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無言以對。
聽到這樣的話,讓文慧和戚月都很不好意思。
「你是說那張照片啊,那我用那張照片來和這張換好了,快點嘛我喜歡這張。」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其實她這次來參加聚會,並不是為了想見誰而來的,相對的,也沒有特別不想見的人,畢竟現在的自己比起誰都不會輸,所以當初那種由於自卑而產生的害怕也就不存在了。
「如果和他們說的一樣,我喜歡你,那怎麼辦?」
按照一般的程序,最後合完照,就可以分道揚鑣了。
面對曾經陌生過的熟人,已經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角色去面對了。
這一定不是他最希望的結局,但也不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結局。
「啊,是戚月啊。」
「誒。」安夕開口的一瞬間,似乎整個氣流和他的氣息交錯,延伸到遙不可及的地方去了。
「金融業的,現在在銀行上班吧。」
——不,不用見了。
被打斷,於是失去了所有興緻。
本來以為沒多少人會去,甚至覺得自己也不回去,但不知道為什麼聚會前一天就突然想通了——也不排除突然沒想通——去買了一身嶄新的行頭光鮮亮麗地跑去參加。
戚月不得不承認,如果是不認識照片里的人,一定會一秒鐘愛上他的樣子。
戚月興奮地換上婚紗。
「相機不小心被我格式化了,所以這張照片是獨一無二的了。」戚月做出一副「所以不給你」的姿態來。
戚月突然充滿了對婚禮的憧憬,伸出手去,摸到了這件精緻的婚紗。
「我一定會穿的。」戚月笑著,笑得特別的好看。
其實不加上這樣的名字,會覺得就像普通的戀愛寫|真,但是加上了「氣息」的主題,就一下子整個人被溫暖包圍,連呼吸中都能感受到愛人的味道來。
一個個熟悉的人影中,終究找不到那個獨一無二。
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這座城市都已經面目全非,何況那些本就不光鮮的往事。
兩個人坐到沙發上,戚月的目光一直緊盯著手裡的照片。
索性兩不相欠,倒讓事情變得簡單起來。
終於,戚月徐徐放下了相機,和那個人對上了眼。
「戚月。」韓軒內疚地看著戚月。
覺得不甘心,馬上上網搜索起關於Breath的信息來。網上有許多他的得獎作品,戚月找到一組叫做《氣息》的照片,主題是「突破空氣中含有20.95%的氧氣,我聞到屬於你的氣息——請珍惜那個讓自己墜入愛河的人。」
看到她轉移了方向,韓軒立刻走到後門口,追上了她,開口道:「有沒有時間,我需要解釋。」
「安夕……哦不,該叫你Breath了吧。」戚月努力想營造出一種輕鬆的氣氛,卻物極必反,整個聲音的生硬到快要發抖。
班裡幾乎全是以前其他班的同學,偶爾有幾個認識的,但也沒到熟悉的程度,戚月一下課就趴在桌子上假裝睡覺,也沒有人來詢問她兩個眼睛腫成核桃的原因。
聽到他這番嘲笑,戚月不客氣地搶過頭紗來,翻了個白眼猛地套上,「你看吧不大吧,我的頭才不大呢。」
只得這樣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
戚月接過來仔細看了一下,品牌的名字叫「夢中的婚紗」,聽上去就是個很浪漫美麗的名字。
「可以去買一個啊,攝影很有趣。」
「恩,就在剛剛,找到了自己的夢想。」
——初吻的地方。
遙遠到只能通過照片來見到他。
雖然一直以來都知道他不會平凡,但能把自己的優點發揮到那麼淋漓盡致,也是一種才華。
——好吧。珍重。
「我這個人除了證件照和工作需要一共就拍過兩張照,還都是和你,你總要給我一張留作紀念吧。」安夕把照片順勢往口袋裡一塞。
戚月點點頭,糾結了半天,那句「下次再見」還是被扼殺在了腹中。
「其實在最初畫初稿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是你,一定會喜歡這種風格的裙子,那種蓬起來的裙子太普通,你就適合這種獨一無二的。」文慧滿意地看著自己作品,「如果你結婚能穿上它,我一定會幸福死的。」
「當然啦。」文慧嘴角上翹,「修改過好幾次了,全手工的哦,而且看來你身材和那時候沒什麼變,應該穿得下的。」
「怎麼會呢,快說快說。」
和文慧的關係在心裏也算是半個心結,現在不解自開,倒讓戚月心情特別好。
還記得初中那個被眾人推搡到他面前害羞表白時他的表情;還記得第一次在綠燈快要變紅燈時牽著手時那種溫度;還記得很多很多和他有關的美好細節。只是,那一切都早已煙消雲散,不能代替永恆。
這樣的臉,既陌生又熟悉。
戚月立刻奔過去看了照片回放。
秘密。少了那個側耳傾聽的人,擁有的秘密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那些男生,早就不見了高中的嬉皮笑臉,穿著西裝襯衫,倒是有幾分穩重。
似乎聽到並回答了戚月心中的那句「下次再見」。
是一場如同時空交錯般的對視。
這是鏡頭裡所看到的畫面。
安夕研究了一下寶麗來,「這個不知道能不能定時自|拍,要不就我幫你拍一張吧。」
「哦是嗎?那你看看我有什麼優點啊。」戚月揚起頭,很期待地等著他的點評。
「沒什麼好解釋的了。」戚月讓自己儘可能保持冷靜和姿態,「不用解釋了,謝謝。」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戚月聽到的時候沒有太大的震驚。
戚月把相機掛到脖子上,加急了腳步。
有人說那是除了喜歡,什麼都放得下的年華。
近日來人氣爆棚的著名攝影師Breath簡直成為了新生代的全名偶像,曾因一組名為《氣息》的照片而大受好評,紅遍了大江南北后,這一次他又背起行囊,前往日本奈良拍攝最新一組的照片,不僅因為他逼人的帥氣,更因為他出眾的拍攝功底,成為今年度人氣第一的攝影師,出道至今Breath從來沒有停下腳步,走過了世界的各個角落,用他獨特的視角拍攝了許多我們不曾見過的世界,一直以來都以低調視人Breath這次意外願意出鏡,那小編就不廢話,大家直接看圖吧。(這可是小編苦口婆心才讓Breath本人同意放上雜誌的,大家快點私藏起來)
照片還沒有顯出來,但戚月已經知道這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
一張廢片了。
「別站在門口了,我帶你去看婚紗吧。」文慧抓著戚月的手腕就往裡走。
比了一條直線劃過去,找了一個最好的拍攝場地。
「你要結婚了?」安夕盯著她身上的婚紗看。
「嘿。」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讓她嚇得馬上把相機往懷裡一抱。
戚月在摘頭紗的一瞬間聽到安夕這樣的對白。
覺得自己有些丟臉,也正好沒見到什麼熟人,剛想走,卻被別人叫住了名字。
「挺好的,適合小姑娘,穩定。」男生看著戚月,眼裡有說不盡的懷念情愫,「對了,你畢業之後和安夕有過聯繫嗎?」
「戚月啊,好久不見啊。」對方興奮地不顧一切地抱著戚月晃起來,「好高興啊又見到你了,真的好高興啊。」
面對她向來的霸道,安夕也無可奈何,「不是數碼相機拍的么?再印一張很容易啊。」
「我啊?我不是一直和你說我的夢想是做服裝設計師嘛?我在義大利學設計成績都是排名前幾的,然後回國就和朋友一起開設了自己的品牌,不過現在處於剛剛起步階段,是專門做婚紗的。」文慧說著從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戚月,「給你一張吧,如果以後你結婚我免費送你一件。」
「就是畢業那天一起拍的照咯。」
戚月拿著新買的數碼相機幫別人拍著照片。
戚月往他所看的地方走過去,把寶麗來拿起來,「這個嘛?」
可能是條件反射,一看到有相機對著自己,安夕就立刻用手擋住自己的臉。
或許雙方都有怨恨過對方,但是連那怨恨是什麼時候消失的,都忘記了,那怎麼還會記得那曾經怨恨的原因呢?
也不知道這樣的氣氛應該叫尷尬還是叫唯美,只是雙方都沒有想打破沉默的意思。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別人喚起,文慧一邊笑著一邊打招呼朝戚月走來。
被定格了。
「怎麼還沒好?」安夕有些站不住,想走開,卻被戚月制止,「很快就好了。」
「可沒有人幫我們拍了。」安夕回道。
看到這樣的照片,戚月突然佩服起安夕來。
這是兩人通過眼神最後的對話。
那些人明明從很久前就詛咒「最好死了算了」或是「再也不想見到」。
戚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穿得有多麼滑稽,下意識想去找外套來披上,但外套在試衣間,而試衣間的門就在男人的手邊。
不用看就知道畫面有多滑稽。
文慧拿起包,還有些依依不捨地看著戚月,「好啊,一定要來找我啊,一定啊。」
可能因為是學設計的關係,從頭到尾的打扮都很講究,就連配飾的顏色也和鞋子搭配得完好無缺。
「是嗎?真的嗎?」不管是不是實話,只要是好話都照單全收。
聽到他現在過得很好,戚月突然覺得特別高興。
「不在國內的大學。」
沒有想過要傷他自尊,只是自己太不小心。
那些笑顏或是清透天真或是腹懷心事。
一直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才會每逢認識的人就問起關於他的事,而在真正知道的人面前,卻又無法開口。
面對著一群可能再也不會見到的人,本來以為不會有的不舍感漸漸聚集起來,在女生之間像傳染病一樣擴散,一個哭了,其餘便都泣不成聲。
何況是不那麼重要的人。
而那時候放不下的喜歡,註定陪伴你一輩子。
「哦,我只是和高中一些同學沒什麼聯繫而已,這次同學會也是純粹因為一個人呆在這裏太無聊了才來的。」
「那……你需不需要他的聯繫方式?到時候可以找他去拍婚紗照啊,他一定會幫忙的,他拍出來的照片可漂亮了。」文慧在一個勁地慫恿戚月,差點就要去拿名片了。
可能真的是這樣,無論多重要的人在時間面前也最終會變成陌生人。
「是啊。」戚月不敢點頭,只是頭微微湊過去了一點,「怎麼?你找到了?」
有人說那是既漫長又短暫的年華。
整整四頁,都是Breath一個人的世界。有很多他的攝影作品,只是文字和圖片比起來,就顯得小巫見大巫了,鋪天蓋地的圖片中間,夾雜著一行小字,而正因為只有那麼幾個字,所以戚月讀得特別認真。
……
「我要出國了,去義大利學設計。」斟酌了半天,終於開了口,說完就走。
「娶你的人很幸福。」
——可能他真的已經不太在乎我了吧。
其實之後都沒有想過要找文慧,只是在後面整理包的時候看到那張名片,鬼使神差地跟著名片找到了她的工作室。
好像他已經在一個離自己無比遙遠的地方了。
橘黃色是最溫暖的顏色。
第一次,戚月對著安夕正正經經地說了句:謝謝。
那時候每次的擦肩而過都不會那麼窘迫。
聽到安夕這樣的介紹,戚月突然對眼前的東西很感興趣來,「這個東西我之前倒沒有玩過誒,那來試試看吧。」
忍不住想要揭開的衝動,戚月把白紗掀起,修改完成的婚紗全部展現在她面前。
文字結束,旁邊接著貼了一張照片。
安夕只是發出一種完成目的的笑來。
戚月一下子哭了出來。
「可能她本來是想叫你來幫我拍婚紗照的吧,上次她有叫我找你,不過我拒絕了。」
「報考了什麼大學?」安夕接著問。
其實想過千千萬萬的偶遇可能,但是現實生活都不會像電視劇那樣充滿巧合。
直直地看著那個人。
見身旁的人沒回應,戚月抬了抬一邊嘴角,「待會再說,先把照片拍好。」
這一個永恆。
聽到身後有開門身,戚月立刻轉回頭說:「文慧你快來看啊,超級好看啊。」
「太貴了。」
戚月沒有猶豫,把這個鏡頭順手捕捉了下來。
「一起拍一張照吧?」為了突破沉默,戚月只得這麼開口。
「別拍我。」戚月也立刻抬起手來捂住臉。
戚月停頓了幾秒,驀地笑出來,「其實我也是這麼以為的。」
當她站到那個位置的時候,兩人都倏地沉默。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很冗長的夢,夢裡高中那些人的臉都生動,每一個笑容都帶著攝人心魂的力量。
「拍照。」安夕用下巴指了指相機。
青春。有無數可以被記住的東西。陽光、笑容、白球鞋還有打籃球的學長。
突然很想知道答案,就在這個時候,於是安夕開口道:「對了……」
戚月不知不覺地努起嘴來。
「是和圖書啊,一次成像的,拍出來的每一張都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照片。」
「你不是以前問我,我有什麼夢想么?」安夕突然開口問道。
「誒。」戚月不客氣地一掌拍下去,「給我啊給我啊,是我說要拍的所以要給我嘛。」
安夕笑著放下相機,「就和你一樣咯。」
「不是啊,太久沒見到你了,多看幾眼咯。」安夕聳了聳肩,「在我看來你都挺好的。」
穿著DIOR新款的連衣裙,拿著戴妃包,穿著Christian Louboutin十厘米高跟鞋的戚月在人群中顯得很出挑。可能因為其他人都著裝得過於休閑,所以她的樣子會顯得格格不入到有些滑稽。
之後為了辦簽證都沒有去學校,高考也沒有參加。
文慧在包里找名片的動作戛然而止,臉部表情有一些尷尬,「戚月,不要這個月樣子啊,那個時候你們會吵架,都怪我不好,我真的好想彌補,所以這些年一直在打聽他的消息,也一直在想辦法找你,為的是想讓你們第一時間見面。」
雖然有些殘酷,但這的確是畢業合照的意義所在。
「還記不記得我說要給你做最漂亮的婚紗呀?那件婚紗就是我的畢業作品,得了全班最高分呢。」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不愉快的情緒冒出來,只是覺得胸口被什麼東西堵著,發不出聲音來。
本來說好研究生畢業后回國一起結婚,後來陸言決定在那裡工作一年,戚月不想在美國度過下半輩子,為了堅定自己的立場,戚月先一個人回來找工作。
有你的下午,是最溫暖的下午。
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感覺好像是幾個世紀以前的人了,熟稔而陌生。
兩個人在文慧的工作室倒上了咖啡,文慧說衣服還有細節問題需要修改,所以今天不能試穿,「那下次你來試穿的時候,順便拍一套婚紗照吧。」
短促的沉默。
「最後一張了,那就我們兩人一起拍吧。」鬼使神差地來了這樣一句話,讓戚月自己也覺得有些驚訝。
「什麼兩張啊,哪有第二張啊。」戚月把搶照片的事先放在了一邊,開始回憶起另外一張照片來。
看見和看不見也沒多大差,發生的就是發生了。
「和在美國認識的,也是中國人,不過他在那裡上班,半年後回來,回來就差不多辦婚禮。」
恨不得現在就把她穿在身上,戚月是急性子,一刻都不想等,打電話給文慧,她說馬上到,讓自己可以先把衣服穿起來。
怎麼也是個海龜,要顯點氣質出來。
「是嗎,學的什麼?」
無論怎麼搜索,都再也找不到那個影子了。
數碼相機的價格,哪是安夕消費得起的。
「混蛋。」像是不顧一切的發泄,「你至少聽完我的回答啊!」
「今年回來了。」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對了,聽說你的女朋友是名模啊,一定又高又瘦又美吧。」
好像聽到他有紅顏知己比聽到他有女朋友還要在意得多。
笑得很燦爛。
終於,男子輕咳了一聲,把門掩上,「是……潘文慧叫我來的。」
心裏的酸楚,漸漸被時光抹去。
安夕挑起眉毛,「嘲笑我呢?」
「不是啊,前幾天才剛看了你的獨家報道呢,可帥氣了,如果不是認識你,知道你高中是什麼挫樣,一定也會變成你的花痴粉絲的。」戚月說著說著彎下腰笑了起來,「喔唷不行不行,我的裙子要笑壞了。」
有時候會在日記里說他們的壞話,說寧願一輩子沒有遇見這些人。但是真正到了畢業的時候,不知道心底那種傷心的情緒到底來自哪裡。
「告訴你了,怕你討厭我啊。」
找不到了,怕再也找不到了。
同學聚會安排在一個同學開的咖啡店裡,店面不小,但是來的人太多,所以吧咖啡廳擠得有些滿。
戚月也不知道該怎麼用什麼樣的表情回應對方,一定不會有她那麼興奮,但懷念與感慨,或多或少還是有的。
「攝影師?」戚月不解地看著她。
在鏡頭裡看到一對耀眼的影子,是葉舞涼和韓軒。戚月拉長了鏡頭,畫面中兩個人一下子到了觸手可及的距離內。
那是比自己過得好還要高興的事。
戚月嘟起嘴來,找起自己的包來。
快門閃爍的一剎那,把這三個人從那個奇幻的時空又拉了回來。
「啊就是你啊,就是文慧一直最寶貝的那條婚紗的主人啊,你知道嘛戚月,那條裙子我們碰都不能碰一下,碰一下她可是會翻臉的。」
視頻完,躺在床上的戚月看著天花板,回憶起一些往事,慢慢閉起眼睛來。
「誒。」戚月肘擊了他一下,「幹嘛藏著嘛,告訴我啦。」
兩個人同時被這句話吸入回憶的漩渦里去,露出了羞澀的表情。
「但是這張照片更珍貴啊,是寶麗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安夕還是不捨得把照片還給戚月。
戚月幫他稍許講解了一下如何使用,然後笑著走到文慧身邊,伸出剪刀手。
文慧站起來準備走,突然轉過身來看著戚月,「對了,你不想知道安夕現在怎麼樣了嘛?」
但真正迎來了那一天,希冀已久的東西變成將要發生的事,卻完全忘記了自己當時這麼說的心境。
朝著天空呼出一口氣,然後看著地板。
畫面中兩人對視著的神情,如同無限漫長著的柔軟時光。
站在門口的男人有些失神。
路過一家報亭,看到一本《攝影志》的雜誌,是從高中就開始喜歡的雜誌。被封面美麗的圖片給吸引,就忍不住掏錢買了下來。稍許翻了兩頁,發現自己喜歡的幾張照片幾乎都出自於一個叫「Breath」的攝影師之手。
日光漫長,這種天氣下照出來的照片會被持久永存。
「不要啊,一起拍嗎。」戚月走過去把相機搶過來,「你看,那個鏡頭裡不是有些反光嘛,我們可以當做是鏡子。」
畢業聚會那天,所有人年輕的臉上都無一例外地掛著如釋重負的笑容。
此刻在她身邊只剩下安夕與萬千塵埃而已了。
戚月的視線沒辦法離開鏡子里的自己。
韓軒默不作聲。
「對啊,他現在的藝名叫Breath,是好幾本雜誌的一線攝影師,聽說他高中畢業以後沒有讀大學,而是打工然後買相機,然後去世界各個地方拍照,贏了很多比賽,慢慢慢慢大家就都對他注意起來。」文慧說完,還加了句,「是不是覺得很神奇?」
「那也得試試合不合適,萬一你的頭太和*圖*書大裝不下呢。」
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視線毫無焦距地在某處停留太多的時間,一陣風吹來,茫然回首的瞬間伸手把臉頰邊的碎發往耳後一夾。
戚月點點頭,抬起相機到眼前,想按下快門的時候,她從鏡頭中看見了文慧身後一個和陽光一樣耀眼的人影。
心中有個很小的聲音在和自己說:「他如果忘記我了該怎麼辦?」
自己無法面對他,便轉身做出想逃離的樣子來。
她在很多照片中,找到一張他和一個美女摟在一起的照片,點開鏈接進去看,標題就是Breath的神秘女友原來是名模VivianHu。
去到工作室的時候,文慧的朋友讓她去裏面等一會說文慧過會就到,戚月先進去,這次看到婚紗被一塊長長的頭紗遮住,在這樣的若隱若現之下顯得更加漂亮。
欣喜的感情快要從眼睛里溢了出來。
又是一個橘黃色的下午。
「誒,把我的包拿過來。」戚月指著放在門口的包說道。
被掩埋了。
戚月想了想,抿了抿嘴唇,猶豫了一下問道:「韓軒他和葉舞涼……」
「不拿,這張照片給我吧。」安夕霸道地伸出手,把照片搶過來仔細看起來。
「不要擔心我會報復你會報復文慧會報複葉舞涼什麼的,我才沒那閑工夫,以後我們各不相干,過去的就過去了,我也不是那種記仇的小心眼的人,我只希望我們以後不要再有任何糾葛,不要像虐戀情深的小說一樣搞那些有的沒的,我這個人特乾脆,結束了就徹底結束了,以後一句話也不會和你說,再見。」
戚月抬起了相機,從鏡頭中看出去的世界,似乎在離自己很遙遠的地方。
安夕整理了一下思路,「其實說女朋友,不如說是我的伯樂,認識她的時候我還沒那麼出名,但是她一眼看中了我,要我專門為她拍照,而且還說覺得我很有潛力,是個可塑之才,所以就佯裝緋聞,其實也是一種雙方得利的行為,私底下也算紅顏知己吧。」
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設計,抹胸的拖尾長裙,沒有過多的花哨元素,但是每一針每一線都是用心縫出來的,所以靠近看,才會覺得這件婚紗在細節的處理上有多完美。
戚月就像在聽小說一樣聽著這些事,故事中的主角好似從未出現在她生命中那樣陌生。
「好漂亮。」戚月不敢相信這是別人為她量身定做並要送給她的禮物,興奮地難以自己。
興奮地拿出相紙來有吹又甩,全然不顧旁邊人的一臉沉鬱。
「因為……」總不見得說怕尷尬這樣的話,戚月便隨意找了個理由,「因為怕你太忙了啊,現在可是著名攝影師了,我還怕付不起你錢呢。」
洗完澡按照慣例和在美國還是白天的陸言視頻了一會。異地戀久了,每天這樣的視頻對戚月來說像一種負擔,感情沒有逐日進增,反而連當初的心動也變得有些遙遠。
「新的相機么?幫我拍一張照片吧。」文慧的嘴角的弧度,像是一張寫著「我們和好吧」的合同,她的大名已經在上面,只等著戚月的簽字。
戚月看著身邊川流不息的人群覺得很奇怪。她有時候會很討厭一些班裡的同學,他們之中有人比她優秀、有人囂張、有人無禮、有人自戀、有人張狂犯錯任不自知。他們之中有韓軒這樣不重視感情的、有葉舞涼這種奪人所愛的、有文慧這種背後傷人的……
「對了,你有沒有想知道的事想了解的人啊?我有眼線,以前高中的事情我還是知道很多的哦,你也知道啊,我八卦天後么。」
雙方一定都想不到再一次相見的時候女方會是穿著婚紗的。
戚月看著他的臉,回憶起了過去的一幕幕,心裏五味雜成。
意識到這點的戚月覺得有些尷尬,腳趾不禁用力,手心攥緊。
不知道為什麼心臟突然重重一跳,戚月嘴角動了動,「今天先不了,下次有空再說吧。」
安夕在身後默不作聲,略顯無奈地看著反射中的她的臉。
如果要說改變,文慧的改變比自己還大。
看到她來,文慧幾乎是真箇人撲了過去,拉著她跟身邊的朋友介紹,「她就是我一直說的那個戚月啊。」
戚月有些費解地看著緩慢拿下相機的安夕。
「誒,重新拍一……」話音回蕩在整個校園,早被那些喧囂給遮蓋了。
那時身邊曾那麼溫暖。
「謝謝你的好意啊,可是現在真的不合適。」
其實都是些庸人自擾的自問自答罷了。
驀地,戚月臉上的笑容僵住。
「哪裡會哦。」戚月站起來,「我先換衣服了,總穿著這一身感覺好奇怪的樣子。」
安夕鄭重地點了點頭,「不相信就拍一張照來證明咯。」
「對了,什麼時候有空來我這裏試試婚紗吧。」
秘密。與青春。
文慧看著戚月的臉,心裏漸漸柔軟,聲音綿長著說道:「我原本以為你再一次看到我會不願意和我說話,又或者說你為了不想看到我,不會來同學會。」
拍完的一瞬間,立馬做賊心虛地拿下相機,四處張望確定沒人注意著自己,才回看剛才拍的那張照片。
「倒挺像你的做事風格的,風風火火。」安夕笑道。
——咔嚓——
是很神奇,昨天還喜歡上Breath的作品,今天就知道那是安夕的作品。
有時候命運就像輪盤一樣,你可以控制手指的用力,轉到哪個終點就不是自己能能控制了。
安夕四下張望了一番,「可是我今天沒有帶相機來,這裡有個寶麗來,就將就拍一張吧。」
為了不影響大家的心情,高考完后,學校才組織了畢業聚會。
似乎面對這樣的戚月才更加自然,安夕終於把照片掏出來遞給她,「諾,給你,好好保存哦,還有下次把那張畢業時拍的照片給我。」
「不習慣讓別人拍照。」安夕也沒有表現出不悅,接過寶麗來,朝著戚月做出一副要拍照的樣子。
還沒等身邊的人準備完畢,戚月就按下了快門。
沒有告訴對方自己也要出國的事情,想著去的又不是同一個地方,沒有遇到的可能性,所以說不說,問題也沒有太大。
安夕低下頭笑了笑,他的一舉一動還是那麼帥氣迷人,比起照片里的他來,活著的生動的他才更加養眼。
「啊?!」戚月張大嘴。
「這個是結婚才會帶的誒。」戚月推搡著。
想起了很久以前,在一個差不多的停頓內,自己問戚月的和圖書一個問題。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沒有提起高中的事,可能是怕過去的美好或傷心會打擾現在的氛圍。再一次相遇,每一個動作和語言都那樣輕鬆自然,沒有過多的修飾和過於複雜的心事,這樣的交談讓戚月很開心。
從文慧的工作室走出來的時候,戚月還處於半迷離的狀態。
這個下午是橘黃色的,是溫暖到可以融化一切的顏色。
好像時光穿梭回曾經的某個時段一樣,那時候的戚月和文慧還是最好的朋友,和安夕還是天天打鬧的同桌。
「你後來果然去美國啦?」文慧的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最後還是笑著點頭,「無論如何,你幸福就好啦。」
安夕點點頭,慢慢走過來,從她手中接過相機。
覺得有些無趣,想走的時候,突然看到門口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戚月回過頭,看到是一個以前班裡一些和安夕關係很好的男生,給了個靦腆的笑。
進到裏面一間小的設計室,戚月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件婚紗,被放在了鮮艷的地方,外面包著透明的保護袋。
「啊呀,擋什麼呀,這麼帥氣的臉讓我拍一張嘛。」戚月拿著手上白色的相紙甩了甩。
戚月從咖啡店一個人走出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一些東西在眼前交錯重疊。
又稍微唏噓了幾句,大家又分散活動起來。
「是什麼是什麼,快告訴我。」
「誒,和我拍個照片你哭喪著臉幹嘛。」戚月看到手裡慢慢透出來的照片里安夕緊蹙著眉頭,好像一副很抗拒和她合照的樣子。
「你幫我們兩一起拍一張吧。」戚月對著那個人脫口而出的話,自然到造作。
「聽說你大學是美國讀的,現在回來了還是度假?」男生很帶著好奇地問著,遞給戚月一杯香檳。
在美國讀經濟學的時候,戚月認識了那裡的一個男生,他的名字叫陸言,也有清澈的笑容和明朗的眼神。
「人家現在是名人了,一定很忙吧,為了這種事去打擾他好像不太好。」
——咔嚓——
戚月重重地點了點頭。
全世界都充滿了溫暖得快將人灼傷的顏色。
為了避免見面後會打擾過去的美好,還是避免這種見面比較好吧。
過了幾天,文慧打電話讓她去工作室試穿婚紗。
很多事過去了就過去了,畢竟時間是一切問題的解藥,過去發生的事終究可以以一句「年少輕狂」一笑而過,有些事情誰都不提起,就可以當做誰都沒有想起。
語畢,依然是一個尷尬又生澀的停頓。
文慧猶豫了須臾,點頭走了。
正好快翻到Breath專訪的時候到了家門口,放下雜誌,脫下所有昂貴的裝束,戚月決定去泡一個澡。
而戚月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她用了一個星期調整了自己,她接受了家裡安排的留學的事,最後選擇了美國。
熬夜出來的黑眼圈,很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一張張還青春的臉上。
在很久以後,戚月又一次回想起那天的場景來,還是會臉紅心跳,好像又一次回到那個時候,那個一切都充滿可能的時空去。
——咔嚓——
戚月的拇指在刪除鍵上猶豫了很久,終究沒有用力。
「其實我還有半年就要結婚了。」戚月把名片小心翼翼地塞進包里,「到時候一定來找你訂婚紗。」
就好像對待很多事物的態度一樣。
「恩?」似乎時間差不多了,相機發出「滴滴」聲。
「那以後無聊可以找我嘛。」文慧看了看時間,「我要回去了,明天還要交一個設計稿,今天要通宵了。」
戚月把照片收好,確定對方不會再搶去了才說:「那張照片也是世界上僅有的一張了,我不捨得給。」
這一次戚月走了,韓軒沒有拉住。
「你果然不知道啊。」文慧搖搖頭,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說漏嘴,只是真的說了出來,像是完成了一件心事,「安夕現在可是很出名的攝影師呢。」
「那我準備拍咯。」
畫面中的男生微微揚起下巴,看上去一副落拓不羈的傲慢模樣,女生則一臉木訥,嘴巴半張,看上去各種奇怪。
「哦,他們啊,聽說韓軒和葉舞涼考進一所大學,追了她挺久的,但葉舞涼一直沒接受他,然後畢業和一個富二代戀愛,聽說是有了孩子,準備結婚了。」文慧說著的時候一直在看著戚月臉上的表情,發現她沒什麼反應,才接著說下去,「韓軒的話就不太清楚了,好像學的德語,現在在德國公司上班,有人和我說看到過他,說比以前長殘不少。」
「我不管,就要這張,快給我。」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對安夕拳打腳踢起來。
戚月看著手裡慢慢顯出來的那張照片,安夕整個手擋住臉,雖然從那挺拔的身材還是可以艱難地分辨出那個人是安夕,可以看不到臉,多少覺得有些可惜。
放學后,教室前門口韓軒的身影讓戚月立刻鼻酸起來。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戚月又狠狠地想摘下頭紗來。
是微笑著的、好久不見的文慧。
「我當然沒這個特異功能,但是我會多注重每個人的優點,然後從優點下手。」
先不管真的假的,聽到這樣的誇獎必須先暗暗得意一番。
「文慧。」未經考慮就脫口而出對方的名字,還是去掉了姓氏的親切的稱呼。
也曾經擔心過他的未來,也曾經擔心過他的前途,畢竟那時候沒有參加體育選拔賽對他來說是一件可以改變一生的打擊,本以為他會過著相對糟糕的生活,但沒想到,他過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安夕站到她身邊,面無表情地看著鏡頭,「除了證件照,我是第一次拍照。」
文慧沒有再問下去原因。
被公布了正確答案才恍然大悟起來,明明剛剛拍照的時候明明還記得那件事,卻突然像死機一樣把那件事忘記得徹徹底底。
「哦?為什麼?」
「我走了。」文慧有些依依不捨地看著戚月,似乎有什麼想說的,嘴唇翕動了幾下,最後沉默收尾。
文慧走過去把遮在外面的袋子拿走,一邊說著,「它也好久沒見過陽光了。」
戚月恍惚,「是啊,被你一語中的,我做事向來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本以為自己這麼多年變了很多,現在看來,好像還是一點都沒變啊。」
照片里的男子正看著斜前方45度的地方,左手手心對著下巴,卻沒有遮住那微翹的嘴唇。鼻子挺直,臉部輪廓清晰明朗,留著乾淨利落的板寸頭,而他的眼睛……他的www.hetubook.com.com眼睛里像寫著無數的感情,從眼睛里似乎能反射出整個世界來。
安夕倒是表現得很自然,「又要定時自|拍了嘛?」
然後,一切的一切都凝固在空氣中。
由於目光沒有直接交匯,所以再用力看那個人也不會發現。
不想讓話題圍繞著自己,戚月適時地轉移了話題,「那你呢?有沒有正牌女朋友?」
說著,戚月就把相機舉了起來,朝著安夕按了快門。
「沒聯繫過了。」戚月嘆了口氣,「你知道他現在怎麼樣嘛?」
兩人接著保持著不敢眨眼的狀態。
「漂亮,很漂亮。」安夕半安慰半發自內心地說著。
「我這個相機很高級,是可以調定時的。」戚月跑到花壇對面的教室窗戶旁邊,把相機擱在窗台上。
被這樣介紹,戚月多少有些心虛。
一些酸酸的味道從胸腔深處翻湧到鼻尖。
安夕看著她的臉,用著他自己的溫柔方式。
就好像漸漸顯出來的一次成像的照片,也不知道那一天那上面的表情就不再那麼生動了。
或許是怕聽到他過得不好的消息,又或許是怕聽到他在沒有自己的世界里還是過得很好的消息。
分班后其實也有交到幾個不錯的朋友,雖然可能不是那種會陪對方直到葬禮那天的程度,但這一年的友誼,不會被任何東西抹滅。
「哪裡會,我們這裏還有很多姑娘專門借衣服去拍單人婚紗寫|真呢,有很多連男朋友都沒有,何況你這個準新娘。」文慧莞爾一笑,突然想到什麼,「而且攝影師也是現成的呢。」
「我剛剛隨便試了試。」安夕把相機還給了她,「一直很喜歡攝影。」
回來了大半年了,突然有一天郵箱里收到一條以前高中學校發來的郵件,說要組織一次04界全體同學聚會。
其實捫心自問,關於安夕的生活才是她最在意的。
高三的緊張氣氛遊走在教室的每一個角落和學生的每一張臉上。
「其實我也有打聽過你,一直沒打聽到,有人說你出國了,那時我還驚訝,以為你不準備回來了呢。」文慧的話又把走神的戚月拉回來。
戚月正猶豫著,只聽安夕說:「只剩下最後一張相紙了。」
戚月驚喜,「那就是說,我的婚紗你已經做好了?」
有人說那是最無憂無慮的年華。
2013年夏。
戚月看著她笑笑點了頭。
聽到她這麼說,文慧長舒一口氣,終於可以拋開了所有的擔憂。
戚月再次回來的時候,沒有那種久別重逢后的感動,反而覺得很奇怪。自己在熟悉了一座城市那麼久後去了另一個地方,好不容易對那裡了如指掌了,卻又要回來。
戚月低下頭看著身上的著裝,靦腆地笑了笑,「還沒有,不過文慧先來讓我試一下婚紗。」
「你答應過我的,不許耍賴啊。」突然想起了什麼,安夕問道:「對了,你是要結婚了嘛?」
戚月慢慢走過去,看著全部展現在她面前的婚紗。
每一個笑容都生動美好,是那種對相愛的人才露得出的微笑。
——咔嚓。
「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有半年吧,等他回國。」戚月又突然靦腆起來。
「我也不知道啊,一畢業就徹底失去聯繫了,只是聽說好像沒考大學吧。」
「韓軒,沒有關係。」戚月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來,「從今天開始我就當沒認識過你。」
或許面對再厭惡的人,見最後一面的時候都會拋開所有內心的黑暗心理,真心祝福的。
戚月抿了一口咖啡,「未婚夫都不在,一個人拍,總感覺有些不正常。」
坐在電腦前發了一會呆后,渾身沒力氣地躺倒床上,忘記了要和陸言視頻的事,看了時間已經過去,想想算了,第二天對方問起,也只用一句「太累了」搪塞過去。
找不到了。
是文慧。
「好啊。」戚月高興起來,「那過幾天就來試一試。」
聽到她的嘆氣聲,安夕不由自主地擰起眉頭來。
「為什麼?你能把人拍美么?」
和他在一起,戚月覺得很單純。自己也好,感情也好,不會有那麼多混亂的情感糾葛,也相對沒有那麼多可以銘記於心的瞬間。
「安夕……」這個名字好像出現在太遙遠的地方,再一次回憶起來需要一些時間。
睜著一隻眼,閉起另外一隻。
身邊的人都散到很遠的地方去了,站在原地的兩人顯得有些被孤立。
「喂,叫你看個優點這麼難啊。」被這個冗長的沉默弄得有些不爽,戚月蹙起眉頭罵罵咧咧道。
風的聲音太輕,沒辦法掩蓋掉這讓人害羞的讚揚。
戚月的嘴角小幅度地抽搐一下,「你這些年怎麼樣?」
沒有決絕,而是溫暖。
戚月朝她點頭,「早點走吧,我過幾天來找你試婚紗。」
戚月只得慶幸當初自己執意選了文科的歷史班,沒有和文慧韓軒他們一樣選了物理,像是有先知一樣避免了現在見面的尷尬。
不可否認的是,根本無法拒絕這樣美麗的衝擊。
「有幾個候選人吧。」安夕眉目間有明顯的得意,「幹嘛,怕我沒人要麼?」
大多的照片都是一對戀人在距離很近的地方互相凝視,或者不需要眼神的交流,能感覺出他們是在用氣息交流著。
戚月對著鏡頭笑得整個臉都有些發僵,說話的聲音模糊不清,「四么……那增龍姓啊……」
「很漂亮。」安夕點頭,「很適合你。」
拖地的魚尾抹胸長裙上縫合著精緻的珍珠和亮片,美麗的線條很好地修飾了身材,鏡子里的戚月雖然沒有化很精緻的妝,但這樣的淡妝卻和這條本就素淡的婚紗配合得相得益彰。
「啊呀戚月,你現在變得好女人好漂亮啊。」文慧上下打量著戚月,「好久不見啊,真的好久不見了啊,我看到有同學聚會馬上決定來了,我就是為了能見到你才來的誒,剛下了班馬上趕過來,你果然在,我好高興哦。」
「等一等。」安夕走到一邊,拿起頭紗遞給戚月,「帶上這個試試。」
突然想起了昨天買的雜誌有關於Breath的文章,馬上趕回家翻開雜誌看起來。
安夕湊過去看了一眼,「我不太喜歡拍照,一般照片拍出來的都是這個臉,除非人家抓拍。」
「啊!這麼快就要結婚啦!」文慧驚呼,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語調放柔,「是和誰啊?」
「其實除了模特以外,我遇到過很多人都不太喜歡被拍照,大多數人聽到要拍照第一反應都是搖頭逃走,所以很多攝影師喜歡拍靜物,但我就是喜歡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