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清無所謂地說：「你小周老師最不缺的就是想象力，這個就不用我們替她操心了。」
周五這天紀念沒課，周穎約她逛街吃飯，紀念本來想拒絕的，但是想到父親那層關係，也就答應了下來。
周穎沒想到沈慕清會生氣：「不就是出來小半天嗎？至於嗎師兄？」
劉峰無奈：「今天實在是『老闆』臨時給我安排了事，不然我可以等你的。」
「什麼過去了？」
沈慕清瞥了她一眼說：「讓他去給小周老師送點東西。」
劉峰似乎鬆了口氣：「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肯定會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紀念心不在焉地聽著。
幾個人到了車庫，紀念習慣性地走向副駕駛位置，卻見周穎直接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她愣了一下走向後排，心裏更不是滋味。
還好周穎也沒繼續追問，反而說起了自己的事情：「你知道我為什麼回國嗎？」
當他把這個告訴紀念時，紀念忍著笑問：「那小周老師看到那幾行會議記錄會怎麼理解？」
女人都有所謂的第六感，即便沒那些傳聞，紀念也感覺得到周穎對沈慕清的不同，那麼她自己對他的感情是不是也被周穎洞穿了呢？如果是，周穎說這話的目的是什麼？向她宣戰嗎？答案都寫在那張自信滿滿的臉上。
「我能撐住。」
「我……」
飯吃到一半，周穎又開始抱怨：「這地方一向不好打車，一會兒也不知道怎麼回去。」
沈慕清微微挑眉：「你們？he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m」
好在，她聽到電話另一端的男人問：「哪座商場？」
周穎大笑：「這事要怎麼明確說？愛情最美的地方就是曖昧不清，說白了還有意思嗎？這麼跟你說吧，這些年不管我們倆在世界的哪個角落，每年我生日他都會記得。我就想，他這種把工作當命看的男人對我能做到這樣就不錯了，我還奢求什麼呢？」
紀念笑了笑：「謝謝。」
可到了商場，周穎只是走馬觀花般看看這件摸摸那件，完全沒有要買的意思。紀念百無聊賴地跟著她，時不時地聽到她問「這件怎麼樣」「那件好看嗎」……紀念突然有點理解為什麼那麼多男人不願意陪女朋友逛街，因為真的很無聊。
「難過？」紀念想了一下，坦然回答，「不難過。」
「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桌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紀念立刻清醒過來，看了眼信息，又看了眼身後的劉師兄，無奈地回復道：「劉師兄還沒走。」
半個小時后，沈慕清找到這家餐廳時，周穎正在看手機，紀念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慕清剛從會議室出來，信手接通電話：「什麼事？」
紀念抬眼看她，不由得想到了寧萌說的那些話。
兩人隨便找了家餐廳坐下，等菜時，周穎狀似無意地問她：「你是不是不住在宿舍？」
可是，她卻賭氣沒有回話。
紀念耐心地等著他說，過了好一會兒，才聽他試探性地問道和圖書：「聽說你和那個明星分手了？」
周穎笑：「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就是為了沈老師。」
話畢，見紀念只是回以一個懵懂的表情，周穎又後知後覺地笑著說：「忘了，你不記得了。」
見紀念這反應，沈慕清也沒脾氣了，掃了一眼餐桌：「吃好了嗎？吃好了就走吧。」
紀念聞言不禁皺眉：「以前的事？」
「明天做不行嗎？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周穎突然又說：「不如找個司機來接咱們吧？」說著，周穎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直到一雙黑色的休閑皮鞋映入眼帘，她才緩緩抬起頭來，沈慕清垂眼看她：「出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和小紀念出來逛街，但是新街口這裏太不好打車了，你知道的。」
周穎心裏打鼓，其實她也不確定沈慕清會不會來，可是如果他不來，那她豈不是在紀念這丫頭面前丟了面子？
「老闆」召喚可怠慢不得，劉峰立刻跟著沈慕清進了辦公室，然後沒一會兒，出來就開始收拾東西。臨走前他還問紀念：「我有點事正好要去你們女生宿舍那邊，你要不要一起走？」
周穎盯著她看了片刻，像是實在拗不過她才說：「好吧，那我就說了。我和沈老師當年是有點那個意思，但是誰也沒捅破。恰巧你當時年輕不懂事，就把對他的依賴當作|愛了，搞得他很為難，所以對你說的話也很過分。不過我後來也說過他了。事情過去這麼久了，和*圖*書你也就不要再當回事了。」
周穎明顯一愣，但很快，她笑著說：「我已經過了做傻事的年紀，所以做大的決定之前必然要先確定對方的態度。他確定需要我，我才決定回來。所以你說他有沒有承我的情？」
「他明確說了嗎？」紀念不死心。
沈慕清的確不是那種會記得別人生日的人，雖然他們不是明確關係的男女朋友，但顯然關係匪淺。想到這裏，紀念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他冷笑一聲：「黃鼠狼給雞拜年，我不去。」
沈慕清回憶起他順手從桌上拿起的東西似乎是今天的會務提供的筆記本，再普通不過，他在上面隨便寫了幾行會議記錄，也算是讓她學習一下吧。
「怎麼覺得你隨時可能睡著？」
「忙嗎？請你吃午飯，現在，新街口。」
紀念當然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緊張，吳瓊的案子一天不破，她就不算安全，他保護她周全這麼久，如果因為逛個街她就丟了小命，那麼他和警方之前的努力也就都付諸東流了。
「沒事，我想今天做完，謝謝關心。」
沈慕清這個會開的時間很長，回到辦公室時已經很晚了，學生辦公區只有紀念和劉峰兩人還在工作。
今天的周穎有點反常，以至於沈慕清不確定地看了眼通話人的姓名，是她沒錯。
紀念沒有繼續交談的意思，可劉師兄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猶猶豫豫的，似乎還有話要說。
紀念突然覺得有些厭煩：「那他承你的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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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會兒，大概是電話接通了，她朝紀念擠了擠眼睛，然後甜甜地叫了聲「師兄」。
紀念有點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客氣地說：「好，謝謝。」
周穎看著她：「女孩子間不就聊這些嗎？怎麼？你該不會還在為以前的事情記恨我吧？」
看著周穎滿意地掛斷電話，紀念默默地垂下了眼。
「那好吧，我走了。」
周穎似是猶豫了一下：「算啦，那時候你才幾歲，都過去了。」
紀念有點意外，他怎麼知道？但很快，她想起了寧萌……
劉峰離開后，沈慕清也關了燈從辦公室里出來。紀念連忙收拾東西跟上他：「沈老師，您給劉師兄安排了什麼任務？」
他回到辦公室，拿出手機發了條微信給她：「走？」
紀念靜靜地看了她幾秒，心裏陡然掀起一個大浪——原來她一直喜歡沈慕清，而且還被他拒絕過。
她猶豫了一下，含混地嗯了一聲。
「放心，我自己可以回去。」
紀念顯然已經困得直點頭，但是礙於劉峰還在，他也不方便直接過去找紀念。
手機安靜了下來，紀念又給自己泡了杯咖啡，打算跟劉師兄打持久戰，可是卻見沈慕清從辦公室里出來，掃了他們這裏一眼，然後對劉峰招了招手。
劉峰見她不說話，以為她還陷在失戀中，連忙安慰她：「這也很正常，畢竟我們和他不是一個圈子的，本來就不會長久，長痛不如短痛。你，不難過吧？」
沈慕清沒理她，看著紀念和*圖*書又說：「以後出門……離開實驗室，要跟我打招呼。」
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丟在街上遊行的人，在周穎面前，紀念一直堅持的感情突然變成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讓她覺得顏面無存。她還有什麼資本跟周穎叫板？早在多年前她就徹底敗了。難怪周穎不在乎她，難怪周穎不把她放在眼裡。
下午時，紀念在茶水間遇到了劉師兄，她像往常一樣禮貌地叫了聲「師兄」就低頭泡咖啡。
她立刻笑著回話：「銘泰。」
劉師兄點了點頭：「如果有問題，你隨時可以找我。」
當年已然如此難堪，而今又要歷史重演嗎？
就這樣熬到了中午，周穎總算提議打道回府，不過，在那之前要先吃個飯。紀念也覺得餓了，就聽由她安排。
周穎說話的時候，沈慕清往辦公室外掃了一眼，果然紀念不在位置上，電腦也是關著的。
他立刻有點不高興：「又不是周末，逛什麼街？」
周穎見狀，只能直說：「我們真的回不去了，你不忙的話來接我們一下唄？」
劉師兄泡好了咖啡卻沒有立刻離開。他在門口徘徊了一下，轉過頭問紀念：「我看你最近都在忙項目的事情，有什麼困難嗎？」
「什麼東西？」
這讓她怎麼回答？撒謊肯定會被戳穿，但是沈慕清又再三囑咐她住在外面的事情不能告訴別人。
紀念笑：「我是想走，可是還有點工作沒做完。」
紀念抬起頭來：「暫時還沒有。」
「看來我們實驗室也要考慮實行打卡簽到制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