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師快來相助,這傢伙已經堅持不住了。」小道士大喊道。子平禪師聞言忙揮刀上前和小道士雙戰文教授,饒是如此兩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漸感吃力。就在此時火堆中忽然爆發出一陣凄厲的哀號,接著火堆像有人憑空澆了一桶油般躥起數十丈高的藍色火苗,多半個天穹都被照得鬼氣森森。
最讓人不解是那位始作俑者的文教授,他無償提供給驢城人藥材配方,卻不告訴外地人。他說只有驢城的風水才能製作出「濕木乃伊」,其它哪兒都不行。所以在有外地人試了幾次無功而返后也就放棄了,倒在另一個方面再次推高了「濕木乃伊」的價格。而如此一來區區驢城那幾十萬人口哪能經得住消耗,一時間屍體竟然也成了商品,被明碼標價售賣,從開始的十塊錢一具漲到了後來的一千塊錢一具。
呂二侉子這下傻了眼,心想偷雞不成反而蝕了把米。這十塊錢眼瞅著就打了水漂,怎麼能不心疼呢?茶不思飯不想地琢磨了幾天,忽然想到水晶棺材還在碼頭的窩棚放著,自己被當時被文教授說木乃伊能賣大錢的話帶到了溝里,得快得出手才對。便立即讓趙老大帶人把水晶棺材放到城南的感普寺中,自己給族叔打電話聯繫買家。
「禪師快把那妖孽攔住,我再加上兩把火就把消滅了。」後院里年輕的道士急赤白臉地喊道。子平禪師雖然有些不明所已,可還是上前擋住了文教授的去路。這下文教授似乎真急了,突然伸出雙掌向前平推一把,瞬間子平禪師就感覺好像遭到了一個全速前進的火車頭衝擊,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般輕飄飄地撞到了山牆上。
聽文教授這麼一說,呂二侉子恍然大悟,忙趁敬酒的機會把產生「濕木乃伊」環境的情況仔仔細細地問了個明白。待送走文教授,呂二侉子在屋裡坐了半晌,立時意識到自己有了個發大財的機會。他找到秘書小胡,問他最近縣裡有誰家的老人病入膏肓的沒。小胡疑惑地打量著呂二侉子,想了一會兒才說好像城南吳老六他爹快不行了,之前從省城請了洋醫院的大夫來也沒看好,估計也是一半天的事兒。
「透明的水晶棺材也被燒了?」 子平禪師無不惋惜地問道。小道士邊系褲子邊看他,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你還不知道那傢伙是什麼變的嗎?」
說到這裏文教授拿珍珍舉例說傳說當年蘇老倔在女兒死後就昏過去了,等醒來以後早被夫人下葬了。這個夫人卻不是珍珍的親娘,是蘇老倔在珍珍親娘死後又娶的小老婆,所以才有陰差陽錯地產生了「濕木乃伊」。否則要是新生母親在,縱然兒女救不活也要大操大辦一番,豈非耽誤了時候?
終於有一天,感普寺的子平禪師被城中的戾氣激怒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否則良心不安啊。於是這天深夜,他取下自己珍藏多年的戒刀,腰掛降妖用的紫金凈瓶大步出了寺院前往城中尋妖。在他看來,城中人都被「妖瘴」所迷,故此才追屍如命。而這妖精,定是那水晶棺材中的木乃伊所化。這段時間總有村民來感普寺借住,一來二去竟把十余個和尚殺了個凈光。也多虧子平禪師為人機警武藝又高,故此才躲過一劫。
昨日花開滿樹紅,今朝花落萬枝空。
滋榮實藉三春秀,變化虛隨一夜風。
物外光陰元自得,人間生滅有誰窮。
百年大小榮枯事,過眼渾如一夢中。
席棚的火光開始逐漸變小,接著慢慢熄滅。這火來得快去得也快,只十余分鐘后只剩下一地殘骸,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就連那口光彩奪目的透明水晶棺材也消失不見了。小和*圖*書道士看了眼出神凝視的子平禪師,然後解開褲子在灰燼上尿了泡尿。
趙老大一聽透明棺材,腦袋就嗡地一聲,全驢城人都聽說過的那個傳說再一次出現在腦子裡。據說蘇老倔死前曾經日日夢到珍珍,說在那邊已經和鬍子幸福地生活到了一起。他們恨蘇老倔,恨驢城,恨全縣那些助紂為虐的幫兄,所以珍珍發誓無論多久只有她要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就會讓整個驢城的人得到報應。
本來故事到這兒就應該結束了,帶點兒意猶未盡的意思也剛剛好。誰知道這才是個開頭,正文在後面呢。自從珍珍一死,蘇老倔也失了主心骨似的,團練使的工作也不幹了,天天窩在家裡,沒幾天就抑鬱而終。死前,他找人給珍珍看了風水極佳的墓穴,還託人購買了一台特別漂亮的天然水晶棺材來妝奩珍珍的屍首,誰知道就是這個棺材引出了後面的禍事。
一絲清澈絕倫的古琴聲突然從後院傳來,在這肅殺到恐怖的氣氛中子給人的感覺卻頗為弔詭。子平禪師尋聲追去,卻見後院天井正中,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文士正靜坐撫琴,見子平禪師進來卻不驚訝亦不迎接,只平靜地自報家門姓文,人稱文教授。繼爾揮手讓子平禪師在邊上的竹椅上就坐,說請他聽曲飲茶。
等德國人走了,呂二侉子就開始動歪腦筋了。別看這傢伙當縣長不怎麼樣,可論起花花腸子,一般人還真不是其對手。他先是給文教授拿了他的那份提成,然後擺酒致謝,酒到酣處時呂二侉子問起文教授這種所謂的「濕木乃伊」的詳細情況。文教授可能也是喝高了,滿嘴噴著酒氣告訴呂二侉子,「濕木乃伊」之所以珍貴就是因為產生的條件極為苛刻,不僅要求濕度溫度夠,而且下葬的時辰也頗為講究。除此之外,最重要一條卻是必須在屍體下葬后的半個時辰內進入能產生「濕木乃伊」的條件內才能發酵成功,否則早了晚了都不會出現。
子平禪師出家前曾行俠一方,武藝高強聲名遠播,在京城頗有人望。也是樹大招風,他無傷人之心,可別人卻對他的崛起極為妒忌。於是幾個不得意的同門聯手陷害說他勾結匪類,被投入了死囚牢,險些喪命。多虧後來宣統皇帝上台大赦天下,子平禪師被赦免死罪,心灰意懶之下遠走西域投友,遁入空門后在感普寺出家二十多年。只是人雖遠離風塵,可天生的俠士之心卻未泯滅,如今眼瞅驢城大劫,自感責無旁貸,是以出寺尋妖而來。
子平禪師閉著眼念了通經,然後讓人在寺后搭了個密封的席棚,把水晶棺材放在這兒,然後讓和尚們分班站崗,也沒再提有妖氣的事。呂二侉子氣呼呼地回到辦公室,喝了會兒茶正閑看公文,文教授突然風塵僕僕地出現在他的面前。這下呂二侉子大喜過望,覺得既然文教授回來那肯定是有好事唄?果然文教授告訴他有意購買木乃伊的德國人已經到了驢城,就住在城東李家老店裡。
話說,話說很久很久以前……有多久呢,就是慈禧太后老佛爺他爺們兒的爸爸還穿開襠褲的時候,大概是乾隆爺剛當太上皇不久的時候。話說西北邊陲,黃河邊上有個小縣城叫鵝城。不對,這不是講《讓子彈飛》,那就是鴨城吧。好像還不好,雞城?算了,又不是講愛情動作片,還是叫驢城吧,這個還可以。嗯,就是驢城有個地主叫蘇老倔的人,他有個小女兒小名叫做珍珍(沒有蓮蓮和愛愛啊),那年十九歲,和一個途徑此地的鬍子好上了,還搞大了肚子。後來鬍子要帶她走,珍珍卻捨不得父親,一耽誤就被蘇老倔帶著地保團練啥的地方武裝堵在屋裡。一場大戰後鬍子被抓,被拖到驢城的中心廣場上當眾燒死。
這下子平禪師https://www.hetubook.com.com真有些慌了,手中戒刀舞動如飛卻不上前攻擊,因為他實在不知道這文教授到底是何妖孽,如此死而復生也超出他的認知範圍,在沒有搞清對方的弱點之前不敢貿然向前,想先拖著看看再說。而此時的文教授臉上已蛻去平素的儒雅,換之一副詭譎的笑容向子平禪師一步步的走來。他步履不緊不慢,笑容始終如故,好像一隻望著獵物的老虎,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裡,只是考慮如何玩弄一番似的。
「文教授自然就是那口棺材所幻化了。這水晶棺材是千年水晶製成,頗得靈性與日月精華。再加上珍珍死後怨氣不散,被棺材吸收,這才修成妖仙。只是她怨念太重,千萬百計要報仇血狠,這才引出如此劫數。也多虧了這妖精道行還淺,未過三關就敢幻化成形用瘴氣迷人心智。要是再修行兩紀,恐怕還真難有對手了呢。」小道士說著轉身就走,邊道還邊哼起了道情。子平禪師連忙叫住了他,問他姓名,如何過來幫助自己。
歲月荏苒如白駒過隙,轉眼間民國都已經成立十多年了。還是驢城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清中葉由於黃河改道,突然成了河運渡口,使以前相對封閉的驢城一下子熱鬧起來。這天負責碼頭運輸的負責人趙老大起床洗了臉,泡著胡辣湯吃了兩個饃,打著飽嗝剛點了支捲煙,還沒抽兩口就被慌慌張張的工人喊了去,說發現了個古墓。
屍源一少,就有人開始打起了歪主意。不知從何時開始驢城街頭的乞丐竟相失蹤了,接著孤寡老人、獨居的鰥夫寡婦也人去屋空;幾個月後有些村落的無賴竟然開始謀殺路人以做成「濕木乃伊」,搞得整個驢城人心惶惶,連警察們都緊閉大門不出。大戶人家開始集結起來組成聯防隊日夜巡邏,整個縣城無論白天黑夜都和鬼城相似,中午時分竟空無一人,無一店鋪營業。
可當第二天,趙老大帶人趕著車把水晶棺材拉到感普寺的時候,主持方丈子平禪師說什麼也不讓趙老大的棺材進寺,還說這東西有妖氣,應該立即封印起來。可當趙老大把子平禪師的話轉述給呂二侉子的時候,差點把他氣瘋了。要不是看在平時和子平禪師的關係不錯,他還真能帶人去把感普寺拆了。饒是如此,呂二侉子還是親自過去告訴子平禪師,這東西是他新收的寶貝,無論有沒有妖氣都得給他放這兒看好。
鬍子行刑那天,全縣的人都來看熱鬧,圍得里三層外三層。蘇老倔是團練頭,帶著一眾人馬戒嚴,眼看時辰已到,在鬍子身上澆了汽油正準備點火的時候,珍珍突然騎著馬衝進了人群。原來蘇老倔怕女兒出事,派了幾個人看著她。誰知道乖巧的珍珍騙過看守,偷了匹馬趕過來救情人。
呂二侉子一聽這東西能賣錢自然樂得和花一樣,立即拉著文教授回縣政府喝茶,請教文教授這東西怎麼才能賣得出去。文教授大包大攬地說他認識收購這東西的老外,可以聯繫一下,不過需要兩個點的回扣和前期的一點路費。呂二侉子聽完連想沒想,馬上拿出十塊錢交給文教授,讓他去找人過來,越快越好。
此時席棚已是火光衝天,隱隱傳來嚶嚶的女子哭泣聲。子平禪師吃了一驚,恐有人誤入席棚而被困住,三步並做兩步地來到放置透明水晶棺材的席棚前站住,果見這裏已經是熱浪滔天,火光灼人。小道士正揮舞寶劍攔住了文教授的去路,與他殺得天昏地暗。別看文教授手無寸鐵,可似乎深身鐵鑄一般,任寶劍加身從不閃避卻不曾受傷,眼瞅著小道士十分吃力。
子平禪師靜立良久,直到天光大亮才長嘆一聲,默默進屋收拾了個包裹,徑直出了驢城往東走去。正所謂:
隨著火光的升起,文和圖書教授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忽然癱軟在地上,接著整個人開始憑空融入大地,變得越來越小,最終直至不見。整個過程不足兩發鍾,卻看得子平禪師目眩神迷。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期解的時候,看熱鬧的人群中有個叫文教授的中年學者擠了出來,他悄悄地走到呂二侉子跟前,說縣長啊你可不知道,這東西是因為水晶棺材的密封性好,屍體被陰乾的,所以這種木乃伊被稱做「濕木乃伊」,非常有研究價值。況且傳說有別於普通木乃伊,這種濕木乃伊可以用來對付吸血鬼,還能辟邪,所以有歐洲人的城堡或別墅中專門會放置一個,還有專人收購,相當昂貴。
事不宜遲,這會兒什麼困難也不能阻擋呂二侉子發財的腳步了。他立刻騎上馬,帶著文教授前往李家老店找德國人。開始他還以為總會費一番周折的,誰知道兩個德國人非常痛快,在政府倉庫看過木乃伊后當場就開出了3000元的「天價」。要知道當時呂二侉子的一年的收入不到300塊大洋,這可是他十年的收入啊。而在北京買處四合院也不過兩百塊錢,別說驢城了。
說到這兒呂二侉子神秘兮兮地問趙老大,去年孫大麻子把老佛爺的墓都掘了,也沒見有啥報應,既然如此還不允許他們自己弄點小錢花?趙老大經他提醒才想起來呂二侉子的族叔在南京政府當官,想必這些東西將來都要做為起家的政治資本,便不敢多說,立即和趕來的警察局長出現場協調撈棺材事宜了。
呂二侉子一拍大腿,告訴小胡想什麼辦法也要在等吳老六他爹死後把屍體給他弄來,說完還拿出五十塊錢讓他去打發吳老六家。小胡雖然不知道呂二侉子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可還是領命去辦了。也多虧了他辦事機靈,第二天下午就把剛死的新鮮屍體送到了縣政府後院。呂二侉子這時候已經做好了準備,先是讓人清洗了屍體后取出臟器,然後填入早已準備好的藥材香料包,縫合之後用穿上新衣,置入一口小木棺中,浸入水井蓋上井蓋,還貼了一張封條。
子平禪師就是這個時候走進了李家大門。此時李氏的娘家哥哥已死,諾大的院子里空空蕩蕩,一派肅殺中沉浸著淡淡的血腥氣息。雖然氣氛清冷凝重,可子平禪師憑著早幾年修得的一點咒法神通,本能地感覺到這個地方的妖氣尤其凝重。在他看來,整個驢城從自己的感普寺出來妖氣就越來越重,此時正值頂峰,想必妖首就在此處了。
文教授就像一個上足了發條的機器,面孔上再也沒有了剛才遊刃有餘的恬靜和從容,換之一種緊張到極致的凝重表情,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表情,就是那嚴肅到頭的樣子。他推開子平禪師以後沒有再往他看一眼,事實上他甚至一直都半低著頭,就像被鬥牛士挑逗到憤怒無比的公牛一樣瘋狂地衝進了後院。
可當趙老大把這個事告到縣長呂二侉子哪兒的時候,這位四十歲的縣長大人幾乎興奮地要跳起來了。他連忙招呼警察局長過來安排人去現場警戒,先把棺材弄到縣政府再說。他激動地告訴趙老大,他們發達的時候到了,這個傳說中的水晶棺材據說用的是天然水晶,要是那樣的話放到全世界的範圍內就不算是絕無僅有也是稀世珍寶,賣到非洲南美啥的不得換回一馬車的黃金?
呂二侉子得意地告訴心腹小胡,這屍體肚子里的藥材是文教授的不傳之密,花了一百塊錢買來,可以加速屍體的木乃伊化,只十余天就能變成「濕木乃伊」,所以明天還得讓他去找屍體。
待棺材一上岸,所有人都吃一驚。但見透明的水晶棺材晶瑩剔透,在陽光下爍爍反光,隱隱可見其中一個模糊的人影。呂二侉子讓人非常小心地撬開棺蓋,立即露出一具乾屍來。由於和*圖*書驢城背靠沙漠,面臨黃河,所以當地人也有見過這種被稱做木乃伊的乾屍。可問題是這東西一般在乾燥的地方才出現,怎麼河裡面也有呢?
首先給大家道個歉,本來這本書都是講民間傳說或真實事件的,最差也得有點捕風捉影的故事才能和我的初衷相符。誰知道白道長發現我老問他的東西竟然是寫書,就磨著非要把他寫的一個白痴故事放進書里。我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只能勉為其難,做了大量刪改以便與全書的寫作風格統一后就貼出來了。大家就對付著看吧,這也是本書唯一一個不是以真實事實為背景的作品,純粹是小說,還是白痴到爛大街的穿越小說,又臭又長那種。
這下呂二侉子靠賣屍體發了大財,不僅是德國人,連英國、美國、法國、義大利、俄羅斯、奧匈帝國、日本等國的勛貴高官都蜂擁而來,揮金如土地買走了呂二侉子製作的所有「濕木乃伊」。於是整個驢城都轟動了,人們竟相打聽死人肚中的藥材配方,最終水漲船高,所有的中藥鋪都發了個小財。
本來蘇老倔和女兒兩人也沒啥仇,要是有一個人認個錯沒準這鬍子就死不了了。誰知道這父女都是倔脾氣,在法場上又吵了起來。蘇老倔一怒之下失手點火,女兒大叫一聲就撲進了火堆。結果兩屍三命,包括珍珍肚裏的孩子都沒能倖免,成了一樁全縣聞名的慘案。
雖然有些半信半疑,可小胡第二天起又陸續找了幾具屍體給呂二侉子,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總之都是剛死就被他拉來了。待十九天後呂二侉子打開第一天的那口棺材,果然見到一具與之前透明棺材里濕木乃伊一樣的乾屍。
就算這樣,驢城的人口也在一天天的減少,最終當所沒有實力保護自己的人都被殺完以後,很多人開始將目光對準了那些來收購「濕木乃伊」的外國人。於是落單的日本人被做成木乃伊賣給德國人;英國人賣給法國人;法國人做成的「濕木乃伊」則擺在了美國人家的閣樓里。
話說另外一頭,呂二侉子掙了大錢卻無福消受,被三姨太和情人用枕頭悟死後做成了濕木乃伊,連同家產都易了主。而原配李氏和二房姨太太等幾個各自帶著孩子離開呂家,躲進李氏娘家沒三天就被娘家哥哥相中,把一群人做成濕木乃伊后打包賣了一千塊錢。而這位長得五大三粗的娘家哥哥則在酒桌上被同僚灌醉,也步了妹妹一家的後塵,魂歸那世去了。
「什麼?」
忙完這一切,子平禪師又給文教授做了超度,只覺周遭妖氣已盡,自認為馬到成功,便背了凈瓶,倒提戒刀往感普寺而來。誰知道越走越覺得不對,雖然妖氣盡去卻心跳加速,感覺無論如何都不太好。也就在時他聽到廟中那清澈高亢的琴聲與剛才在李家聽到的竟別無二致。從門縫瞅去,卻只見剛才已被他殺死的文教授卻坐在寺中撫琴,嘴角掛著淡淡的一絲獰笑。
「我嘛,其實就是來世的你,修了道法元靈不滅才特來救你。只不過前世今生與來世今生其實並不在一個時間線上。來世可能是過去,前世也未必都是昨天。」小道說著笑了笑,指著子平禪師的鼻子道:「只不過知道這秘密的人極少,能有此緣份的兩世相見更是你我之緣,別過了。」說著轉身離開,就此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驢城雖然也是渡口碼頭,可由於地處大西北的中部,所以這地方人少石頭多,相對荒涼落後。別看呂二侉子貴為縣長,可過得還不如京城的富戶百姓,再加上此地為官清湯寡水,所以他和當地的老百姓在見識上沒啥區別,一見能賺錢的機會就像餓了三天的螞蟥遇到光屁股胖子——絕不放過。所以待趙老大一走,呂二侉子就琢磨起來怎麼好好利用這口棺材裏面的陪葬品,怎麼分配和_圖_書
等等事項上面了。
這是什麼路數?子平禪師看得目瞪口呆,實在摸不透這人什麼來頭,而文教授驀地捨棄子平禪師,發狂似的向後院追去。子平禪師見狀先是一呆,然後也追了上去。也就在這時候,後院濃煙似起,接著火光漸起,看樣子是放著透明棺材的席棚處傳來。
子平禪師駭然,他沒想到這妖怪如此本領,竟連祖師爺留下的比丘伏魔丸和往生咒都對其無效,實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此時卻也不能多想,只好揮刀上前再戰。這次他一氣呵成,將文教授砍得血肉模糊,眼瞅著不能復生了才要離開。誰知道就在起身一撇間看到門口處一人嘴邊掛著陰惻惻的笑容,卻不是文教授又能是誰?
就在這危急時刻,一陣迅捷的腳步聲從外面傳進寺廟,在靜謐的黑暗中聽得相當清晰。繼爾一個身著玄裝的道士從外面沖了進來,手中提了口青銅寶劍,爍爍放光的劍尖在黯夜中頗為耀眼。子平禪師看這個道士的歲數不大,身形敏捷出招穩狠,本以為能助自己一臂之力。誰知道這傢伙僅與文教授交手一合就突然轉身,頭也不回地向後院跑去。
趙老大跟著工人來到碼頭的時候人們正一網一網地從河底往上撈東西。其中最先發現古墓的工人告訴趙老大,這幾天雨水大,上流過來的水流又大又急,沖走了不少河底的泥沙。他們下錨的時候總感覺不對,派人下去一看果然就發現了古墓的入口。後來工人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撬開墓門,看到一個精巧的古墓。
墓室不算特別大,不過裏面華美異常,陪葬品也算豐富,一樣都沒少。最令人驚奇的是墓裏面有個異常漂亮的透明棺材,在火把的照耀下爍爍放光。透過透明的棺材好像還能看到裏面有具屍體,只是分辨不出男女罷了。
那時候挖掘河裡的古墓沒有啥機械,就是有驢城也沒有。所以呂二侉子讓趙老大組織了個幾百人的挖墓隊,每天白米燉肉管夠,還給一塊錢的工錢,立時人流如涌,報名的擠破了頭。隊伍分成白天黑夜兩個班,每班六級輪流下河,足足用了一個星期才把水晶棺材給弄上來。
不過白道長為了不讓讀者的扔的爛蕃茄、臭雞蛋什麼的淹沒,也為了少挨幾句罵,他說給大家講一個好聽的故事,這也是他的看家故事,是他三大爺年輕的時候聽別人講過又轉述給白道長,還說是真事。但是,經過了這麼人講的故事難免有些水份,雖然我覺得倒還挺好聽的呢。
二〇一八年三月二十二日于名仕樂居
當趙老大提到那個傳說的時候,呂二侉子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他說他到驢城快三十年了,早就聽說過這個傳爛的故事,根本是當年蘇老倔自己嚇自己,以訛傳訛的驢城人總怕自己家鄉沒啥說的,拿出來唬外地人和小孩子的把戲,不用太當回事。
等文教授一走,他的秘書小胡就湊過來說他覺得不對。一來這個文教授不是驢城人,之前從來沒人見過他。剛才他自己說來驢城遊歷著書,卻不曾有在各旅館的住宿記錄;二是從頭到尾都沒見他提過去哪兒找老外,那個國家的人,幹什麼的如何去找一概不知,怎麼能相信他呢?八成是騙路費的騙子吧?呂二侉子一聽就火了,說我們剛才說話的時候你怎麼不提醒我,這時候說有屁用?罵了一通又讓警察局長帶人去追,可他們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文教授的蹤跡,好像這個人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子平禪師此時已經確定此人必是那妖首所化,遂大喝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之勢上前揮刀就砍。一瞬間血光崩現,文教授的人頭已落。接著子平禪師從紫金凈瓶倒出兩粒師傳比丘伏魔丸在文教授的屍身上,取火焚之,傳說可以降魔于地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