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媒介妖鑽進了小語給他設下的套，反而很高興地點頭：「對，可以這樣說。」

「會的，顧澤天的那句『好好照顧自己』我一直記了70年，一直都如約遵守著。」老婆婆張開掉光了牙的嘴一個勁地大笑。

小語呼了一口氣，得意地看著媒介妖。

媒介妖無奈地瞥了一眼小語，終於毫無隱瞞地開始講述事件的來龍去脈：「其實事情不是你剛剛講述的那樣。薛雅靜之所以能在那麼大的車禍中活下來，和她的命大全然無關。當年，那輛公交車從上面摔下來的時候，薛雅靜正在睡覺，什麼都不知道。公交車在半空的時候恰好砸斷了千年樹妖的樹榦。樹妖本想救助很多人，可是能力實在有限，於是他選擇了救助公交車裡面最小的那個孩子，也就是你剛剛所說的……哦，想起來了，薛雅靜。但是因為樹妖的樹榦也就是他的本身已經折斷，他的能力也縮減了很多，所以他救活的薛雅靜是不健全的，這就是為什麼她會和樹妖成為相同命數的人，她並沒有遺傳病，卻被檢查出了遺傳病。後來，樹妖尋找了很多方法去救治薛雅靜，都是徒勞無功，直到最後他選擇了自己死亡，將所有的能力全部注入在薛雅靜的身上，彌補了她的所有缺陷，讓她成為一個健全的人。」

「我也這樣以為，所以我來找了你們。」

「例如70年前的那場車禍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有當事人才能選擇調查，其他人是沒有辦法調查究竟的。更何況我是受了當事人的委託，不可以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的。」媒介妖的聲音毫無感情，像是一個冰冷的機器。

「啊？」小語大吃一驚地看著阿沫，張大了嘴，「喂喂，壞蛋阿沫，剛剛明明是你說的一定會查出真相啊，為什麼現在是姐去尋找故事的始末？你這個壞人。」

「當然啊，剛剛不是說了嗎？」小語打著哈哈。

「薛雅靜一直感覺那場車禍是一場陰謀，可是顧澤天就是不想讓她追究此事。於是薛雅靜偷ｈtｔｐs://ｗwｗ.ｈｅｔubooｋ•ｃｏｍ•cｏm偷出去尋找真相，在自己出車禍的地方尋找蛛絲馬跡。有一次她去上學，發現了一個叫夢旅人的人在牛奶盒上貼了個小字條。字條上寫著——

她整理了一下思緒，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

「婆婆，您慢點兒，回去早點休息。」阿沫在旁邊連聲囑咐。

「是的，只有兩個當事人活了下來，但是只有一個當事人是凡人，她的確沒有辦法召喚出我們這群媒介妖，但是另一個人就不一樣了。他不是凡人，當然可以召喚出我們啊，而且我們媒介妖是要聽從當事人的意見的。當事人並不允許我們把這些事情告訴別人，所以我們就只能守護著那段事情的真相。」媒介妖像是在介紹一樣地說著，讓小語突然萌生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慍怒。

留下媒介妖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小語的背影，喃喃自語：「小姑娘，有機會你也給我講一講什麼是愛情……」

阿沫和小語送完薛婆婆就趕緊回到屋子裡。

「那就謝謝你們了。」薛婆婆聲音裏面開始帶著一股憧憬的味道。

「但是最後卻是顧澤天出現在約定的時間和地點，他讓薛雅靜趕緊回家，但是她拒絕了，她執意想要真相。沉默再三，顧澤天告訴薛雅靜，其實他就是夢旅人，薛雅靜不信。然而顧澤天沒有辯解，把薛雅靜一陣安撫后，第二天為她做了早餐，等薛雅靜起床，顧澤天已經不在了。之後的70年裡，她再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可以這麼說，但是一定要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你確實是受薛雅靜女士的囑託才可以的。」媒介妖輕聲開口，似乎覺察到了有什麼不對勁。

「你剛剛說了『除非』……我想知道『除非』後面的內容，因為我們很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不可以告訴我呢？」小語為了求得真相不得不低三下四地懇m•hｅtuｂｏok•cｏm.cｏｍ求媒介妖。

小語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故事講完了嗎？」阿沫在旁邊有些意猶未盡地看著薛婆婆，眼裡面帶著期待。

「這是什麼破規定啊？」小語在旁邊喊道，「不過你剛剛說當事人？」

「是的，但是這種事情我們會保密的，不會和任何人提起的。」媒介妖點頭。

「壞蛋阿沫，就會欺負姐。」小語在旁邊表示不服，可是卻又不得不聽從命令去尋找事情的真相。

「薛雅靜很高興，就跟顧澤天說了這件事，顧澤天完全反對她去見夢旅人，但是薛雅靜還是偷偷出去了，然而她並沒有見到夢旅人，而是被一群碩鼠圍攻。最後是顧澤天幫她解了圍，可是薛雅靜卻昏倒了。

阿沫繼續和往常一樣，在顧客面前拍著胸脯保證。

「所以……」小語在旁邊繼續追問。

小語在旁邊表達自己的想法，話被她說得鏗鏘有力，樣子有些搞笑。

「那前提是我想問一下，你們媒介妖是不是知道他們兩個人的私事？那些本來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事情。」小語開口詢問，聲音有點不耐煩，她已經厭倦了再和這種沒有感情的媒介妖說話。

「什麼意思啊？你可不可以給姐舉個例子？」小語表現得有些無辜，她實在是聽不懂媒介妖所說的話。

「小語，你剛剛說你認為這裏面還有其他隱情？」阿沫喝了一口水，然後轉過頭看著坐在椅子上摳著手指的小語。

「所以我想要你們幫我找到這件事情的真相，我想知道整個故事的始末。這個問題困擾了我70年，可是我尋找了70年，走訪了各個地方卻都沒能找出真相。」薛婆婆慢慢地說著，聲音裏面或者是因為歷盡滄桑所以藏了一種凄涼之感。

其實她之所以這麼聽話地去尋找真相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她也對事情的真相充滿著好奇。

小語連夜趕到了薛雅靜所說的那個懸崖，也果然找到了那個只允許一個人穿過的洞口。小語掃視了一周，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奇特之和圖書處。

小語急忙站起身，筆直地站著，等待秘書長發號施令。

「是啊，他說他愛她。」媒介妖接上小語的話，然後又緩緩開口，「人類啊，真是搞不懂他們，為什麼明明喜歡卻又不說呢？還有啊，愛情也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會讓一個人因為它而死去活來。可是現在想起當初樹妖的表情，又感覺愛情是一個好東西，畢竟樹妖那天的微笑，是我看了他幾千年都沒能看到的笑容。」

「和樹妖講的故事基本一致。」

「媒介妖，你可否給我講解一下70多年前發生的那場很重大的車禍？」小語連忙發問，聲音裏面帶著焦急。

「最終在一次爭吵中，顧澤天發了脾氣，薛雅靜覺得顧澤天根本不理解自己。她想要的是真相，為什麼出了那麼嚴重的車禍她還能跟顧澤天一併存活下來，為什麼她會跟顧澤天相同命數。後來她收到了夢旅人發來的郵件，大概意思是如果她真的不介意，他願意以真面目示人。

「你剛剛是在說顧澤天並不是凡人？」小語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瞪大了眼睛看著媒介妖。

「好，我們會盡量幫你找到真相，然後絕對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抱歉，我答應過別人，不可以說的。」媒介妖有些無奈地開口，「而且我們媒介妖是有原則的，是不可以隨便向其他人講述那些與那個人有關的事件的。」

「不過我們很想問您一件事情，你尋找顧澤天這麼多年，卻一直沒有嫁人嗎？」小語補充問道。

「那就先謝謝你們，我也就告辭了。」薛婆婆放下手裡的水杯，步履蹣跚地緩步向門外走去，小語和阿沫連忙上前攙扶。

「我並不知道誰是顧澤天。」媒介妖聲音冰冷，眼神中有一種冷漠感，難怪小語會有些生氣。

「對的，那場車禍事件的當事人囑託過我，不可以把那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別人，除非……算了，反正也不可能了。」媒介妖在旁邊繼續用冰冷冷毫無感情的語調回復著小語的問題。

「原來是愛情ｈｔｔｐs://m.ｈeｔubooｋ.ｃｏｍ.ｃoｍ。就是說，顧澤天是愛著薛雅靜的？」小語繼續追問，聲音增加了幾個分貝，眼睛也睜得很大。

媒介妖輕輕點了點頭。

小語啼笑皆非，擺擺手，說了句「你不懂」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小語突然頓住口，腦海裏面的情景也戛然而止。

她一瞬間似乎知道了什麼，急忙召喚出了媒介妖。

薛婆婆故作嘆氣的樣子，可是聲音裏面卻並沒有凄涼的味道，反而是洋溢著一種幸福感。

「不，我不這麼認為。薛婆婆，我相信這裏面肯定還有隱情，只不過是因為我們都沒有發現而已。」

「那你快給我講一講事情的真相吧，我已經等不及了。」小語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連忙催促。

「當事人？不可能啊，那場車禍明明只有兩個人活了下來，一個人也已經離開，不知所蹤，另一個人對這件事本就不知情。重點是他們兩個人都是凡人，不可能召喚出你們這些媒介妖啊。」小語在旁邊表示不解，一臉疑惑地看著媒介妖。

「去好好查一下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查好后回來報告我。」阿沫在一臉怪笑地分配著小語的任務。

「是啊，一直沒嫁。」

「在！」

「這個……我也曾經問過樹妖，樹妖說，這是因為人類的一種感情，叫什麼名字來著……」媒介妖頓了頓，然後突然開口，「哦，想起來了，叫『愛』。」

媒介妖看到小語可憐巴巴的眼睛無奈地搖了搖頭：「當年樹妖告訴過我，如果有一個叫薛雅靜的人過來找我的時候再讓我把事情的始末告訴她，可是你知道的，人類是沒有辦法來見我們這些媒介妖的。」媒介妖看上去依舊冷漠而疏離，「所以我說了，這樣的事本就不可能。」

「那麼是不是如果我拿出證據證明我是受薛雅靜的囑託來找你，然後尋求真相，這樣你就可以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我了？」小語得意地一笑。

「小語！」

薛婆婆先是一愣，然後連忙擺手，看著她們二人突然微笑起來：「不只是喜歡。我對顧和_圖_書澤天應該說是愛啊，很愛很愛，可是他並不愛我，不然也不會就那樣離我而去的。」

「我把我知道的故事都講完了，但是我總是感覺故事並未講完。顧澤天並沒有告訴我他怎麼會是夢旅人，也沒告訴我那場車禍里，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人活了下來。」薛婆婆依舊是過了許久才緩緩回答，似乎一句話在腦子裡面要想許久。

「薛雅靜是在一場車禍中遇到的少年顧澤天，他們兩個都是公交車車禍中的倖存者，也是唯一活下來的兩人。但是薛雅靜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與顧澤天是原本毫不相干的兩個人，可是在那一場車禍后就變成了有相同命數的人。

「婆婆，我還想問一個問題，你喜歡顧澤天嗎？」阿沫在旁邊給老婆婆倒了一杯水，然後遞了過去。

她突然轉過頭，然後在不經意間發現了懸崖的側壁上那株只剩下一半的樹木。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啊……」小語突然失聲發問，然後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捂住嘴，不好意思地看著媒介妖。

「那如果我說出來了，會不會就證明我是受薛雅靜女士的囑託而來的呢？」小語的聲音也已經出現了一些得意，她似乎感覺到了愚笨的媒介妖是不會拒絕的。

「我們會努力幫您找到真相的，相信我們。」阿沫繼續在旁邊拍著胸脯保證。

小語微微一笑，然後坐在地上一個相對來說還算平滑的石頭上。

「醫生檢查說她得了美尼爾氏綜合征，與此同時她的聽覺嗅覺感官被放大了幾十倍，常常產生幻聽。顧澤天悉心照顧她，不希望薛雅靜再去尋找夢旅人的下落，但是薛雅靜根本不聽，依舊想追蹤夢旅人的身份，覺得追蹤到夢旅人，就能得知真相。

阿沫突然拿出秘書長的威嚴。

「我已經把他們的故事全部說了一遍，現在你應該信我了吧？」

「對啊，我說的是事務所會尋找到事情的真相，所以你作為事務所的成員，要接受秘書長下達的命令。」阿沫在旁邊一臉壞笑，她捂著嘴，一副看好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