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白天臨時記錄的筆記，會被她工工整整地謄寫一遍，然後分門別類地整理起來。那個用來整理筆記的本子已經快追上新華字典的厚度了。

「我在鼓勵你啊！」王朝陽道。

這就導致，王朝陽和張苗苗的名字，在龍源重工總部的知名度特別高。

王朝陽笑了笑，頓了片刻反問道：「你覺得紅星廠以後的發展方向是什麼？」

「……」張苗苗怔怔站在路燈下，大眼睛顯得格外亮。原來自己有這麼厲害啊。

這類「小麻煩」，憑王朝陽的道行那自然是應對自如。

張苗苗以前的優勢在於對理論基礎，她的力學理論和有限元理論都已經不亞於王朝陽，談及整車設計時往往能給出不一樣的角度和見解。

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原來經過第一天的安排之後，燕山鋼廠的人意識到錢福山在玩「陰謀」，於是第二天直接衝進錢福山辦公室，當面鑼對面鼓地對峙起來。這事說起來不大，無非是時間安hetubook.com.com排問題，但吵架的人是羅永強和錢福山，使得事情變得格外引入注意。

不過這次紅星廠顯得格外的與眾不同，燕山鋼廠的人專程過來技術交流，而且因為時間問題，跟龍源重工的人吵起來了！

這也就是說，表面王朝陽和張苗苗給龍源重工和燕山鋼廠解決很多技術難題，實則倆人自身的水平也有大幅提高。

讓王朝陽和張苗苗收穫真正大的，卻是後來「緊鑼密鼓」的技術交流。龍源重工跟他們交流整車技術，燕山鋼廠跟他們交流鋼鐵技術，這兩種技術屬於機械產業鏈的兩端，卻都是核心技術所在。

這幾天張苗苗只要是在龍源總部里走路，總有適齡男青年主動上來搭茬。而有幾個晚上下班回到招待所，能在門縫裡發現「情書」。前者還好，但後者讓張苗苗有些害怕，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嘛！

不過同樣類似的「小麻煩」發生在張苗苗身上，卻不和-圖-書大容易應付。

「懂是懂一些，但我從沒真正做過……」張苗苗不是很自信，但一對眼睛卻睜得很大。

機械行業根據產品的不同，一般需要把零配件和系統區分開來。如現在的紅星廠，主要生產軸、齒輪等產品，定位是零配件供應商。而像長海農機或者龍源重工這類的大型企業，產品是變數箱、動力系統或者整車，屬於系統開發。

拋開這些小插曲不說，王朝陽和張苗苗這幾天的收穫是極其豐厚的。他二人此行目的是挖斗設計，看現在的情況百分百可以拿下龍源重工的訂單，等他們返回紅星廠就可以安排樣件試製。

好在用不了幾天就能結束，而且王朝陽就住在斜對過房間，這讓張苗苗勉強安心。

「系統工程師？我可做不來！」張苗苗下意識地搖頭。

王朝陽以前的優勢在於視野和大局觀，但若談具體技術，仍然是欠缺的……你不能指望一個航空工程師對挖掘機的細節技術或https://m.hetubook.com.com者鍊鋼技術爛熟于胸。

「所以苗苗，你需要自信，你要相信你一定能行！」王朝陽又道。

而這被搶的人是紅星廠的兩名技術員。

這天吃過晚飯，紅星廠倆人返回招待所的路上，王朝陽突然問道。

對於絕大多數不了解情況的人來說，事情變成羅永強和錢福山為了搶人，當面爭吵起來。

鐵碳相圖是什麼？被行業內人稱為鋼鐵工業的「脈搏」，所以可以說，張苗苗在這方面的基礎非常紮實！

鍊鋼技術屬於張苗苗的短板，理論和經驗她都欠缺，但她卻有熱處理的數據積累，上次王朝陽給她的「鐵碳相圖」只是草版，張苗苗經過大量的數據積累和總結，已經大幅完善。

供應商來洽談業務，對龍源重工來說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你有什麼目的？」女孩兒警惕道。

事情變得極具戲劇性，所有人都好奇紅星廠的兩個人究竟有什麼特別，能讓羅永強和錢福山翻臉。

在擁ｈｔtps://ｍ•ｈetuboｏｋ.ｃｏｍ.cｏm有以上優勢的基礎上，兩人經過幾天的技術交流，整車技術和鋼鐵冶鍊技術又結結實實地提高一大截。

「呃……」張苗苗想了想，王朝陽說的好像有道理。

「而且你比本職系統工程師有優勢。你對零配件的熟悉程度是其他人無法比擬的，你對鋼鐵冶鍊技術也是別人比不了的……一般系統工程師只知道材料的機械特性，但他們很少知道這些特性是有什麼決定的。」王朝陽繼續道。

「拒絕技術交流，就是拒絕自身提高。」

「不對！」張苗苗腦子裡暈乎乎的，但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兒，「你突然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不，你已經做過。上次校核長海農機的動力系統，是你做的吧？這次交流挖掘機整車設計，你也全程參与……這要不算真正做過，那什麼算？」王朝陽停住腳步，說道。

對於張苗苗來說，這幾天是過得非常開心。這位對機械技術擁有蜜汁興趣的女孩兒，每天下班后回到招待所，第一件事和-圖-書情都是整理筆記。

「你現在掌握的知識，要比一般的系統工程師還要多！」王朝陽笑了笑，說道。

「有沒有信心做系統工程師？」

這話說得很對。工科技術不同於理科知識，絕不能停留在書本中。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話用來形容工科知識最恰當不過。

知名度提高，給王朝陽和張苗苗都帶來不小的麻煩。王朝陽現在二十齣頭，人長得不賴，知名度又高，難免吸引不少龍源總部的女職工的注意。這個時候的人普遍含蓄，但也不乏個性豪放者，在食堂吃飯時王朝陽就不止一次遭遇女生的搭訕，搭訕的方式要麼是同坐吃飯，要麼是主動買汽水……

這事在整個龍源重工總部傳得很開，茶餘飯後所有人都在談論。羅永強和錢福山屬於大領導級別的存在，多數人不敢談及，所以紅星廠的一男一女成了主要的談論對象。

張苗苗此前做的都是零配件的設計工作，給自己的定位是零配件設計工程師，所以聽到王朝陽的問題才會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