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戀

「清風徐來,我已瘋了。」蟈蟈把「了」字特地讀了第三聲,話音剛落,人就飛奔宿舍而去。
北京機場的人流,始終沒有讓人失望過,如果陌生的人流能夠掩飾一個人的孤獨,那麼陌生的人流也能突顯一個人的蒼涼。許嘯清走在最前面,腳步沒有了從前的匆忙,反而變得如此輕盈。簡路和俞孩跟在後面,兩個人的感情因為許嘯清的愛情而變得更加堅固,但在許嘯清面前,他們可不敢秀恩愛,做出什麼甜蜜的動作來,畢竟此時此刻的許嘯清可受不了什麼刺|激,尤其愛情。
「誰會找我?」簡路根本沒有覺得這個信息有多重要,他悠閑地走到門口,拍了拍正在門口傻傻發獃的許嘯清。許嘯清站在門口,望著這條小街,發現人沒有以前那麼多了。
「我對所有人說不喜歡你,卻不曾忘記那是欺騙自己的謊言。」
「你咋每天都這麼騷呢?」蟈蟈叉著腰,抖著腿。
「你看那人,是不是有點熟悉,長得好像我家牆壁上的一個明星。」也不知是哪個小女生指著許嘯清說了這麼一句。
傍晚時分,學校的廣播台開始了一天的總結,音樂是每次少不了的娛樂。宿舍每條走廊的上方都有廣www.hetubook.com.com播,所以每天都能在走廊上,聽見意外之音,比如此刻,一首十分感傷的《那女孩對我說》,竟響遍了整個通道。
長笛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首五月天的《倔強》在小街上響起,這大概是簡路最想對許嘯清說的話吧,「我和我最後的倔強,握緊雙手絕對不放,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絕望。」
白襯衫還是那件,他穿越過馬路,沒有和簡路他們一起坐車回去。在車裡,簡路和俞孩剛說了幾句話,便下車,回頭去找了許嘯清。許嘯清站在原地,簡路迎面而來,兩個人的距離起初只有五十米,許嘯清一個微笑以後,簡路便像百米衝刺一樣奔跑了過去。他們似乎是同時張開雙臂,迎接彼此的到來。
「這人是咋了?」阿于撓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這是他第一次見許嘯清。
暗戀,是最殘酷的青春,誰說不是呢?她手中的那本書《暗戀橘生淮南》,掉落在了樓梯口,她竟毫無意識。
矗立在花池裡的大石頭,分清了A和C區的去向,那群人走向左邊的通道,往研究生宿舍清風C跑去。而石頭右邊的通道,是只有男生的寂寞,本https://m.hetubook•com•com科生的寺廟。
「清風徐來」這四個字,喊者怕是無意,而聽者卻留了心。陳久深手裡拿著一本書,八月長安的《暗戀橘生淮南》。她剛走到清風苑C大門口,身後便傳來了「清風徐來」如此響亮的聲音。這就像小說《暗戀橘生淮南》里洛枳在大學里第一次見到盛淮南時,被柿子給砸到的清醒。
沒人看清手裡拿著書的女孩是誰,只是餘光里有個模糊的匆匆而去的身影。
兩個大男人間的擁抱,好像並沒有那麼尷尬。是有多久沒聽過簡路吹笛子的聲音了,許嘯清一路跟著他去了小街上的長笛店。店裡跟以前沒有太大的變化,只不過是多了一個員工。簡路消失了太多天,店裡的事情不聞不問。所以這剛回來,店員阿于像是見到了親人一樣,直接撲上去了。
「我又咋咯?」小新歪著腦袋,皺著眉頭,撅著嘴巴。
「對啊,蝴蝶紋身,怎麼了?」阿于不知道這個蝴蝶紋身的意義,所以回答得雲淡風輕。
於是,所有人都在等校慶那天。
那種清醒來得如此迅速,讓人一下子能夠判斷出大腦里的的計劃。
戛然而止的音樂,根本沒能帶走殘留www.hetubook•com.com的悲傷。陳久深向來如此感性,區區一首歌,也能打敗她的眼淚。
「當我變得不再是個傻子,你就不再是最好的你了。」
「什麼傳聞?」
這首歌曲的演唱者是歌手黃義達,聽說這首歌是他為自己暗戀的一位女孩而創作的,有一次黃義達回新加坡過春節時認識了一位女孩,女孩會發亮的眼睛和獨特的高雅氣質深深吸引了黃義達,但女孩對他卻沒有感覺。雖然難免有一點落寞,不過黃義達也感謝那女孩,如果沒有她就沒有這首歌了。
後來有個人在三樓樓梯口,撿到了這本《暗戀橘生淮南》,只是物歸原主的時候,在第一張空白頁上多出來了這段話。
「你說,你這人說話和動作都這麼騷,那群女生咋還這麼喜歡你。」蟈蟈搖搖頭,無奈往前走。
「那女孩對我說,說我是一個小偷,偷她的回憶,塞進我的腦海中。我不需要自由,只想背著她的夢,一步步向前走,她給的永遠不重。」
她回頭,如此快速,竟是他,小新,再回頭,離開。
機場這個地方,總是上演著離別和重逢。這一次歸來,許嘯清勢必要將所有的遺憾掀翻。他終於踏出了機場這片土地,好像這次並沒有那麼https://m.hetubook•com•com悲傷了。
歌詞和旋律來得一樣悲傷,空無一人的走廊上,竟一下子吸引了久深的出現。她停在三樓的樓梯口,遲遲沒有回房,隨著音樂的高潮響起,她開始徘徊在走廊上,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白色牆壁,聽完了整首歌。
「你們說的是誰啊?」阿于雲里霧裡,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蝴蝶紋身?」許嘯清急著回頭問。
「上次給你說過,東城大學校慶,陳久深會出現。」
「她怎麼會來這裏?」許嘯清的手掌緊緊按住簡路的肩膀。
「因為我騷得可愛啊,人家是清風苑裡最可愛的男生啦!」小新忽然發起嗲嗲的聲音,讓路過的同學一陣驚恐。
「大概那個傳聞是真的了。」
音樂結束的時候,她的手指里都是白色粉末,牆壁上也留下了她的指甲印。
「就是她,只有她脖子上有蝴蝶紋身。」許嘯清興奮得蹦了起來,在門口的小街上瘋狂奔跑。
「沒有什麼大事,不過,你剛走的那天,有一個女的來找過你。」阿于像是在努力回憶那天。
清風苑門口大約十米處,有一塊大石頭矗立在花池裡,石頭上刻著綠色字體的「清風苑」三個字。每個宿舍區門口都會有這樣子的標誌,彷彿這就是各自世界的方hetubook.com.com向。
飛機剛剛降落,艙門也才剛剛打開。簡路和俞孩的對話,許嘯清字字聽在了耳朵里。他沒有任何行李,所以起身便向門口徑直而去。身上背負的所有行囊,不過只是丟失的她。
「你拿起籃球的樣子,真的是我見過最酷的風景。」付琴站在籃球架后大喊,籃球場的中央是小新,毫無疑問。粉色短袖和寬鬆牛仔褲的搭配,能讓付琴隨時都能沖向球場中,尤其是她腳下的那雙白色耐克球鞋。小新的三分球很厲害,也因此被學校男生視為眼中釘。往往打不過的人,就會嚼舌根,比如有人會說「鄭新是個渣男,換女朋友的速度太快。」
簡路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智障兒童一樣,如此關愛。
「你終於回來了,我終於可以休息休息了!」
這不就最常態的人生嗎?我們始終不能繞出別人的愛好,你說籃球更重要,只不過是因為我不夠重要。終究會有那麼一天,傻傻的女孩們會醒悟來。
「店裡沒出什麼事情吧?」簡路淡定地鬆開店員阿于的手。
「清風徐來,有你真好。」也不知道是哪個男生,在清風苑大門口大喊。
「我記得她頭髮特別長,脖子上還有個蝴蝶紋身。」阿于剛好也走到門口,對著他倆說。
「是她?」簡路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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