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毀滅與重生——帝國內戰之卷
第七十九章 末日浩劫(耐色瑞爾的再次隕滅!)

這一刻,倘若有人從衛星軌道的高度,向下俯瞰整個費倫大陸的話,他將會看到一場規模空前絕後的人造災難,一種令人嘆為觀止的暴力美學,一次有史以來最為慘烈的文明崩滅:
如此嚴密的雙重保險,使得密瑟能核的秘密在建國之後的五百年內一直未曾失竊。
所以,只有合法當選上任,並且還在任期之內的首席執政官,才有權力使用這一終極措施。
眼見著艾拉斯卓的最後反擊已然失效,薩馬斯特不由得陰陰地笑了起來,聲音彷彿夜梟般刺耳。
而剛剛跳下「黃金森林」號,並且將外圍那些亡靈刺客、巫妖法師和殭屍戰士等龍巫教敢死隊員,輕而易舉就掃滅乾淨的大奧術師們,也都在官邸的庭院附近苦苦掙扎著,卻再也無法向前挪動半步。
在這柄埋藏了滅世程序的神器,被巴魯特首席執政官發動的一瞬間,事先毫無防備的艾拉斯卓女士,就被從泰拉曼特之斧湧來的排山倒海而來的浩瀚神力,給壓迫得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艾拉斯卓臉色漲紅地怒吼了一聲,依靠求生慾望和責任心的驅動,硬是在神威的壓迫之下,勉強做出了反擊——洶湧的銀火自她體內噴薄而出,匯聚成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風暴,衝著巴魯特執政官席捲而去!
——山峰被氣浪推翻削平,原野被落石砸成大坑,河流在火海與熔岩中沸騰,城市被摧毀成一片白地……數以千萬計的生命,成百上千個著名的城鎮與國度,無數赫赫有名的傳奇人物,多少個世紀積累下來的物質財富,都在這一瞬間內化為烏有!
就在這一刻,一座座輝煌壯觀、翱翔于天際的浮空城,突然如節日的禮花一般,在最純粹的魔法能量驅動之下,紛紛凌空爆炸、粉身碎骨,讓遼闊的天穹一時間幾乎被銀色的火焰覆蓋。
從西方千帆雲集的寶劍海岸,到東方古木參天的科曼索森林;
伴隨著薩馬斯特的最後這聲宣告,作為起爆器的泰拉曼特之斧,也「嘀」地一聲,結束了最後的倒計時。
「……咳咳,別再掙扎了,艾拉斯卓,和我一起去死吧!我最親愛的老朋友!」
「……我知道的啊!親愛的艾拉斯卓,咳咳,通過一位敬業的靈吸怪先生的拷問,我早已從巴魯特執政官閣下口中問出來了,這玩意兒應該還有最後一和圖書道保險閥——引爆密瑟能核的指令,依然要通過國家安全局的遠程控制系統才能發出,而那邊的監視人員,隨時都可以讓引爆指令被中止。咳咳,否則,萬一有某位首席執政官發了瘋,又沒有被他的秘書及時制止的話,耐色瑞爾帝國就會莫名其妙地隕滅……」
但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除了上述的雙重保險之外,在每一任帝國首席執政官的權杖——泰拉曼特之斧的長柄上,其實還有一道最為終極的防範措施……嗯,確切地說,是毀滅措施。
「……那就讓我來阻止你!!!!」
從方圓千里渺無人煙的戈壁荒漠,到人煙稠密寸土寸金的繁華都市;
聽到薩馬斯特嘮嘮叨叨的這一番敘述,艾拉斯卓終於面如死灰。望著泰拉曼特之斧上象徵著最後倒計時的閃爍紅光,她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竟然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
總之,這將是一場國家毀滅、文明崩潰的空前浩劫!
※※※
可是,就如同地球上各大國對待自己的核大棒與核心生產力技術一樣,依靠密瑟能核才得以展開魔法工業化生產,從而迅速復興與壯大的耐色瑞爾帝國,自然也把密瑟能核看作是自己的命|根|子。從建國至今,無論形勢多麼艱難,也絕對不肯將這項技術同任何人分享,以免出現同一技術領域的競爭對手。
於是,今天負責留守本部大廳值班的大奧術師,嗯,確切地說,是一位名譽大奧術師,表面上出身於科曼索森林,其實卻是一個科米爾人,而且還是王族出身——在我的建議之下,如今的南軍領袖,科米爾的國王迪格里奧陛下,鑒於自己已無任何子嗣兄弟,故而向他許諾了科米爾王國的繼承權,還簽署了由神祗擔保的魔法契約……咳咳,你覺得,在這麼大的誘惑之下,這位名譽大奧術師會怎麼做?」
而手持著泰拉曼特之斧的巴魯特執政官,卻還是安然無恙,繼續一臉虔誠地等待著毀滅的降臨。
——當泰拉曼特之斧上的自毀程序發動之後,全國密瑟能核的遠程控制系統就會被瞬間激活。在整個耐色瑞爾帝國的本土範圍內,所有處於監控之中的密瑟能核,都會被一個可怕的指令轟然引爆。
依靠全國範圍內的一千一百多台密瑟能核(不僅那些名譽大奧術師通常很難領到密瑟能核和*圖*書,就連很多正牌大奧術師的私人浮空城裡,往往也並沒有密瑟能核,而是用其它魔法陣維持漂浮,以便於將密瑟能核挪用到別處),耐色瑞爾帝國得以源源不斷地大規模量產各種魔法物品,讓全體國民都分享到奧術的福利,並且大批出口國外,獲取巨額利潤。而耐色瑞爾帝國的軍隊,在使用各種捲軸和魔法武器的時候,也因此可以分外地「奢侈」……很顯然,作為耐色至寶的密瑟能核,也是其他國家最垂涎的法寶之一。
就連更遠處未曾進入神威壓制範圍的「黃金森林」號浮空戰列艦上,此時也同樣是一片混亂——成排的酒瓶和菜盤都被打碎踩翻,人人都在像無頭蒼蠅似地亂竄。有人抱著腦袋發出了歇斯底里的慘叫,有人忘了給自己施加羽落術就往船舷外跳,還有人心急火燎地在甲板上畫起了魔法陣,想要打開傳送門逃走,卻發現周遭的空間都被封鎖,而強行解封進行空間跳躍,則需要極為漫長的時間……
薩馬斯特有些口齒不清地說道,嗓音雖然虛弱,語言中卻滿是譏諷的意味。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這都是一場空前絕後的末日浩劫。
總之,除了那位手持戰斧、神情呆板,顯然已經淪為傀儡的巴魯特執政官之外,其餘的所有人在泰拉曼特之斧的神威狂潮面前,都遭到了不分敵我的無差別打擊。
從位於大陸中央腹地,被山脈、沙漠、草原和湖泊四面包圍的新帝都耐色瑞爾城開始,一朵接著一朵的恐怖蘑菇雲,在這片全世界魔法文明最為發達的土地上遍地開花,迅速掀起了一片代表著死亡與毀滅的滔天巨浪。宛如一顆點燃的煙屁股,被丟進了乾燥的火藥桶,頃刻間就引發了史上空前絕後的大爆炸!
按照設計者的最初計劃,唯有當國家瀕臨滅亡的時候,才能發動這最後的底牌,拖著入侵者同歸於盡。
但是,這把毀滅世界的鑰匙,此時卻偏偏被掌握在了帝國的敵人,一位老牌的邪教首領的手中!
——在泰拉曼特之斧千倍于最強黃金龍的龍威,甚至足以屠戮神靈的威壓之下,每一個人不要說施展法術進行反擊,就連動動一根小指頭,都是那麼的艱難和吃力。
從位於雲層之上,空氣稀薄到難以呼吸的寒冷高空,到距離地表之下數十里,連月https://m•hetubook.com.com光和星光也難以照耀到的幽暗地域;
緊接著,一陣陣狂暴炙熱的衝擊波,便夾雜著無數的碎石瓦礫,氣勢洶洶地降臨地面,掃蕩過街市,搗爛了人體,震塌了堤壩,推倒了山脈,在田野中沖刷出一道道深溝……凡是被這場空前爆炸所波及到的每一片土地,都彷彿被上千個熱帶颶風輪番犁過一般,再也不可能倖存下一絲生機。
在三年多之前,耐色瑞爾帝國陷入分裂,北軍勢力被迫退出帝都的時候,艾拉斯卓女士為了阻止敵人在內戰前夕合法地掌握這樣一件大殺器,便利用最後一點時間,強行解散了國家安全局,將全國密瑟能核的整個遠程控制系統,都移交給了應該能保持中立地位的大奧術師聯席會議。
尤其是現在,為了向你獻媚討好,幾乎所有的大奧術師都來到黃金森林號上觀禮,以至於陰魂城內的大奧術師聯席會議本部,咳咳,變得人影全無,空虛至極,只有最受排擠的傢伙,才沒有被邀請。
而爆炸氣浪衝擊洞壁的餘波,更是沿著岩層和泥土,向四面八方擴展開來,讓費倫大陸的整個地下世界,都因為劇烈的地震和伴隨著噴發的火山,而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在這場浩劫所禍及的土地上,數十萬,不,上百萬,不,應該是成千萬的人們,站在曠野、街巷、宮殿、港口、道路和森林之中,望著空中爆裂的浮空城,紛紛揚揚落下的隕石暴雨,以及撲面而來的狂暴氣浪,根本連反應和躲避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從牛羊成群、田園牧歌的幽靜鄉野,到黑煙滾滾、濁流遍地的礦山作坊;
儘管看上去已是奄奄待斃,但此時的薩馬斯特臉上,卻是充滿了勝利者的得意表情。
※※※
「……薩馬斯特!我承認這一回是我大意了!但是,難道你以為只要拿到泰拉曼特之斧,這柄多少年來都僅僅是被作為權杖使用的玩意兒,就能輕易毀滅掉耐色瑞爾帝國嗎?別太小看人了!」
「……但是,你在三年前大選失敗,帝都易主的時候,為了避免這一致命武器落入南軍手中,咳咳,將負責遠程監控全國密瑟能核的魔法儀器,移交給了大奧術師聯席會議——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有問題的選擇,大奧www.hetubook.com.com術師聯席會議確實是一貫保持著政治上的超然立場,不僅諸位大奧術師通常都宅在自家的浮空城裡,除了交流研究數據就很少走動,即使是留守帝都的常務委員們,同樣也只醉心於學術研究,但另一方面,它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管理機構,甚至可以說是無組織無紀律到了極點。咳咳,否則,在三千年之前的古帝國時代,他們也不會把那麼重要的耐瑟捲軸都給統統弄丟,還查不出事故責任人了……
耐色瑞爾帝國的每一座正規浮空城或國立鍊金工廠內,通常都有一台安放著密瑟能核的反應爐,這玩意兒看起來很像大號水晶球,球體還會放射出非常明亮的光芒。它能將魔網的原始能量抽取並提純,傳遞至整個浮空城或鍊金工廠,讓很多廉價的准魔法物品,也可以像真正的魔法物品一樣使用,也是令浮空城得以漂浮藍天的關鍵組件,其重要程度大約相當於反應堆之於核潛艇。
至於沿著幾條街道前來救援的普通士兵,更是在神威鋪天蓋地而來的那一瞬間,就一聲不吭地就暈厥了過去,某些最凄慘的傢伙,甚至還當場渾身抽搐、七竅流血……
而無數的繁華城市、田園鄉村,還有生活在這片廣袤富庶的土地上,享受奧術文明種種便利的億萬名耐色瑞爾人,也將隨之殉葬——想象一下上千枚核彈同時爆炸的場景吧!
「……不!你決不能這麼做!帝都的那麼多密瑟能核一旦被引爆,你自己也會被炸得死無葬身之地啊!」
無論從什麼角度看,如今的耐色瑞爾第二帝國,都是建立在古代耐色瑞爾第一帝國的無數奧術文明遺產之上的。而在這一切令人眼花繚亂的偉大遺產之中,可以從魔網中抽取到無窮無盡魔力的密瑟能核(Mythallar),一向是耐色瑞爾帝國的不傳之秘,也是築造整個耐色瑞爾魔法文明的核心生產力。
在下一瞬間,大半個費倫大陸的文明世界,都在這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發出了絕望的悲鳴。
為此,不僅每一座浮空城和魔法工廠內的密瑟能核機關室,全都被安排得戒備森嚴,而且,所有浮空城內的密瑟能核,在製造時就設定為絕對不能挪動。一旦移出浮空城的機關室,就會立即自毀。在帝國本土,為了防止大奧術師帶著整個城市叛逃,那些有密瑟www.hetubook.com.com能核的浮空城,還受到國家安全局的嚴密監控,並永久性保持聯絡。一旦魔法聯繫中斷或收到國家安全局的指令,密瑟能核同樣會自毀。
「……沒用的,艾拉斯卓,你今天註定要看著耐色瑞爾的隕滅……」
「……咳咳,死一次又怎麼樣?艾拉斯卓,你難道忘了嗎?我這個巫妖可是早就已經死了啊!咳咳,說起來,以我現在這副被你打得破破爛爛的身體,恐怕還是死一死更健康呢!」
很顯然,她是想要幹掉拿著泰拉曼特之斧的巴魯特執政官,先解除掉迫在眉睫的危機再說。
——只有大奧術師才能有效操縱密瑟能核,想來他們應該不會隨便把自己的浮空城炸著玩兒吧!
而耐色瑞爾第二帝國的五百年輝煌歷史,也在這天崩地裂的一刻,被劃上了一個戛然而止的句號……
從北方白雪皚皚的極地冰川,到南方烈日灼人的巨龍海岸;
而在深厚岩層覆蓋之下的幽暗地域,耐色瑞爾帝國曆經幾個世紀建設的礦場和新型地下城內,幾十座密瑟能核的同時引爆,更是在一瞬間就將數十座礦業發達的地下城夷為平地,並且還破壞了城市所在洞窟的承重結構,誘發了一場史上最大規模的可怕塌方……泥漿在洞窟中奔涌,岩漿在甬道中流淌,魔獸們驚懼地四散而逃,泥土和碎石紛紛從穹頂落下,將洞窟中的地下城和城市裡面的智慧生命一併埋葬。
然後,耐色瑞爾帝國的浮空城、鍊金工廠、奧術要塞……等等象徵當代最偉大魔法文明的一切產物,都統統變成狂暴能量洗禮之下的飛灰!
薩馬斯特蜷縮在瓦礫之間,劇烈地咳嗽著,渾身都彷彿觸電般地顫抖個不停,簡直是要把內臟都給咳出來了——由於距離神威風暴的中心,那柄泰拉曼特之斧更近,所以薩馬斯特承受的衝擊也更加強烈,再加上先前對戰的傷勢,讓他的情況比艾拉斯卓還要更加糟糕,渾身的骨骼都傳出了吱吱嘎嘎的碎裂聲……
薩馬斯特伸出一隻枯瘦如鳥爪的手掌,從指尖噴射出一串綠幽幽的鬼火,將艾拉斯卓的銀火烈焰打偏了一個方向,重重地砸在牆壁上,轟塌下房門大小的一個坑。
接著,在時隔兩千多年之後,耐色瑞爾帝國又迎來了它的第二次隕滅……
艾拉斯卓姿勢頗為不雅地撅著屁股趴在地上,望著幾十尺外的宿敵,咬牙切齒地怒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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