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討論一下體育祭和文化祭的事情吧。」
得虧部長的超能力平平無奇,不會有他描述的那種可怕場景!
大概就是白君取的「雪跑跑」外號吧……哼,分明他才是白跑跑,到處溜達。
「也就是說,火柴人進入了木訥青蛙模式,不戳屁股不肯跳……」
舞蹈室稍微加練了一下,轉頭天色就已經暗下來,自己一個人住的公寓變得更加安靜下來。
最後還是比企谷八幡一針見血。
【白良白影:你嚮往什麼樣的人生?】
白影不甘地捶桌。
【櫻島麻衣賽高:出來聊天!踹門.jpg!】
白影回以真摯的目光:「但你不覺得體育祭和文化祭更好玩嗎?」
【白良白影:你也太高看自己的人生價值了吧?】
【白良白影:人類和平共處的前提,是相互認可,還是相互威懾?】
「完成夢想里的事情,例如父親的工作,某些人的『我也一樣』吧。」雪之下雪乃捋捋鬢髮,自然地將話題轉回來,「你是說豐濱嚮往某種人生嗎?」
雪之下雪乃輕咳一聲:「那白君呢?你好像還沒回答你說的那個問題吧?」
「就是……哈?」由比濱結衣懵逼,拍桌道,「小企!你在說什麼啊?!」
【櫻島麻衣賽高:我洗澡去了。】
【白良白影:你說謊!】
……
比企谷八幡皺眉,開動腦筋道:「豐濱脾氣很直,這和三浦有點像……有什麼話,當面直說乃至直接指責,嘗試挑起她的怒氣,和她大吵一架,說不定會讓她願意認真考慮家庭的問題……畢竟單純好聲好氣的勸說,反而會讓豐濱不耐煩,又不好太發作,更加排斥談論相關的問題。」
「如果和花願意回家,那說明我的委託也完成了,但和花不回家,也不一定代表我的委託失敗。」櫻島麻衣手肘抵著會議桌,單手托腮道,「比起什麼要求和結果,我希望和花……願意去思考和行動吧。」
所以世界上,真的有真相嗎?
問題依舊在,只是沒有爆發,自己也沒有去想或者行動,因為問題還沒有爆發。
比企谷八幡秒答:「成為家庭煮夫。」
「就這?」白影不滿道,「絕命廚師,你不是嚮往『縱使獨自一人,依舊凜然而立的人生』嗎?我的部將,你不是嚮往『變性,然後嫁給白影的人生』嗎?勇者,你不是嚮往『姐姐,我們應該公平一點,無論是重量、才能還是認可』的人生嗎?」
我是摘下了面具,還是又戴上新的面具,或是面具之下,依舊是面具?
「所以我才來援助部進行委託,尋求幫助。」
「要說介意肯定https://www.hetubook.com.com
是有的,但反目成仇又算不上,怎麼說呢……」
呃……聊什麼呢?
【櫻島麻衣賽高:變態!】
「你憑什麼嘲諷古今中外各類文學著作里的經典情節?用一個大問題來創飛小問題,可是解決矛盾的有效手段。」白影斜眼道,「勇者如此自信,你又有何高見?」
累死了,先躺一下,待會兒再去洗澡吧……
【白良白影:我脫衣服去了。】
這個混蛋……
話題好歹被雪之下雪乃掰回到委託內容。
「……」
「我什麼都沒說!」
話雖如此,如何解決豐濱的問題,對自己來說有點知識盲區的感覺。
「那就轉換個思路,找輛大卡車把火柴人她媽撞到卧床不起……」
【櫻島麻衣賽高:哈?你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
「白君最近很喜歡大卡車一類的話題嗎?」雪之下雪乃打斷道,「還是說這次委託上,白君已經提前認輸?」
雪之下雪乃放下手機,有點僵硬。
「哈伊哈伊~」比企谷八幡翻個白眼,「你又有何高見?」
櫻島麻衣翻個白眼:「我可以報警嗎?」
「我們還是討論如何解決家庭問題吧。」
調查梓川咲太的傷口是什麼,勇者倒是以「常識」的角度找到答案……唉,還是猩紅劇團的同僚們太過廢柴,一個個想象力有餘,戰鬥力堪憂。
櫻島麻衣喝著紅茶,斟酌形象的描述話語:「哪怕是我開口,她也很不喜歡聽到關於豐濱阿姨的事情。」
「這個嘛……」白影問了個不著邊際的問題,「你們嚮往的人生是什麼樣?」
白影斜眼道:「勇者是最能體會的吧?有一個各方面都那麼完美,完全是自己威力加強版的姐姐——深刻的不甘和羡慕,並非來源於自己考了80分,而是親近之人的100分。」
【雪之下:豐濱?】!
雪乃醬應該是相信有的吧,多多少少,有點讓自己羡慕呢。
【櫻島麻衣賽高:肯定是相互認可啊——怎麼突然討論和平了?】
「呃……」由比濱結衣僵住,支支吾吾道,「把豐濱約出來好好說一下,勸勸她,畢竟是一家人……這樣?」
【櫻島麻衣賽高:踹你屁股的人生。】
「是啊,以比企谷君的思路來說,白君和豐濱鬧騰習慣了,豐濱反而很難真的發火,所以最好的人選就是和她不太熟的比企谷君。」雪之下雪乃淡淡道,「只要比企谷君發起挑釁,就一定能討人嫌,然後讓豐濱火冒三丈地和你吵一架,把心底的情緒吵出來吧。」
「沒事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https://m.hetubook.com.com勇者Plus放寬心。」
由比濱結衣震聲反駁道:「吵架什麼的,根本不可能解決問題吧?小企的方法也太亂來了!」
「部長!這分明都是你自己!」
比企谷八幡立刻澄清道:「我才沒嚮往那種可怕的人生!再說要變性,那也是部長你去才對吧!」
【雪之下:你對你和你母親的問題,有什麼想法?】
【櫻島麻衣賽高:爬!】
「哈,不出所料。」比企谷八幡撇嘴道,「真是夠笨蛋的提議——我的建議是和豐濱吵一架,讓她發泄情緒后想想,你的建議就是衝著和豐濱吵一架去的。」
櫻島麻衣放下茶杯,笑著看向抱手點頭,一臉嚴肅的白影。
【白良白影:好,輪到你了。】
願意相信什麼的人,被多騙幾次,希望落空幾次,就不會再相信了。
……
雪之下雪乃隱約明白對方的意思,最簡單的例子莫過於自己——以前,自己藉著出車禍的事情搬出來住,並不代表真正獨立了,也不代表父母認可了自己,更不代表同家裡的關係有了緩和。
由比濱結衣若有所思,想起考總武高時的事情。
雪之下莫名其妙給自己發消息,莫非和姐姐有關?她之前也提過媽媽的事情,意思大概是想辦法和媽媽和解吧……說到底又有什麼好和解的?合不來就是合不來,反正大家都只會相互提要求,那還不如彼此眼不見,心不煩。
「關於和花的事,我來之前勸過她一下,還發生了一些爭執,她很倔強地說一個人住也能照顧好自己,堅決不肯回家……謝謝,很好喝。」
白影環視道:「你們有什麼小道消息嗎?」
找姐姐還是算了吧,不想對她感到心煩和冒火。
……
「啊?」由比濱結衣愣住,「這個……我不太清楚唉。」
豐濱和花撓撓有點亂的頭髮,忍不住說起自己的心情。
白影坐正身體,抬抬下巴:「有事上奏,無事加班,各位卿家,暢所欲言。」
白影眯眼琢磨著,語氣漸漸興奮:「蟄伏爪牙,積蓄力量,待到東風起,便可將學生會取而代之!不愧是我的部將,居然有如此遠大的理想!」
宛如一顆炸彈落下,其他三人風中凌亂。
白影摸著下巴,琢磨道:「距離越近,越是會留下日積月累的慣性,對一個人感到討厭、疏遠和反感,或許只是因為習慣……非要說緣由,那就是每一次吵架,每一次意見不合,每一次希望落空,臨場表演不會給人深思熟慮的時間,下台之後,又會不斷回味表演時的感受,最終對特定的人展現出的特定m.hetubook.com.com
心情,也就成了習慣。」
三人風中凌亂,欲言又止,以至於不知該如何進行吐槽。
雪之下雪乃拋開微妙的念頭,沉思道:「豐濱……她還是很介意之前和她母親吵架的事情嗎?」
那就不要轉到總武高來……咳。
豐濱和花閉上眼睛,悶悶地呼出一口氣,想起下午的事情。
「白君覺得豐濱是什麼想法?」
「也對,作為一個學生社團,我們應該出賣勞動力和智慧,幫助他人完成作業和考試作弊,完成初始資本積累,再進一步以武力和智慧征服各大社團,籠絡諸多學生,打牢基礎……」
「呼……」
白影:「嘖。」
「大概是我之前和她聊的時候,透了些口風,最近她對這種話題很敏感吧。」櫻島麻衣無奈道,「最近我要忙著去趕通告,和花的事情只能拜託你們了——唔,我也差不多該走了,還要商討一下合同方面的事情。」
出租屋內,雪之下陽乃靠在床頭,有點出神地望著手機,神情里略帶沉思。
真羡慕姐姐啊。
「想玩的白君。」雪之下雪乃忽然低頭翻翻書包,從裏面摸出一枚紅十字貼紙,「我很期待高二的時候,你叫我一聲部長。」
誰不想在喜歡的事情上有所成就,能夠和家人相互理解,和平共處呢?但哪兒來的那麼多好事,自己在陣出的時候就知道了,自己只是個平凡普通的人,當個一抓一大把的小偶像,無法成為也不需要成為一個「櫻島麻衣」,自己的媽媽是個偏執、不安,卻又喜歡著爸爸的人,自己則不幸地被她視為這段婚姻的象徵和證明。
【櫻島麻衣賽高:你有病!】
比企谷八幡合攏手裡的輕小說,無奈道:「部長,我們只是學生社團吧?解決家庭問題這種事情,對我們來說是不是有一點超綱?」
雪之下雪乃小小嘆口氣,朝由比濱結衣投入溫柔的目光,並沒有說什麼。
「這方面我倒是不擔心,洗衣服、做飯、打掃房間和按時作息,和花一個人也能做到,她完全具備獨居生活的能力和自制力。」櫻島麻衣稍頓了一下,搖頭道,「只是存在的問題還是得解決,繼續這麼下去的話……我很不放心,但又實在不知道怎麼解決,我也很難說清楚搬到千葉這邊之後,和花又會往什麼方便改變。」
那種表面關係和表面形式的客套關心,明明是一種最無聊的事情,就像自己和雪乃醬,如果每天晚上要互發「晚安」來證明姐妹關係很好,那可真是夠噁心的。
雪之下雪乃皺眉沉思。
【櫻島麻衣賽高:混蛋,人為什麼要結婚?】
「暑假的時候,hetubook.com.com關於梓川君的委託,我可是實打實地完成了。」雪之下雪乃淡然道,「白君該不會以為我忘記了吧?」
「我回來啦……」
話語、承諾、問題、回答……人們之間的交流啊,充斥著衝動、謊言、逃避和遮掩一類的東西,偏偏又覺得這些無聊的東西,好像能證明點什麼。
櫻島麻衣輕嘆一聲,接過雪之下雪乃遞來的紅茶,輕抿一口,道謝一聲。
【白良白影:聊天啊。】
「體育祭和文化祭?我偶然聽到老師討論,好像是這周就會通知,給半個月時間準備,然後一起舉辦。」由比濱結衣提供了一些情報,奇怪道,「我們要討論的,不應該是櫻島學姐的委託嗎?」
白影聳聳肩說道:「只要找輛大卡車把火柴人撞到卧床不起,在倫理道德、社會規範、生活條件等問題面前,區區家庭問題只是小問題了……」
沒有電話,沒有簡訊,沒有消息。
白影皺眉:「你想做甚?」
這傢伙就可以隨便冒火了,反正都要被惹生氣,那就不走流程,直接生氣!
豐濱和花略作沉思,有種心思被看穿的不爽,於是果斷回答。
【櫻島麻衣賽高:雪之下?幹啥?】
【白良白影:當你問出一個問題的時候,未嘗不是在給出一種答案。你都認為結婚是一種相互威懾,為什麼又說答案是相互認可?這不就是說謊?】
「我覺得你們的人生都挺有趣。」白影興緻勃勃地說道,「可惜,我能模仿的只有聲音,如果能變成比企谷,我想寫一本《孤獨大俠比企谷傳》進行出版,女主角必須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大町,如果能變成由比濱,我要成為帥氣的不良少女,登上學校的頂端,如果能成為雪之下,我要每天保持甜度百分百的微笑,立志成為全校男生的初戀……」
櫻島麻衣看看時間,告辭離開活動教室。
「你的委託要求能詳細點嗎?」雪之下雪乃插話道,「單純讓豐濱回家?」
雪之下雪乃直敲正擊,在理解別人這塊兒上,白君的意見很有參考價值。
「不行!」
「這就是緣分吧。」櫻島麻衣笑了笑,說道,「其實我和母親之間,同樣發生過不少事情,大概能體會一些和花的感受——明明是血緣關係和生活上距離極近的人,卻總是覺得心裏的距離非常遠,提起來的第一感受不是親近,而是無力、反感甚至排斥。」
【白良白影:你的人生價值就等於我的屁股?】
姐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吧,同樣是爸爸約等於不存在,姐姐和阿姨關係變好了,都能一起逛煙花大會了,雖然發生了退圈的事情,重新復出之後m•hetubook•com•com,依舊是成功的演藝圈人士……自己還是這樣過一天是一天。
「TMD!跟著一群精神病,怎麼能搞好藝術!」
「豐濱最近的心情大概不太好。」雪之下雪乃狀若自然地說道。
「心情變成習慣,就是最糟糕的狀況吧。」雪之下雪乃說道,「常理、道理、勸告之類的東西,已經失去意義,只要提起母親的存在,就會下意識變得不開心……這隻能嘗試從其他角度打破僵局。」
現在就煩得很。
豐濱和花這麼想著,心情越發煩悶起來,她摸出手機準備找人嘮嗑一下。
我在等什麼?不……我在期待什麼?等「男朋友」發點晚安之類的問候過來?
【雪之下:豐濱,現在有空嗎?】
開學第一天,豐濱和花回到公寓,下意識喊了一聲,黑乎乎的客廳並沒有回應。
「這、這也沒辦法啊。」由比濱結衣尷尬道,「父母離婚,父親再婚之後的妹妹……這種關係也太複雜了吧?櫻島學姐與豐濱關係那麼好,反而挺奇怪的……」
雪之下陽乃閉上眼睛,嘴裏安靜地哼唱著曲調。
「你們安靜一點,現在該討論的是另一個人。」雪之下雪乃出聲調節了一下,轉頭看向某人問道,「白君的意思是羡慕別人?豐濱在羡慕誰?」
雪之下陽乃清楚知道自己的心理問題,無非是很難相信什麼東西。
雪之下雪乃拿出手機,自己也有豐濱和花的好友,從當事人身上入手無疑是最快的。
「你說了!我都聽見了!」
「所以你是想讓豐濱回家?」雪之下雪乃不禁皺起眉頭,「擔心她一個人住照顧不好自己?」
……
【白良白影:【櫻島麻衣賽高:我洗澡去了。】.jpg,變態反彈!】
「有什麼話和想法,直接找當事人。」
如今自己依舊不太相信父母,不相信母親對自己沒有不滿,不會在某天突然再度強行干涉,不相信父親能夠提供援手,站在自己的這邊,不相信雪乃醬「你喜歡他」的定論,同樣不相信白影那一套「你喜歡音樂」的說辭……相比于其他人,不相信白影的話,倒是有種理所應當的輕鬆。
「人與人的關係,便是如此奇妙。」
姐姐已經轉學去千葉了啊。
豐濱和花翻身從沙發上起來。
願意去思考和行動?
有種上課被老師點名的痛。
「嗯嗯。」櫻島麻衣點頭,「所以你們有什麼辦法嗎?需要我的地方,我也能出出力。」
【櫻島麻衣賽高:換個話題!】
豐濱和花撓撓頭,隨手關上門,將自己往沙發上一扔。
「你被拉黑了。」白影第一時間進行嘲笑,「自信的勇者,起手式就平地摔了吶、吶、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