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北辰是回家的路

槍聲四起,林樾在黑衣人對戰救援士兵的時候,奔向安逸。
那人又對身旁的兩名部下說:「停下,就這裏。」
現在林樾就在她身旁,讓她彷彿有了依靠一樣,所以表面一直偽裝的堅強瞬間崩塌,被內心吞咽。
「告訴我在哪兒,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他,然後再殺了你!」黑衣小頭目顯然被惹怒了,上前一把掐起安逸的臉頰,如同一頭奓了毛的獅子咆哮著。
林樾和安逸兩人就這麼被他們推搡著趕出了小屋。
這聲音引來了四面八方的注意,傅言東帶領著一群士兵齊齊向鳥兒高飛出的地方望去。
「他們打你了?」安逸吞聲忍淚。
他連滾帶爬地來到倒地不起的安逸身邊:「安逸……安逸……你怎麼那麼傻啊!」
安逸靜靜地看著他暴跳如雷的樣子,笑著。
「那是誰?」安逸吃驚地問。
「傻瓜,不許哭!我們會安全逃離這裏的……」林樾的手掌輕撫在安逸的臉頰上。
一聲槍響劃破了沉寂的天空,受驚的鳥群從林子里高飛起來,扇動著翅膀的聲音這樣清晰。
但願這隻是一場夢,夢醒時分一切都將結束……
「誰說我哭了……我沒有……沒有。」安逸雙目酸澀地吸了口氣。狹小陰暗的空間里連空氣都是混濁的,她用手使勁不停地抹著眼角流出的淚,強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嘴角卻是情不自禁地抽動著。
見他故作堅強的樣子,安逸卻紅了眼眶。
安逸撩開林樾的衣服,只見他胸膛上布滿交疊的傷痕,一片血肉模糊。
這裏彷彿與世隔絕了,像是被罩子罩住了一樣,什麼聲音都傳不出去,也傳不進來。
安逸不知道他是在什麼時候準備的,有些吃驚。
這一刻再多的甜言蜜語也不夠,她多想和他多說些話啊!
「是,錯了。抓我們的人不是恐怖分子。」
這幾日,屋外並沒有傳來任何槍聲,這對安逸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暫時能斷定林樾目前並沒有遭遇不測。
「放開!我們自己會走。」林樾甩開他們。
「報……報喪鳥?」安逸聽得有些害怕,更何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瞬間,狹小的空間里就溢進了淡淡的煙草味。
黑衣小頭目笑了:「成全她。」
這些日子以來她自己也受了不少苦難,最初黑衣蒙面男人每天都會來詢問她一些事情,也會動用一些私刑來威嚇她,但她都堅強地挺了過來。面對皮肉傷的私刑她並不害怕,她最害怕的是那些人對女性做出非人且齷齪的事情,幸好他們沒有。
「是……是我……安逸……」林樾聲音微弱,好似遭受了非人的對待。
那一刻他接觸到兩種不同的溫度——血液的溫熱和她手掌的冰涼。
安逸和林樾彼此都清楚,他們這一次將會凶多吉少。他們彼此依靠,任何一個人的內心垮塌了,那麼另一個人也會隨之內心崩塌。
安逸的眼睛被剛剛那束強光晃得一片迷糊,還沒緩過勁來。
「不,不,安逸,你不許睡,我知道,我知道,這一夜我們太累了,你不要睡……你起來好不好,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https://m.hetubook•com.com麼?」
那是一枚用吉祥草編成的戒指,只是已經發黃了。
這一刻他們多希望時間能夠停留,可是身後的黑衣蒙面男人叫住了他們。
在安逸的支撐下,林樾慢慢地朝牆的方向移動,兩人背靠牆坐著。
空氣里凝結著死亡的氣息,儀器聲作響,彷彿在給每一條生命倒計時。耳畔儘管有樂觀的孩子努力破壞這沉悶的氣氛,但始終比不過那股死亡的氣息。
「可,可他們知道的話……」安逸有些擔心。
林樾被推搡得倒在了地上,門瞬間又被重關上了。陽光一下子又退出了小屋,黑暗與濕氣再度佔領了這裏。
林樾一臉柔情地望著安逸,她漂亮的臉蛋現在污穢不堪,曾經那頭飄逸長發,此時也是雜亂得乾燥分叉,整個人蓬頭垢面的。
「不!你們放開她!」林樾扭動著身體,撲騰著想要上前,可他依舊無法擺脫開那股壓制著他的力量。
林樾伸手牽住了安逸的手。
屋外靜得出奇,除了一直看守在屋外的幾名黑衣男人偶爾的交談聲與他們的來回踱步聲,安逸似乎聽不到周遭有任何動靜,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聽到一種詭異的叫聲,那叫聲回蕩四周,不絕於耳。
想著想著,林樾的眸子就合上了。
安逸甩開其中一名黑衣部下的手,上前一步。
「是雇傭兵!」林樾斷言。
「林……林……林樾……」安逸微笑著,伸出沾染了鮮血的手貼在了林樾的臉上。
「林樾……林樾是你嗎?」安逸急切地喊道。
這不正是一種共患難中的相互依靠與陪伴嗎?
「安逸,如果我們之中只有你一個人活著,答應我,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我要讓你活著回去。」
知道這些后,心彷彿更安定了,安逸突然覺得林樾的手掌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網,保護著她。她也明白了,自己與林樾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拖延時間,等待救援。
「因為屋外傳來的詭異叫聲。」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
「鴞?」安逸問。
「所以……所以我們必須要堅持下去,等待救援……」林樾緊握住安逸的手,「還有我覺得我之前的猜想錯了。」
他扶著安逸,淚如雨下。
「我們所處的地方一定是在深山裡。」林樾斷定。
「那些傢伙也就這些小伎倆。」林樾揮了揮手,示意安逸這點傷算不了什麼。
天空是暗沉的灰色,還沒有完全亮透,兩人就被鐵門打開的聲響驚醒。
安逸閉上了眼睛。
一切在這一刻全部結束,天終於亮透了,只是那驅散黑暗的光明來得有些晚。
一個男人用槍托敲了敲林樾的背脊,呵斥道:「Go fast(走快點)!」
「安逸,我愛你!」
「你要做什麼?」黑衣小頭目用英語問她。
「林……林樾……」安逸一直喃喃著他的名字,虛脫的身體使得她吐字都吃力和模糊。
終於,槍聲停止了。
鐵門被打開的瞬間,塵土飛揚,陽光也破門而入,猛地流瀉進了屋內,一下子照亮了狹小的房間。安逸的眼和-圖-書睛被晃得一下子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林樾把安逸攬入懷中,自己卻豎起耳朵細細聽著。然後他說道:「果然沒錯……」
林樾見安逸一臉的迷茫神情,又補充解釋:「哦,就是貓頭鷹一類的鳥。民間又稱之為『報喪鳥』。」
林樾被一些遮著臉的男人帶出去已經三天了。
「錯了?」
「你們殺了我,把他放了,那張儲存卡在我的手裡。」安逸不卑不亢地說。
砰——
「你不許動他!」安逸的聲音像是一道驚雷,「不然我死了也不會告訴你那張卡在哪兒!」
天漸漸亮了,天地也變得清晰了起來,鳥兒從他們頭頂飛過,發出陣陣鳴叫。
兩名黑衣部下上前分開了林樾和安逸,正準備把他們兩人按跪在地上,而他們出於本能的反應開始掙扎。兩名黑衣部下正要用繩子束縛住兩人的雙手,安逸喊了一聲:「等等!」
林樾緊握著安逸的手,兩人十指緊扣,安逸的指間,那枚草戒還戴在那裡。
屋內小小的鐵窗,兩人朝那個位置挪了挪,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望出去。
這一舉動使得空氣一下子寂靜了,兩名黑衣部下也停下了手頭的動作。
「林樾!」傅言東呼喊著,抬槍對著那個黑衣人掃去……
展笑間,他又輕輕地安撫安逸:「不過你可不許哭,也不能害怕。以前你們總覺得我每次遇到危機的時候都是氣定神閑的,其實,我就算是銅牆鐵壁也會有害怕的時候,而你要是比我先害怕了,或者先流淚了,那麼我內心唯一的支柱也就坍塌了。所以此刻你得做我的依靠,而你還有我。放心,他們暫時不會拿我們怎麼樣的。」
林樾突然轉過身子,臉湊近她的側臉,眸子是閉著的。這一回變成了他倚靠在她的身上。
一顆子彈射入了林樾的胸膛。
她站立在雜草叢生的荒地上,張開雙臂……
黑衣小頭目看著一旁的林樾撲騰的樣子,舉起手槍,抵向他的額頭:「你既然那麼想死,那就拿你開刀。」
林樾牙咬唇壁,傷口的扯痛讓他忍不住低呼:「啊……」
「快!在那邊!」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召集所有士兵向那邊聚齊而去。
「這是我要說的第二點。假如那些反政府軍想要利用他們擾亂臨時政府軍的形象,使他們被外界誤以為勾結恐怖組織,那麼反政府軍不會找真正的恐怖分子來『合作』吧?如果有一天戰爭結束,那麼反政府武裝不就會給自己留下一個巨大的隱患嗎?所以說,他們找這些無名小卒的雇傭兵的確是個明智之選,拿錢辦事,這是最『乾淨』的辦法,到哪兒都行得通。」原來如此,那些黑衣蒙面的不明人士也不想把事情搞大。
「說實話我還沒有見到你哭的樣子。」林樾展笑,聲音依舊是那麼富有磁性,讓人在絕望里還能感受絲絲的慰藉。
黑衣小頭目上前,頗具意味地笑著,然後上前托起安逸的臉說道:「你說什麼?」目光犀利帶著一股玩味,像是禿鷹那樣可怕,「告訴我,那張卡在哪兒?」
「是的,它們多棲息在低海拔地區人跡罕至的針和*圖*書葉林和針闊葉密林中,在夜間活動。是鴞形目,鴟鴞科的動物。」
林樾拂過安逸一縷凌亂的髮絲將它梳理到她耳後。
窄窄的視野里,他們僅能看見一丁點天空。
安逸瑟縮在林樾懷裡:「那怪聲又響起來了。」
她臉上還染著一絲凝固了的血液,飄揚的頭髮雜亂得如同地上的野草,卻還是美麗。她笑靨如花,如春天含苞待放的花|蕾,這一刻她用笑做最後的告白,她將此生最美麗的一面展現給了他。
安逸被他們按跪在地上,深深地望著林樾。
「第一點,三年前那件事發生后,我一直在收集『野狼』的資料,我知道他們組織內部的成員手臂處都會文有一頭狼。但這些人抓我問話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他們手上都沒有文身。」
背後的黑衣男人覺得他們拖拉,於是又用槍托敲了林樾一下,讓他們快速朝前走去。
一陣微弱的喘息聲傳入安逸的耳朵,她又急迫又忐忑。
「安逸,你知道吉祥草嗎?」林樾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這樣問。
他幽深的眼睛凝望著她。
安逸嚇了一跳,問:「什麼?」
林樾突然笑了,與其壓抑著內心的恐懼,倒不如釋放出來。
安逸覺得林樾的眼睛彷彿有種神奇的魔力,那是一種可以把星河攬入眼底的魔力,即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他的眸子依舊閃著光,好似有吞下宇宙的力量,讓人安心。
「林樾,你知道女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男人的求婚嗎?以前有很多追求我的人,我都拒絕了,你是我見過的,比他們還草率的人,」她望著林樾,眼眶裡盈盈閃爍著淚花,「你也是唯一一個可以用這枚草戒換走我心的人……只要你,只要你不嫌我麻煩老給你惹事就行。我願意嫁給你。」
這個詞門外的人彷彿是故意說給他們倆聽的,還特意用蹩腳的英語說出「die」這個詞。
「沒……沒事……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的。」
「進去。中國人,嘴巴還真硬。」一個蒙面男人操著蹩腳的英語說道。
林樾一驚,他知道安逸這是想保護他,但他絕不能讓她這樣身處危險,他答應過她要讓她安全離開。他剛想撲上去,就被一旁的兩名黑衣部下給壓制住了。
她現在唯一想知道的是抓他們的人有什麼目的。她與林樾拍到了他們濫殺無辜的照片,以及知道了他們和跟H國南部反政府軍有勾結的事情,而他們卻將她囚禁在這座小黑屋裡,難道不應該殺人滅口嗎?他們是想要拿她與林樾來換取政治支持?不,如果事迹敗露,那麼H國反政府軍與恐怖組織勾結的事情必將會引起國際社會輿論的嘩然……
「不要……不要哭……」安逸輕輕抹去他眼眶流下的淚水,「我很開心……這一生遇見了你,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真的……雖然我的一生很短暫,但是我已經把你當成是我的全部了……其實我還是相信人是有來生的,不然就這麼一直做一顆天上的星星該有多……多寂寞啊!你給的戒指……我就收下了……來……來生再……再見……你可……可不許https://m.hetubook.com.com……不許,忘了它……我會戴著它來找你……」
朝陽幻化著迷離的光暈,照在了他的身上,而他的背影卻顯得那麼脆弱與無助,陰冷的氣息圍繞著他。
安逸微微抬起手臂,迷迷糊糊地看清了自己的手掌。
「不要怕,這都是傳說。」林樾寬慰安逸,「莎士比亞說過:『黑夜無論怎樣悠長,白晝總會到來。』在那之前我希望我們都能活著。」
手臂上舊傷重疊著新傷,累累傷痕上是觸目驚心的猩紅。

02

「啊!」林樾抱著安逸仰天長嘯,那一吼彷彿徹底劃破了暗沉的天。
「剛剛我已經把它吞下去了,你們有本事就來開我的膛啊!」
林樾感覺彷彿有人在自己的耳邊低聲哼唱著那首熟悉的《神秘園之歌》,曲風悠揚悲涼,就好似指引人間的孤魂這般……
可又或許……
「你沒事吧?」安逸手撫著他的臉,懸著的心終於平定了下來。
「好!好!」黑衣小頭目連連叫喚著,揮手招來身邊一名黑衣部下,「把她,把她給我綁起來斃了!」
林樾的腦海里想著很多事情,其中也包括死亡。雖然之前他早有所準備,但依舊會……甚至心想人最害怕的事情莫過於等待死亡,時間久了內心便會變得害怕起來,這何嘗不是一種煎熬,倒不如一槍崩了自己來得痛快,只是他心裏不能放下的是她……
雖然兩人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是有一個詞他們知道,那就是——「死亡」。
不,直覺告訴安逸,這應該是在深山之上。
那種力量是林樾所賦予的,而恰巧林樾的力量也是她所賦予的。
他們就這麼朝前走著,時不時對視一番,彷彿告訴對方自己就在身邊。此刻他們的臉上都掛著微笑,那種笑意是打心底里散發出的最純真最美的笑意。
所以,他們倆都必須挺住。
事實證明,那伙穿著黑色軍事訓練衣的不明人士正是雇傭兵,其實那時雇傭兵的殘餘勢力已經逃離,留下來的只不過是領命殺掉他們兩人的小嘍啰罷了!原來戰爭真的可以使得人「走火入魔」。
說完,林樾覺得自己說錯了,因為安逸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在這個時候,他跟她說這些,無疑加深了她內心的惶恐。
如果人死後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那麼北辰就是她的位置。
這是一天中陽光正好的時段,透過鐵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
她伸出手,林樾將那枚已經略微發黃的戒指給她戴上。
她的嘴角因為乾涸而皸裂開來,這是她被抓住的第四天。
「你們不必綁著我,我不會逃。」安逸說。
「我也愛你。」
「林樾……」安逸在林樾的耳畔喃喃著,這一刻有他在自己身邊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不管接下來我做什麼你都不要管我,這是我此生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安逸不願再多想下去。
視力恢復之後,她迅疾地朝林樾的方向挪去,替林樾揭開了遮擋著雙目的黑布。
它們是什麼?是某種奇特的動物?安逸聽得一臉迷茫。
耳邊彷彿又傳來了那首熟悉的樂曲,那是hetubook•com•com大提琴厚重的聲音,在彈奏著那首《神秘園之歌》。
「他們為什麼暫時不會拿我們怎樣?」安逸不解。
林樾解釋:「這是鴞的叫聲。」
「嗯,因為它們會聞到將死之人的氣息。」
室外是久違的新鮮空氣,同時他們也知道即將來臨的是什麼。
思慮間,小屋的鐵門外傳來腳步聲,蜷縮在角落的安逸嚇得往裡面的牆角處挪去。
「你收了這枚戒指,就等於把我給收了。這輩子,這一生我可都是你的了。」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像在完成心中未了的願望。

03

安逸依偎在林樾懷裡:「今晚的星空好美啊!好美啊!」
進來的是幾名黑衣蒙面男人,二話不說,一上來就將林樾和安逸兩人從地上拖拽起來,接著推搡著兩人往外走。
那樣的溫熱使得安逸瞬間恢復了動力。
他們知道這是屋外巡邏監視著他們的黑衣人在抽煙。
陽光在她的指間來回晃動,空氣中塵埃紛飛。
屋外傳來腳步聲,還有火柴劃出火光的「吱啦」聲。
他自私地睡得這樣香甜,安逸笑了,她伸手去梳理著他繁亂的頭髮。
「你跟我猜想的一樣,可你為什麼那麼確定?」
安逸看著他,手指摩挲著他的臉頰:「林樾,我好捨不得這個世界,好捨不得你!可我好高興,好高興你能活著,林樾……你看天上的北極星還沒有落下,那裡就是我……就是我的位置……你要替我好好看看這個世界,我也會在天空中好好守護著你。」
夜已靜謐,小黑屋外再度響起了詭異的叫聲。
她用手堵住他的嘴,打斷了他:「林樾,那你也答應我好不好,我要你今晚一直陪著我。聽說天邊的北極星特別美麗,我想看那扇窗子外面的星空。上次我不是說人死了以後都會幻化成一顆星星,找到一個屬於它的位置,永遠掛在天空,守護著她愛的那一個人嗎?」
「那你怎麼知道就不是其他不知名的恐怖組織抓的我們?」安逸提出疑問。
「是!」那黑衣部下動作迅速。
這時,一個黑衣人正悄然將槍口對準了他。
很快,林樾和安逸兩人就聽到了屋外的交談聲。

01

安逸一瞬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她從來不曾覺得自己還能成為他人的依靠,或許說是——他的依靠。
「叫聲?這叫聲確實詭異。」
林樾繼續說:「它形如雜草,看上去很不起眼,繁殖速度卻很快,能佔據一整片土地,而且它象徵著吉祥!」他說著,在衣兜中摸索著什麼,很快便掏出了一個東西。
「其實他們是想找到那張儲存卡罷了,而那張卡我早就交給了魏旭陽他們。相信他們早就帶著那張儲存卡撤離到安全的地方了。」
「快!快送就近的醫院!」
「不——」
任憑她的手在空中如何抓取,也無法握住一縷細微的陽光。
這是個萬里無雲的天氣,星星閃爍著,真的好似小時候歌里唱的那樣:「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她依偎在林樾的身旁,默默地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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