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的生命里,從此有個你

陳靖回還有理呢:「你生他用掉半條命,我不找他算賬,他還敢嫌我摳門嗎?」
陳靖回:「你陪我看話劇,讓我心情愉快,怎麼會是一無是處?」
閆椿打掉他的手:「你才發燒了!」
趙媽媽給閆椿掰開山竹:「還是閨女你說,想吃什麼。」
項敵喝一口酒:「你不能老圍著她轉,她不理你就自己玩會兒啊,叫幾個『零零后』,攢個局子,不比研究她為什麼生氣舒坦多了?她一看你不是非她不可,就上趕著你了,你還記得之前她追你那狀態嗎?跟個小哈巴狗一樣跟在你屁股後頭。」
閆椿:「你是要自己承辦我們的婚禮嗎?」
沒有陽光又如何?她有太陽本身啊——
陳靖回被她催著取來了,遞到她手裡。
陳靖回瞥項敵一眼:「爸爸就是非她不可。」
陳靖回想了好久,說:「你又可以再漲一個罩杯了。」
項敵擺擺手:「沒有。我媳婦可賢惠了,我一下班一桌子好菜。我那天讓她休息一下,你猜她跟我說什麼?她說她是女人,照顧好老公是她的責任。」
陳靖回很無辜:「……」
陳靖回:「我覺得我可以。」
撥雲不見日,卻見你,三生有幸。
陳靖回:「你想聊什麼?」
閆椿又沒在他面前寶貝那個盒子,她知道了:「我媽出賣我了。」
都是字,祝自漣才不看,她跳過這個話題,問她?:「我姑爺怎麼沒來?」
項敵以為陳靖回喝多了,可陳靖回早對酒精免疫了,他是真的想閆椿,她剛出門兩個小時,怎麼跟兩年一樣?不行,他得去接她回來。
陳靖回又趴下來:「你不知道,她事務所開張后陪我的時間減了一半。」
閆椿緩緩打開盒子,是一隻早孕棒。
閆椿察覺到了,轉過身來:「你不想要嗎?」
閆椿跟個祖宗一樣仰躺在院里和_圖_書的榻上,啃著趙媽媽進門便削好的蘋果,先答兩位非血親卻同血親長輩的話:「什麼簡單吃什麼吧,陳靖回都把我喂成豬了。」又回祝自漣的話,「我還給你手機下載了《人民日報》和《國家地理》,你怎麼不看看這些東西?」
閆椿推他:「你去拿嘛。」
項敵呵呵:「那算我沒說,你接著惆悵吧。」
陳靖回說實話:「女人懷孕是很辛苦的一件事,而我也幫不上什麼忙,要是你難受我怎麼辦?我抱抱你好像也不能有所好轉,要是你……」
陳靖回:「有司機在。」
項敵差點忘了,陳靖回幾乎不自己開車。
閆椿看著他的眼睛:「你現在去我們房間,打開我的小冰箱,把一個藍色的盒子拿過來。」
陳靖回跟她說:「我可沒偷窺你,是你鑽進了我的鏡頭裡。」
陳靖回攥住她的腳丫:「發生了什麼……」
——我的十載之所以度日如年,就是因為沒有你。
祝自漣:「那你老說他肚子疼,可不就是闌尾炎?」
陳靖回算了下:「一天還剩十二個小時吧。」
陳靖回認真感覺了一下:「胃脹氣?」
三個姐妹同時一愣,又同時炸開了鍋:「你懷孕了!」
閆椿:「那你為什麼一副這樣奇怪的表情?」
陳靖回:「一生一次的婚禮,要準備的有點多。」
他摁了門鈴,阿姨開的門。
閆椿沒讓他說完,一把摟住他?:「沒關係,只要你在,我都沒關係。」
閆椿不明白他們的話題怎麼跳躍度那麼大:「剛不是還聊一無是處的話題嗎?」
閆椿呵呵:「狗賊!」
閆椿:「什麼精神鼓勵?」
祝自漣把她的長頭髮編成蝎尾辮子:「成天披頭散髮的,我可看那個什麼音那個短視頻了,人家說,渣男錫紙燙,渣女大|波浪和圖書。」
陳靖回挑眉:「什麼?」
閆椿:「……」
閆椿把靠墊扔過去:「給我滾!」
陳靖回笑笑:「你之前那麼寶貝那個裝扣子的盒子,猜也能猜到了。何況你第一次戴那個有我扣子的項鏈時,我就看見了。」
閆椿在他懷裡轉過身來,說:「我現在會了。」
「我瞎說的。他有事,來不了。」說完覺得不對勁,閆椿看過去,「不是,您還知道哪個是親生的嗎?老打聽他幹什麼?」
現場不知道誰叫了她一聲,她把目光收回來,掃向人群,落在了陳靖回的身上。
閆椿把開口對著他:「我要打開了哦,你可不能激動。」
陳靖回不知道閆椿什麼時候染上故作神秘的毛病了:「能是什麼東西?你那些扣子手鏈?」
閆椿想了想:「也不是打官司,不過是沒有尊重法律,而且主要那時候我也顧不上啊,我到現場得到的消息就是無人生還,這比以為你生死未卜可嚇人多了。」
閆椿把早孕棒拿走,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問他:「有沒有什麼感覺?」
祝自漣納悶了:「怎麼哪次你自己回來,都是他肚子疼?他有闌尾炎?」
閆椿可比吵架委屈多了:「沒吵架,就是他太笨了,我看著生氣。」
陳靖回:「當年要沒有那場意外,我就帶你去了。有幸復映,我不會再錯過。」
閆椿:「……」
閆椿挑眉:「看什麼舞台劇?」
陳靖回走到閆椿跟前,伸手觸摸她的肩膀:「老婆。」
陳靖回:「丈母娘家接我媳婦。」
陳靖回牽起她的手:「再說你懷了我的孩子,就已經是功臣了。」
閆椿被六隻眼睛盯住,躲是躲不掉了,索性說了實話,反正早不說,晚也瞞不住:「我給他看早孕棒,他說那兩條杠是不是表示我發燒了。讓他摸摸肚https://m.hetubook.com.com子,他說我是胃脹氣和腹積水。」
陳靖回問他:「你媳婦也成天陰晴不定的?」
待她醒來,已經被挪到房間里,陳靖回仍在她身側,剛收起手機。
阿姨把冰箱里雞鴨魚肉都拿出來:「椿椿啊,我們中午十六菜、一湯、一羹、兩個甜品,行吧?」
陳靖回扶她起來,在她後背墊上枕頭:「七點半了。」
陳靖回哪見過這種東西,拿起來,兩條杠:「這是什麼?」他又看了兩眼,「溫度計嗎?」說著話還上手摸摸閆椿的額頭,「老婆,你發燒了?」
誰也不知道,耀武揚威的勝利者說,他在乎的不是他要當爸爸了,而是閆椿會不會很害怕。
項敵:「一半是多少?」
閆椿:「好吧。」
陳靖回:「沒事,我應付得了。」
陳靖回不信:「你這話我聽著有水分。」
閆椿微笑臉:「呃,嗯,好。我們聊點別的吧。」
陳靖回指指嘴唇。
陳靖回就給她把蕾絲|襪子和小皮鞋穿好:「你陪我去看舞台劇吧。」
陳靖回穩穩接住,走過去,偏要把她摟進懷裡:「這是你律師生涯里最恥辱的一次經歷嗎?」
許多年後,閆椿擠進世界四大事務所,在陳靖回為她舉辦的慶功會上,她站在露天的升降台,仰頭望向烏雲密布的蒼穹,梅雨季都過了,可它仍然不願意晴朗。
閆椿躲開,不理他。
閆椿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被他牽著朝外走:「我們不在家裡吃飯嗎?」
陳靖回坐下來,習慣讓他手往閆椿腹上摸,可剛到腰上,他停住了,又把手收回去。
陳靖回用力搖頭:「當然不是!」
陳靖回:「媽吃完飯跟趙媽媽她們出去跳廣場舞了,沒做我們那份。我們出去吃,我已經定好位子了。」
閆椿不理他了,從他身上起來,穿上衣服回娘家了,還警告他?和-圖-書:「你不準來接我!不然我打死你!」
閆椿想聽祝福?:「除了這個,對於我懷孕這事,你還有沒有要說的?」
門關上后,陳靖回覺得惆悵貫徹全身,難受得他給項敵打了個電話,青天白日要喝酒。
閆椿看見他立馬轉過身去,把後背留給他。
閆椿覺得她被騙了:「這算什麼有用?」
三個姐妹貼心地去了各自的房間,把院里的空間留給他們小兩口。
項敵新婚燕爾,哪有空跟他瞎混,準備應付一下便走,誰知道他拿出了兩瓶一百多萬的酒,甚至允許項敵帶一瓶走,項敵便只好陪他不醉不歸了。
閆椿看過去:「能別咒我們嗎?怎麼就闌尾炎了?」
閆椿懂了,捧著他的臉,在他嘴唇親了一口:「可這樣還是顯得我一無是處啊。」
他起身朝外走:「酒給你了,樓上還有,你看上哪個自己拿。」
閆椿抬腳踹他。
閆椿:「你打了三個多小時的電話嗎?」
後來,派出所把閆椿叫去批評教育了三個小時,說她不珍視生命,還擾亂公共秩序,罰了五百塊錢,在公告欄被當作反面教材掛了一個星期。
她還沒感動夠,陳靖回已經鬆開她,退到一旁打電話了:「安排下去,我要辦婚禮。」
陳靖回握住她的手:「我答應你,我會好好活著,你也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輕視生命,好不好?」
陳靖回想都不敢想十二個小時了:「我就是想她。」
陳靖回笑了一個星期,一看到派出所給閆椿發的人身安全規範小書,就控制不住地笑。
項敵衝著他的背影喊:「你幹嗎去?」
趙媽媽解釋說:「你自己回來,我們難免會以為你們吵架了。」
項敵喝口酒壓壓驚:「敢情以前一直是二十四個小時形影不離啊?你也夠黏人了。」
陳靖回對著手機一通囑咐,各種她聽不懂的品和*圖*書牌名詞從他嘴裏說出來,她看著看著,竟然有些發困,靠在方墊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陳靖回:「哦,腹積水。」
陳靖回:「你要實在過意不去,可以給我一些精神鼓勵。」
主人走了,他也沒多待,拿了幾瓶好酒,也回家伺候媳婦了。沈藝茹要下班了,他得趕在她下班之前,給她做一桌好吃的。
閆椿哼哼唧唧:「那我兒子不會以為他投錯胎了嗎?這麼摳門的父母。」
閆椿:「那不會顯得我一點用都沒有嗎?」
陳靖回能賣丈母娘嗎?不能,所以他要轉移話題:「挺好看的,以後傳給兒子說是陳家寶。」
陳靖回想想他們家都是他叫廚師來伺候閆椿,吃什麼都要依著她的口味,這都是小事,他也捨不得閆椿給他做飯,重點是:「她老是突然就不理我了。」
閆椿:「什麼???」
「那這兩條紅杠是什麼?」
陳靖回沒經驗啊,為了安撫受上次事故影響依然心有餘悸的閆椿,兩人索性就領了結婚證,連婚禮都沒來得及辦,他第一次結婚又沒有讓別人懷孕的經歷。
隔著人海茫茫,他們相視一笑。
閆椿揉揉眼:「幾點了?」
剛走到門外的陳靖回正好聽到這一句,他有一秒的停頓,在這一秒里,他幾乎可以感受到他全身上下的細胞在經歷何等的自相殘殺,廝殺之後,勝利者著陸,反饋給他大腦一個訊息,一切塵埃落定。
閆椿咬一大口蘋果:「他肚子疼。」
閆椿讓祝自漣搬去了四合院,三個老姐妹還在一起,她一回家,三個人要忙炸了。
這回阿姨也湊上來:「怎麼了?」
上了車,車前鏡一串扣子吸引了閆椿的注意力,她拿下來看了兩眼?:「這不是我的嗎?怎麼在你這裏?除了拿個望遠鏡偷窺,你還悄悄盤點我的家產了?」
項敵站起身來:「你剛喝了酒,我送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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