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聽鴻運的老闆娘說,李克和小馬好上了。弄不好快結婚了。」
「誰知道呢!也是這麼聽人家說的,具體搞不清楚。」任柯說,「我們老大也挺喜歡蘆荻的,媽的,這麼好的人不找,偏偏去找徐小虎。」
「那你的意思是?」
「哦,呵呵。你一個還記得路,不簡單。」任柯哈哈一笑,對魯兵說道,「老大,你看,我老婆多厲害!」
魯兵放下筷子,坐在那兒抽著煙。這時候,兩個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早把去藍萍家的事忘到了腦後。只見晁顯晃動著身子,的伸手摘過話筒,柔聲地問:「你好!」
「你現在提了干,部隊又不忙,應該回家去看看,讓家裡人為你高興高興。」魯兵說道。
「好,看過我打電話。」魯兵把日記挾在腋下,送走了藍萍,然後與用一隻胳膊挎起晁顯,兩人晃晃悠悠地又回到了晁顯的宿舍。
「好,不見不散,我在家等你。」魯兵還想說什麼,藍萍就掛斷了電話。這時,晁顯走了進來,問,誰打來的電話?
「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呢?我雖然理解你的感受,但我不支持你的想法。你說過,如果她不出現,你也許能與亞梅好起來,這主要的原因還是你的心在作怪。你想過沒有,你現在剛提了干,又是部隊樹立起的典型,你這樣做會還帶來什麼影響嗎?就算是組織上不處理你,戰友們會怎麼說你?我看你長痛不如短痛,趁早與靜子斷了算了,別藕斷絲連的,這樣對她對你都不好。」
「忘不了!」晁顯也含糊不清地回答,「喝掉這瓶,我們就去!」
「你是誰?魯兵?」對方驚喜地問道。
「什麼?日記?」晁顯又詭秘地一笑,「我不知道呀?我也沒有動過,原封不動地給你帶過來了。呵呵。」
「快!送『雷吼』去醫院!」任柯大聲喊叫道。警車押著罪犯,風馳電擎般地向市區開去。
「聽出來了,作家,今天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我寫的東西你看了嗎?」藍萍的語氣很平靜,但魯兵還是感覺出她在極力掩飾著自己心中的不安。
「嘁!怎麼這樣小氣?開個玩笑有什麼大不了的?」任柯滿不在乎地說道。
「什麼事?我可能沒有時間,開會這幾天都要住在龍江賓館,晚上不回部隊來了,開過會我就直接坐車回基地了,鄧宏在那邊等著我呢。有事就在電話里說吧。」
「還用說嗎?我不去還能讓老大動手?」任柯自告奮勇地站起來說道,「我去。」
「哦,你這麼關心她呀?」藍萍說。
「什麼我們倆?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關係?」藍萍心裏不快地說道。
任柯接過電報,差一點昏了過去。電報說:父已去逝,請速歸。任柯表情木然,默默地轉身,從車上抱起「雷吼」,「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大哭了一聲:「爸爸啊!」,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我來接。」晁顯把杯子一放,「說不定是靜子打來的。」
「對,對不起。」魯兵醉眼朦朧,望著藍萍說,「是,是喝多了點,不過,高興,嘿嘿。」
「哦,也沒有多大的事兒,我寫了點東西,想讓你幫著看一看。」藍萍說,「那你先吃飯吧,吃過飯能不能到我家來一趟呀?」
「盡人事而聽天命唄,這也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兒。」魯兵說,「對了,任柯還沒有回來嗎?」
在想了一夜之後,第二天藍萍收拾好為魯兵購買的東西,一個人真的去了基地。她想起上次與蘆荻的會面,小丫頭還問去基地的路,自己對她說了個謊。她走在路上,總感覺蘆荻在她的背後,臉上還顯露出一絲的鄙視。她止住了腳步,回過頭看了看,並沒有蘆荻的影子。她才踏實地往站台走去。
「好不了嘍,我現在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麼。」晁顯臉上泛著酒暈,「不談這些了,掃興,我們喝酒!」
「不,沒有。」
「是呀,你難得來一趟呢,任柯又不在,要不我過幾天自己送過去?」藍萍說。
「看,你們個個都要成家了,我這個當老大的,至今還是個光桿,呵呵,羞愧之至,羞愧之至!哈哈!」魯兵自我解嘲道。
「多久了?」
「嗯,你要想開些,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順便,不要太難過了,回家把老人的喪事辦辦好,什麼時候辦好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假期如果不夠,你就拍個電報來續假。」連長勸道。
「那你們倆商量吧,呵呵 ,我可管不著。」魯兵說。
晁顯挾起一塊菜放到魯兵的碗里,嘆了口氣說,「早盼你回來了,我一肚的苦沒有地方倒啊!」
「喂?藍萍?你還在嗎?怎麼不說話呀?」魯兵喊道。
藍萍就這樣一直在說服自己。掛上電話,一個人靠在沙發上,默默地品味著魯兵的每一句話。是的,人與人之間都是緣分,只是我們有緣而無份。藍萍把頭仰在沙發上,淚水止不住滑落下來。
「嘁!軍官有什麼了不起?誰還能在部隊呆一輩子?將來回地方誰也不會比他差!」任柯又一次提起了他的將來。
「到廚房弄飯去!」任柯故意把臉一沉,對藍萍命令道。
「我才不慌呢,我是擔心你。」藍萍說,「你看看魯兵,人家幹什麼像什麼,不是我說你,你呀,應該好好跟在後面學學。」
「好,走。」魯兵站起來,差一點跌倒,本能地一扶牆,「我們一起去。」
「總之,在這方面,你可比我強多了,不服不行。嘿嘿。」
「怎麼?讓蘆荻親自上陣了?」任柯說道。
「怪我,嘿嘿。全怪我,嘿嘿。」晁顯說。
「操!你怎麼不早說呀?我們現在剛剛從基地回來呢!」任柯回答道。
「去你的!誰是你老婆?任柯,我給你說清楚,從今往後,再不許你開這樣的玩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藍萍眼看此行的計劃泡了湯,心中正鬱悶著,恰恰任柯又這麼放肆地開玩笑,不禁十分惱怒,把臉沉下來說道。
「是的,我在。」
「哦,他老爸去逝了,還有,他的那條軍犬也犧牲了。現在回老家處理他老爸後事去了。」
「是呀,你抽空到鎮上去發個電報吧,以我們幾個兄弟的名義。讓他不過太難過,處理好了事情,就儘快回來吧。」魯兵說著,找出紙筆,「我把電報的內容給你寫一下。」
「我不是晁顯,請問您是?」魯兵問。
「我知道了,謝謝連長。」任柯說完,上了鄧宏開過來的車。鄧宏打開雙跳燈,風一般地往火車站駛去……
任柯嘿嘿地笑了兩聲,算是回答。這時蘆荻把茶端了過來,見是任柯和藍萍,先是一愣,連忙熱情地說道:「原來是你們呀,你們可好久沒有來了。」
「我關心她什麼?」
「那你怎麼突然提起她來的?人家干不幹與和-圖-書你有什麼關係?」
「哼!我才不幫她打工呢,今天沒事我過來看看的。」蘆荻不好意思地說道,「就你們倆嗎?」
「唉,老大,有些話我只能對你說說。」晁顯一口氣又幹了杯啤酒說道,「我和亞梅的事你是知道的,我們根本過不來,我一直有離婚的念頭,只是當初怕部隊處分,才勉強維持著。想等過兩年轉業回去再說。現在一提干,一時也走不掉,想想將來的日子,唉,真他娘的沒勁!」
「只是偶爾還會想她,偶爾難免會惦記著她,就當她是個老朋友啊,也讓我心疼,也讓我牽挂,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讓往事都隨風去吧,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話,都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她……」路邊的一家小商鋪門前擺放著兩個大音箱,恰在播放歌曲《愛的代價》,歌曲委婉地帶著一絲傷感,飄進了魯兵的耳朵,飄到了魯兵的心靈深處。觸景生情,魯兵不禁心頭一酸,咬著牙,沒有讓淚水滑落下來。
「嗯,再說吧,我還沒有考慮過這事兒。」
在向領導彙報過基地的情況后,魯兵首先找到晁顯。晁顯雖然已提了干,但家屬還不夠隨軍條件,所以,沒有分到套房,還是一個人住在司務處。儘管如此,但此一時彼一時,晁顯現在已是中尉副連了。
「你這次收穫不小吧?」晁顯找了個話題問。
「內衣?你沒見過?」藍萍一把奪過,遞給魯兵,「看看這顏色,喜歡吧?」
「我要找當然要找一個有A城戶口的,不然,我也留不下來呀?」
「老大,我問你,你真正愛過一個人嗎?你知道這其中的感受嗎?不是你說的那麼輕巧的。」晁顯說道,「要是你也有這樣的體會,你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真的!」
「快一個月了吧?」鄧宏回答。
「還好,有點收穫。」
「你苦什麼?應該春風得意才對呀!」魯兵開玩笑地說,「怎麼,現在走上領導崗位了,把而苦起來了?」
「哦,找他找你一個樣。聽說任柯出事了?我打電話問問。你們那個通信員叫什麼來著,對,甲子,上午碰到他的,他說任柯出事了,也沒有說清楚。到底是什麼事呀?」
「嗯。最近李克有沒有去你那兒玩呀?」魯兵問。
魯兵笑了。其實魯兵很想去參加。很多的作者只在報上聞名,卻不曾謀面。能在一起交流一下創作體會對自己也是個提高。既然組織上安排自己去了,那可不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再說,自己在這兒呆得久了,也確實悶得慌呢。
在會議期間,魯兵作為一名寫作新手,認真地聽取了別人的心得,並積極地參加討論,做了大量的筆記。一心撲在了上面,把其它事情都放在了腦後。直到會議圓滿結束,返回到基地的時候,才記起把藍萍的東西遺忘在了晁顯的房內。看藍萍那著急的樣子,一定是想讓自己儘快地幫她看一看,如果讓藍萍知道自己沒有帶回來,不僅會令她很失望,一定還會說自己不厚道。想到這裏,魯兵對將要動身返回的鄧宏說,你回去告訴晁顯,把藍萍寫的東西存放好,方便的時候,讓別人捎過來。鄧宏正急著離開這個地方,一刻也不想停留,聞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這好辦,過幾天任柯回來了,一定會過來看你,讓他幫著捎過來。」
「對,我是魯兵。你是……」
整個營區都睡了,只有任柯的犬舍里還亮著燈。任柯靠在床頭,手裡拿著一份「父病危速歸」的電報,一口接一口地抽著香煙。小小的空間內煙霧瀰漫,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任柯後悔今晚回來的太晚,不然就會早一點接到電報,那時請假走還來得及,現在只好等明天一早請假了。
任柯瘋一般地撲了過去,一把將「雷吼」抱在懷裡,「雷吼」發著低低的哀鳴,依偎在任柯的懷裡。
「這你放心好了,我將來肯定要比你強!」任柯感到自己受到了輕視,立即反駁道。藍萍感覺很難忍受任柯的這股傲氣,但一時又難以找出合適的詞語來說他,人家說得是將來,將來的事都還沒有發生,誰又能說得准呢?藍萍不再爭辯,爭也沒有意思,那就讓實踐來證明一切吧。任柯終於在語言上佔盡了上風,心裏正暢快著,得意得搖頭晃腦,藍萍感覺任柯又可氣又可笑,其實,任柯除了這點高傲之外,人的本質還是不錯的。他的頭腦很聰明,也難怪他傲,可惜也只是點小聰明,他缺少的是內涵。
「你這不叫自信,明白嗎?你這叫自負!」藍萍說,「我倒要看看你將來能幹什麼!」
當他們駛進市區的時候,「雷吼」已光榮犧牲。任柯抱著「雷吼」失聲痛苦,派出所長不知所措,嘆了一口氣對任柯說道:「同志,真對不起,你看,現在是不是先送你回部隊?」
「沒有。唉!」鄧宏嘆了一口氣,「別看任柯那個樣,其實,他是個孝子呢!」
「喲,藍萍呀,快進房裡歇一歇吧。你們倆為什麼不一起來呀?」魯兵望了一眼任柯,問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電話又一次想起。晁顯聽到電話鈴響,頓時又來了精神,跌跌撞撞地趕過去,摘下話筒叫道:「喂,靜子!」
「今天晚上,我們就擠一擠得了!」魯兵說著,把裝有日記本的袋子往床頭上一擺,然後往床上一躺,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這樣的結果,也是在藍萍預料之中的。所以,當魯兵吞吞吐吐地說出那番話后,她就理智地意識到,自己的這份感情魯兵不可能接受。既然這樣,也不能讓他太尷尬,於是主動為魯兵送去一個台階。也許人生中唯有感情是不能勉強的,魯兵不肯接受自己的愛,或許有多種原因,但是,愛情是自私的,這說明自已還不是魯兵要尋找的。能有這樣一位朋友應該知足了,愛有多種方式,至少,我還擁有他的友情,不是嗎?
「唉!」蘇欣嘆了一口氣說,「怎麼辦呢?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你看你兄弟多有本事啊,把我的小馬挖走了。」
「那你呢?還去基地嗎?」
晁顯離開基地后,魯兵才想起抽屜內的那本日記,一個人在燈下坐了,把它取出來。這的確是一本日記,字跡很娟秀,書面很整潔,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孩子的手筆。怎麼會是日記呢?難道藍萍在晚上拿錯了?如果是這樣,那麼我看她的日記似乎不太合適。
「你不知道呢,前些日子他的『雷吼』也被劫匪給打死了!」鄧宏就把事情的經過給魯兵講了一遍,「把他心疼地都昏過去了。就是那個時候,他接到家中電報的。」
藍萍這一句話刺中任柯的軟肋,任柯尷尬地笑了笑,慌忙岔開話題,「到了!我們先去吃和*圖*書飯!媽的,有錢沒錢,先混個肚兒圓!」
「老大,你看,人家不同意呀!」任柯做了個鬼臉說道。
「啊,好啊,好啊,寫得真好,行雲流水一般流暢,把日常小事都寫得生動有趣……」魯兵不禁喜出望外,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一樣輕鬆,滔滔地向藍萍談起了寫作。
A城的變化真大,這才大半年的時間,魯兵感覺街道對他來說既熟悉又陌生。今天部隊沒有燒水,只有周末部隊才有澡洗。去附近浴室要經過鴻運的門前,魯兵想繞著走,可是那樣要走很多的冤枉路。其實,他也很想能碰到蘆荻,但又怕碰見。本來傷口有所愈合,這會兒卻又隱隱作痛起來。
「好,我發誓。」
「嗯。」任柯一抹眼裡的淚花,「我們回去!」
魯兵想起上次藍萍來基地的情形,很顯然,她是獨自過來的,碰到任柯只是巧合。難道真是會是這樣?魯兵百思不得其解,合上日記,一口接一口地抽煙。但願這隻是自己的猜測,是自我多情,事情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但藍萍把一本自己的日記送給我看,這本身又意味著什麼呢?
「明白!」連長掛上電話,嚴肅地對任柯說,「現在你什麼也不要想,趕快帶上軍犬到大門口,協助公安部門去追個逃犯,請假的事兒回來再說!」
「不可能吧?結婚能不告訴我們幾個?打不扁他才怪。」
下午時分,任柯才徹底清醒,連長已為他請好假,還為他買好了車票。任柯說,連長,我有個請求。連長問,你有什麼請求,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得到。任柯緩緩地說,你要把雷吼好好安葬,就埋在我的犬舍前吧。連長點點頭,對任柯說,你放心,這事交給我辦了,這個我能做主。任柯說,這事就拜託您了,還有,我想為它立個碑。連長說,可以,它是因公犧牲的,立個碑也是應該。
藍萍唯恐蘆荻知道今天他們去了基地,忙接過茶來,對蘆荻說,「怎麼,你現在親自幫你媽打工了?」
當他們趕到部隊的時候,甲子正在大門口等任柯。看到任柯從車上下來,他慌忙迎了上來:「任哥,快,電報!」
「好。」鄧宏說,「老大,你開過會也要早點回來呀?時間長了我可受不了!」
藍萍不敢正眼看蘆荻,顧自地喝著茶,一副與已無關的神情。蘆荻心裏很不是滋味,這個藍萍也真是的,上次我都與你說了,敢情根本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估計她在任柯面前提都沒有提起呢,這點從任柯的話語中就可以聽出來。想到這裏,蘆荻心裏甚是不悅,把啤酒擺放好,說了聲「慢用」,就走開了,直到任柯與藍萍吃飯結束,她都沒有再露面。
「好的。」蘇欣沖裏面喊道:「蘆荻,送兩杯水來!」
「那他一定傷心死了。」藍萍又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感謝你對我的信任,只是……」魯兵吞吞吐吐地說道。
「你什麼時候學得這樣現實了?這些對你來說很重要嗎?」藍萍問道。
「任柯他們都在忙什麼?」魯兵一邊收拾要帶的用品,一邊問鄧宏道。
「那你們現在的關係發展到什麼程度了?」魯兵又問。
「是嗎?」藍萍不解地問,「她與李克有什麼關係?兩個人好了?」
怎麼樣才能把日記交還到藍萍手上,而又不傷害到她的自尊才是個難題。裝瘋賣傻地就寫作方面來與她談談,顯然不太現實,那樣做就更容易讓藍萍受到傷害。怎麼樣才是最恰當的方式呢?夜深了,魯兵還在輾轉反側,沒有想出好的辦法來。看來愛一個人同拒絕一個人的愛一樣難,只是感受不同罷了。
「誰呀?進來吧。」從屋裡傳來魯兵的聲音,隨後魯兵就出現在門口,令藍萍想不到的是,任柯還跟在魯兵的背後。
「到哪兒吃晚飯?」藍萍問。
「給!藍萍找你!」晁顯一吐舌頭,「把這事忘了,可能是等急了。」
「就到我們部隊邊上的鴻運吧,我們簡單吃點,不然,你回家還要弄飯。」任柯說。
「不知道呢,我今天才讓鄧宏拍電報給他的,讓他早點回來。」魯兵說。
車子終於到達了終點。藍萍從車上下來,辯認了一下方向,沿著一條鄉土路往基地走去。遠遠地看見了魯兵所住的小平房,好像門開著,藍萍鬆了一口氣,總算沒有吃到「閉門羹」。她站在基地不遠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稍微定了定神,一步步地走到平房的門口。房間里好像有人在說話,藍萍不有貿然進屋,沖裏面喊道:「魯兵――」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覺喝酒,你以為你是大款呀?看你將來怎麼辦!」
「這我還不太清楚。不過,李克在他們單位為小馬找了份工作,好像當什麼材料員了。」任柯說道,「其實,李克與小馬倒是也般配,只是小馬是農村戶口,也沒有正式工作。」
「老弟,你給我說實話,你心中是不是裝著你的那個女同學呀?」魯兵試探著問。
「對了,你知道嗎?鴻運的那個服務員小馬不在這兒幹了。」任柯笑著說。
「所以你才想離婚?」
讓魯兵感到始料未及的是,這真的是一本生活日記。雖然文筆很優美,但寫的都是當天生活中發生的事情,以及藍萍的一些感想,還有的篇章記錄的是她的心情。日記中反覆出現了R和L兩個人,很顯然,這兩個人,在藍萍心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從有關的描寫來看,記錄的這些事情似曾相識,這R和L又代表什麼人呢?
「不是吧?」晁顯又詭秘地一笑,「老大才是穩坐釣魚台哩。你這麼大的魅力,對女孩子有很強的殺傷力!」
藍萍已站在大門口等了半天了。原以為魯兵會去她家,為此,她把咖啡都煮上了,結果讓她有點失望。其實,讓魯兵幫著看東西只是她的一個借口,她只是想見一見魯兵,找個合適的機會吐露自己內心的情感。現在,看來機會不會有了,今晚如果再見不到,魯兵明天一早就要去報到了,開過會就直接回基地,那時,不知哪天才能見到他。上次一個人到基地去找魯兵,沒想到在那兒意外地撞見了任柯,多虧自己反應還算敏捷,找個理由搪塞了過去。她不想再獨自去,萬一去了再碰到晁顯他們多少會感覺有點尷尬。坐在沙發上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個主意,對,把自己的日記送給魯兵,這樣也避免了很多的尷尬。所以,她找出新近的日記本,用一個大塑料袋裝了,放在自行車簍子里,風風火火地來到了部隊。
「走吧!可能是藍萍過來了。」晁顯失望地掛了電話,對魯兵說道。
「去,我開過會就回去。」
「哦?」魯兵放下杯子勸道,「你呀,一天到晚胡思亂想的,我勸你還www.hetubook.com.com是打消這個念頭,好好過你的日子,過幾年亞梅隨了軍,在一起生活了,慢慢就會好起來的。我想,你們可能缺乏了解。」
回到城裡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任柯對藍萍說,我們一起吃晚飯吧,天不早了。
任柯一夜也沒有合眼,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任柯起了個大早,拿著電報找到連隊,向連長請假。連長說,好吧,等一上班,我就到業務處給你請假。話音還沒有落下,連長桌上的電話就想起來了。
鴻運酒家的招牌已做了更新,比以前更加氣派了。魯兵遠遠地就看見了,一個服務員正端了一盆水,一下子潑灑在門外,轉身又進去了。但願誰也不要發現,魯兵想。但是,走到門前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往店裡張望了一下。還好,這會兒還沒有到飯店忙碌的時間,大廳里空蕩蕩的,沒有發現人。魯兵不由地加快了腳步,離鴻運越來越遠了。
「到哪兒不是吃呢,在鴻運畢竟熟一些,服務也不錯。」任柯說。
魯兵收拾好行李,背起包,離開了基地,這是他來基地第一次返回A城,心裏竟還有點莫明的興奮。筆會明天上午才報到,所以,今天他可以回部隊去洗個澡,和戰友們聊聊天。
「這麼說,他父親去逝他沒能見到最後一面?」
「沒錯,是我的日記。」
蘆荻很快提了啤酒過來,擺在桌上,輕聲地問任柯道:「任柯,你們什麼時候去基地玩呀?到時候能不能帶上我一起去呀?我最喜歡到鄉下玩了。」
「哦。」魯兵說,「怪不得這麼長時間沒有來過呢。」
「哦。」晁顯失望地說道,「我一聽聲音就不是靜子,嘿嘿。」
「唉,」晁顯往外望了望,壓低了聲音說,「我也不瞞老大,過去沒見著她也就死了心了,可偏偏我又見到她。感情這東西真搞不明白,一點也欺騙不了自己。」
任柯的出現,讓藍萍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天下竟然會有這麼巧的事兒,他今天也來了這兒。在短暫的慌亂之後,藍萍急中生智,對任柯說道:「我到部隊去找你的,聽說你來這兒了,我就一個人跟了過來。你這傢伙真不夠意思,也不約我們一起來。」
遠遠就看到魯兵和晁顯互相挽著,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她取出車簍里的袋子,抱在胸前,沖他們喊道:「喂,你們兩個人又喝多了吧?真不能和你們急了!說好了又變卦,不守信用。哼!」
「喂!藍萍,真不好意思,今天可能過不去了。對,喝酒了,我和晁顯一起喝的,騎不成車了。什麼?你送來?哦,好吧。」魯兵一甩電話,「過一會你與我一起去大門口,藍萍把東西送過來。」
「哦,他老爸去逝了,請假回家有些時間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呢。」
「嘁!天生我才必有用!我都不慌,你慌什麼?!」
「給,幫我看看,先說明一下,只能你一個人看,不能任何人看到!」藍萍緊緊地抱著日記,對魯兵說道。
「什麼時候去?」晁顯問。
「這倒也是,李克要是真結婚,怎麼會不請我們?」晁顯也說道。
「行!」任柯拍了拍「雷吼」胸脯,叫了一聲「雷吼!撲!」「雷吼」就像一股黑色的旋風,轉眼間衝進了洞內,隨著一聲慘烈的喊叫,接著就是一聲槍響。當公安人員衝進洞內的時候,發現「雷吼」死死地咬著罪犯的手臂,身上沾滿了鮮血。
「這麼急嗎?」魯兵問。
魯兵掏出一支煙點上,默默地思索著。看還是不看呢?按說藍萍不是這樣馬虎的人,日記不會隨手擺放在桌上的,更不會拿出來讓別人分享。既然她把這個交給我,那一定也是本日記體文章。如果不是這樣,她讓我看自己的日記又說明了什麼呢?想到這兒,魯兵打開了日記本。
「喂,藍萍,我是魯兵。」
「你想得倒美,這是我專為你們老大買你,你想穿呀,回去自己買!」藍萍說道。
「嘿嘿。」魯兵笑了笑,「要不,這件送你穿?」
「喂?警衛連嗎?趕快讓任柯帶上『雷吼』到大門口,公安的同志在那兒等他,協助他們追捕逃犯。對了,讓任柯帶上鋼盔!」新任業務處長蔣大勇的聲音。
「好呀!」任柯說,「說定了,回頭我帶走。」
「沒有,聽說又拍電報續了十天的假。真不知他一個人在家獃著有什麼意思。」晁顯說道。
「好,這事我回去就辦。」晁顯低聲說道,「還有,聽說年底部隊領導有所調整,你是不是也就此機會提出來回去呀?在這兒有什麼意思?」
「你認真地看了嗎?」藍萍問。
「嗯,我知道,謝謝。再見!」魯兵沒想到自己困惑了這麼長時間,讓藍萍幾句話就給解除了,那麼自然,一點也沒有出現自己想像會出現的尷尬場面,非常高興。付過了話費,唱著歌兒漫步往基地走去……
「好吧,讓我好好想一想。謝謝你,兄弟。」魯兵拍了拍晁顯的肩膀,感動地說。
「喲,老大回來了!呵呵。」晁顯見到魯兵,也非常高興,「上午聽鄧宏對我說了,我一直等你回來呢。」
「哎呀,你花錢幹什麼呀?真不好意思。」魯兵不好意思地說道,「這顏色不錯,我喜歡,讓你破費了,謝謝。」
魯兵感覺晁顯今天的表情怪怪的,卻不知道怪在什麼地方。隨口回答道:「我還穩坐釣魚台?我沒淹死就好呢。」
「哦。」藍萍突然想起件事來,問任柯道,「這家老闆娘的女兒找的對象是你們部隊的吧?聽說還是個軍官?」
今天是一個很好的天氣。天高雲淡,只有在這個季節,天才會這麼藍,朵朵白雲像一群綿羊,閑散地在慢慢移動。田野里的莊稼都成熟了,四處飄溢著稻花的香氣。藍萍過去很少來農村,自從魯兵來基地,也才喜歡上了到鄉下玩。從A城到基地,要二三個小時的路程,這使藍萍有足夠的時間來設計自己的表達方式。
「反正你不要再開這種玩笑!」藍萍氣哼哼地說道。
任柯聞言,轉身就奔犬舍跑去,連長跟在後面喊:「等一等,戴上鋼盔!」
「你呀,還在想著她,這說明你還沒有喝多,來,我們再繼續!」魯兵把煙蒂一丟,「我想通了,有時候是要醉他媽的一下,不能總是太清醒。」
「藍萍。」魯兵說,「想找你問問任柯的事兒,結果被我接到了,說她寫了些東西想讓我幫著看一看,還讓我去她家裡拿。」
「好!咱哥倆喝個痛快!」晁顯取出一瓶酒來,用牙齒啃開了瓶蓋,然後一口將瓶蓋吐出老遠,「咱不醉不休!」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顧慮?」
「這兩件事對他的打擊不小,但願他能從中儘快走出來。你回去再給他拍個電報吧,讓他知道我們都www•hetubook.com.com還在挂念著他。」魯兵說。
一個念頭讓魯兵不禁一顫,難道R就是任柯,L就是自己?如果是這樣,那麼就太不可思議了。因為日記中多次提到L,看得出,藍萍對L心怡已久,又因為R,讓她一直感到困惑不安。難道,難道……
魯兵感覺最好還是當面與藍萍談談,迴避她不是辦法,有些事情不可以迴避,不可以含糊,儘管或許這有點尷尬。於是他決定先給藍萍打個電話,坦蕩蕩地說清楚也許更好。魯兵在一個溫暖的午後跑到小鎮上,找到了一家有公用電話的小店,略作思索后,他果斷地撥通了藍萍家的電話。還好,藍萍在家。
魯兵再也不願想下去了。把日記本合上,重新裝進袋子,鎖到抽屜里。藍萍啊,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不過,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是個好姑娘,善良,開朗,大方……但是,我魯兵決不能做對不起朋友的事兒。不管你和任柯之間的關係如何,我都不能這樣做。人與人之間都是個緣字啊!
(77)
「好吧,那我回去了,有時間再請你們吃飯。」藍萍這才放心地把日記交給魯兵,輕聲說道,「別搞丟了,看過打個電話給我好嗎?」
「什麼?剛剛從那兒來?」蘆荻望著藍萍問。
「說哪裡話呢,我知道我努力還不夠,不過,我會繼續努力的。兄弟對我也是非常關心,這條命都是你給的,以後不要再提以前的那點事兒了。」
「報告晁助理,大門口有個女同志找你。」原來電話是大門口的哨兵打來的。
「為什麼?你還是不相信我?」
「咱倆還客氣什麼呀?部隊一有風吹草動,我會及時告訴你的。嘿嘿。」
藍萍決定獨自去看魯兵的想法產生在一個秋高氣爽的下午。其實她一度想獨自過去,只是沒有這個勇氣。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對,愛他,就對他說出來,沒有什麼大不了。對於任柯,只能與他做朋友。她欣賞任柯身上有點狂妄的霸氣,但更喜歡魯兵的細膩。就是生活中沒有魯兵出現,她可能與任柯也走不出友誼的界線。問題是魯兵不僅出現在了她的生活中,而且還深深地走進了她的心裏。
「好吧。」藍萍望著魯兵說道,「誰去為我做個下手?」
「你怎麼來了?」任柯問道。
等魯兵洗過澡回到部隊的時候,晁顯在房間內已準備好了飯菜。晁顯說,你先等片刻,我去一下炊事班,等他們都買過飯,我就回來。你要是餓,就先吃點兒墊墊肚子。魯兵我等你,在基地的時候,我總是很晚才吃飯呢。晁顯就帶上門出去了,他才出去一會兒,電話就響了,魯兵伸手去摘話筒,一個女聲在耳邊響起:「喂?晁顯嗎?」
「算了,那麼遠的路,等會兒再說,不行我過去拿吧。」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連長的懷裡,想掙扎著坐起來,但渾身酸軟,又一次昏了過去。
「那你能到我家來一趟嗎?我有點兒事兒找你。」
「我知道。但那也不能喝太多呀?」藍萍回頭又對晁顯說道,「都是你,看你把魯兵喝成什麼樣了!」
第二天一覺醒來,已快七點半了,魯兵急急忙忙地簡單洗漱了一下,抓起外間的行李,顧不上還在熟睡的晁顯,風風火火地趕公交車去,把那本日記丟在了晁顯的房間里。
「你發誓!不給任何人看!」藍萍說。
「對,快進屋。」魯兵做了個請的手勢,三個人進了房間。藍萍很喜歡魯兵的這間小房子,整潔雅緻,外邊這麼大的風塵,裏面竟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床頭上一摞書,碼得整整齊齊。她接過魯兵遞上來的水,喝了一口,才想起為魯兵買來的東西,於是放下茶杯,從袋子里一件件往外掏。
「哇!這是什麼?」任柯拿起一件內衣,一邊在手裡抖著,一邊問道。
「能到什麼程度?」晁顯沮喪地回答,「我是有婦之夫,人家是黃花姑娘,能怎麼樣?」
對於任柯的到來,蘇欣努力地裝出笑臉來,對任柯說道:「喲,今天這麼晚才過來呀?」
「是的,我認真地看了。藍萍,謝謝你!」
「好吧。我話沒有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藍萍性子也挺急得呢。」魯兵笑了笑說。
「騙你幹什麼呀?」任柯說,「在那兒玩了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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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魯兵能不能接受自己的愛。更何況在魯兵他們幾個人的眼裡,她是任柯的女朋友。想到這些的時候,藍萍的心裏很煩躁。過去任柯總是老婆老婆地叫著,自己從沒有往心裏去。謊言說上三遍連自己都會認為是事實,更何況任柯都叫了多年了。其實,早就該對任柯說明兩人的關係,不致於讓別人產生誤解。但她性格也有點大大咧咧的,萬一任柯只是在與自己開玩笑,又何必那麼認真呢?
「呵呵,我也是,很想你們,這不,剛剛從機關回來,就過來找你了。」魯兵說著,端起晁顯的杯子就猛喝了幾口,「會議地點反正在A城,我今天就用不著過去了,明天再說。」
「好吧。」藍萍起身去做飯,任柯跟在後面。藍萍想,這趟看起來是白來了,我怎麼才能對魯兵說呢?
「她性子要是不急,能和任柯走到一塊呀?呵呵。」晁顯笑著開起了啤酒,「咱今晚不喝多,弟兄倆,每人搞個四瓶!」
「呵呵,我可是好長時間沒有喝酒嘍,你知道,只有我們弟兄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能喝點。對了,你最近也一直沒有老家嗎?」
「人家在部隊有房子,你有嗎?」
「你不用說了,作家,我剛才只是和你開玩笑的,沒事兒,別放在心上。下次回來,你到我單位來一下吧,順便把日記還給我。你對我的文筆有何評價?」
「其實,人都在於混,你看李克,退伍才多長時間,現在混得多好,天天抽中華。」任柯說,「我就是幹得再好,也難提干!還是省省吧,轉業找個好工作就行了。我這人別的不有,還就是不缺自信!」
任柯帶著「雷吼」趕到大門口的時候,公安派出所的同志已為他打開車門,任柯二話沒說,與「雷吼」一起上了車,隨著警笛的鳴叫,警車全速向郊外開去。
「沒有,沒事回去幹什麼。」晁顯遞過一瓶啤酒。
一陣沉默。
「對,對,醉他媽的一下。」晁顯又回到座位上,端起酒杯,「老大 ,我再敬你!」
「哦,我也是今天才回來,參加一個筆會,剛洗了個澡回來,正準備吃飯呢!你找晁顯有事吧?他去炊事班了,一會兒就回來。」魯兵回答。
「嗯,就我們兩個,你去為我們拿幾瓶啤酒和*圖*書
來。」任柯說。
一輛紅色的夏利停在山腳下,車內已空無一人。任柯讓「雷吼」在車上尋找了嗅源,然後跟在它的後面,向山上追去。很快在一個山洞口,「雷吼」止住步子,對著洞口狂叫不止,很顯然,罪犯就藏在山洞內。在警察喊話無效后,所長對任柯說:「同志,你看罪犯在暗處,還有可能攜帶著武器,能不能讓軍犬出擊一下?」
「好,任柯和鄧宏都不在,不然,我們一起為你接接風。」晁顯說,「晚上就在我這兒弄點吃吧,我陪你喝兩杯啤酒。依我看,你晚上也住招待所了,乾脆,就住在我這兒,我們兄弟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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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們先吃飯吧,正好晚上我們可以到外邊走走。」晁顯說。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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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考慮,你自己都不考慮誰來替你考慮?」
「唉,一言難盡呢!」晁顯端起杯子,「來,老大,我們先干一杯!」
「好吧。那我現在到外面去洗個澡,回頭再聊。」魯兵說。
牆上的鬧鐘時針已指向晚上八點一刻,還沒有看到魯兵的影子。藍萍拉開窗帘,往下面張望著。停車棚前那盞白熾燈泡發著暗淡的光,把棚柱的影子拖得很長。這頓飯吃到現在還沒有結束呀?說不定又與晁顯一道出去喝酒了。想到這裏,她又一次撥通了晁顯的電話。
「不許你問!我寫得不好,就是不能讓你看。魯兵你答應我,只能你一個人看,要不然,我就帶回去。」
「哇噻!」任柯在一旁嘖嘖嘴,「老大,你看藍萍多關心你,我們這麼多年了,她從來沒有給我買過衣服啊!」
「嗯。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也能提起來。」晁顯說。
「當然與我沒有關係。」任柯說,「但是與李克有關係。」
「相信。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記著,回頭提醒我一下,我們去大門口。」魯兵說話已顯得不太利索。
「什麼東西這麼保密?」晁顯湊過來問。
「嗯,去基地看魯兵了,才回來。餓死了,快炒幾個菜來。」任柯這次沒有要包間,主動在大廳的一張桌子旁落了座,把香煙往桌上一放,對蘇欣喊道。
「好,放心,我帶到基地再看。這兩天也沒有時間。」魯兵說。
「不是。」
在基地呆了一天,藍萍最終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懷揣著心事,與任柯一起離開了基地,乘車回城裡。一路上,很少和任柯說話。任柯見藍萍今天像吃錯了葯一樣,也懶得再理她,高傲地昂著下巴,眼睛目不斜視。其實,任柯並不在乎她怎麼與魯兵交往,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藍萍在心裏已對魯兵產生了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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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你誇獎,不笑我就行。那就這樣吧,回見!在那邊照顧好自己。」
幾天後,任柯沒有過來,晁顯卻坐著車過來了。其實,他一半是為了公事,一半是找個理由出來散散心。見到魯兵,晁顯詭秘地一笑:「老大,我特地為你送東西過來的。」
報社在A城一處風景秀麗的會議中心舉辦作者創作筆會,魯兵也收到了邀請函。鄧宏把邀請函送到魯兵手中的時候,魯兵說,誰讓你送來的?我這兒哪能離得開呢?鄧宏把嘴一撇說,政委讓你去的,我留在這兒不走了,你沒看見我把行李都搬來了,都在車上呢。政委說,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什麼時候回去。
「魯兵,我是藍萍,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對我說一聲?」藍萍在電話中問道。
「嘿嘿。」魯兵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哦,我看了幾頁。我感覺好像是你的日記。」
「放心吧。」魯兵把稿紙遞給鄧宏,「會議三天,我最多在部隊上呆一天,然後就回來,這兒就交給你了。」
「你今天是怎麼了?好,你狠!」任柯見藍萍不高興,不知哪兒得罪了她,咧開嘴巴一笑,「進屋吧,小姐,別傻站著了。」
「那我走了!」任柯說。
「好個大頭鬼呀!魯兵呢?讓他接電話!」藍萍在電話里沒好氣地說道。
「哦?也好。早點送過來,我好為她看看。」魯兵說著接過袋子,從裏面掏出一個精美的日記本來,信手翻開掃了一眼,便吃驚地問道,「這是誰的日記?!」
「要去只有今晚去,否則我也沒有空。」
「也許我沒有愛過,但我絕對能感受到。不過,我們還要面對現實呀。或許分開是痛苦的,真的,特別痛苦,但咬咬牙,一定能挺過去,真的!」魯兵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也一口乾了杯中的酒,「來,給我倒上,今晚我陪你喝個痛快!」
問題是,她現在知道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尷尬了,別人不會認為這隻是個玩笑。這點要與魯兵說清楚,自己與任柯在感情上,只是異性朋友而已,但絕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女朋友。就算過去喜歡過任柯,但那也不算是愛情。任何人都是愛的權利,我為什麼不能去追求自己的真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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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呢?人家畢竟是軍官呀?」藍萍說。
魯兵感覺晁顯笑得有點不太自然,不過也沒有放在心上,或許是藍萍寫的日記體的文章呢?想到這兒,他把本子鎖進抽屜,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對晁顯說,「哦,這可能是藍萍寫的日記體文章,等有工夫再看。」
「好吧。」鄧宏無可奈何地回答道。
「嗯,你再多寫點下面的報道,想辦法提干。」晁顯說,「提干以後無論是待遇上還是生活上,都和以前不一樣了。特別是轉業的時候,更不一樣。你當初要不是為了我,說不定現在早提了,真不好意思,現在我卻幫不上你的忙。」
「嗯。」
「先送部隊的同志回去!」派出所長對駕駛員說道。
「你們怎麼都喜歡去哪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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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兵還是感覺心中有點感傷。過去,自己總會時時掂記著這兒,短短几個月時間,已是時過境遷,滄海桑田了。
「魯兵,要是我說我也愛你,你相信嗎?」
「藍萍,你聽我說,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一個朋友,一個好朋友。有好多的事兒,我說不清楚,希望你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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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一劫犯在殺人襲警后,劫持了一輛的士,剛剛經過這兒,往郊外的鳳凰山方向逃去,派出所接到110指揮中心的指令,就近出擊,臨時到部隊來請求援助。
「其實,你是一位很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