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了一下，他拿起來看，燕茂發來一串語音。他點開聽——「兒子，祝你生日快樂，我可能會在你們吃晚飯的時候到。」
鄭觀語被嚇了一跳，手下意識拽住邊上的窗帘——
燕茂摸著下巴思考了下剛剛那場戲，誠懇地對李志元建議道：「親得軟綿綿的，張力不夠啊！老李，這種戲別敷衍，我勸你保一條，再拍一遍。」
李志元看了看他和鄭觀語，問：「走一遍嗎？」
明崢挑起一邊眉毛，語氣平直地問：「誰讓誰？」
等明崢洗完手出來，李志元正在通知準備下一個鏡頭。
明崢呵一聲：「你猜。」
鄭觀語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就忘了……他頓時被明崢這壓迫感十足的氣勢鎮住，不由得失了會兒神。
但心還是跳得飛快，咚咚咚地像是要跳出來，身體黏黏糊糊地攪在一起，都有些脫力。
……什麼時候來的？！
鄭觀語腳步一頓，猛地把視線轉過去——等看到李志元邊上的那個人，他整個人頓時石化在原地，傻眼了。
會很爽嗎？
這還沒到清場戲都這樣了，待會兒該怎麼拍……
李志元平時從不給鄭觀語講戲，今天罕見地破了例，像是有點不放心，意有所指地提醒鄭觀語：「……不要色情。」
明崢問他，你想我有什麼反應。
接著他猛地伸出手……大力捏住鄭觀語半張臉，按住。
「親熱戲難拍，但也很鍛煉人。」李志元說，「心理上有什麼和-圖-書過不去的就告訴我，我們適時溝通，好不好？」
「香水，就是你問阿麥的那個。」鄭觀語說，「給你買了很多，我確定，夠你用很久很久。」
房間里在吊機位，高小羽的床邊……周圍到處都是鏡頭，到處都是工作人員，大家忙忙碌碌的。
感覺自己嘴快被鄭觀語吸破的時候，李志元終於喊了cut。
鄭觀語哦一聲，隨即戲謔道：「不過我一直很好奇你練的是什麼功夫，童子功嗎？」
沒講幾句話，鄭觀語來了。
鄭觀語扯了扯嘴角，小聲問：「是不是練過武的特別能忍？」
走了兩步，鄭觀語腦子還暈乎乎的，聽見攝影機邊上有個陌生的聲音道——
弄在他臉上是什麼感覺。
他可能不知道，越輕……鄭觀語就越癢。
鄭觀語睜大眼看他，眼神像在罵人，問他，你要幹什麼。明崢笑了笑，不理他，變本加厲地玩兒。
這場戲是試過的。第一次……明崢開始不合時宜地回想，第一次是什麼感覺來著？好像是覺得有點噁心，生理性的那種不適。
明崢皺了皺眉，看著鄭觀語微紅的臉，腦子裡居然有了一個很奇怪的念頭……
李志元看看鄭觀語，再看看身邊的燕茂，他莫名有點心虛，局促得都有點結巴了：「啊……我覺得……還行？過了吧，挺好的。」
太近了。在眼中近到失焦的距離……肉貼肉，隨便擦到哪兒好像都要帶起一片火來。
明崢靜靜看https://m.hetubook.com.com了他兩秒，微笑：「你是想跟我練練嗎？」
出來走到鄭觀語旁邊，倆人目光對上，鄭觀語湊過來，用很好奇的語氣問：「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鄭觀語雙手托起那個塑料瓶子，笑著對李志元說了句：「導演，我覺得這就是最適合高小羽的花了。」
說晚飯時間到結果提前來了，來就算了，一來就開始說三道四！！各種挑刺兒！
李志元還是不太放心的樣子，問明崢：「拍之前想問問，你現在相信他們的感情了嗎？」
他們靠在高小羽家暗紅色的窗帘邊。房間里靜靜的……鄭觀語湊過來，小小聲地問他，你手洗乾淨了么。
找死。
「……什麼禮物？」
確實沒必要。明崢點頭：「直接來。」
三十多度的天氣，兩個人還抱在一起啃，可想而知有多熱。明崢衣服都快濕透了，感覺自己全身是汗，非常不舒服，難受得不行，頭都懶得抬。
腦子裡也像是有火把在燒，烤得人很熱，很焦躁。
鄭觀語笑了笑，點頭答應著：「會很純情的。」
他們給了攝影機那邊一個OK的動作，李志元會意，抬手喊了A。
他指頭動了動，勾著鄭觀語的舌頭攪了個圈，開始摸索對方的口腔。
明崢瞥了那塑料瓶子和花一眼：「……拿劇組的道具送我？」
明崢把窗戶留給他，自己慢悠悠地去洗手，路過攝影機的時候順嘴問了句要不要重拍。
這一次m•ｈｅｔuｂｏｏk.com.ｃｏm好像沒有噁心的感覺，只覺得……很溫暖。
明崢在心裏數著。四——
鄭觀語仰起頭，慢慢張開嘴，咬住他的一根手指。
「Cut。」
拍這種戲之前導演確實會找演員聊一聊。不過明崢覺得李志元看上去很是憂慮，似乎比自己還緊張。
明崢把濕淋淋的手指從鄭觀語嘴裏拿出來。再去摸他的嘴，輕輕撥弄著，揉，按，感受對方很燙的呼吸。
李志元同意在高小羽家的餐桌上放一束姜花。花插在一個被削掉腦袋的礦泉水瓶子里，用水養著。
很快鄭觀語整張臉就變紅了，耳朵也是。
一，二，三……
「剛剛那遍不太行啊，老李，重拍吧。」
確實很難拍。這一段是切開來拍的，演員情緒不完整，身體的反應也是斷斷續續的，很折磨人。
李志元說不用不用，滿臉都寫著想快點結束，虛弱地回了他一句：「……我們爭取一條過。」
明崢去衛生間洗手。
他袖子挽著，閑散隨意地走進來。影星和普通人的差距大概就是——即使鄭觀語沒化妝，穿得也普普通通，但氣質樣貌就是擺在那兒，他一出現，這間舊房子似乎都亮了一個度。
手相互扣著，明崢還不敢太用力揉鄭觀語的手，只是輕輕地捏……
明崢想了想，答他：「我有一種不得不去相信的感覺。」
鄭觀語揉了揉太陽穴，恍恍惚惚地朝著攝影機那邊走，想去喝口水，他親得渾身上下都有些抖，又舒服又難wｗｗ.hetｕbｏｏk•ｃｏm.ｃｏｍ受，口也很渴，幾乎有點站不住。
明崢點頭：「我大概有些慢熱，慢慢才入戲的。」
明崢瞪他一眼，屬實無語了，正想反擊，導演慢悠悠晃了過來，他只能閉上嘴。
他進屋後有些驚訝，因為看到了桌子上的花。大概是沒想到李志元同意放這種花了，他走過來的時候表情很是欣喜，嗯，那是看了會讓人心情變好的反應。
「借花獻佛嘛，意思意思。」鄭觀語笑著把花放回去，「我的禮物在酒店，回去給你。」
兩人分開，鄭觀語立刻背過攝影機去深呼吸，掩飾自己某些不太得體的變化。
鄭觀語先忍不住了，仰頭含住了明崢的嘴角。
明崢站在桌邊，用手輕輕撫摸花瓣，無所事事地發著呆。
好吧。明崢看著他，感覺如果只談皮相，那鄭觀語確實還挺好看的。
人眼就是最好的相機，切換距離時並不會跑焦。明崢眨眨眼，對著眼前這一幕按下眼睛的快門。
倆人對視一眼，鄭觀語說：「我不用走了。」
「……」
就是瘦了太多，看起來身體很薄，輕飄飄的。
明崢遠遠瞪了燕茂一眼，感覺自己的火氣和血壓都在緩慢上升著……
鄭觀語一臉期待地看向他：「練哪種？今晚怎麼樣，來我房間，我可以考慮讓讓你。」
李志元還沒喊A，但感覺看他們的動作似乎是要開始了，手忙腳亂地讓攝影開拍。明崢故意等了會兒，感覺攝影機打開了才把頭壓下去，停在一個很微妙，很曖昧的距
和_圖_書離。
就是平時嘴碎撩自己的時候有點討厭。他最好看的時候就是不說話，靜靜把視線落在某個地方的時候……他臉的氣質很沉靜。
嘴唇離得很近，但他偏偏不親下去，就這麼看著鄭觀語，很有耐心地等。
這個吻其實不算激烈，是很漸進的一個吻。兩人都很給對方面子，親得很小心溫和，舌頭試探著往對方嘴裏鑽，每一下都很小心。
還站在窗邊的明崢此刻正在疑惑這個爹是來探班還是來添亂的……
鄭觀語視線向下，目光在他胯間停留了會兒，意思不言而喻：「那裡……沒感覺嗎？」
太熱了，他們都很累。
「很乾凈，洗了好幾遍。」明崢抬起手遞給他，「來吧。」
等洗完回來，他們相對站了片刻，誰都沒先說話。
明崢盯著他看了幾秒。
其實這樣才是最好的，一點點地跟著戲走，完全是戲的節奏。
很漫長的一個濕吻，呼吸全亂作一團。明崢攬著鄭觀語的後腦，手上摸到一層汗。
鄭觀語捧著那個瓶子，湊到他跟前，真誠地祝福道：「明小崢，生日快樂！這是我的禮物。」
距離突然拉進，鄭觀語視野里那張臉也晃了晃……
……
明崢沒來得及回復，因為李志元走過來，先是有些難過地看了看他，接著輕輕攬住他的肩膀，嘆了口氣。
李志元已經很滿意了：「你就保持這種感覺吧，我覺得你狀態很好。」
笑得很好看，這一刻應該被留住。
「可能是吧。」
額頭靠在一起喘了會兒他們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