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離別都是為了重聚,但我們永遠期盼著重逢的那天。
One
黑狼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簡單講了一遍。他原本已經要去休息了,Angel Holy卻突然在他的學委會執事手環中發了一條緊急消息,讓他去校醫院病房中救被蕭冰朔攻擊的查爾斯,並且將查爾斯帶回學委會。
緩步走到韓寧藍的病床前,在那裡果然斜斜擺放著一支銀灰色的鋼筆。查爾斯拿起鋼筆,輕輕在指尖轉了個圈,隨後目光落在依舊昏睡的韓寧藍身上。
這到底是什麼武器?蕭冰朔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以前他從沒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少年,竟會是如此可怕的存在?
「你說的不錯,我確實很愚蠢,居然一直沒發現梅里斯醫院里看上去憨厚無腦的查爾斯醫生,就是Gallant手下大名鼎鼎的白狐。」
黑狼皺眉道:「會長,他們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真的只是為了救走一個白狐?」
冰朔輕輕撥弄著寒血劍彎曲的劍身,漫不經心道:「你知道寒血劍最可怕的地方是哪裡嗎?只要將真氣灌注入劍身,再以此劍傷人,寒冰真氣就會永遠留在人體內。血液凍結,經脈凝固,手腳麻木僵冷,這樣的痛苦折磨會伴隨你一輩子,哪怕每天呆在火爐旁也無法解脫。」
房門推開,裏面卻一片黑暗,看不到半個人影。
溫潤清透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帶著幽冷的殺意,查爾斯大驚回頭,看到站在身後的少年,瞳孔一陣劇烈收縮。
查爾斯的步伐僵硬在原地,眼中滿是驚恐,這一刻,他感受到自己無論走向何方,那冰霜般的劍尖都會將自己的喉嚨刺穿。
病房再度恢復了原樣,沒有雷電,沒有冰霜,宛如剛剛的事情一件也沒有發生。
黑狼挑眉,「這句話似乎應該我問謝院長,學委會的辦公室,似乎不是你能隨便來的地方吧?」
「你……你早就醒了?」
Gallant輕輕吐出一口氣,語氣頗有些煩惱道:「當然不是。他們給我挖了一個挺有意思的陷阱,就是不知道這個https://m.hetubook.com.com陷阱,最後會造成怎樣的結果了。」
「Angel……只有Angel還原劑,否則Fal-Angel無……咯咯……無解……」
黑狼背著昏迷的查爾斯迅速穿過夜晚靜寂的穹蒼學院,來到學委會總長辦公室。
粗粗的呼吸聲從鼻息間傳出,帶著深深的恐懼與忌憚,良久才勉強平靜下來,「我以為我掩藏的很好,你根本不可能把我和白狐聯繫在一起。」
黑狼疑惑地皺了皺眉,將昏迷的查爾斯丟在地上,打開了房間里的燈。
查爾斯皺了皺眉,走進病房,順手帶上了房門。
冰朔居高臨下看著他,冷冷道:「想活的話,就乖乖回答我的話。Fal-Angel試劑有什麼辦法能解?」
冰朔正要上前,病房的門陡然被推開,一個黑影閃入,背起已經昏迷的查爾斯飛快離開。
謝擎卻先聲奪人,挑眉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學委會的執事黑狼,這麼晚了,你竟然還在這裏工作?」
小護士露出善意的笑容,查爾斯醫生的丟三落四是和他的好脾氣一樣出名的。夜晚值班的人常常能看到他下班后匆匆跑回醫院,不是落了錢包,就是落了限量版鋼筆。
「以前,我用寒血劍攻擊的時候,一旦劍尖觸及人體,我就會把真氣撤回來。你會感覺到寒冷疼痛,但是這樣的寒冷不會伴隨人一生。我希望做人留一線,所以,下手從來不會決絕無情。但你們似乎不懂這樣的道理。」
可是,當他把人帶回學委會,卻沒有看到會長,反而碰到了東院院長謝擎。
聽到手機中傳來的滴滴忙音,黑狼皺了皺眉,關好會長室,轉身快速離開。
這不是在醫院中失去記憶,可憐而柔弱的少女韓寧藍。而是……而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連席貊的百般討好都能棄若敝履的雷切斯家小公主——娜塔莎。
寒血劍直直扎在查爾斯身上,發出強烈的嗡鳴,劍身不停顫動,彷彿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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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大陸四大神器之一的寒血劍,是真正奪人性命的利器。當他的持有者揭開了封印它的劍鞘,它會像最陰冷的毒蛇讓被攻擊的人墮入寒冰地獄。
查爾斯臉上一片慘白,垂在身側的手神經質的彈動著。這是他慌亂的時候,用來平靜和思考的本能動作。下一刻,查爾斯動了,目標簡潔明了,直奔病愈剛剛醒來的韓寧藍。他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以蕭冰朔的武力,他絕對沒有硬抗的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挾持韓寧藍,讓他放自己離開。只要他連夜逃出穹蒼學院,就算蕭冰朔又能耐他如何?
查爾斯的身體不停地哆嗦顫抖著,他已經無法分辨這是因為身體的寒冷,還是心中的恐懼,「冰朔……我……我知道錯了,放過我……放過我……我……咯咯咯……我只是聽命行事……咯咯咯……」
「沒有緩解的辦法?」
冰朔緩緩上前,修長的手指握住劍柄輕輕一抽,寒血劍重新回到他手中,變為了軟軟的一團,劍尖上不見半點血跡,看上去又是那樣軟綿無害。
手機中,Gallant發出了低低的愉悅的笑聲,「沒想到,同樣是謝家的人,這個謝擎倒是長進不少嘛!居然連Angel Holy的空子都能鑽。」
查爾斯正想問什麼證據,突然身形一僵,緩慢地回過頭去。
冰朔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我再問一遍,當年綁架琉璃的主謀到底是誰?給她注射Fal-Angel的又是誰?何家和這場綁架案到底有沒有關係?」
「小公主,不要怪我狠,要怪只能怪你的小情郎蕭冰朔咬的我太緊,我為『墮天計劃』付出了那麼多,是絕對不容許有一絲一毫失敗的可能的。」
查爾斯快步來到藍的病房前,他記得,下午的時候做完病例記錄,隨手就把筆丟在了床頭,一轉身就給落下了。
冰朔從牆壁與窗帘的陰影間走出來,蔚藍和*圖*書如海的眼眸在燈光下深不見底,「你確實隱藏的很好,在維加斯州的時候,我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可是白狐,你太自信也太自卑了。自信讓你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失憶的藍面前,認為只要是你催眠過的人,絕不可能清醒。而自卑讓你惶恐無法掌控的事情,也無法接受失敗,所以在問心陣攔不住我們,你就不顧一切像沒頭蒼蠅一樣闖了進來。」
「真是可惜。」男人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在寂靜的房間中響起,「雷切斯家的小公主,我原本是想讓你再多活一段時間的。至少,也要利用你從席貊身上榨取到更多的利益才行,只可惜,你太不乖了,在遊艇上,為什麼要突然醒過來?為什麼要看到我的臉呢?明明已經被我催眠了,你就乖乖失憶著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慢慢恢復呢?」
幾分鐘后,黑狼臉色鐵青,眼看著謝擎指揮著他手下的老師將已經昏迷的查爾斯帶走。
查爾斯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道噼里啪啦的響聲在周圍響起。
查爾斯甚至來不急看清劍身的軌跡,就感到肩膀處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隨後他的身體彷彿被凍僵了,連腿都無法站立,砰一聲跌倒在地上。
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一道雷電伴隨著刺目的光芒劈下,狠狠落在查爾斯身上。
冰朔神色一凜,身形飄然飛起,往後倒退。
「唔?沒有呢。」電話中傳來少年溫和悠然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
韓寧藍神情淡漠的開口,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在冰朔送我到這醫院的路上,我就已經醒了,也找回了所有的記憶。看到在遊艇上襲擊我的人,一臉熟稔關心的為我診病,我也很意外呢!」
查爾斯發出痛苦的呻|吟,渾身不停瑟瑟發抖著,給他帶來最大痛苦的,不是利刃在肩膀上造成的穿刺傷,而是那幾乎要將全身血液和經脈都凍僵的寒冷。
「我說!我說!」查爾斯嚇得整個人都痙攣了,慘白www•hetubook•com•com的唇上彷彿結著冰霜,「是Gallant,真的是Gallant,他……他想要把你捲入『墮天計劃』中,所以我才奉命綁架了你妹妹。至於Fal-Angel試劑是,是我注射的,但給我試劑的人是……」
重新檢查了一圈,包括上方的天花板,還有鎖的嚴嚴實實的門,確認這房間里絕不可能藏下什麼人,才笑著搖了搖頭。
查爾斯伸出手,修長的指尖輕輕撫摸韓寧藍冰涼的面頰,左側的心率儀發出滴滴的響聲。
查爾斯猛地瞪大眼,渾身一陣哆嗦,頭上的金髮根根炸起,最後嘴角流著口水,昏迷在地上。
「七宿除了Gallant、Mars和徐曜,其他還有什麼人?」
黑狼回頭,眉頭微微皺起,出現在這裏的是東院現任的院長——謝擎。他怎麼會在學委會出現?
查爾斯的身體一僵,哆嗦著身體半晌沒有說話,慌亂的眼神四處瞟著。
可是一眼望進去,裏面空蕩蕩的,除了昏睡在床上的韓寧藍,房間里根本看不到第二個人。
沒有人,會長不在這裏?那剛剛,朝他下達命令的是誰?
查爾斯呼吸一滯,抬起頭,赫然對上了一雙清冷淡漠,宛如看著死物一般的眼睛。
查爾斯快步走在醫院走道上,臉上帶著幾分焦急。路上碰到值班的小護士,他無奈地攤手道:「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把東西落在病房和辦公室了。」
「藍,你先出去。」冰朔緩緩道,「把門帶上。」
韓寧藍沒有意思猶豫和懷疑,迅速離開房間。當房門被關上,查爾斯臉上的驚恐變為了絕望,「冰朔,我……我知道你從不殺人,你是個善良的好人,你說過你相信法律,難道你要在我這裏破例?你要為了私憤,把自己變成一個殺人兇手嗎?」
黑狼正思索著,身後突然傳來男子威嚴的聲音:「什麼人?」
查爾斯的指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枚注射器,針筒中淡藍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芒,「別擔心,這一針下去,你不會感覺到任何疼痛,只hetubook.com.com會在睡夢中慢慢死去,哪怕蕭冰朔的醫術再高,也不會查出你真正的死因。就像他愚蠢的看不出我對你的催眠一樣……」
待人全部離開,黑狼才拿出手機撥電話給Gallant:「會長,你剛剛有給我下命令嗎?」
冰朔冷笑一聲,手中的長劍突然像是得到了指令呼嘯而出。
「我……我只知道席貊是……是七宿之一的氐宿,但,但我知道……尾宿和亢宿都……都在穹蒼學院中。」
「誰?!」查爾斯渾身打了個激靈,病房的燈應聲被打開。
只見原本昏睡在床上的韓寧藍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白皙的手腕從被子中露出來,上面沒有任何扎著吊針的痕迹。
謝擎沒有回答黑狼的話,而是將目光落在查爾斯身上,隨即臉上露出驚怒之色,「查爾斯?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是誰傷了他?」
「有……但……但我不……不知道,最核心的機密,只有……只有Gallant和……和席貊知道!」
時間剛剛過晚上十點,校醫院中的醫生除了值班的,基本上都已經下班了。整個醫院靜悄悄的,雖然有些病房還亮著燈,但總給人一種蕭索寂寥的感覺。
查爾斯面色陰冷,此時看上去哪還有平時那副陽光健氣的模樣,「我早就知道出現在穹蒼學院會惹你懷疑,可也僅僅只是懷疑而已。蕭冰朔不會是那種沒有證據就莽撞動手的人。」
冰朔眸光清寒,隱隱有瘋狂的寒煞之氣涌動,他認識剛剛帶走了查爾斯的人,是Gallant的另一個心腹——黑狼。
可是,查爾斯沒想到,他快,蕭冰朔卻比他更快。
冰朔內力灌注寒血劍,噌一聲,劍身再度綳直,寒氣在房間中瀰漫。
剛推開門,查爾斯就感覺到一股凜冽的寒意從他的鼻尖一晃而過。
「誰說我沒有證據?」冰朔低低的笑了起來。
軟軟捲曲的劍從腰間抽出,內力灌注,劍身發出「噌」一聲響綳直。凜冽的寒意從容色如雪的少年身上散發開來,瞬間籠罩了房間的每一寸角落,也將查爾斯的身形牢牢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