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平靜背後的暗涌

琉璃看到祀夜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地靠向自己,眼眶禁不住灼熱起來。
「當然!永遠在一起。」祀夜捧起她的臉,又淺淺地吻了吻她的臉頰,「到了這個時候,琉璃怎麼還能懷疑我的真心?我會很受傷的。」
喜歡,無論那是怎樣的感覺,他都不想去感受。
「沒有!」
「琉璃?」
信洸知道,在這段時間里,他本身的力量會減弱,所以,他暫時將保護幻海學園的任務交給了祀夜。
可是,琉璃的話音剛落,失去理智的美紗卻首先發起了進攻。
「撲哧!」
該死!
低等吸血鬼對血液的渴望,往往比高級吸血鬼更加強烈,而且,越是高等的吸血鬼,其精神控制能力和自制能力也越強。美紗被佑崎利用,很不幸地成為了低等吸血鬼,對此,祀夜只能表示同情。但是,低等吸血鬼的存在,無論對人類,還是對血族來說,都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你呀,總會說傻話呢。」祀夜輕輕抬手,在她的發頂覆上一層紅色的光芒,疼惜地說道,「琉璃,好好睡吧,不會再做噩夢了。」
咖啡杯摔成了碎片,大小不一,落在琉璃腳下。
人類女孩都這樣執著嗎?就算如此,那又怎樣?執著如琉璃,還不是在知道祀夜大人的真正身份后,恐懼地逃離了祀夜大人,讓祀夜大人傷心了很久。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琉璃的聲音,他們絕對不會聽錯,確實是琉璃的呼喊聲。
這些疑問,祀夜怎麼都想不通,他也無法從琉璃的血液中找到那段時光的記憶。也許,只有當琉璃的記憶完全蘇醒,徹底變成血族的純血公主時,所有的真相才會大白于天下。
另一個聲音低低地響起,似在尋找,又似在揣測,漸漸地,一雙充滿血紅色光芒的眼睛從琉璃身後慢慢露出,信洸的紫眸霎時如冰霜般凍結。
琉璃的身體猛地一顫,目光出現了瞬間的閃躲。
既然辰影在等待他的命令,那麼,他就當眼前這一幕沒有發生過吧。
「琉璃,我還聽你喊『不要打了』之類的話,難不成你在夢裡和人打架了嗎?」
琉璃的心頭頓時湧起一片溫暖,彷彿千絲萬縷的陽光慢慢地、一點一點地鋪在她的心底,讓她心中每一個角落都灑滿了金色的光芒。
格羽得意地笑了起來,稍稍放鬆警惕,千葉低下頭,在他的手背狠咬一口,害他立刻發出一聲悶哼。
但是,為什麼?
「夜,美紗就是美紗,她不是吸血鬼!」
「祀夜學長好!我,我其實……」
「你……」
琉璃奔到祀夜的懷抱里,卻見他的紅眸緊緊凝縮。這時她才知道,剛剛讓美紗受傷的人正是祀夜。
「對,是奪走。」
「不必擔心我,很快就能和大家見面了。」
「我,我……我和你……」辰影擰起眉宇,轉身望向祀夜,恭敬而急切地問道,「祀夜大人,我該怎麼辦?我,我……請您,請您給我下命令吧。」
「洸,現在幻海學園和從前一樣平靜了。」
黑髮少年仍舊優雅地笑著,紅色的眼眸中不經意閃過一抹玩味的光芒。
信洸蹲下身,輕輕扶起美紗,並用自己的精靈之氣小心翼翼地為她療傷。
信洸凝眸沉思,最終還是幽幽地嘆了嘆氣。
「啊!啊!」
「格羽學長,只做這麼一點點小事,你就一副累壞了的樣子。不會吧?」
迷離的視線中,兩道模糊的身影躍來躍去,激烈地打鬥著,那樣悲傷的眼神,那樣沉重的呼吸,那樣心碎的淚水,如同定格一般,變成了無法磨滅的影像。
祀夜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凝視著她安詳恬靜的睡姿,可是,沒過多久,她突然握緊了雙手,身體顫抖,額角溢出很多汗珠,最後還大聲喊了出來。
本能地,女孩抬手掩面,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辰影蹙眉,急忙喊道:「祀夜大人!不是的,我……」
「洸學長,你要早點兒好起來呀!」琉璃微笑著眨了眨眼睛,「告訴你哦,很多同學問起你呢,幾天不見洸學長,大家都很想念你。」
「你看看,洸學長生氣了!」
「洸,你看不出嗎?現在的美紗,根本不是美紗,她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被|操控的低等吸血鬼啊!」
「嗯,我沒事。」琉璃抬手探上他的臉龐,輕柔地撫摸著他的眼角,靜靜地勸說道,「夜,冷靜下來,不要再攻擊美紗小姐了。」
她,她看到了什麼?
「琉璃!」祀夜溫柔地呼喊她,「可以麻煩你,幫我和洸沖兩杯咖啡嗎?」
倏地坐起身,琉璃依然緊閉雙眼,額頭淌下一滴一滴豆大的汗珠,涼涼的,讓她感到一陣瑟縮。
「夜,我明白你想說什麼。」信洸抱起美紗,慢慢站起身來,冰紫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或者,美紗心甘情願被佑崎利用,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她咎由自取,但是,我警告你,如果你敢隨便傷害美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照顧好琉璃,美紗就交給我吧。」
「辰影學長,我喜歡你!憑著這份心意,我希望辰影學長能夠給我一個機會,請您和我交往,好嗎?」女孩的雙瞳閃爍著星辰般的光芒,明亮而溫暖,那是在血族中很少見到的美麗色彩,「辰影學長,你可能覺得我不夠矜持,不夠內斂,但是,我對辰影學長這份喜歡的心情是真實的,沒有一絲虛假,請學長相信我。」
第一個跳起來大喊的人,毫無疑問,一定是千葉了。
「我想是這樣。」祀夜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琉璃的血液中,對於夜之王和精靈女神的記憶比較模糊,而精靈女神所封存的,正是琉璃和父母在一起的那段時光。『火薔薇』本來埋在薔薇莊園下,一次偶然的機會,琉璃撿到了『火薔薇』。但後來卻被美紗佔為己有。那個時候,琉璃和美紗都很小,久而久之,誰都忘記了當初的情形。由此可見,夜之王並沒有將『m.hetubook.com.com火薔薇』送給琉璃。正常情況下,『火薔薇』應該陪著夜之王沉睡,可它偏偏出現在薔薇莊園,不是很奇怪嗎?」
當初,守護夜之王棺木的四位血族長老,突然派人到西部去找祀夜,讓他立刻趕到夜之王沉睡的地方。
這一次,琉璃順利躲過了美紗的攻擊,但是下一次、下下次呢?沒有人能夠預測,美紗什麼時候會再次發狂,會再次襲擊琉璃。
如果祀夜想告訴他,琉璃是夜之王的女兒,是血族的純血公主,那根本沒有必要。因為,勸琉璃將血交給祀夜的人,正是他!
信洸相信著,琉璃是精靈女神的女兒,才會在生死關頭讓祀夜吸食琉璃的血,所以,這個結論他早已知曉,不需要祀夜特別來解釋。
有人輕拍她的臉頰,冰冷的手指,帶著熟悉的觸感。
「你,你……」
「辰影學長,您,您願意和我交往嗎?」
祀夜確信的模樣讓信洸心底迅速升起一陣寒意。
「辰影學長?」
粉紅色的櫻花在綠葉中盛開,美如畫卷。
多年前,妃雪因為喜歡佑崎大人,義無反顧地離開了祀夜大人。那時,看著祀夜大人心痛的模樣,他第一次覺得「喜歡」是一種害人不淺的東西。來到幻海學園后,祀夜大人因為喜歡琉璃,飽嘗了前所未有的糾結和痛苦,他再一次覺得「喜歡」是絕對不能碰觸的東西。
「祀夜大人,請您吩咐。」
「咔咔咔!」
祀夜倚在窗邊,優雅地抱著雙臂,薄唇輕揚,黑髮如墨,無論從哪個角度望去,他都像一幅唯美的畫。
信洸凝望著琉璃白皙精緻的臉龐,看到她眼中如鑽石般綻放的純美笑容,看到她始終與祀夜緊緊相扣的手指,信洸知道,現在的琉璃是幸福的,是快樂的。
信洸點頭,淡然地笑望著她,隨後,他的目光向旁邊移了移,落在琉璃身邊那個緊握著她手的美少年身上。
「夜,你來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吧。」
清風拂面而過,帶來一陣舒爽的氣息。
為什麼精靈女神非要將「火薔薇」埋在薔薇莊園呢?
祀夜明白辰影的顧慮,人類與血族之間存在著無法逾越的距離,存在著無法掙脫的束縛。不,不僅僅是人類與血族,精靈族與血族之間這種禁忌的感情也只能以悲劇結束,就像夜之王和精靈女神。
格羽率先走入房間,他的手中捧著厚厚的一摞書籍。跟在他身後的,是一臉輕鬆笑容的千葉。
「你好!」
「嗯,你說的沒錯。」祀夜微微眨了眨眼睛,低聲說道,「可是,精靈女神為什麼如此執著于『火薔薇』呢?『火薔薇』是我們血族的聖物,與精靈族並沒有……」
為了幫助美紗,信洸經常會將精靈之氣注入美紗的身體,從而令她的心情得以平靜。這段時間里,美紗的狀態好了很多,逐漸找回了自己,找回了理智,對血液的強烈渴望也已經漸漸消褪了。偶爾,美紗還會和信洸談談話,聊聊天,不經意顯露出的任性,總會讓信洸感到一陣無法說出口的欣喜。
信洸默默地注視琉璃,絕美的容顏只有在見到她的時候,才會不知不覺露出春風般柔和溫暖的笑容。
信洸抿起雙唇,蹙緊眉宇,若有若無地應了他們一聲。
也許,祀夜應該為自己感到幸運,他心愛的琉璃並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血族的純血公主。同為血族,同為純血種,他和琉璃之間的戀情,或者不會遭受來自血族內部的反對,但是,琉璃是純血公主的事實一旦揭開,其他意想不到的麻煩也會接踵而來。
「我怎麼啦?我是想讓你睜大眼睛好好看一看,我是不是累壞了?」格羽托起千葉的下巴,綠寶石般的眼眸里明明流轉著真切的疼惜,卻故意擺出一副猙獰的面孔,「看清楚沒?我現在呀,殺死十個,不,殺死一百個千葉都沒問題哦!」
走廊上,咖啡的濃郁香味彌散在空氣里。
喜歡她,情不自禁地想吻她,但祀夜卻無法像人類那樣給予琉璃一個純美而深切的吻。每一次,他只能淺淺地吻上她的唇,稍稍深入,他的獠牙就會冒出來。
「千葉,你也來看洸學長啊!」
「洸,我在琉璃的血液里讀取了一部分記憶。」祀夜不著痕迹地蹙起眉宇,若有所思地說道,「當初,精靈女神用自己的生命封存了琉璃三歲之前的記憶,並在薔薇莊園設下結界,這與你的推斷一模一樣。但是,真正召喚琉璃去薔薇莊園的,不是精靈女神的精靈之氣,而是夜之王的『火薔薇』。」
下一秒,美紗那對嗜血的紅眸發出火焰燃燒般的強烈光芒。
千葉猛盯了她一眼。
「千葉!」
「好了,我和千葉先走了。」格羽一把抓過千葉,分別向祀夜和信洸點了點頭,「你們慢慢聊!」
「辰影,我們走。」
「祀夜大人!」
「找我女兒,用她的血喚醒我!否則,血族必亡!」
「哦,抱歉。」琉璃向千葉擺了擺手,「我是在羡慕你和格羽學長啦!看你們兩個這麼有默契,真為你們高興。」
夜之王和精靈女神,曾經擁有那麼強大力量的兩個人,曾經那麼不顧一切去相愛的兩個人,仍然遭到了兩族族人的強烈反對。最終,一個煙消雲散,一個陷入永久的沉睡,甚至連他們唯一的女兒都無法繼續保護。那樣沉重的痛苦和遺憾,又有幾個人可以承受呢?
這時,房門再次被推開。
信洸怔住,唇邊緩緩拉起一道柔和的弧度,那個笑容很淺,很淡,卻很美。
千葉擰眉望著格羽,努了努嘴,滿臉責備。
信洸突然擋在美紗前面,冰紫色的瞳眸閃爍著凜冽的寒光。
寧靜的夜晚,月色朦朧。
「火薔薇」雖然與精靈族無關,但它就像一部漫長的畫卷,記憶著血族發生的一切。那麼,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讓精靈女神想去掩藏,想去遺忘,她才故和-圖-書意將「火薔薇」放入自己能夠保護的結界里,希望「火薔薇」永遠不會被人開啟。
女孩坦誠無邪的眼神,一塵不染的笑容,竟讓他莫名地有些自慚形穢,有些不敢繼續逃避下去了。
祀夜決定,遵守夜之王的遺言,將夜之王喚醒,不然任何人都解不開其中的疑問。於是,他回到西部城堡后,拜託血族中最有智慧的長老為他尋找夜之王女兒的氣息。就這樣,他來到了幻海學園。
「辰影!」
自從美紗變成吸血鬼以後,情緒一直不太穩定。
喜歡?喜歡是什麼感覺?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何德何能可以擁有祀夜這樣完美而高雅的人,何德何能可以擁有他那份完整而純潔的愛呢?能夠和他在一起,已經是她生命中的奇迹了。
祀夜將琉璃護在胸口,讓她背對美紗,然後,稍稍縮緊眼眸,正在飛行中的碎片「啪啪啪」全部破裂,變成一片灰燼。
「格羽!」信洸站起身,幽幽地嘆了口氣,「你們兩個,應該鬧夠了吧?」
「那麼……」辰影一把抓起女孩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面前,近在咫尺,「這樣呢?這樣的我,你還會喜歡嗎?」
祀夜訕笑著搖了搖頭,紅眸逐漸變得清澈,眸光也現出一片柔和。
信洸微微擰起眉宇,銀髮飄飛,遮擋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黯淡。
「嗯。」
「誰讓你總是和我作對?你這是什麼來著……啊,對了,自食其果!」
「只有一個可能!」信洸抬頭望著祀夜,一字一句地分析道,「精靈女神用自己所有的力量設下結界,然後將『火薔薇』帶入結界之中。而那個時候,夜之王已經陷入沉睡,無法再將『火薔薇』從精靈結界里取回。」
「咚咚咚!」
祀夜無法消除她的記憶,也無法將真相告訴她,唯一能夠為她做的,就是讓她不再被人打擾,安安心心睡個好覺。
女孩的臉頰紅通通的,恍如天邊的流霞,但她眼中那抹堅定而清澈的眸光,竟讓辰影感到了一絲不忍拒絕的心疼。
一朵鮮紅的薔薇花飛了過來,那如血一般的眩亮光澤,不斷燃燒,再燃燒,彷彿會燃燼整個世界……
信洸所關心的,想證明的,只是琉璃的身份。他要確定,琉璃就是精靈女神臨終前囑託他去保護和照顧的那個小女孩,而他會情不自禁地喜歡上琉璃,並在她身邊整整守護了十年,大概也是他和琉璃之間的宿命吧。
一個陌生的女孩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喂,洸,你還真是一字千金呢。」祀夜眯起眼睛,抬手撫上額角,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呀,難道就不能多說幾句話嗎?我們可是專程來看你的,不要總是丟給我們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孔,好不好?」
要命!
「是呢,很重要。」祀夜轉過身,紅眸里泛出點點星光,美麗而帶著一絲凝重,「你看到了,我打敗佑崎的力量,來源於琉璃的血。」
「啊!」
祀夜溫柔地擁住琉璃,完美無瑕的臉上流轉著憐惜和心疼。
「是,祀夜大人!」
祀夜的心突然揪緊,他甚至想脫口而出,那兩個在琉璃夢中出現的人,很可能是她的父母——夜之王和精靈女神。
「琉璃,你還好吧?」
為什麼夜之王和精靈女神將三歲的女兒狠心拋棄,選擇了死亡之路?明明那樣深刻地愛著對方,明明不顧兩族的強烈反對,雙雙隱居,只想永遠在一起,為什麼偏偏又走上了不歸路呢?
辰影怔住,垂下視線,沉默了很久。
「是,祀夜大人!」
祀夜所擔憂的,不僅僅是美紗,還有操縱美紗的那個人。
痛苦的哀號聲不斷傳來,美紗的身體多處受傷,血的氣息凝重而腥甜。
「撲哧!」
他的面色漸漸變紅,雙腿僵立,一動不動,抿緊的唇欲張又合,想說些什麼卻最終變成了沉默。
祀夜和信洸默然地望著彼此,似乎都想說些什麼,卻因為琉璃的緣故,心照不宣地沒有出聲。
偶爾,天空中有飛鳥掠過,發出幾聲脆鳴。
不管美紗曾經做錯過什麼,信洸都想原諒她。
「夜!」
辰影冷冷一笑,放開女孩,準備消除她的記憶。
難道精靈女神為了得到與精靈族毫不相干的「火薔薇」,曾經向自己心愛的夜之王發動攻擊嗎?不,不可能,這樣的事情怎麼都不可能!
「啊!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辰影不討厭人類,但對於人類的膽怯和懦弱,也不存在好感。
「為什麼?」女孩鍥而不捨地追問,「為什麼不會?我現在已經喜歡上辰影學長了,為什麼學長不肯……」
信洸挑眉,淡淡地問道:「這有什麼不同嗎?」
「怎麼啦?你不願意?」
「夜,無論怎樣,美紗都是無辜的……她只是一個平凡的人類,怎麼可能逃得過佑崎的陰謀?也許,這十年來,是我太忽略美紗的感受了,她才會怨恨我,怨恨琉璃,怨恨所有真正關心她的人……」
喚醒夜之王,是他的使命,是他維護血族、保護血族的使命。
祀夜也相信,精靈女神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琉璃,只不過,他還是不明白,帶走「火薔薇」與保護琉璃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關係。
信洸見祀夜失神很久,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信洸坐在沙發上,默然看著書。銀髮如雪,美得令人移不開視線。他靜靜地垂下頭,修長的手指不時翻弄著書頁,似在尋找著什麼。遠遠望去,那張絕美的臉龐,幽深如水的紫眸,淡漠高貴的神態,既讓人無比嚮往,又心存敬畏。
女孩垂下頭,猶豫了好久,然後大步走到辰影面前,害羞卻堅定地抬起頭來。
「那是什麼問題呢?」女孩仰頭,白凈的面孔像寶石一般綻放光芒,「請辰影學長告訴我,要怎麼做學長才會喜歡上我呢?」
看著格羽有苦難說的模樣,琉璃忍不住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不許羡慕他們哦。」hetubook.com•com祀夜將她拉進懷抱,靠在她的耳畔低喃道,「我要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只會讓別人羡慕你。」
琉璃恭敬地向信洸頷首行禮。
辰影的口中,出現了兩顆閃爍著寒光的雪白獠牙!
女孩跑上前來,張開雙臂,擋在辰影和祀夜中間。
可是,為什麼突然之間美紗又恢復了吸血鬼的本性呢?
「怎麼能怪我呢?」格羽不服氣地反駁,「都是你不好,是……」
「洸學長,今天好些了嗎?」
很明顯,辰影被女孩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
聽著琉璃的敘述,祀夜的臉色悄然發生了改變。
如果他們每天都這樣鬧上一場,信洸擔心自己的力量還沒有恢復,人就已經被他們逼瘋了。最讓他難以理解的是,格羽和千葉爭吵時,互不相讓,針鋒相對,儼然怒髮衝冠的仇人,但很快又會言歸於好,相濡以沫,惺惺相惜。這樣的情形,他見了不下十次,每次都會有種胸悶氣短的壓抑感和啼笑皆非的無奈感。
「辰影,這個嘛……」祀夜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辰影的肩膀,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這個不能靠命令來完成,我真的幫不了你。」
祀夜的紅眸再次縮緊。
怎麼辦呢?
突如其來的驚呼打斷了祀夜的話。
為什麼是奪走?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格羽學長很疼惜千葉,而千葉那率直坦誠的性情,總會讓格羽學長哭笑不得。不過,千葉喜歡格羽學長,這是肯定的事實。
「辰影?」祀夜蹙眉,不太明白他的舉動。
琉璃竟會夢到薔薇花!那或者根本不是夢,而是琉璃的血液所烙印下來的記憶。
「哦?」琉璃在他的懷抱仰頭,困惑地眨著眼睛,「我當時只是有點兒疼痛,並沒有其他感覺……不過,如果這是我和夜在一起必須經受的考驗,那麼,做噩夢也沒有關係,我會習慣的。」
「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辰影側眸看了看女孩,低聲道,「其實,我……」
出乎意料地,美紗的肩膀受了傷,鮮血汩汩流出,巨大的疼痛感讓她立刻收回金色的長發,放開了琉璃。
「奪走?」信洸反問,絕美的面孔蒙上一層陰影。
難道,是佑崎準備捲土重來?
「精靈女神想些什麼,做些什麼,我無從知曉。但是——」信洸稍稍停頓,紫眸中掠過淡淡的憂傷,「我知道,精靈女神最想保護的人是她的女兒,也就是現在的琉璃。無論是設下結界,或者帶走『火薔薇』,還是不惜生命將琉璃的記憶封存,精靈女神一定都是為了保護琉璃,一定都是為了琉璃著想。」
突然,祀夜的紅眸用力凝縮,「啪」的一聲,房內的玻璃窗變成了碎片,嘩啦啦落在地面上。隨後傳來的,是此起彼伏的痛苦呼喊,和窗口處不斷飄飛的灰燼。
一排排櫻花樹隨風輕搖。
「洸?」
兩道堪稱完美的身影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祀夜大人,辰影誓死追隨祀夜大人,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辰影微微抬頭,俊美的容顏因剛才的驚愕而鋪上了淡淡的猶豫,「祀夜大人,我,我不想與人類扯上太深的關係……」
「你,你……」
「琉璃!」祀夜凝眸望向窗外,輕輕撫摸著琉璃的長發,「抱歉,可能是因為我吸食了你的血,牽動了你體內的血液,你才會做噩夢。」
還是喜歡她,喜歡得自己會心痛,會無助,怎麼辦?他曾經告訴自己很多次,放下對琉璃的這份感情,可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那種折磨人的心痛會讓他失去冷靜,會讓他痛徹心扉。
誰知,女孩突然用力抓起他的手,毫不猶豫地緊緊握住。
「嗯。」
「琉璃,醒一醒,醒一醒!」
「看吧,你害怕了。」
美紗的面容開始扭曲,金黃色的長發如海藻般蔓延,將琉璃一圈一圈纏繞起來。
祀夜和信洸對視一眼,同時向門外衝去。
薔薇花嗎?
「好了!」信洸抬手按住兩側的太陽穴,冰紫色的瞳眸絕望地落在那兩個「活寶」身上,「你們呀,如果不吵吵鬧鬧,肯定會不舒服,但是,禁止在我的房間內爭吵!」
倏地,辰影的黑眸如電影鏡頭般慢慢放大,放大了好幾倍。
「琉璃!」
他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麼感覺,很奇怪,很緊張,好像在害怕什麼。
「洸,即使你對美紗心懷歉疚,也不能總是……」
「啊!」
如果,事情真如祀夜猜測的那樣,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夜之王在沉睡多年後,仍然堅持向血族長老發出命令,讓長老們想辦法將他喚醒了。
「洸!」祀夜目不轉睛地盯視信洸,紅眸中掠過一抹異樣的光芒,「你想保護美紗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低等吸血鬼會經常發狂,即使你用精靈之氣保護美紗,只要那個咬過她的高等血族召喚她,美紗還是會失去理智,如傀儡一般去攻擊別人。而且,美紗突然攻擊琉璃,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
祀夜微微蹙眉,墨玉般的黑髮在額前柔順飄舞,棕紅色的瞳孔中,只有琉璃一個人的身影。
「嗯。」琉璃將頭靠在祀夜胸口,手臂緊緊環住他的後背,「夜,我剛剛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以前從來沒有過。」
祀夜來到幻海學園是為了尋找夜之王的女兒,但他並非毫無目的地胡亂闖入。沒錯,他是為了血族,為了實現夜之王的遺言——
佑崎的力量恢復得這麼快,一定又吸食了血族中不少貴族的血。當初,他手下留情放走佑崎,是不是做錯了呢?
房間內恢復了寂靜。
突然——
為什麼?
「夜!」
「洸學長,不是您說的那樣!」琉璃靠在祀夜的懷抱里,眨著眼睛向信洸微笑,「美紗小姐是個善良的人,她一直喜歡洸學長,很認真地喜歡著洸學長,她絕對不會怨恨洸學長!至於我,其實,能夠被園長收留,能夠和美紗小姐一起成和圖書長,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而這一切,都是美紗小姐給我的,我會永遠銘記園長和美紗小姐的恩情。」
「夜,住手!」
「洸,你又來了。」祀夜玩世不恭地笑了笑,眸底閃爍的光芒卻很堅定,「我只是很客觀地說,如果精靈女神沒有與夜之王交鋒,並且戰勝夜之王,那麼,精靈女神一定帶不走『火薔薇』。」
「琉璃……」
每一次,格羽和千葉一起來看他,總會上演一場熱鬧非凡的大戰。
「不是!」琉璃拚命搖頭,棕紅色的眼眸清澈如水,「和薔薇花不一樣,我根本看不清是誰在打架。也許,他們並不是真的想打架,而是很無奈的樣子,只有兩道身影,只有悲傷的眼神,其餘的影像都是模糊的。」
「夜,謝謝你這麼喜歡我。」
「你……」辰影的眸色加深,故意冷眼相對,「你到底想怎麼樣?」
既然決定隱瞞琉璃的身份,祀夜就無法對她說出實情,這些善意的謊言,或者有些牽強,但祀夜只是想好好保護她。
整齊潔凈的房間,簡單自然的裝飾,足見主人獨具匠心的一面。
「美紗?」信洸上前一步,急切地問道,「美紗,你怎麼會在這裏?是來見我的嗎?快,快放開琉璃!」
他曾被佑崎打傷,體內的精靈之氣溢出,想要完全恢復可能要花上一個星期左右。精靈的身體與血族不同,血族可以通過吸食鮮血來補充力量,而精靈族無法藉助外力,只能靠自身休養來恢複原有的精靈之氣。
信洸默然地望著祀夜,期待他下面的話。
清風柔和地吹拂著大地。
這一刻,辰影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動搖了,好像真的動搖了。
女孩笑了起來,唇邊兩個小酒窩在辰影眼中,漸漸變成了兩朵絢爛美麗的蓮花。
「琉璃,琉璃……我,我恨琉璃!是琉璃搶走了我最喜歡的人,是琉璃搶走了本應該屬於我的一切!琉璃她,她該死!我要殺了她!」
女孩靜靜地望著他,烏黑的眼珠猛地睜大。
「辰影……」祀夜幽幽地嘆氣,低頭望了望他,「好了,起來吧。」
「嗯。」
人類的夢境是一種意識的反應,而血族的夢境,則是對血液中記憶的整理。
「洸,這是你要的書。」
千葉明明知道格羽學長的精靈身份,仍然義無反顧地喜歡著格羽學長,這是最讓琉璃欽佩和感動的。一想起自己逃避祀夜的那段日子,琉璃就會感到慚愧和內疚。她真是沒用呢,既然真的喜歡了,就應該像千葉那樣,不顧一切去喜歡。
「夜!」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想辦法挽救美紗,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淪為血族的犧牲品。
「琉璃?」祀夜抬手撫上她的長發,淡淡地問道,「怎麼?是不是做噩夢了?」
格羽略顯懶散地揉了揉黑髮,無奈地嘆氣道:「對,支持祀夜!」
一直置身事外、默然旁觀的祀夜,微笑著拍拍辰影的肩膀,「好了,不必陪我去看信洸了。」
祀夜深情地注視著她,眸底氤氳起一層鮮有的憂傷。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櫻花林中,令所有的櫻花黯然失色,周圍的一切都被他們與生俱來的絕代風華遮蓋住了。
這十年來,她一直如此,早已將信洸當成了她最敬重的人。
「你是說,將『火薔薇』埋在薔薇莊園的人不是夜之王,而是精靈女神?」
祀夜眯起眼睛,笑著搖了搖頭,黑髮隨風而起,柔順飛舞。也許,辰影的感情之路會更加有趣,更加精彩呢。
倏地,祀夜突然想到了什麼,紅眸緊緊凝縮起來。
難道,難道他吸過琉璃的血以後,導致琉璃的記憶開始復甦了?
「你?」祀夜優雅地揚起嘴角,笑容溫和儒雅,「你應該有很多話要對這個學妹說吧。留下來,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好,這可是我的命令哦。」
「辰影學長!」
「哼!」千葉調皮地眨動眼睛,笑得慧黠而詭秘,「格羽學長,這才叫『自食其果』哦,請您下次一定要牢記。」
這一次,祀夜沒有反駁信洸的話。
慢慢地,彷彿害怕似的,琉璃的眼睫像蝴蝶的羽翼般波動,一點一點地睜開。
「是的,我覺得很奇怪。」琉璃害怕地收緊了手臂,更近地靠向祀夜,「在夢裡,我看到一朵染血的薔薇花,很美麗,卻很悲傷……那朵薔薇花燃燒著向我飛來,我拚命跑啊跑,彷彿永遠跑不到盡頭,然後,帶著火焰的薔薇花落到我的身上,灼燒的疼痛一下子讓我醒了過來。」
格羽扭頭望著千葉,伸出手,一把將千葉抓到自己身邊。
佑崎離開后,他向所有的血族宣布,以後禁止血族踏入幻海學園,現在居然……不可能,在血族中,族人對純血種的命令是絕對服從的,除非……
格羽的臉色驟變,綠眸閃閃發光。
除非,精靈女神想要掩藏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而且,是絕對不能讓血族知道的「秘密」!
與此同時,祀夜的神色稍稍改變,臉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意味深長了。哦?看來,辰影比他還要受歡迎呢。
女孩微微一笑,眨著眼睛問道:「辰影學長有喜歡的人嗎?」
「哎呀,痛……痛……」
「火薔薇」是依靠吞噬主人的鮮血,來延續記憶的血族聖物。只要夜之王的血液沒有乾涸,「火薔薇」就不會從夜之王身邊離開!
是嗎?
「琉璃……」祀夜擁緊她,溫柔地托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落下淺淺一吻,「琉璃,我喜歡你,真的非常喜歡你……洸的力量恢復后,隨我一起離開幻海學園,好嗎?」
祀夜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洸學長,對不起啦!」千葉怯怯地笑了笑,主動拉起格羽的手,向他使了個眼色,「洸學長,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
祀夜微微蹙眉,淡漠地說道:「把外面那些不服從命令的傢伙處理掉!」
「琉璃?」
「真的有所不同。」祀夜抬手撫上自己的額頭,修長的手指在烏https://m•hetubook•com•com黑的髮絲中輕輕摩挲,「洸,我以前告訴過你,『火薔薇』是血族的聖物,是夜之王擁有的東西。如果夜之王陷入沉睡,那麼,『火薔薇』會隨他一起進入沉睡之中,絕對不會離開夜之王身邊。所以,『火薔薇』根本不應該出現在薔薇莊園的地下!洸,現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喂,格羽學長,你……」
「夜,我已經很幸福,已經是最幸福的女孩了。」
已經濡濕的地面,不斷地往上冒著白霧般的水汽。
「洸學長,你好!」
「啊,沒什麼。」祀夜揚眉,紅眸一動不動地盯著信洸的臉龐,「洸,你從小跟在精靈女神身邊,一定比較了解她。你覺得,精靈女神堅持奪走『火薔薇』會為了什麼呢?畢竟,『火薔薇』與精靈族毫無關係,精靈女神沒有必要這樣做的。」
「奇怪?」祀夜反問,充滿了好奇的意味。
不,不!精靈女神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將琉璃的記憶封存,希望她能夠過上人類的平靜生活。一旦琉璃的記憶蘇醒,精靈女神的犧牲就失去意義了。而且,祀夜和洸約定過,讓琉璃永遠作為人類生活下去,絕對不再捲入血族和精靈族之中。
林蔭道上,紳士般高貴的黑髮少年徐徐而行。他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上,洋溢著春風般溫柔優雅的笑容。緊隨其後的,是他的貼身侍從,一位擁有同樣精緻面孔的少年。
有些話,不能在琉璃面前說,祀夜和信洸心知肚明。
冷風吹起窗邊的紗簾,發出沙沙的響聲。
突然,肩膀一緊,琉璃轉過頭,看到了祀夜那張美如冠玉的面孔。
很快,格羽和千葉的身影消失在房門之外。
信洸的出現,讓琉璃感到一絲小小的意外,在她看來,現在的信洸應該被稱作「病人」,需要好好留在房間里休息。
格羽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補充道:「洸,我們明天再來看你啊!」
很意外的,信洸居然會先於祀夜開口。
「辰影!」祀夜的話音剛落,一道頎長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窗邊。
「夜?」
他靜靜地垂下眼眸,將下頜抵在琉璃的髮絲上,用力將她摟得更緊,像在安慰她的恐慌,又像在平復自己的心情。
辰影的身體一僵,黑眸里閃過不敢置信的光芒。
格羽將書放下,故意疲倦地甩了甩肩膀,卻換來了千葉氣勢凌厲的嗔怪。
有人在敲門。
琉璃甜甜地笑了笑,棕紅色的眼睛里蕩漾著柔和溫暖的漣漪,水藍色的長發從她的肩頭垂落下來,微微捲起,如同海面上翻騰的浪花一樣美麗。
辰影畢恭畢敬地回答,跟著祀夜一起邁動了腳步。
「不可能!」
自從與佑崎的戰鬥結束后,信洸這些天一直在休養身體。
如果每個人心中的情感能夠用命令來解決的話,那麼,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不會感覺到糾結和痛苦了。
「你,你這個樣子,讓我很,很困擾……」
地面上的咖啡杯碎片驟然飛起,一個個筆直地襲向琉璃。
琉璃甜甜地笑著,紅眸溫柔似水,如清澈的旋渦一般,致命地吸引著他。
「洸!」
信洸抬頭,紫眸中溢出無奈的傷感,如雪的銀髮擦過美紗沉睡的臉頰,如十年前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那個美麗而任性的小女孩摔倒在薔薇花叢里,被他彎身抱起,就這樣靜靜地躺在他的懷抱里。
「祀夜學長!辰影學長!」
竟然又有低等吸血鬼進入了幻海學園!
原來,四位長老發現了夜之王沉睡前留下的遺言。
幻海學園。
祀夜走到窗邊,凝望著蔚藍的天空,俊美無瑕的臉上漸漸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辰影和格羽已經消除了所有學生的記憶,等你的力量完全恢復后,我想帶著琉璃……」
「我承認,我害怕吸血鬼,但是,我還是喜歡辰影學長!我是真的很喜歡辰影學長,請學長不要否定我的這份心意!」
當然,結果可想而知,代表人類的千葉,一次又一次戰勝精靈族的選手格羽。沒辦法,格羽那個聰明的腦袋,只要遇到千葉,保證徹底失靈,就算不會乖乖繳械投降,也定是甘拜下風。
那就好,只要琉璃幸福就好,他也可以放心了。
女孩明顯一怔,臉頰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不要浪費時間了。」辰影挑眉,黑眸冷若冰霜,「根本不可能喜歡的,我們彼此都不會喜歡對方,絕對不會!」
辰影猛地上前,跪拜在祀夜腳邊。
由於沉睡,夜之王的血液循環會終止,原有的強大力量也會封閉,所以,夜之王的遺言在沉睡多年後才被長老們發現。這一發現,震驚了四位長老,他們感到恐慌,只好與祀夜這位被指定的血族新王商量對策。
祀夜讚許地笑了笑,紅眸涌動著喜悅的光芒,輕勾嘴角,他的笑容里增添了幾許探究般的執著。
毫不遲疑地,祀夜的眸色越變越深,更加猛烈的攻擊已經沖向了美紗。
不過,既會讓精靈女神在意,又會被「火薔薇」記錄的事情,應該全部發生在精靈女神與夜之王雙雙隱退的那段日子里,也就是琉璃三歲之前被精靈女神封存的那部分記憶里。
「不,我願意跟你走!但是,夜,你真的不後悔嗎?」琉璃同樣深情地望著祀夜,只不過她的眼中多了一抹遲疑,「夜,我可能很快就會變醜變老,很快就會死亡,你還是要和我在一起嗎?」
千葉兩眼冒火地瞪著格羽,氣鼓鼓的模樣煞是可愛。
「洸,洸學長?」
「琉璃……」
辰影學長他,他竟然是,是吸血鬼!
「琉璃!」
辰影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我,我喜歡辰影學長!我想……」
「哇!祀夜學長說得好,贊成!」千葉立刻拍手鼓掌,對祀夜表示了絕對的支持,轉頭望了望格羽,她低聲問道,「你呢?趕快表態呀!」
「好!」琉璃乖巧地點頭,「我馬上去。」
信洸放下手中的書,淡淡地說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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