諫如流,只是偶爾不按照諫言做。
陳樉牽著陳標的手,對陳標道:「哥哥,你看,三弟還是那麼傻。不像我,我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好孩子。」
陳狗兒揚起小腦袋:「可是爹隨地。我學爹。」
朱元璋也笑了起來:「好了,是不是該開飯了?我快餓死了!」
但他捫心自問,他是不是也無法留下來了。
陳標笑道:「娘,咱家裡這些東西,到了明日就會賣出去。不要小看我這個豪商啊!娘你知道現在富戶家流行一種叫菊花桂花樹的東西嗎?把桂花樹上划條口子,把菊花枝插|進去,基本第二日,菊花和桂花就都枯得差不多了,需要換上新的。所以這幾日的菊花和桂花特別好賣!」
陳標再次黑線:「不比!」
分了一圈田后,羅本出外打探消息,發現百姓的田剛到手就變成了富戶的田,百姓都變成了佃戶。過倒是過得下去,就是人身自由綁定了富戶的佃戶們,無法為張士誠提供兵源。
張士誠的仁命再次遠播,無數詩人歌頌和-圖-書張士誠的美德。給張士誠出主意的羅本,倒是落下了一個刻薄寡恩的惡名,不得不退出張士誠核心謀士團。
陳標滿頭黑線:「不準學!」
羅本替代馬夫,親自驅使著馬匹送師長們來這座極盡典雅的園林前,現在正躺在馬背上,嘴裏叼著一根喂馬的稻草,看著天空發獃。
張士信捏了一把歌伎的屁股,擠出了兩滴眼淚:「想我那可憐的哥哥就死在朱元璋手中,大哥,我們怎麼也不能將吳王的稱號讓給朱元璋啊。」
張士誠忍不住坐直了身體,臉上露出了慣常對待文人的和藹笑容:「幾位先生一同前來,可是有什麼大事?」
有些名士急匆匆回家后,立刻寫信讓人帶離平江城。
陳標有氣無力道:「我幫你拆。」
可張士誠對屬下一個都下不去手,無法殺雞儆猴,最後整頓不了了之。
但無奈陳標的幾個弟弟的個頭就像是竄天猴似的,無論縱向還是橫向,都把陳標比了下去。
朱元璋一口把陳標拆掉的蟹黃蟹膏蟹肉吃掉,仍舊道:「標兒,這個真的不好吃,真的沒肉。」
馬秀英道:「是不是有些浪費?」
歌伎們吹拉彈著絲竹小調,溫婉的吳儂軟語唱得人的骨頭都酥軟了。
陳樉和陳狗兒比完撒尿,果然尿了一身。僕人立刻幫兩人擦身體換衣服。
……
朱元璋看著滿桌子的蟹,有些心疼:「很貴?」
羅本趕緊撲過來,幫施耳順氣。
張士誠卻將以工代賑的事交給弟弟張士信和女婿潘元紹,一項善舉反倒激起民怨。
施耳的老奴為馬車拴上了老馬。施耳在羅本的攙扶下,慢吞吞爬上了馬車。
這時候,有人稟報,施耳、陳基、劉亮、饒介等人聯袂求見。
朱元璋的下屬們捧著大筆賞賜,嘻嘻哈哈,回家的速度不比朱元璋慢。
「不要隨地大小便!」陳標訓斥。
陳標回憶自己六七歲的時候……呃,這輩子的我似乎沒有中二叛逆期,直接進入操碎心的家主角色。
看著施耳如此動作,一些名士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落,一些名士尋找衛兵,一些名士則怒喝施耳以下犯上。
這群謀士在家裡自己喝著自己的酒,好像要把這幾年屯著的酒全部喝光。
「我來比我來比!」陳樉立刻解下褲頭。
顯然,所有人都不想在中秋節還與同僚們應酬。
馬秀英先展露笑容,然後臉色瞬間一冷,訓斥道:「陳棡!」
陳標默默退出茅房,讓僕人準備兩套新衣服。
陳標用下巴指了指滿地的菊花殘骸:「這些菊花也是自家種的。放心,我賣花和賣蟹的錢絕對能讓你們吃個夠。花自家賺的錢,就算花得再多都不算浪費。」
只是陳標把蟹端上來,他爹他弟弟都在使勁啃湖蟹殼子,看得他十分著急。
朱元璋回到家時,陳標已經指揮著家丁在家裡掛上了燈籠,擺上了菊花盆和桂m.hetubook.com.com花樹。
陳樉立刻道:「沒關係!以後我會越長越壯,可以把大哥扛著跑!」
他不蠢,雖然此刻被說動,很想稱王,也知道如今叛離元朝,恐怕對名聲有礙。
馬秀英和陳標同時笑出聲。
施耳說完后,手按著胸口,不斷大喘氣。
施耳頹然道:「去找敬初,再去找道源……」
陳標道:「我再不常在家,也比那個爹在家的時間多。」
但他爹他弟弟都繼續啃湖蟹殼子,並沒打算用什麼蟹八件。
陳標也送了許多蟹給應天中相熟的人家。
那名士話還未說完,施耳腰間長劍脫鞘而出,劍鋒準確無誤地落在了那位名士的頸側。
潘元紹推開身上歌女,整了整衣服,道:「泰山大人,如今你是士林中名聲最好的明君。士林中人人期盼你稱王稱帝,好光明正大歸順你。看朱元璋那小人得志的模樣,怕不是他都快自稱吳王了。難道泰山大人要將吳王的稱號讓給朱元璋?」
僕人將中秋早就備好的飯菜一一端上來,除了用菊花和雞骨、牛骨、豬骨熬制的鍋底涮菜之外,中秋也該吃一吃蟹。
施耳隨著張士誠的目光掃了一眼場中之人:「特別是某些居心不良的人。」
陳狗兒偏頭疑惑:「那學誰?」
張士誠掃了一眼眾名士此刻姿態,起身作揖道:「請先生教我。」
張士誠已經完全被「名聲」二字套牢,特別愛惜在士林中的羽毛。若既能稱王,又能佔據道德制高點,他當然樂意,於是欣然同意。
陳標想,以後還是別搞那些花樣,直接大魚大肉伺候著吧。
施耳看著張士誠謙恭的姿態,目光軟化了一瞬,但很快又被寒冰封閉:「請主公屏退左右,此計絕不能被他人得知。特別是……」
那名士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似的,頓時啞聲。
這次來覲見張士誠的人都是張士誠親自邀請出山的名士,羅本沒有資格前來。
從朱元璋領地回來后,羅本滿腔熱忱投入張士誠的領地建設。
罷了,少賣幾盆花也不會耽誤陳家豪商的地位,就給弟弟們掐著玩了。
唐朝的李淵和李世民嗎?
不過介於陳貓兒辣手摧花是為了他這個哥哥,陳標還是非常開心地道謝。
準備明日一早就離開的楊憲,也收到了蟹和蟹八件和吃蟹須知。
羅本勸了幾句,勸著勸著自己也喝了起來。師徒倆一起嚷著李太白的詩句,嗷嗷嗷就像兩個普通的酒瘋子。
施耳嘆息道:「劉伯溫那豎子的信,大約也是說了和季山甫一樣的事。」
陳標道:「爹啊,你知道蟹為什麼貴嗎?因為它味道鮮美,能吃的部位還不多啊!」
施耳晃晃悠悠站起來,羅本也趕緊站起來,扶住了醉酒的老師。
當陳標同意弟弟們摘花之後,朱元璋急匆匆回來時,院子中已經一片狼藉。
施耳視線放空,半晌,緩緩起身:「去找敬初吧。敬初應https://m.hetubook.com.com該也收到信了。」
身在如此前途錦繡的勢力,即使因明日要出發不能喝酒,楊憲也不由醉了。
楊希聖抱怨道:「哥,你現在滿嘴銀子,越來越像個商人。」
找張士誠,獻上他的最後一策。
朱元璋把蟹咀嚼碎,舔乾淨之後,道:「標兒,這個不好吃,全是殼子,沒肉啊。」
見到老師這模樣,他不由淚如雨下,哽咽地說不出話。
但少主是太子,不會和李世民一樣有玄武門之變的污點。少主是完美無缺的。
張士誠宴請的人都醉醺醺的,施耳等人則表現得很清醒。他們來到張士誠面前時,顯得很是格格不入。
陳貓兒奶聲奶氣向娘親和哥哥們問好。陳狗兒只向娘親和大哥問好,然後解下褲頭,要對著一盆菊花撒尿。
施耳拱手作揖,道:「主公既然已經決意稱王,我等也不再阻止。只是主公兩叛元朝,恐怕對名聲有礙。我等有一策,可讓主公順利脫離元朝,還受世人交口稱讚。」
陳標道:「我賣得很貴。自家吃,就是從自家池子里撈的,和錢沒關係。」
陳標臉一黑:「你最好別做這種事。」
看著虎頭虎腦的二弟,陳標試著抱了抱,陳樉腳勉強離地。
楊憲琢磨了一陣子,立刻把蟹八件玩出了花。
施耳撒開衣襟,散著醉酒的熱氣,醉眼惺忪:「季山甫?這傢伙總不至於嘲笑我。我先看他的信。」
施耳接到兩個師弟來信的時候正在喝酒。
他和弟子交換書信,皺著眉看劉基滿紙的嘲諷。
沒想到楊希聖縮了縮脖子,道:「這應天城誰敢在小軍師面前惹事?不知道小軍師指揮著四萬人打退了陳漢六十萬人嗎?我哪夠人家打的!」
他眼睛充滿亮光。
誰家和自家一樣,主公和少主都已經顯示出了雄主之風雄主之威?
以九歲稚齡指揮四萬人大敗陳漢六十萬人,直接導致陳漢滅亡。這樣的曠世奇才,就是他的少主啊。
施耳等人前來的時候,已經整理好衣冠,用醒酒湯驅散了醉意。
在馬秀英訓陳棡,陳樉向陳標撒嬌的時候,已經能搖搖晃晃走路的陳狗兒和陳貓兒手牽手在奶娘的照顧下走過來。
看完之後,施耳愣了許久,灌了一杯熱茶,晃了晃腦子,讓神色稍稍清醒一些。
朱元璋用挑剔的目光,仔細打量滿手滿臉菊花瓣菊花汁的二兒子三兒子四兒子和本以為很乖巧的五兒子,斬釘截鐵道:「一點都不像我!」
施耳、劉亮、魯淵站在一邊,陳基、饒介站在另一邊,相對作揖灑淚,然後各自離去。
朱元璋想了想,目光在馬秀英和陳標中來回遊移,然後不確定道:「大概像……像他們爺爺?」
這些菊花樹都是用金桂樹做成。中秋滿月的銀輝中,菊花和桂花在樹葉中相映成趣。
陳貓兒撲上來,送給陳標一朵紅色的大菊花。
施耳暴起時,張士誠雖嚇了一跳,但還算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