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養育真龍
第三百四十二章 殺了邪佛,來了活佛

燕赤霞點頭:「正是如此,再加上小皇帝好大喜功,吐蕃國再來朝貢,他肯定要禮遇封賞,他們入住大報恩寺里也就不奇怪了。」
長青子和青羊道人都大笑:「有燕兄弟的青龍劍相助,吾等此行可無憂了!」
「他要扶持螭龍,我便掌控這真龍,看看誰的手段更勝一籌。」
「難怪你讓我許諾仙佛不可下界插手人道氣運之爭,原來你便是在世的佛陀!那普渡慈航哪能和你比?」
下方半空又金光一閃,身披大紅僧衣的巴朱加措現身出來,到了那條猙獰的青龍前面,手中捏了個形似蓮花的法印,輕輕朝前一彈。
大報恩寺地下密室中,一個年輕的紅衣喇嘛來到當初普渡慈航設置的香案前。
「嘭!」番天印擊中金色光幕,好似打在一張繃緊了的羊皮上,一下彈飛了出去。
弟子尹志平在長春觀東側下院建處順堂藏丘祖衣冠,長春觀自此為全真教祖庭,至明初才更名為白雲觀。
「咚!」巨大的撞擊聲響起,好似兩座銅山相撞,兩人各退一步。
長青子搖頭:「來的只是那活佛的弟子,何必張天師出面?咱倆也是即將證得天仙的人物,雖然比不得二郎真君和張天師,難道連活佛的弟子也拿不下?」
當時宮觀一片凄涼,遍地瓦礫,長春真人遂命弟子王志謹主領興建,歷時三年,殿宇樓台煥然一新。
「普渡慈航不知在京城裡留了多少暗手,錦衣衛也不見得能清理乾淨,這些暗手說不得就要被活佛的弟子利用。」
「真是斬不完的賊寇,殺不盡的邪魔!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將這些妖人斷根!」
青羊道人也開始胡思亂想:
巴朱加措兩隻肩膀猛地張開,掙脫了混沌鍾定住的空間,依舊以右掌拍出,迎向混沌神雷。
而能有天仙之望的修士也漸漸增多,不說楊戩、張牧之這倆怪胎,如青羊道人,長青子,上一任天師等等都是一隻腳邁進天仙之門的人物。
「咚!」鐘聲再響,肉眼可見的圓形聲波朝四處蔓延開來,巴朱加措的動作不由一頓。
一陣狂風將燕赤霞等人吹出幾百丈遠,然後張牧之朝前跨出一步,一拳朝巴朱加措打來。
巴朱加措不閃不避,右手平平推出,以手掌迎向張牧之的拳頭。
孫悟空搖頭:「你肉身鍊形未圓滿,尚去不得上界,元神若帶這混沌鍾離去,那勞什子活佛必要來壞你肉身!」
元初,全真教長春真人丘處機自西域大雪山覲見成吉思汗,東歸燕京,賜居於太極宮。
張牧之不欲再多說,默默走回靜室中去了。
至金朝,更名太極宮,皇室屢次撥款興建都遭火災焚毀。
這喇嘛說著抬起手掌朝前平平伸出,五指彎曲做了個虛抓的手勢。和圖書
張牧之滿臉陰沉:「來的是活佛本人,我也奈何不了他,仍需運元神往上界採集九天清氣煉鍾!」
然而這年輕的喇嘛現身之後,一串動作卻是不徐不疾,從容不迫地擋住了三人的進攻。
長青子,青羊道人,燕赤霞,葉知秋等人御空來到大報恩寺上方,低頭往下望去。
如今眾道士都被皇帝強令還俗,只有燕赤霞、葉知秋兩人帶著幾十個童子一起打理這偌大的宮觀。
「吐蕃國活佛座下大小城邦、部落當即上繳蒙元朝頒發的印信,承諾歸附中原正統,接受大明朝廷的管轄。」
青城派前任掌門長青子和青羊道人也從大真人府中搬到此處靜修。
一點金光從餘波中心飛了出來,被燕赤霞收入袖中。
「人道氣數之爭終究要靠朝廷來做,張天師深明此理,才行養龍之計。」
若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旁觀,卻發現巴朱加措的手掌並未變大。
「後來洪熙,宣德年間,朝廷將主要精力用在應對北方蒙元餘孽上,吐蕃國時節便不再來了。」
巴朱加措腳踏虛空佁然不動,張牧之則被震退了一步。
掌心一片金色佛光亮起,佛光中隱現浮屠塔,須彌山,沙羅樹,功德池等等佛門聖境,無數金剛護法、飛天神女似螻蟻一樣密密麻麻看不清楚。
最近這些年也不知怎麼了,無論是山野間的精怪,還是正統道家修士,陽神真人一個一個地冒了出來。
張牧之點了點頭:「也好,日後且各憑手段了。」
長青子撫須點頭:「你跟著也好,那些修為低的光頭都由你來料理。」
朱祁鎮現在正是看重那巴朱加措的時候,巴朱加措開口,朱祁鎮必受其蠱惑。
室內,張牧之先設了蒙蔽天機的禁法,長明仙子現身出來:「你請真武照看肉身也非萬全之策。」
巴朱加措雙手合十,躬身見禮后開口:「貧僧名喚巴朱加措,既是活佛的弟子,也是活佛修成的十具法身之一,當然張天師說我是活佛亦無不可。」
片刻后,一襲深藍色道袍的葉知秋從外面進來,步子邁的甚急。
長青子說著將手張開往下一按,掌心一點金光飛出,變成一方高有十丈的大印,朝著燈火最亮的大雄寶殿砸去。
燕赤霞也開口打發眾童子去做事,然後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長青子面色一沉:「好膽!前番張天師剛料理了那妖僧,這些喇嘛就敢明目張胆的來此?真當我中原之地無人了?」
「你我如今都有移山拿岳的本事,真鬥起來說不得連這京城都難以保全,不若日後再分高下,如何?」
誦經聲也是悠長古怪,毫無佛家禪意,似是悠長的牧歌,同中原僧人念經的路數完全不同hetubook.com.com
巴朱加措輕笑一聲,伸手一招便將香案上的稻草人抓在手裡,輕輕一捏,稻草人就成了粉末:「那主劫之人氣運昌隆,豈是這邪法能殺得了的?」
青龍咆哮衝殺的動作一停,然後整個身子轟然炸碎,化為刺目的青光和勁風朝四面散開。
過了有一炷香時間,葉知秋又探頭探腦地回來,左右瞧了瞧,見四下無人,於是就進了雷祖殿,開始焚香禱告:
葉知秋道:「我方才在城裡逛,見大報恩寺里又來了許多喇嘛!還有許多草原蠻夷之人!」
張牧之欺身而上,抬手發出一道混沌神雷轟了出去。
正是僧人成就佛陀果位后才有的掌中佛國大神通。
「咚!」一聲清亮悠揚的鐘聲不知從何而來,好似直接在燕赤霞等人的心中響起。
歷朝歷代,道家無數人練氣修玄,能成陽神就算是上天庇佑了,天仙幾百年也出不了一兩個。
報恩寺中幾處佛堂里也是燈火通明,時不時有喇嘛誦經聲的聲音傳來。
只要一道聖旨宣他入宮,他肉身中的那點法力便要被壓制,到時候就等同凡人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長青子伸手一招收回了番天印:「這佛光十分滑溜,卸去了番天印的力道,燕兄弟看青龍劍能否刺破!」
「況且京城中神道已經肅清了,我道家各路大神都有分神在此,他那幾個弟子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我臨行前會先去真武廟走一遭,把肉身交給真武大帝照看。」
勁風掀動巴朱加措身上的僧衣,青羊道人斬出的兩道劍光也突然轉向朝著紅衣喇嘛殺來。
其中三清四御殿、雷祖殿、真武殿、救苦殿、靈官殿、財神殿、邱祖殿以及鐘鼓樓等一應俱全。
空中燕赤霞相互對視一眼,知曉這是因為對方法力太過渾厚之故。
燕赤霞擺擺手示意葉知秋稍後片刻,待眾童子將一套拳法練完才道:「你又探聽到什麼消息了?」
元太祖成吉思汗敕改太極宮為「長春觀」,后丘處機於此得道飛升。
長青子好奇道:「這話怎說?派幾個弟子來京城就厲害了?京城裡有張天師在,他們來豈不是送菜?」
巴朱加措感慨幾句,大袖一揮,香案燭台等物都成了齏粉,然後從容走出密室。
這道士絮絮叨叨地把眾人今夜要動手的事兒說了一遍,然後抬起頭來仰望雷祖像。
「此獠敢號稱活佛,果有佛陀法力!」
活佛十具法身雖然分散各處,法力卻能相互貫通,張牧之即使將混沌鍾和自己煉成了一體,法力也不及他渾厚。
長青子冷哼一聲:「咱們何必管他什麼陰謀詭計?今夜直接去大報恩寺,把那寺廟再拆一遍,什麼光頭喇嘛都打殺了,看他怎麼生事!https://m.hetubook•com.com
「咔嚓!」好似打破了瓷器,白色劍光一下崩碎成千百點流螢,隨風消散在夜空之中。
下方那些蠻人士兵好似對空中的動靜毫無察覺,寺廟裡眾喇嘛誦經的聲音也未停下。
孫悟空迎上前來:「大報恩寺中情形如何?」
張牧之把眉心天眼張開,觀望一陣後點頭讚歎:「你不斷輪迴轉生,以無數香火願力修成這十具法身,法力果然深不可測,厲害!厲害!」
巴朱加措面上笑的十分和善:「我等來京朝貢,受天子之命在此暫時落腳,幾位道友怎地無故來攻打?」
一直安靜聆聽的青羊道人恍然:「原來在朝中那些大臣眼中,西域吐蕃國勉強算是自己人,北方草原上那些蠻夷才是敵人。」
但見寺廟外有許多高大的蠻人士兵正在巡邏,手中都舉著火把,提著彎刀,口中時不時地吆喝些聽不懂的號子。
金光熄滅,掌中佛國消失,巴朱加措毫髮無傷。
「叮!」一聲宛若金鈴的脆響,白皙纖長的手指正彈在青龍的鼻子上。
張牧之肩膀一聳,身子側著撞進巴朱加措懷裡。
燕赤霞,青羊道人,葉知秋三人方才幾乎算是同時出手,一起攻打金色光幕。
「想要害死皇帝更是昏招,死了的皇帝哪裡有活著的好用?萬一下任皇帝是個英明之主,豈非憑白做了無用功?」
巴朱加措穩住身形,合掌道:「今日你我分不了勝負,天師罷手吧。」
正在兩人走神的時候,下方巴朱加措已經平息了餘波,衣衫一震,整個人便輕飄飄飛上高空,到了幾人十幾丈外站定。
「昂!」嘹亮悠長的龍吟聲響徹雲霄,一條十丈長的青龍在空中現身,張牙舞爪地撲向下方那金色光幕。
「聽說他們是大雪山上活佛的弟子,帶著國民一起來中原朝貢的,是皇帝下旨讓他們先安置在大報恩寺里……」
深夜亥時,月朗星稀,燕京城裡的百姓都睡得熟了。
葉知秋方才插不上話,這會兒見眾人商量定了,連忙道:「我也去,我也去,兩位仙長且帶上我。」
燕赤霞解釋道:「西域吐蕃和北方蠻夷在我等修行人眼中自是一丘之貉,無非紅臉白臉而已,但在朝廷眼裡卻是另一回事兒了。」
幾人又商議了片刻,定下動手的時辰后便各自散去。
張牧之腳踏一團青氣擋在燕赤霞等人前方,目光平靜地看向巴朱加措:「這哪裡是活佛的弟子?分明是活佛親自來京城了。」
「是掌中佛國的神通!!」燕赤霞心中大震,只是無法開口驚呼。
在他看來,什麼陰謀算計都無用,歸根到底還是要看自家法力。
張牧之目光一撇,看著那混沌神雷飛入佛國中,轟碎了須彌山,功德池,滅殺金和_圖_書剛天女無數。
青羊道人卻道:「他們既然敢來,必然是有所依仗,此事不如和張天師商量一下?」
天尊高坐神壇,身披紫色天仙洞衣,頭戴金冠,鬚髮如墨,三目有神,手持如意,望之威嚴而又慈悲。
「所以這西域吐蕃自洪武年間便算是大明治下,朝廷能下旨任命他們的官員,能在吐蕃徵稅,甚至是活佛本人也領著朝廷的冊封。」
巴朱加措也笑道:「張天師也不差,這才半年不見,你便將混沌鍾練成了自家軀殼,貧僧雖有法力也奈何不得天師。」
葉知秋猶豫了一瞬,捏個法訣朝下方一拍,大叫:「天罡五離火!」
燕赤霞點頭,雙目一凝,開口輕喝一聲,吐出一枚金丸,然後手捏劍指朝前一點。
眾人猛地回神,發現自己仍在空中未移動半步,那紅衣喇嘛也凌空站在遠處,似乎從不曾出手一樣。
張牧之雙目一凝,心中念頭一動。
眾人都感覺一股浩大的力量把自己束縛住了,身上法力,法寶都無法動用,只能靜靜地等著那隻大手落下。
白雲觀規模宏大,布局緊湊,分中、東、西三路及後院。
燕赤霞等人剛欲出手,只聽「轟隆」一聲,便見虛空中一隻彌天大手抓了過來。
長青子沒有再祭出番天印,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種無力感。
「妖孽始終是妖孽,明明有大好形勢,卻偏要行鬼祟之事,生死魂滅也是活該。」
「張天師有禮!晚輩聽說您已經正了雷祖之名,晚輩在這裏焚香,想必您能有感應……」
「這次可是真喇嘛,不是披著袈裟裝作禪門僧人的那種!」
隨後燕赤霞等人依舊返回白雲觀,張牧之身化金光落盡大真人府中。
殿中供奉的自然不是張牧之,而是上任雷祖,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的神像。
長明仙子目光幽幽地望向張牧之:「不若……先宰了皇帝?」
巴朱加措輕輕搖頭,嘆息一聲:「看來幾位道友對我密宗佛法誤會頗深,也罷,我便請幾位和我一起去見陛下,讓陛下為我們解開間隙吧。」
一陣呼嘯的狂風吹起,將葉知秋以靈符引發的火雨盡數吹滅。
這喇嘛名喚巴朱嘉措(虛構),生的身形高大,麵皮白凈,雙眼清澈有神,鼻樑高挺,嘴唇纖薄紅潤,整體望之有一種溫潤儒雅之風,不似西方蠻夷之人。
燕赤霞也笑道:「我也跟著湊一湊熱鬧,張天師慣會以力破巧,咱們也當效仿一二。」
張牧之笑道:「日後自然要分高下,不過今日既然碰到了,總要試試手才好。」說著抬起衣袖朝後一揮!
燕赤霞思索片刻,嘆息道:「大雪山上的這位活佛真是厲害啊!」
「哼!這皇帝怎就糊塗到這種地步?他們不都是密宗妖孽的爪牙?來京城難道和*圖*書還有好事?」長青子冷哼一聲。
他將大部分元神往上界去后,只留少許元神在肉身之中,就無法再違逆人皇天子的意願了。
「這真是那活佛一個弟子能有的本事?老道我只差一步就能成就天仙,在他面前連還手之力也沒有?」
「咚!」全掌相交,發出一聲好似撞鐘的鳴響。
沒有什麼耀眼刺目的佛光,也無變化什麼佛陀金身,三人凌厲的殺招在巴朱加措眼中彷彿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京城裡雖然有我道家諸神鎮守,但那皇宮裡和大報恩寺中卻是諸神監察不到之地。」
這日辰時,長青子、青羊道人正和燕赤霞在雷祖殿前的廣場上觀看一眾童子練武。
「洪武,永樂兩朝時,吐蕃國便時不時地來京朝貢,奉上牛羊,金銀,珠寶瑪瑙等物,朝廷對他們也屢有封賞。」
是燕赤霞等人在飛快地縮小,似泥人玩偶一樣一動不動,正飛快地往喇嘛手心裏落去。
巴朱加措輕描淡寫地拍出一掌,迎上了那兩條鋒利的白光。
葉知秋剛欲說話,見許多童子圍了上來,連忙驅趕:「去去去!還不快去給各殿神仙老爺們上香?!圍在這裏作甚?」
「妖僧普渡慈航在京經營了近百年,最後卻捨棄種種手段,想以釘頭七箭書害人,才被張天師抓住破綻一舉殲滅。」
燕赤霞手中青光一閃,顯出一把三尺青鋒劍,抬起朝巴朱加措一指:「爾密宗都是一路貨色,使軌跡迷惑君王,妄圖顛覆我中原正統,真當我等不知?」
白雲觀在燕京城西,前身是唐玄宗建造的天長觀,本是祭祀老子之處。
一片黃紙符從袖子里飛出來,爆開化作一團團明黃色的火焰,似雨點一樣往下墜落。
葉知秋連忙擺手:「不不!前輩誤會了!也怪我沒說清楚!這些喇嘛是西域吐蕃國來的,好似和北方蠻夷不是一路。」
接著巴朱加措緩緩吸氣,開口朝前一吹。
於此同時,青羊道人掌中也現了兩柄仙劍,揮出兩條長蛇一樣的白光,相互糾纏著朝光幕絞殺而去。
到了今天,難道連天仙也不夠看了?不是末法將至嗎?怎麼看起來好似是修仙盛世將要來了?
「我大明立國之初,太祖皇帝曾派遣官員攜旨意昭告吐蕃國,言中原易主之事,令其歸附。」
張牧之點頭不語,知曉長明仙子說的破綻是皇帝朱祁鎮。
「這活佛高明之處便在於把手段放在明面上,借皇帝之手行事,須知因煉丹之事,張天師正被皇帝猜忌……」
下方誦經聲突然一下洪亮了幾十倍,大雄寶殿中有一道金色佛光衝天而起,瞬間化為一片金色透明的光幕,將整個大報恩寺都罩住了。
葉知秋也睜大了眼睛,心中一個勁地祈禱:「張天師!快來救命!不!雷祖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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