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我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看到這個時,我只輕輕地笑了。
他問我:「陳早,你那時候是不是喜歡林白啊?」
我很多年沒拉了,手也很生,但為了這次的表演,我還是用心準備了。
朋友圈剛發出去,沈凜就來找我了。他問我,怎麼突然說要拉大提琴了。
久別重逢,沒想到是在這樣的一個地方。
我問沈凜:「沈凜,你當年喜歡過我嗎?」
你也很遺憾吧,我到現在才發現了這件事。
我問主任這張照片能不能給我,主任同意了。
沈凜的媽媽跟我說,沈凜是在我表演那天出的車禍,傷勢很嚴重,送到醫院之後,先後搶救了三次,最後還是去世了。
我盯著手中的照片,眼淚「吧嗒」一下掉在上面。和圖書
都過去了。
沈凜的葬禮過後,我又重回自己的生活。
沒過幾天,我就在朋友圈看到了沈凜發的一條最新動態——我是沈凜媽媽,沈凜於今天早上十點三十八分經搶救無效去世,謝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沈凜的關心。
我在朋友圈發了一個拉大提琴的照片,配文:好久沒拉琴了,手都生了。
我一愣,問他為什麼會這麼想。
偶然有一次,學校舉辦年會,讓大家齣節目。不知道是誰說出了我會拉大提琴,他們就讓我去表演一段。
我說挺好的。
沈凜愣了一下:「你結婚了?」
我把照片翻過來,左下角赫然有一行字,字跡早已模糊了,墨水暈染開來。但就算這樣,我也能看出來上面寫了什麼
m•hetubook.com•com。
我笑了下:「嗯。」
他寫道:「陳早,我喜歡你。」
我小心翼翼地將照片從牆上撕了下來,歷經多年風霜,照片早就模糊得不成樣了,表面都是風雨摧殘后的黃漬。
主任見我一直盯著這張照片,問我怎麼了。
我很震驚,我不明白為什麼前幾天還跟我聊天的人突然就去世了。
我倆閑聊著,誰都沒有提當年我不告而別的事情。我無意間動了一下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露了出來。
他穿著黑色西裝,戴著一副眼鏡,模樣早就跟當初不同了,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主任也跟著湊過來,樂呵呵地說道:「對啊,你當時也在這裏讀過書。」
他說:復出了呀,陳早和圖書。
沈凜說,他最開始有點兒生我的氣,所以從來不去,但後來,他會在我們栽樹的后一天去。
這字跡我比他本人都熟悉,這是沈凜的字。
沈凜,剛剛是你吧。
一直到我結婚的第三年,有一次學校老師聚餐,在聚餐的地方,我碰到了沈凜。
之後我們聊到當年那棵一起去栽的樹。
其實我轉學后,每年的那天我都會回去,我會在那兒待一個上午。但我一次都沒有在那裡碰到過沈凜。
可能是林白空間發的合照才讓沈凜有了這樣的誤解,但當年,我的確不是因為林白才報的那個時間的游泳班啊。
後來我倆分開,但重新加回了聯繫方式。現在沈凜在當音樂編劇,挺多明星找他一起工作。有關他的生活,我並沒有和*圖*書多問,他也沒再說了。
偶然間,我跟著我的上級去學校最南邊的籃球場,那是很偏僻的一個地方。主任告訴我,這裏已經荒廢很多年了,現在學校準備把這個廢棄球場拆除,改建成別的建築。
我笑著說:「這是我。」
我心裏一怔。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那一天?
我回了一個大笑的表情包。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聊天了。
我大學讀的中文系,最後去了高中教語文。我教書的學校,就是當年我和沈凜上的那所學校。偶爾路過學校的光榮榜,我還能看到沈凜和余婉婉比賽時的合照。
我表演那天,天氣很不好,天空霧蒙蒙的,還下著小雨。我的右眼皮一直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我跟著進去察看狀況時,看到了角落的和_圖_書榮譽榜上粘貼著我和沈凜高一時一起在教室拍的照片。那時候我在拉大提琴,沈凜坐在鋼琴前看著我。
我說:是學校的演出。
後來我聽從了父母的意思,去見了同為教師的我先生。我倆挺合得來的,談了一段時間戀愛就結婚了。
沈凜說:「因為當時暑假游泳班,你還特意調班去跟林白一起啊。後來你們不是在一個學校嗎?我看你跟林白玩得也挺好的。」
沈凜的葬禮我去參加了,不只是因為他是我從前暗戀的男生,更是因為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那天天氣很好,我剛看完字,被從窗外吹來的風迎面拂過,有一隻蝴蝶從窗外飛了進來,圍著我繞了幾圈,又搖搖晃晃地飛走了。
這話一問出口,沈凜笑了下:「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