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樓覲沒有辦法給江雨舟一個準確答案，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確定，「可能是朝夕相處下來，覺得你還不錯。」

「你才不靈活呢！我老了也是最漂亮最靈活的老太太！」江雨舟忍不住起身去「捶打」樓覲，然而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樓覲握住。

他更沒想過，江雨舟在那樣的年紀，竟然會做出這種舉動。

樓覲聽到江雨舟帶著哭腔的話，忍不住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走了幾步來到樓覲所坐的沙發前面。

她口氣里有一點得意揚揚的味道。

她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拚命哭，將他白色的襯衫都洇濕了。

侍者將高跟鞋送過來，幫江雨舟穿上。

一個侍者忍不住拿出手機將這個場面拍了下來，偷偷發到了微博。

「嘖嘖，這就更不能讓寶寶認他當乾爹了，我都難以想象萬一生個女兒，吃相學了他可怎麼辦？」

卓越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

「不是我說，樓太太你做的菜實在是太好吃了。我對你改觀了，改觀了，真的。」卓越一邊胡吃海塞，一邊對江雨舟說。

「哎呀，我開玩笑的，我要你幫我塗。」江雨舟將紅花油塞到了樓覲手裡，自己則躺到了床上，伸出纖長的腿放到樓覲的大腿上。

喜歡果然是藏不住的。

江雨舟在人前其實很少撒嬌，經常是端莊溫和的，但是現在，她好像越來越嬌氣了。

一個男人愛不愛一個女人，旁人幾眼就能夠看明白。

江雨舟說起這些讓她覺得痛苦的往事時，還是忍不住開起樓覲的玩笑。

他總不能在江雨舟面前說，自己有點緊張吧？

江雨舟常年登台表演，這些在她看來都不是問題。

「對不起。」

「親我。」樓覲倒是不要臉。

「樓太太，剛才樓先生說了，您懷孕了不能穿高跟鞋。您就穿平底吧，待會兒拍攝的時候我們給你墊小板凳。」侍者笑著說道，「樓先生可真心疼你呀。羡慕死我們了。」

走之前，卓越還不忘損樓覲一句：「她這肚子才多大，你們晚上也不能做什麼，你這麼早趕我走幹什麼？」

樓覲俯身將她放倒在床上，吻上了她的嘴唇，封住她的嬉笑聲。

江雨舟長長舒了一口氣，眼裡蓄滿了淚：「我一直覺得老天爺對我好狠心，沒有一年是順風順水的。但是遇到你之後，我發現，這可能就是先苦后甜吧。」

江雨舟嫌棄，忍不住別過頭去對樓覲低聲說道：「一個成年人吃相怎麼這麼難看？」

帥是帥，只是好像在假笑，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

他這副樣子倒是讓江雨舟真的相信他是覺得好吃。

「我是誰？」

「那是因為什麼？」江雨舟在這邊嘰嘰喳喳地跟樓覲說話，落入攝影師和侍者們的眼中都是恩愛甜蜜。

江雨舟抬起一隻手摸了摸樓覲腦袋上的呆毛，聽到他開口：「生氣了？」

樓覲沒辦法，只能站起身，將江雨舟一把抱了起來。

「不知道。」樓覲冷著一張臉說道。

女孩子溫溫柔柔，哭起來聲音卻很大。

在樓覲眼中，他和江雨舟朝與暮相處之中，勝過了一切的言語。江雨舟溫柔如水，是他之前從未接觸過的乾淨。

「忘了。」樓覲的確記不大清楚了。

當時那個小女孩被他救下來之後就一直哭，怎麼都勸不住。

能夠跟自己愛的人一起慢慢變老，是一件很浪漫，很浪漫的事。

江雨舟撇了撇嘴：「好看。」

「你呢？」

「樓先生，樓太太穿這件婚紗好不好看呀？」旁邊的幾和_圖_書個侍者開始起鬨。

「沒事的。」江雨舟覺得樓覲是小題大做了。

「好吧。」

江雨舟信命，從遇見樓覲開始，就很信。

他的少年時期過得順風順水，而她則充滿了荊棘坎坷。

「我這麼對你發小是不是太過分了？」

樓覲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之後果然乖了很多，開始有規律地按摩著她的腳踝。

因為拍婚紗照緊張，要是被江雨舟看破了，以後幾十年的日子，他可能都要被這個丫頭嘲笑了。

江雨舟心底冒出來幾個字：呵，男人。

都是他寵出來的。

哪怕在江雨舟心目中，她很想換一個方式重新認識樓覲，但在樓覲這邊，無論是什麼方式認識的，她對於他來說都是獨一無二的。

江雨舟一邊吃飯，一邊看著坐在她對面的卓越瘋狂扒拉著米飯。她皺眉看了一眼樓覲，樓覲對卓越這副吃相瞭然于胸，異常淡定。

江雨舟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質問，覺得特別尷尬。她就是不聽話做錯事情被抓包的小孩子。

卓越的話讓江雨舟嘴角抽了抽。

「腳扭傷了？」樓覲冷著一張臉，質問她。

「那些顛沛流離，以後都與你無關了。」樓覲吻了吻江雨舟的嘴角，江雨舟在黑夜之中，清晰地看到了樓覲眼底的點點濕潤。

江雨舟卻不願意：「不要，不要。」

她剛剛洗完澡，身上還有一股香甜的沐浴乳的味道，她的身體總是軟軟的，抱起來很溫暖也很舒服。

但是江雨舟喜歡這種不要臉。

「樓先生樓太太，麻煩你們做出一些親密的動作，可以調皮一點，這樣照片拍出來不會僵硬，會很生動。」攝影師心底想的其實是，這一對長得好身材好，無論怎麼拍其實都是好看的。

「卓先生，你是三天沒吃飯了嗎？」江雨舟實在忍不住了。

「再說一遍。」樓覲打開了紅花油，用力按了按江雨舟腳踝，疼得江雨舟皺緊了眉頭。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穿婚紗。

她從男人的口中聽出了憐惜，這一份憐惜，是她夢寐以求的，也是她加倍珍惜的。

卓越是被趕走的，被樓覲趕走的。

樓覲將江雨舟的腦袋捧在了掌心當中，力道不輕不重，像是在捧著他很珍惜的物品一樣。

「樓先生對您太太真好。我們會小心的。」侍者羡慕不已，私下早就已經議論過了，之前網上那些謠言果然都是假的，這樓先生和樓太太簡直就是模範夫妻，樓先生溫柔的樣子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我難道不是嗎？」江雨舟純粹是開玩笑，她覺得這樣「軟綿綿」的樓覲特別可愛。

兩個人是從小打架打到大的，卓越還從來沒有打贏過樓覲。

「這……萬一有什麼閃失，我們承擔不起啊。」

「我那個時候把你的襯衫都哭濕了。我像個傻子一樣。一直哭著問媽媽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你肯定忘記你怎麼回答我的了。」

江雨舟的腳踝上傳來熱辣辣的燙意，果然舒服了很多。

他手足無措，想要下樓去找人來幫忙，但又怕這個小女孩想不開，所以他只能打電話讓人來接他們。

樓覲總是這麼細心，知道她腳扭傷之後就準備好了紅花油給她按腳踝。

「怎麼，樓師傅準備改行做按摩了？」江雨舟看到樓覲準備的東西的時候心裏暖融融的。

「我知道了，你是緊張。」她淡淡說道，「你就是太喜歡我了。第一次跟我拍婚紗照緊張了。對不對？」

因為聽說頂樓的夜景很美，他便坐電梯到了頂和*圖*書樓去欣賞。

樓覲伸手摸了摸下巴，很努力地想要調整自己的表情。

這下子卓越沒脾氣了，到底是吃人嘴軟。

但是今天，在影樓，江雨舟從樓覲的臉上就能夠看到從內心深處蕩漾出來的開心。

經江雨舟的話一提醒，樓覲才想起來，好像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

「高跟鞋呢？」江雨舟在試衣間問侍者。

江雨舟大致已經猜到一些了。

「你不會生氣吧？」

「你和別人不一樣。」

樓覲剛將她抱到房間，放到床上，沉思了片刻之後，凝神俯視著她：「你怎麼知道？」

樓覲聽到江雨舟這樣的話只覺得心疼，他沉默了幾秒，反應過來她好像是在調侃自己。

「等他自己結婚了再說吧。他現在這副樣子，單身漢還想當爹？」樓覲彷彿因為自己有老婆和孩子，滿滿的自豪的樣子，讓江雨舟實在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江雨舟的頭髮也是剛洗過的，碰到樓覲的上衣起了一些靜電，她微微往後靠了靠，看著樓覲。

「但是你記不記得，當時我問了你的名字？」江雨舟也吻了吻樓覲的脖頸，他身上的味道依舊好聞，自從她確認懷孕之後，他就戒煙了，身上也沒有煙草味了。

「我就是那個小女孩啊。當時，我媽媽就是從那裡縱身跳下，我害怕極了，什麼都不知道，就想跟著媽媽一起跳下去。」江雨舟伸出細長的手臂攬著樓覲，房間內沒有開燈，一切溫柔得恰到好處。

十幾歲的少年從未被女孩子抱過，哪怕是一個比他小几歲的妹妹，也讓他愣神了很久。

她聞言，立刻踮起腳，伸出手臂放在樓覲的肩膀上，親了親樓覲的臉頰。

「樓先生，你是不是覺得跟我拍婚紗照一點都不開心？」江雨舟揶揄地問，「平時你是這麼笑的嗎？」

樓覲想了想好像覺得有點道理，但他有些尷尬：「我笑不出。」

這樣的樓覲比平日里看上去要更加可愛一些，原本「可愛」這個詞跟樓覲是一點都不搭邊的。

「我覺得好像沒有什麼不同。」江雨舟喃喃自語，「樓先生，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我太太和我的女兒要早點休息。懂？」

樓覲上下打量了一番，淡淡笑了一下，一副高冷矜持的樣子：「嗯。很美。」

他在樓家從下午一直待到了晚上十點，非要跟樓覲一塊玩switch，玩到了十點也不想回家，最後被樓覲催著趕著走了。

當時民政局的人還以為這兩個人是騙婚，問了他們好多遍確認了要結婚才幫他們走的程序。

「說實話，這種扭傷我經歷多了。唱戲要學的功夫多，以前練得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那個時候沒人幫我塗藥油，都是我自己。晚上有時候疼得睡不著，就起來去洗熱水澡才會舒服一點。」江雨舟說到這些往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要是那個時候認識你就好了，你又年輕，按摩的手法又好，我還能免費多個按摩師傅呢。」

「啊……老公老公。」江雨舟立刻改口。

「一開始我以為你和別的女人一樣，想要算計我，成為樓太太。」

江雨舟笑了：「不過，我看他是真心想做寶寶的乾爹哎。」

「嗯？」

樓覲在人後做任何親密的動作都可以，但是一到人前，他就有些放不開了。

他隱隱約約記得，小女孩一邊哭一邊抱著他說：「媽媽不要我了，以後我該怎麼辦。」

上城某影樓。

卓和*圖*書越一邊穿鞋一邊冷嗤一聲：「哼，你太太說了，肚子里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你在這邊想著要女兒要女兒，到時候生一個兒子，再生一個還是兒子，氣死你。」

讓她佔了上風……

樓覲起身，他今天和往日一樣穿著西裝，只是頭髮梳了油頭，比往日里看上去更多了幾分霸道感，江雨舟看到第一眼的確還是心底微微動了一下。

但是，無果。

「其實你比十幾歲的時候變化還挺大的。」江雨舟笑著拍了拍樓覲的後背，像是在安撫一個小孩。

「我真的這麼說的？」樓覲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蠢。

江雨舟踮起腳，在樓覲耳邊低聲說：「樓先生，如果你希望以後你女兒看到爸爸媽媽的結婚照上，爸爸愁眉苦臉的，一定會覺得爸爸不喜歡媽媽。還有，如果你笑得不真誠的話，她看到后也會這麼懷疑的。」

平日里冷冰冰的樣子見得多了，忽然變得這麼柔軟，她整顆心都快融化了。

他眼底溫柔，勝過千萬星光。

「怎麼回事？」樓覲面色沉鬱，「不是不讓你穿高跟鞋嗎？」

「不行，我還是想穿高跟鞋。一輩子就一次婚紗照。」江雨舟任性了一把，侍者有點為難。

樓覲將江雨舟抱到了拍攝的房間，攝影師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不過分。他活該。」樓覲親了親江雨舟的臉，她洗完澡之後渾身上下都是香香的，讓他忍不住想要親她，「他之前那麼欺負你，你回擊也是應該的。這才像樓太太的樣子。」

樓覲跟卓越玩switch玩累了，像兩個大男孩，這個時候頭髮都有些亂糟糟的，像頂著一頭呆毛。

江雨舟的話將樓覲又逗笑了，這兩個活寶。

江雨舟換上婚紗之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想也不知道樓覲看到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畫面。

江雨舟氣得撇了撇嘴：「好嘛。」

樓覲低頭又吻了吻江雨舟的脖頸：「雨舟，卓越之前對不起你，我也一樣。」

樓覲的臉色真是說變就變。他低頭一眼就看到了她藏在裙子下面的高跟鞋。

「樓太太，我家阿姨要是做飯有你一半好吃就好了。我這天天在外面應酬難得吃到一道好吃的家常菜，見笑了見笑了。」

直到回到樓宅，江雨舟疼得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最終被樓覲發現。

但江雨舟是看穿了他的，知道他的所有想法。

「真的。」江雨舟時而哭時而笑，又將樓覲的T恤哭濕了，「當時我就這麼抱著你，好像你真的能把我帶回家照顧我一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讓我特別有安全感，可能是因為你救了我的命吧，也可能，是我當時沒了媽媽，我太想被人保護了。真好啊，現在又抱到了。」

樓覲的眼光是真的好。

這個人報復心怎麼這麼重？

「樓師傅。」

明明回憶創傷的人是她，但是樓覲好像比她更加難過。

就當他準備打電話的時候，小女孩卻緊緊地抱住了他，開始痛哭。

江雨舟看到腳上漂亮的高跟鞋之後整個人心情都變得好了很多，她提著婚紗，出了試衣間。

樓覲板著一張臉：「我能不笑嗎？」

「嗯。」樓覲走到樓梯口，輕輕俯身抱住了江雨舟。

江雨舟此時抱著樓覲的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平靜寡淡的三個字，旁人聽起來好像是冷冷淡淡，但江雨舟吃透了樓覲，知道這傢伙心底肯定已經樂開花了。

老公真的好帥啊……不管看多少次，還是要犯花痴。

「已經夠好看了。」樓覲俯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腳踝，示意她抬起腳。https://m.hetubook.com.com

他將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處，吻了吻肩胛的位置，讓她瑟縮了一下，只覺得那片被吻的皮膚酥酥麻麻的。他的話也好像是一股電流從她的腦海中穿梭而過。

江雨舟看到他伸手的姿勢覺得特別帥，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想要走過去，然而就在她邁開腿的時候，一不小心踩到了裙角。

不過心底還是暖暖的，樓覲這個人臉上冷冰冰的，行動卻總是第一位的。

「哎呀。」她一個踉蹌，撲進了樓覲懷中。

江雨舟在遇到樓覲之後，沒想到自己變成了這麼愛哭的人。

她的眼淚好像一下子變得很不值錢，莫名其妙地說著說著就特別容易哭。

「他走啦？」

只是她的這位配偶，此時的表情過於僵硬了吧？

「鏡頭恐懼？」

此時的樓覲正在打電話處理公司的事情，抬頭瞥了一眼江雨舟，下一秒，他立刻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江雨舟卻哭笑不得，樓覲連高跟鞋都不讓她穿了，這也太緊張她了吧。

他擰上紅花油的蓋子，冷冷地瞥了江雨舟一眼：「你是嫌棄我現在老了？」

「來，樓太太，幫樓先生調整一下情緒，讓樓先生笑得自然一點。」攝影師提醒著江雨舟。

樓覲一向不會安慰人，何況他也沒有妹妹，根本不會寬慰小女孩。

婚禮準備起來過於煩瑣，等到一切準備好，江雨舟的肚子也等不了了。所以他打算等到孩子出生再辦。現在先將婚紗照補上。

他直接將她抱了起來，上了樓梯。

她被抱起來時，偌大的婚紗裙擺也被抱了起來，這個姿勢從背後看格外霸道又好看。

「你對不起做什麼？難不成你當時還真想把我帶回家當妹妹嗎？獃子。」江雨舟啐了一句，「後來警察來了，我就被帶走了。我回到家收拾了東西投奔王院長。可能一切都是因果輪迴，雖然他十惡不赦，但也是他將我又推到了你身邊。怎麼說呢，可能是命吧。」

沒想到，會在那邊看見一個站在頂樓邊緣，彷彿風一吹就隨時會搖搖欲墜的小女孩。

江雨舟原以為他在這樣浪漫的環境下會說出什麼曖昧的話，結果就來了這麼一句，讓她實在是笑不出來。

「不敢不敢。等樓先生以後七老八十了，也記得要幫我塗紅花油哦。」江雨舟似乎能夠看到自己和樓覲都老了的樣子。

從影樓出來，江雨舟一上車就覺得腳踝疼得厲害，但因為自己任性穿了高跟鞋，她根本不敢跟樓覲說。

江雨舟因為害怕伸手圈住了樓覲的脖子，低聲喃喃：「你還記不記得十幾歲的時候，在一個大廈的頂樓，救過一個想要跳樓的小女孩？」

樓覲的身體有些僵，這件事情在他的生命中並不算印象深刻，甚至，他都已經快忘記了。直到江雨舟提起，他才隱隱約約記起來，年少的時候是有這麼一件事。

「說正經的。」江雨舟伸手擰巴了一下樓覲精瘦的腰，「快說嘛。」

「怎麼忽然感性起來了？」江雨舟開著玩笑，「但是莫名聽到這樣的話心底會很暖。」

她連忙鑽進了洗手間，一邊喊：「我洗個澡用熱水泡泡就好啦！」

女孩子都喜歡拍照，江雨舟在知道要拍婚紗照的時候激動了一晚上沒睡好，因為她跟樓覲唯一的合照就只有結婚證上那張，照片上兩個人都笑得不怎麼開心。

她發現自己和樓覲之間的相處已經越來越舒服了，兩個人可以隨時隨地拿對方開玩笑，她再也不需要忌憚樓覲會不會生氣，會不會隨時不要她。

「不是。https://m.hetubook.com.com」

江雨舟從樓上洗完澡下來，看到客廳空落落的只剩下了樓覲和躲在角落裡面玩球的米球，心情大好。

「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一開始你就說喜歡我，是喜歡我的臉？」樓覲打趣著江雨舟。

唱戲是吃青春飯的，她很怕變老。但是在遇到樓覲之後，她發現變老也不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我沒想到會是你。」樓覲沉了嗓子，聲音忽然變得喑啞了許多，藏著不忍心。

「過來。」樓覲朝江雨舟伸手。

江雨舟看見了他這個白眼，笑著喃喃：「有本事你別吃我做的菜。」

「樓師傅？江雨舟，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樓覲起身，將紅花油扔給江雨舟，「自己塗。」

江雨舟話語溫柔，說起陳年往事的時候，她雙目如水。原本是那麼一段不堪的往事，但只因為跟樓覲有關係，哪怕是這樣一件事，也增了幾分溫柔色彩，讓江雨舟不再那麼排斥。

今天樓覲為了彌補和江雨舟沒有辦婚禮的遺憾，帶她來拍婚紗照。

樓覲拿她這副撒嬌的樣子實在是沒辦法。

「你說，你把我帶回家，讓你爸媽照顧我。我當時心想，這個哥哥好傻哦，他以為他家是福利院嗎，還能撿個孩子回去的……」

江雨舟很好奇這一點，她自認為沒有做過什麼讓樓覲值得喜歡她的事情。

「不可以。」江雨舟撇了撇嘴，「我做點什麼事情你會開心得笑出來？」

攝影師在這個時候立刻按下了快門。

「我太太懷孕了，麻煩不要讓她穿高跟。」樓覲正在叮囑侍者。

樓覲也壓低了聲音回答她：「他小時候就這樣，沒改過來。」

果然，樓覲立刻放鬆了下來，也瞬間有了笑意。

她骨架很小，身材瘦弱，但是能夠將婚紗很好地撐起來。

「你怎麼跟個孩子一樣。」

「卓先生，您慢點吃，不知道的以為我們家不給你吃飯要靠搶的。」江雨舟還是一臉嫌棄，就像當初卓越在遊樂園嫌棄她恐高不敢坐過山車一樣。

半小時后，她從洗手間里出來，看到樓覲坐在床尾，床上放著一瓶紅花油。

餐桌上。

樓覲忍不住放下筷子：「你們一個人一句卓先生，一人一句樓太太，還真是客套禮貌。」

「欠揍是不是？」樓覲這句話剛說出來，卓越就已經逃走了。

卓越今天是在江雨舟這裏受了不少氣，一股腦全部還給了樓覲。

他就是什麼都不願意表達在臉上，巴不得藏著掖著情緒。

「你老了還扭傷，一個不靈活的老太太？」樓覲也調侃她。

「當時我真的很恐高，很怕很怕。在我一邊哭一邊想要鼓起勇氣跳下去的時候，你拉住了我的手。如果沒有你，我早就不在了。」

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掉下來了，她愛哭，樓覲也任由她哭，從來不會說她嬌氣。

當時，樓氏在那棟大樓盤下了七層樓作為酒店，他那天剛好去酒店找父親。

但是現在他很後悔，他恨不得回到那個時候，緊緊抱著當時無助的江雨舟，不讓她再顛沛流離。

這些年在總裁的位置上待久了，在人前甚至都不會笑了，笑容有些僵硬。

婚紗是樓覲選的，大面積的綢緞面料，光滑又有質感，和一般普通的紗質婚紗不同，綢質的更加有氣質。抹胸的設計將江雨舟的身材襯托得很好。

十幾歲的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多年後竟然可以抱著當年那個少年，兩個人彼此親吻，溫柔交纏。

樓覲心疼地抱住了江雨舟，吻了吻她的耳朵，在她耳邊開口，聲音有些濕漉漉的：「所以，你記了我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