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一句。」

「沒有。」徐燃頓了一下，「我就想和你待在一塊，從早到晚。」

徐燃的氣息呼在她的耳郭上，溫暖又熾熱：「我很喜歡你，我非常非常喜歡你，比喜歡自己還要喜歡你。」

隔天程柔要趕回學校上課，而且還要向院系老師解釋昨晚缺席會議的原因，她原本就不擅長撒謊，屬於謊話沒說完自己先慌的類型。所以早上徐燃送她去坐車時，她頻頻走神，想著措辭。

程柔覺得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太可愛了，忍不住問：「那哪一部電影結局好？」

程柔咬咬牙湊近徐燃，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眼睛，連呼吸都糾纏在一塊。

「算了，我先帶你吃飯。」

程柔耳尖一紅，笑道：「徐同學，我以前沒發現你油嘴滑舌，一套一套啊。」

徐燃手腕一轉，握住程柔的手肘往自己身邊一拉，歪頭準確無誤地把吻落和-圖-書在她的唇角，還近乎纏綿地蹭了蹭。

程柔張了張嘴，眼淚瞬間砸在手背上。

徐燃的聲音帶著漫不經心，而且周圍有雜亂的鍵盤聲和遊戲聲。

周甜甜從林晏口中旁敲側擊出徐燃的寢室樓，又再三叮囑程柔一定要見到人。

徐燃的視線動了動，狠狠搓了一把臉，開口竟然磕巴了一下：「你……你剛說什麼？」

「啊？關陳北洺什麼事啊？」

「我看著你就說出來了。」

「不然我親你一口也行。」

程柔低頭笑，更加用力地扣緊徐燃的手指，她忽然想起小字條上的台詞，那句需要經過雙重否定表肯定之後得出的喜歡你。

「等會兒。」程柔拉住徐燃的衣袖終於反應過來。

程柔臨上車時，徐燃伸手抱了抱她，手指很輕很輕地捏著她的後頸。

徐燃蹙眉：「不能是電視劇嗎？電影太短了，我們一塊和_圖_書看那種一千多集的動漫吧，窩在沙發里，就我們兩個人，從早看到晚。」

「只有這一句。」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徐燃才接起。

「如果徐燃不願意見你，你就哭，哭得驚天動地，哭得整個寢室樓都為之一顫，那徐燃肯定就會出來見你了，哪怕他不願意，宿管阿姨也不會坐視不理。」

徐燃把她電話掛了。

徐燃失笑：「那你親我一口，我就帶你去吃飯。」

程柔握著手機，感覺渾身像被瓢潑大雨淋濕了，從外到內一片冰涼。她抹了一把眼淚，抬起頭時才看見徐燃站在她眼前。

「這誰啊，怎麼不說話？」

程柔「哇」的一聲哭得更慘了，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這麼能哭，徐燃顯然也嚇了一跳，一邊給她抹眼淚，一邊問她怎麼了。

程柔方才的勇氣早已消失殆盡，面紅耳赤地改口：「我說我餓了。」

蘇州的夜晚和-圖-書，風聲卷著冷意圍困他們，但他們的心如此滾燙，彷彿要將胸膛灼熱成火海。徐燃看著她沒動，她臉上一片燥熱，手還緊緊拽著徐燃的衣袖。

「我要給我的女朋友蓋個章。」

程柔愣了愣，腦袋一片眩暈。

程柔原本以為徐燃會很樂意，但沒想到他煞有其事地拒絕了。

徐燃眉毛一揚：「你要是後悔了，這會兒也別想走了。」

「我們下次一塊看《文集》吧！」

「那部電影結局不好，不吉利。」

程柔啞然：「我謝謝你了。」

程柔追問：「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徐燃支起拇指摩挲著她的手背，整個眼睛里都是程柔的影子。

徐燃頓時一笑，轉瞬又沉下臉：「陳北洺連飯都不給你吃？」

程柔：「……」

之後電話里就沒有聲音了，安靜得只剩電腦里傳出來的遊戲聲。

程柔按照指示牌到達徐燃的寢室樓下，旁邊有一和圖書個半大的花壇，來來往往的男生經過花壇又消失在樓道里。程柔坐在花壇上，把手機里徐燃的號碼看了再看，直到路人的視線都若有若無落在她身上，她才坐立不安地撥通徐燃的電話。

「你有想看的動漫？」

「嗯？」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程柔，我沒說過吧。」

程柔咬著吸管，一臉震驚：「我瘋了嗎？」

「怎麼哭了？」

「徐燃，我喜歡你。」

徐燃把豆漿上的吸管往程柔嘴邊遞，一臉真誠地提議：「要不你就直說了。」

徐燃點點頭：「愛我確實是一件瘋狂的事。」

「有事？」

「你不知道！」

「你在北京等我，我過段時間就去找你。」

徐燃不得不再次蹲下：「怎麼了？」

程柔握著手機突然說不出一句話，徐燃似乎在玩遊戲，一旁有人在跟他說話。

蘇州臨近夜晚時像一座溫順又安寧的小鎮，踩在青石板ｈttps://ｗｗｗ•hｅtuｂoｏｋ.coｍ.ｃｏｍ上的腳步聲很輕，如水月光落在拱橋上，覆她一身華光。她穿過校門後面的小巷，跟在出來覓食回去的學生身後。旁邊支著小攤賣糕點的大叔不停地招呼路過的學生，她聞見甜糯的奶香味才察覺到自己肚子餓了。她從看見字條之後就往蘇州趕，過程中連一口水都沒喝上，車上光顧著猜徐燃看見她時的反應，以及各種應對措施，但無論哪一種都讓她忐忑，簡直比高考當天還緊張。

程柔吸了吸鼻子，一臉委屈地帶著哭腔：「我好餓啊，我太餓了……」

「我跟陳北洺就是朋友，我們只是朋友。」

「徐燃。」程柔沒忍住鼻尖一酸，「我在你寢室樓下，你能不能……」

「好。」

「你拿下來一點我自己看。」

徐燃頓了一下，抬手整理程柔的衣領：「我知道了，我先帶你吃飯。」

程柔眼眶紅紅地抬頭看徐燃，他蹲在她眼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