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戰鬥在櫻花之國
第三十八章 當偽娘遇上偽娘(3)

幸好,這個時機似乎已經不遠了。
得知了即將被房東驅逐出門的壞消息,垂頭喪氣的菲里才剛讓費頓中校帶著黑島仁去認識同僚、熟悉環境,自己回到辦公室里坐下之後沒幾分鐘,新任的帝國駐東瀛公使澤娜女士,這位美貌、老練而精悍的黑暗精靈女政治家,就帶著同樣是新任的駐外武官夏洛特乘坐馬車匆匆趕來,向他通報了一條堪稱爆炸性的最新信息。
因為眼下的巨熊軍團,雖然戰鬥力有所提高,偏偏卻暫時只是一條沒牙的老虎——在軟體上倒是還算可以,這個時代到處動蕩不斷,戰亂頻繁,大多數人的心理素質都相當不錯,基本不必為戰爭恐懼症的問題而煩惱。下屬各部隊的作戰素質雖然遠遠談不上世界一流,但縱使衝鋒攻堅有些困難,至少耀武揚威、打家劫舍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雖然在此期間,黑島家也幾次派人找上門來,想要勸說他重返家門,但是心有餘悸的黑島仁無論說什麼都不肯鬆口。到了前陣子爆發廢藩危機的時候,他更是唯恐藩里的父兄們走投無路,要用大義逼迫自己去賣屁股討好那些基佬權貴……因此在這些天基本上縮在貧民窟和工作場所,不敢隨便外出走動打聽,與本家徹底斷了往來交流,甚至連自家傍上了巨熊軍團這顆大樹的事情都不清楚……
然而,這也由不得他耍性子不去——雖然在島津藩和黑島藩之間,隔著差不多大半個東瀛島國,彼此之間素來都是既無衝突,更無往來。但畢竟一個是百萬石級別的超級大藩(四捨五入之後),另一個卻是實際石高不過數千的袖珍小藩,無論實力還是影響力都根本不在同一個數量級上,黑島家實在是得罪不起。再加上還有他那位一心想要攀附高枝的腐女老媽,在旁邊起勁地推波助瀾……
可想而知,身具優秀偽娘素質的黑島仁小朋友,在島津藩里將會受到怎樣「身體力行」的「武士教育」:菊花不保、後門洞開只是最起碼的遭遇而已,恐怕還有其它許多更加變態的「武士道精髓」,即將等待著他去逐一親身體會——例如每天將浸透過蜂蜜和香料的牛肉條塞進肛|門,以鍛鍊出「香臀」之類和圖書……
「……幕府沒有做出任何安排!只知道要我們自己想辦法!」
所以,這位誓死不願被糟老頭暴菊花的偽娘同志,只能選擇毅然離家出走了。
本著同病相憐的精神,黑島仁成功地給未來上司留下了還算不錯的初步印象。
澤娜女士雙手捧著熱氣騰騰的咖啡杯,神情十分複雜地對菲里侃侃而談,「……幸好,在十天前的馬關海域戰場上,佩里提督麾下的遠東艦隊主力終於與那支神秘的異國艦隊遭遇,並且立即展開了大規模決戰。在戰鬥中,我軍成功活捉幾個敵方的高級俘虜,從他們口中初步拷問出了情報,確認了此次派遣大艦隊暗中參与倒幕風潮,企圖毀滅江戶幕府和帝國遠東殖民秩序的幕後黑手……」
只是,雖然已經在動物園看到了許多怪事,但這一天的心跳遭遇似乎還沒有完全結束——他們才剛剛回到臨時駐地的大門口,就看見軍中的第三位偽娘,那位偽蘿莉形態的前紅袍法師,巨熊軍團的步兵指揮官費頓中校,正臭著一張黑黑的小臉,坐在傳達室的椅子上翹首以待。
「……的確,這當然不是什麼大事,但問題是,他們送來這點小禮物只不過是一個由頭而已,人家此行的真正目的,是希望我們儘快搬家騰地方!」
「……這個……所謂功勞都是領導的,錯誤都是自己的……這種組織程序上的潛規則,無論放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應該都是差不多的吧!」
菲里嘆息一聲,沒好氣地介面說了下去,面部肌肉一抽一抽的,「……說起來,這幫牛皮烘烘的幕府新軍,真的在戰場上打過什麼仗嗎?貌似其中的一半始終在廣島大本營坐吃糧餉,而另一半直接在熊野灘餵了魚蝦……眼下的這些捷報,其中的絕大部分應該是歸功於佩里提督的帝國遠東艦隊,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則是靠著幾支地方雜牌軍在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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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這種怪叔叔和女裝正太之間的BL關係,還被美其名曰「眾道」,並被視為是傳統國粹武士道精神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尤其是在女性比例較小的薩摩、土佐等藩,更是被代代傳承至今。
一提起這事,費和-圖-書頓中校頓時滿臉都是怨憤,「……總之就是要我們在一個月之內把營房給騰出來,至於我們住到哪裡去卻撒手不管了……說什麼可以在野地里自己扎帳篷,或者暫時搬回船上將就一段時間,以後再想辦法安排。可是祥瑞號的船體才維修了不到一半,並且還在噴消毒水塗新油漆,怎麼住啊!」
不過在硬體方面,眼下的巨熊軍團可就問題大了,非但作為王牌的祥瑞號浮空戰艦尚未得到修復,既不能機動也不能讓主炮開火,就連部隊的槍械彈藥也還沒有得到補充,一旦和本地武裝力量爆發什麼衝突,只怕是一個小時的中等烈度戰鬥都無法維持。
而他們最大的弱點還在於,巨熊軍團在這裏所採取的任何敵意行動,暫時都無法得到帝國遠東軍的支持,甚至連默認都挺困難,倒是很有可能會反過來和幕府方面聯手鎮壓……所以,在軍火器械得到必要的補充,並且與佩里提督等本地元老人物達成基本合作協議,敲定雙方關係之前,菲里還是只能無比鬱悶地繼續忍下去——直到他們時來運轉,或者忍無可忍為止。
菲里揉著太陽穴回答說,「……要是這老頭真的到了江戶,我還擔心會招惹來颱風、海嘯或者大地震呢!好了,不說和咱們無關的閑事了。既然幕府希望騰出這處軍營,那麼又給我們安排了什麼新的住處?」
結果,黑島藩最後作出了一個很令人遺憾的決定,準備答應島津藩的要求,希望黑島仁為了本藩的利益,克服困難,作出犧牲,光榮地貢獻出自己的柔嫩菊花……
然而,就如同揮刀斬人是武士的天職一樣,被人爆菊似乎也是偽娘的宿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注視著菲里的眼睛,緩緩說出一個幾乎是石破天驚的詞彙,「……就是耐色瑞爾帝國!」
「……哼!就算是祥瑞號的船艙還能住,也不可以隨便答應下來,即使當真沒辦法要搬家,無論如何也都得想個法子再敲一筆犒賞出來不可!」
幸好,黑島家的男人們儘管基本上都是基佬,但倒是還沒有退化到禽獸的地步,還不至於墮落得會使用暴力來侵犯自家小https://www.hetubook•com•com弟的菊花;此外,他們也覺得家裡確實得是有人負責傳宗接代,偶爾出一位性取向正常的異類也不錯——這樣就不必有人為了家族的繁衍而做出犧牲,硬著頭皮娶女人進門配種了……要知道,能夠瘋狂到嫁進黑島家的傑出女性,通常也不會有什麼正常人,估計不是恐龍就是腐女……
「……利奧這個超級衰人,還是別讓他來江戶最好!當初在新耐色瑞爾殖民地打仗的時候,我可是吃夠了這老倒霉蛋的苦頭——所有功勞全都莫名其妙地變成犯罪了!」
——在東瀛島國,基本上人人都知道小姓是用來幹什麼的:表面上只是侍奉主公起居飲食,夏天打扇子,冬天蓋被子,戰場上扛家什當肉盾的多功能僕役……但事實上,塗脂抹粉、搔首弄姿,陪主公上床睡覺,供主公發泄性|欲,才是小姓們最重要的日常工作……沒有之一。
「……長官高見!」
菲里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幕府新軍一旦得勝回師,我們這些人就沒什麼用處了,如果表現得太聽話,說不定還要問我們收房租和碼頭使用費呢!哼哼,這世道就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越是聽話舊越是要被整治!這老虎要是不發威,還真把咱們當成小貓咪了呢!」
於是,對此知根知底的黑島仁,自然是兩股戰戰,避之惟恐不及。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今天都是一個讓人心情跌宕起伏的日子。
「……這又算得上什麼大事啊?!收下送到廚房不就得了?」菲里奇怪地反問道。
最後,黑島仁只得逃到了國內最不盛行男風的關東地區,和唯一從來沒有BL傳統的「穢多」賤民們廝混了幾年(在這個國家,BL是一種高貴者專享的流行風俗,地位低下者無權染指),接著又隨大流一起加入了江戶町城管隊,被分配在了沒什麼油水的動物園長期駐守……
「……我的長官啊,您總算是回來啦!今天咱們這裏可是出大事啦……剛才來了兩位江戶町奉行所的『與力』(低級行政助理),送給我們幾擔白米和三麻袋鹹魚干,算是這段時間駐守市郊的慰問品——大概勉強只夠我們這邊的七千多張嘴喝上一頓稀粥…和_圖_書…」
聽到這樣一番艱苦卓絕的偽娘菊花保衛戰,菲里也只能不時地搖頭嘆息,並且在心中生出了那麼幾分同感——在一年多並肩作戰的經歷之中,黑島家的基佬們可沒少讓他心驚肉跳。
費頓中校搔著頭髮苦笑道,「……至於真正在長州藩腹地堅守了好幾個月,斬首上千級的利奧先生和赤軍長勝隊長等人,眼下都已經被提前撤了下來,安排在京都修養——實際上還是不想讓他們搶了風頭!」
隨著黑島仁的年齡漸長,他的「艷名」也逐漸被人傳播開來,引得周邊藩國許多喜好男風之輩,為之垂涎三尺,甚至就連坐擁南九州77萬石的島津藩家督也不例外,而且這好色老頭還是個既敢說也敢做的行動派:在黑島仁小朋友13歲生日的時候,這傢伙居然專門派遣了使者,攜帶若干厚禮前來道賀,並且聲稱自家藩主很關心黑島仁小朋友的成長教育問題,希望能夠讓他到薩摩給自己當小姓,以便於「貼身教授」各種「武士之道」的「精髓」,此外還送上若干貴重化妝用具作為見面禮——怎麼看都像是在下聘禮……
事實上,儘管菲里此刻裝出一副強硬的態度,其實在心中仍舊很是鬱悶和忐忑。
面對這種狀況,菲里也不是沒有想過學習那些擅長集體罷工的前輩,用「放縱軍紀」、「自由行動」之類的辦法,來敲打敲打頭腦發昏的江戶幕府和帝國遠東軍,但猶豫良久之後,最終還是作罷了。
然而,自從抵達了這個陌生的遠東島國之後,儘管有相熟的帝國公使澤娜小姐為之幫忙擋駕,但菲里的部隊仍然是四處碰壁,幾乎在哪裡都不受待見。別說駐紮在這裏的耐色瑞爾帝國遠東軍不把他們當自己人看待,就連江戶幕府的大貓小貓們也敢上門來欺負——有史以來的各路外國佔領軍,基本上沒有誰不是在轄區內橫行無忌欺男霸女的,又哪裡會像他的巨熊軍團一樣,彷彿進城攬活的外地民工一般,不但什麼事情都要自費打理,就連答應了的微薄酬勞也反覆剋扣拖欠,簡直和黑心老闆對待打工仔如出一轍?
無論是再怎麼正經的團體內,偶爾也會蹦出幾個變態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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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反過來說,不管是https://m.hetubook.com.com再怎樣變態的團體里,通常也會很突兀地冒出幾個正常人。
在自古以來就基情旺盛燃燒的黑島家中,天生就長得唇紅齒白、眉清目秀,擁有著極為優秀的偽娘素質,堪稱俊俏無雙的黑島仁小朋友,卻很不幸地也同時具備著健康而正常的性取向,並且在這方面顯得異常堅定……這可真是一個莫大的悲劇。
「……唉!所以,為了讓凱旋歸來的幕府新軍有地方住,就趕著咱們這些房客挪地方了?」
「……自從那場莫名其妙的熊野灘海戰突然爆發,足足十一艘幕府戰艦在一夜之間全部葬身魚腹之後,租界上下九一直都感到非常奇怪,不知道倒幕派方面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又是如何拉到這麼龐大的艦隊助陣參戰的:我們長期以來的最主要假想敵精靈王國,已經在短暫的兩年時間內喪失了它的大部分領土,並且仍然在繼續地崩潰之中,根本不可能還有餘力干預遠東事務;而活躍在東方的幾支海盜船隊,又都不可能具備如此龐大的兵力,即使聯合起來也絕對沒有——那可是至少二十艘火力強大的標準三桅戰列艦!」
但即便如此,缺乏社會經驗的他,在流浪途中也時常遇險,多次被喜好男風的怪叔叔們尾隨騷擾,甚至還在某次山村借宿的時候,差一點被看似慈眉善目的房主老大爺綁架夜襲……由此可見,身為素質優秀的偽娘,想要抵抗被爆菊的悲慘命運,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情。
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被歸類于編製外雜牌的巨熊軍團,雖說在起初成軍的時候確實是很不成器,堪稱雜牌中的雜牌,眼下同樣弊病不少。但是畢竟陸陸續續打了這麼多的仗,又經歷了難度係數超高的跨海遠征,多少也鍛鍊出了一些真本事。再加上沿途設法收容到的各國老兵,巨熊軍團基本上等於是經歷了一次大換血,早已不是當初那種任人揉捏的廢柴面瓜了。
費頓中校聳著肩膀攤手說道,臉色似乎更加難看了,「……眼下的長州前線,無論海戰陸戰都是節節勝利,殘餘叛軍正在迅速土崩瓦解。因此幕府方面預計長州戰事不久就能結束,他們的新軍也即將凱旋而歸——可是咱們巨熊軍團卻把幕府新軍原來的營房給佔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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