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反擊×心狐×博宇之頂
Two

爬起來的時候還忍不住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好疼,不……不是夢!
他怔怔道:「這是你什麼時候看到的……」突然,他的聲音一頓,永遠溫雅的聲音一瞬間變得沙啞破碎,「核心源碼泄露……是S級擬真絕境崩塌的時候。」
說罷,他第一個帶頭離開,其他幾人看了陸昊遠一眼,紛紛離去。從此以後,這個人只是穹蒼學院的王者Gallant,再不是他們朝夕相處的同伴陸昊遠。
哪怕明知道是自欺欺人,可是只要你說,這件事和你無關,我就願意相信你,陸昊遠!
韓寧藍撥了撥從鞦韆上垂下來的紫色藤蔓,淡淡道:「你出去跟他說,東歐西部三家公司他名下所有股份,以及『墮天計劃』的全部資料。什麼時候他把這些備齊了,只需要我簽名,我自然會去見他。」
這一次,他點了點頭,「還行。」
「你不是一個人。」
陸昊遠從口袋裡掏出一副眼鏡戴上,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這熟悉的模樣讓後進班的人感覺自己彷彿穿越了到了那個簡陋的教室。
傭人退下后,韓寧藍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了震,她掏出來看了一眼,原本清冷的臉上竟慢慢漾開了溫暖柔和的笑容。
冰朔抬起手,狠狠一拳打在他臉上,陸昊遠這一下被揍得不輕,他卻只是偏了偏頭,連腳步也沒挪動一下。
李家勇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扯著嗓子道:「我擦,是我幻視了,還是我在做夢?為什麼大白天的Gallant會大變活人,變成陸昊遠?」
「你不是一個人加一。」
來人抿著嘴笑了笑,躬身道:「是,小姐。」
Gallant「唔」了一聲,隨後拿出一瓶藥水倒在手上,慢慢開始在臉上塗抹,一邊塗抹一邊道:「偽裝嗎?或許吧。戴了這麼多年的面具,我都快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是真正的我了。」
比後進班的人更震驚的是剛剛在往台上走的李懷斯,他直接一個趔趄撲倒在地上。
「我想聽你親口說。」冰朔的身體站得筆直,呼吸清淺若無,彷彿這樣才能支撐自和-圖-書己繼續說下去,「曾經你問我,我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你都會滿足我。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希望你說,這件事和你無關。」
尤其是葉倩文更是心中空落落的,至今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席貊勾結了杜克,想要將韓寧藍作為禁臠囚困在身邊,但他卻忘了,雷切斯家的小公主不是溫室里的花朵,而是外表看似柔弱美麗的猛獸。猛獸也許會在逆境的時候收起爪子,顯得溫良無害,但絕不會伏低做小,忘卻仇怨。
陸昊遠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神情變得冷漠而漫不經心,「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至於徐曜手上的第二份藥劑,「韓寧藍現在如何了?」
說著,他攤了攤手,「你知道我的代號是心宿,圖騰為狐,你能指望一隻狡詐的狐狸,有同情心嗎?」
她怔怔看著陸昊遠,啞聲道:「昊遠哥,你真的是昊遠哥?你……你呆在後進班中那麼多年,欺騙我們所有人,到底圖什麼啊?」
冰朔輕輕吐出一口氣,「雖然沒有參与,可是這場陰謀,無論是謝擎和何佑君的算計,還是我的反擊,都在你預料之內吧?高高在上,像神一樣看著別人斗得你死我活,開心嗎?」
隨後,陸昊遠看到了自己的臉,還有眼中那興味盎然的,彷彿捕捉到獵物的笑容。
冰朔拿出手機打了幾個字發送出去,臉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在大洋的彼端,古樸雅緻的歐式庭院中,有著一頭栗色長捲髮,如洋娃娃般的女孩坐在鞦韆上,一邊晃蕩著,一邊喝著早茶。
冰朔自嘲一笑,眼底卻一片死寂冷淡,再沒有波瀾,「我曾說我賭認定的人事物,永不背棄,永不變遷。唯一一次,就算自欺欺人我也想要賭,可惜現實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陸昊遠,我願賭服輸,為你做的一切,就當我輸出去的籌碼。但也僅此一次,再無回還。」
他的腳步很穩,背脊挺的筆直,可是看著背影的人都感覺到一股難言的悲涼與孤寂,瀰漫在他們的心頭。
冰朔也笑,卻是皮笑肉不笑,「終www.hetubook.com.com於不打算偽裝了?」
他比誰都知道,冰朔有多忌憚Gallant,又有多信賴陸昊遠。可是,這兩個人竟然是同一個?
唯一沒有離去的是徐曜,他緩步走到陸昊遠面前,冷冷看著他。
陸昊遠猛地望向冰朔,瞪大鳳眸中第一次閃現出強烈的情緒波動,彷彿要將他臉上完美的面具徹底撕裂,「那麼早,你那麼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眼睜睜看著慕婉儀要被侮辱,眼睜睜看著小女孩被奪走生命,到底要怎樣的漠然和殘忍,才能視而不見?
徐曜搖了搖頭,「把葯給她我就趕回來了。」
對上冰朔的目光,他努力回想了一會兒,才遲疑道:「好像瘦了一點。」
冰朔忍不住笑了出來,真難為這傢伙能注意到別人是瘦了還是胖了。
陸昊遠看著他的背影,皺起了眉頭,臉上是明顯不悅的神色。
陸昊遠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腦袋,轉身離開。
這一次能如此順利地反將何佑君,最大的功臣就是徐曜。琉璃病發前,徐諾就察覺到了,他用了一些手段讓琉璃陷入沉眠,延緩病情的發作。
陸昊遠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目光怔怔地,不知道落在何方。
「小姐,席家少爺又登門了,說他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見到您。」
李懷斯嘴唇動了動,半天才低聲道:「要不然你給姓蕭那小子發條簡訊,就說你剛剛是騙他的。反正他說你怎麼回答他都信……」
何佑君卻以為冰朔在為琉璃的病情心急如焚,只要他說交出緩解劑配方,冰朔就一定會按時到指定的地點交接,也就等於落入了他的陷阱。
陸昊遠似乎被他如有實質的冷冽目光牽回了思緒,輕笑道:「呵,似乎角色互換了呢。」
「你們夠了!」李懷斯怒道,「會長的決定都是正確的,誰再敢反駁就給我滾回去整理報告!」
「會長,你……你沒事吧?」李懷斯忍不住小心翼翼覷著他的臉色,「那什麼,你……你真做了對不起姓蕭那小子的事啊?咳咳……哎呀,做了就做了,那小子欠扁,讓他和-圖-書受點教訓是應該的。」
說完,他直接轉身,迅速消失在會場門口。
傅君雅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雖然不是很懂發生了什麼事,可總覺得總會長是負心薄倖的渣男。」
庭院另一頭,一個身材高大的金髮男人望著她的方向,恰好看到了她臉上的笑容,忍不住皺起眉頭道:「我第一次看到娜塔莎笑的如此開心。她是不是戀愛了?到底是哪個混小子,竟然敢勾引我的寶貝女兒!」
「她有說還會不會回來嗎?」
「你問我是什麼時候知道你的身份的?」冰朔輕輕說著,手指在虛空中一點,一道投影出現在兩人之間,影像中——黑暗的地下空間,有個頎長的身影站立在Angel Holy核心主機前,注視著屏幕中冰朔的身影,緩緩轉過身來……
完蛋了,他是死定了還是死定了還是死定了?!
徐曜猛地伸出手,一把扶住冰朔的身體,觸手的冰涼讓他的心忍不住顫了顫。
陸昊遠突然道:「你是從什麼時候認出我的?唔,應該是雲山之行,我說認識丹尼爾的時候吧?」
徐曜則帶著自己研發的兩份新葯趕去徐家,幸好他從Fal-Angel試劑中提煉出了有用的藥物,最終讓琉璃避過了第二次病發。
在老師的疏散下,整個環形會場里的學生大部分都開始離開,但冰朔沒有走,Gallant也沒有走。所以後進班和諾博會的人四處看了看,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那個坐在他後排,看上去弱不禁風,又沒什麼存在感的病弱少年,居然是穹蒼學院獨一無二的王者——Gallant?!尼瑪這世界玄幻了?!
或者,那不是不開心,而是……傷心?
李家勇嘖了一聲,似乎想罵兩句發泄一通,最終卻只是扯著嗓子喊道:「冰朔和倩文都走了,我們還留在這兒幹什麼,撤吧!」
既然那麼早就知道,為什麼從來不揭穿,也沒有露出過半點破綻?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問心陣中還要連命都不要救他?!
只是最和*圖*書終席貊卻並沒有來,原因就是雷切斯家族的報復已經開始了。整個席家的股票劇烈動蕩,尤其是在東歐的產業,幾乎損失了大半。席貊顧此失彼,焦頭爛額,哪裡還顧得上這一點小恩小怨。
Gallant看著眼前的少年,笑得有些無奈:「清算完了他們,終於輪到我了?」
徐曜勾起嘴角,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冷笑,「你知道的吧,當初我有多嫉妒你?但現在,我只覺得你真可憐。」
陸昊遠舔了舔唇角的傷口,擺正了腦袋,微笑道:「唔,不知道呢!沒人跟我說過這個道理啊!」
冰朔閉上眼,輕輕的用低啞的聲音道:「我明白了。還有,我現在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陸昊遠就是會長?!可是,可是當初他還威脅過陸昊遠,還想給他注射Re-Angel試劑,不對,是已經注射了。
這一場陰謀中,謝擎或者說馬智友原本還想把席貊也拖下水,讓慕家和席家反目,他和何佑君能坐收漁翁之利。
陸昊遠眼中的光芒跳了跳,彷彿有什麼碎裂開來,又重聚在一起。
金髮男人看了好一會兒,才冷哼一聲,轉身走入房間。
徐曜道:「她說,等解決了叔叔的爪牙,好好教訓席貊一頓,再通知你歸期。」
冰朔微微一笑道:「謝謝你徐曜。」
冰朔突然覺得有些泄氣,這個人,能讓他氣的牙痒痒,卻也能讓他無可奈何。
李懷斯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說不出的鬱悶。他認識會長那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會長將不開心那麼明顯地表現出來。
後進班的人卻很沉默,他們與陸昊遠的感情是諾博會的人不能比的。也之所以發現自己被那樣徹底欺騙的時候,心情才會如此複雜。他們完全能理解冰朔的傷心與失望。
一旁聽著這話的後進班和諾博會眾人一臉懵逼,偽裝?面具?這是幾個意思?
冰朔輕輕吐出一口氣,答非所問,「陸昊遠,我今天一定要在這裏見到你,是因為當初那個問題的答案,你還沒有回答我。」
一旁的管家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笑道:「老爺,小姐戀https://m.hetubook.com.com愛了是好事啊!您不是一直希望看到小姐的笑容嗎?您瞧年輕女孩羞澀甜蜜的笑,多美好啊!」
「你知不知道,有時候冷漠旁觀不作為比兇手更可怕?」
說完,她抹著眼淚,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他的唇上慢慢泛起紫紺色,手腳也冰冰涼的,可是這些感官他一點也察覺不到,他只聽到自己用清晰而冷淡的聲音回答,「是我做的。」
謝擎和馬智友被抓走,也代表著這一場猶如兒戲般的黃泉審判徹底落幕。
陸昊遠笑道:「不是呢,我早就說過了,擁有Angel Holy主控權的人不僅僅只有我一個。謝家背後站著一個很有趣的神秘人,不過我至今沒有查到他的真實身份。」
冰朔曾和韓寧藍通過幾次電話,得知她父親的病情,才想到應該和「墮天計劃」研究的試劑有關,所以就讓徐曜給韓寧藍送了一份簡化版的還原劑。此時霍伯特.雷切斯已經醒過來,雖然還有後遺症,但只是處理一個私生子弟弟這樣的跳樑小丑,完全不是問題。
葉倩文突然發出歇斯底里地尖叫,「你既然要騙,為什麼不騙到底?為什麼不永遠當陸昊遠?為什麼要讓冰朔那麼傷心失望?我恨死你了!」
「當年那場綁架案,你有沒有參与?給琉璃注射Fal-Angel試劑的人,是你嗎?」
然而,當Gallant的手放下來,諾博會的人還算鎮定,後進班的人卻驚得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陸昊遠————?!!!」
徐曜呆立在原地,看看Gallant又看看鎮定自若的冰朔,眼底的情緒難以抑制的洶湧翻滾。
說完,他沒有看任何人,轉身獨自離開這個安靜的過分的環形會場。
會場中一片靜寂,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回應他,氣氛壓抑到讓人窒息。
冰朔點了點頭,心中的酸楚與陰霾退去了幾分,讓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徐曜匆匆追上冰朔,側頭看了他好幾次,最終卻還是沒有問什麼。
全場唯一從頭到尾沒有情緒變化的只有蕭冰朔一人,他沉聲問道:「問心陣中那兩個男人消失,是你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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