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
「姐姐……白君真的開心嗎?」
「直到我和陽乃大吵一架,我才開始想這個問題,卻一直沒有任何答案,甚至於我回憶以前的時候,想起你一次次否定我,現在的我反而比那時的我多出幾分怨氣,連我自己都感到無法理解。」
「我問過,了解過也管過,他們向我證明自己不是在胡鬧,那我就可以贊同。」雪之下母親平淡道,「父親覺得不妥,為什麼不自己管?因為已經管不了?還是因為和陽乃雪乃不太熟,反倒不敢直接提要求?」
「上輩子?」
你還行兇?!雪之下父親瞪大眼睛,轉念間又明白過來——同樣是父母與兒女,同樣是糾葛和挑明,同樣是彼此成就的局面……中女神是在看大女神的回答?
那是幾個月前,或者說夾雜在幾個月里的對話閑聊,正值自己思索對孩子究竟該如何看待,如何總結自己行為與想法的時候。
雪之下母親繼續說道:「我生下了雪乃,她通過我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卻要被父親一句『可惜不是男孩』否定……那之後,你在我眼中多少是個古板頑固,不可理喻的父親。」
「父親,我確實沒有怪過你什麼,認為你做錯了什麼,所以我無法原諒你。」雪之下母親神情依舊平淡,目光顯得有些悠遠,「我只是忍不住想起過去,自然想到了你……出於遺憾的私心和我認為理所當然的強硬,雪乃和陽乃從小被我教育以繼承家業為目標,前者總是做的不夠好被我否定,後者總是一邊順從地滿足要求,一邊掩飾內心的痛苦,直到那陣子大吵一架,我才發現自己深深傷害了雪乃和陽乃。」
「勝利的人繼承家業,撐起家庭,失敗的人也能磨礪出一身本領,足以在社會上立足。」雪之下母親淡淡道,「我以前越覺得這種想法有問題,因為我就是這麼失敗過來的——在解開這個錯誤的問題里,白影出了很大的力氣。」
雪之下母親低頭看著父親,雪之下大爺抬頭看著女兒,周圍一時間變得安靜下來,誰都沒有說話,或是找不到想說的話。
雪之下大爺板著臉,神色間有諸多怒氣和不滿,今天真是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罪魁禍首就在那個混蛋小子!
糟糕!一心想著趕緊把誤會解開,這一點還沒想出來……
【真的沒有嗎?因為是女性,所以不行,無論阿姨多麼努力,最後還是沒得到認同。】
「當年……」
雪之下陽乃小聲嗶嗶:「喲喲,這是剛抄了標準答案嗎?」
「我對父親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現在看來,倒是符合白影的描述了。」
「咳咳……」雪之下父親補充一句,「我喜歡玩遊戲。」
「雖然我從頭到尾一直被你否定,雖然我也最終沒能達成追求,雖然人與事有些不同……」雪之下母親輕出一口氣,「我和雪乃陽乃,你和我,好像都在重複相同的錯誤,以父母的身份,理所當然將私心與觀念施加在孩子身上——父親沒有做錯,我不斷被否定又不斷證明
hetubook.com.com,成就了現在的我;我做錯了,雪乃和陽乃確確實實受到了傷害。」
雪之下大爺一愣,下意識看向雪之下父親——你是幹什麼吃的?
你來我往的拳打腳踢,見招拆招,基本不存在實戰價值,真正的勝負都在一瞬之間!
「我有自己的判斷,不需要父親口中的正常。」
雪之下母親輕聲道:「父親當年應該是這麼說的吧?」
「哦。」雪之下雪乃繃著臉,冷淡道,「我想起來了,父親喜歡在辦公室偷偷玩養成女兒類的遊戲。」
「是的。」雪之下母親點頭道,「所以趁著父親還沒過世,我得弄明白是怎麼看待你的。」
雪之下父親愣住好幾秒,神色複雜地張嘴正要說什麼,雪之下母親已經看在眼裡,她深深吸了口氣。
雪之下大爺額頭青筋隱現,一時被勾起的過去回憶煙消雲散,格外不解和惱怒地看著女兒:「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自然而然,談到了自己的丈夫。
「因為你拿到飯就讓我趕緊回家,我回去的路上往後看了一眼。」雪之下母親回憶道,「我要成為這樣的人,那麼自然就是繼承家裡事業的人。」
雪之下母親淡淡道:「切磋已經結束了,是我贏了。」
雪之下大爺下意識皺眉,那小子幹什麼了?值得搭進去倆女兒?
雪之下母親輕嘆呢喃:「會崇拜憧憬那個強大的身影,會因為得到一句誇獎而歡喜,會為了努力得到認可而產生動力,哪怕是被錯誤地對待,也會理解成自己的過失,直到這份純粹熱烈的感情,漸漸被越來越多的東西淹沒……理智的審視畫上妝容;是非的分立合攏衣服;矛盾的憤怒擺弄姿態;否定的肯定投以凝望,時光推著我最熱情的那段人生,將他送入名為過去的熔爐,心頭被一點點焚燒出空洞,莫名感到輕鬆。」
「某個瞬間會突然產生回味,原來是少了一個讓自己如此多情的人。」
雪之下母親忽然看了眼雪之下陽乃,然後收回目光,直視著自己的父親:「我很仰慕你,憧憬你,因為母親說你是撐起家的男人,我記得有一次自己去工地給你送飯,你滿頭是汗地帶著其他人幹活,之後還和人爭論什麼事情,威風凜凜。」
一個威嚴又強大的人,一個嚴格又強硬的人,一個始終並未認同自己的人,一個每次看望都會更加老邁的人。
雪之下父親甚至懷疑自己跑到場中,肉身為盾試圖阻止切磋,兩邊會毫不猶豫地給自己來一個雙倍合氣道抱摔。
白君能理解這種事情?他能理解這種事情並講述給母親……
「不、不是那種因為有趣的事情開心,做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開心,或者積極跳脫的開心,我是說……」雪之下雪乃抿了一下嘴唇,「他有過因為談著戀愛,因為和我是情侶,為此而感到幸福的開心嗎?」
【真的僅此而已?為什麼勇者出生之後,阿姨和自己的父親就保持距離,不再生活在一起了?那為什麼在思m.hetubook.com.com考自己的想法之時,阿姨仍然記得自己父親的否定態度?為什麼阿姨說起自己父親的時候,記得對方的很多模樣、做過的很多事情、不同時期的不同狀態?】
雪之下陽乃拉住了他,面對自己父親的疑惑眼神,她壓低聲音說道:「父親別搗亂,比起誰是兇手,行兇過程才是精彩的部分。」
「走吧走吧,泡溫泉去咯。」
雪之下陽乃拉上妹妹,搶先一步離開道場。
這麼想想,確實不太行,他對陽乃和雪乃一向沒要求,百依百順只怕是溺愛成性,寵出兩個奇形怪狀的女兒。
「……姐姐知道白君上輩子的事情嗎?」
「再後來,雪乃出生,他第一次撒潑打滾一樣向你的話抗議,我也第一次對你感到憤怒、或許以前被你否定的時候,我也有過一閃而逝的怨言和憤怒吧,但只有那次最強烈,記憶最深刻。」
「組織罷工、幫工人討薪、怒罵材料商和毆打來搗亂的混混,以前幹活可不容易。」
「這酒的滋味超過味蕾的極限,只餘一片什麼都沒有的味道。」
如果要用的話,要試試的話,就應該是在這裏了吧?就可以現在說了吧?
「既然是比試,那就有勝負!」
在正式交鋒之前,父親已經被背後突然冒出的霜之哀傷扎穿。這突如其來的強烈干擾,足以決定一場交鋒的勝負。
說不清楚,就是記得清楚。
那句話可能真的有用嗎?感覺對父親不會有用吧。
雪之下大爺多少想辯解一下,但感覺自己辯解了,好像就對號入座了。
【這麼說的話,阿姨難道不該心有結症嗎?】
雪之下母親徑直走出道場,大概是去拿泡溫泉要穿的浴衣了,留下裏面一堆雪之下面面相覷。
雪之下雪乃有些發愣,雪之下大爺滿臉黑線:「我還沒死呢!」
【阿姨,人是會被希望欺騙的。】
「還能有什麼行兇過程?一切都是孽障、我是說白影的錯……」
「不……」雪之下大爺深吸一口氣,「說無法原諒的時候,你還是對我有不滿吧,哪怕不是主要意思,也多少有些怨言。」
雪之下大爺茫然地撐起身體,坐在地上,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自己輸了。
剛才那句突如其來的話,確實有影響,但自己也有反敗為勝的機會,無論是果斷後退,還是穩住腳下,只要穩住局面就能後手反擊,即便老了也不至於……
雪之下父親思索間,忽然察覺到來自雪之下大爺的死亡凝視。
「就像有人說辣味比鹹味更好,如果覺得這是無法原諒的錯誤,針對的就該是說話的人,而不是這句話,更不可能努力做出鹹味的食物希望讓對方產生不一樣的想法。」
雪之下大爺咳嗽一聲:「那你是怎麼看的?」
「有、有嗎?」雪之下大爺愣了,努力回憶一下,「我怎麼不記得?」
女兒抓住一隻手順勢往後快步拉拽,直接將失衡的父親拖倒在地。
難怪大女神今天的表現比較沉默寡言,大概是一直在觀察岳丈吧……
雪之下雪乃給自己hetubook.com.com打打氣,腦海里梳理著爺爺和母親的想法,只要說清楚的話,一切都會好……嗯?怎麼大家都不說話?
……
「雪乃醬是想把他灌醉?」
【大哥確實強,如果他來教勇者和9528,大概是要啥給啥,怎麼高興輕鬆怎麼來,就算苦一苦自己,也讓勇者和9528有一個快樂的童年、輕鬆的少年、太有錢的人生……從此,勇者和9528過上揮金如土的奢華生活,每天都陷入該怎麼找樂子的迷茫里,前者迷上深夜飆車尋求刺|激,後者抽煙燙頭打耳釘……】
「被放倒在地就意味著敗局已定——別以為對手會站著用腳踹你,真正的實戰之中,別人會依靠體重,居高臨下地壓制住你,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基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雪之下大爺站起身來,看著女兒熟悉的模樣,不禁嘆了口氣:「我確實不該在雪乃出生的時候那麼說……」
「……」
雪之下父親瞅著這局勢,準備上前來吸引兩人注意力……
因為我希望看到陽乃乖巧能幹,所以我會被陽乃騙過去。
雪之下雪乃從外面小跑進道場里,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和姿態,連忙出聲說道:「母親不是說她無法原諒你,而是從來不覺得爺爺有錯!」
「我想要認識你——我的父親,想要認識一下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
【唉?阿姨原來拿的是勇者劇本?希望得到父親認同,但始終無法得到認同,只能悶頭努力……哦,還是有點不同的,阿姨該拔霜之哀傷的時候,還是會拔|出|來的,勇者就只能唯唯諾諾了。】
雪之下雪乃思索著,帶著浴衣前往村鎮的路上,旁邊是同行著卻難得沉默下來的雪之下陽乃。
「你……」雪之下大爺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這太荒唐了,「讓兩個孩子爭家業?你這……」
仔細想想的話,我之所以如此希望……
雪之下大爺悶聲開口:「我贏了,他們這亂七八糟的關係你給我拆了!你贏了,我就不管!」
雪之下父親壓低聲音。
談話自然而然拐向了父親。
自己對雪乃所做的,正是父親曾經的態度,雖然父親是認為自己不可能撐起家庭,但自己非要證明給他看,自己則是認為雪乃總是達不到要求。
是啊,沒有正確答案……真的沒有嗎?仔細想想的話,自己甚至不知道兩個女兒是什麼性格,有什麼煩惱,甚至能被陽乃裝出的乖巧騙過去……自己為什麼會被騙?因為是家人的緣故?因為自己從未有意識了解孩子的緣故?
【說不清楚就是心有癥結,心有迷惘,心有苦悶——這種時候就輪到我登場啦!請問您需要一把霜之哀傷嗎?】
忍不住心裏膨脹的疑惑和問題,自然而然從口中悶聲說出。
「來吧!」
「你覺得這正常?!」
【每個父親都有自己的七匹狼,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霜之哀傷,我可是專業販劍人,不過得等我拿到圖紙把劍鑄出來。】
「未解開的問題,未得到的回答,未知曉的故事,全都化作灰白的謎。憧憬、仰慕m.hetubook.com.com、依賴、歡喜、困惑、鄙夷、厭惡、憤怒……太多情緒被時光釀成酒,找不出任何一種原料的影子。」
「爺爺,不是這種事情。」
因為他比我更適合撐起家裡的事業,我做不到所以不被認同。
雪之下陽乃愣了一下,噗嗤一笑。
小道場邊上,雪之下父親和雪之下陽乃充當觀眾,完全勸不動兩個都很強硬,就這麼直接卯上了的人。
父親失去先機之下,後退拉開距離調整的動作也慢了一拍,右手直接被抓住手腕和手肘,他連忙下壓重心試圖穩住下盤,一隻腳已經順著地板滑鏟而來,伴著傾斜角度一鼓作氣,直接撞歪右腿,破壞平衡。
雪之下大爺的回答非常武德充沛。
「爺爺喜歡收集冷兵器,母親喜歡書法,姐姐喜歡音樂……」雪之下雪乃停下腳步,站在兩人面前,「這種差別本來就算不上錯誤,既然不是錯誤,那又怎麼說得上原諒?不需要原諒,自然無法原諒,這才是母親最主要的意思……」
什麼樣的做法才是正確的,什麼樣的方式才是有效的,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彌補自己對於孩子的傷害……
自己可能真的老了?
「那次之後,你退休來鄉下養老,我和他時不時來看望你。就這麼持續了十幾年,憤怒的情緒也早就消失,我們就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過,普普通通地相處,我不知不覺習慣這樣,從未想過自己對你是什麼感情。畢竟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父親,過去的就該讓它過去,誰也不用提起,就這麼普通地過去……」
雪之下雪乃:「?」
雪之下大爺一愣,不明所以,還未等他開口,雪之下雪乃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道:「喜歡男孩子也好,喜歡女孩子也好,本身就只是想法不同而已。爺爺難道就因為母親是女孩子,對她有過什麼不合理和過分的行為嗎?母親在爺爺眼裡,難道就是不明事理,只會發泄情緒的人嗎?母親如果覺得爺爺是錯誤的,就不會是證明自己,而是會直接指出爺爺的錯誤。」
這就是親情的感覺嗎?喜怒哀樂最後都會被時光沉澱,一個投影在心中維繫著那片感情,直到那個人離開世界,將那片感情從心中帶走。
雪之下父親:「……那、那還確實挺難回憶的。」
雪之下雪乃:「?」
「還有時間就是浪費時間。」雪之下母親不假辭色地懟回去,她看著老人,又從對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半生,「其實我現在對父親更加失望,會覺得自己錯了,會出於愧疚在雪乃和陽乃面前裝好爺爺,會做一些自欺欺人的事情……」
不過,再認真想想的話,教育似乎並沒有標準答案,說不定寬鬆的教育之下,兩個女兒能走上更好的,也不會受傷的道路。
雪之下父親不說話了,也不敢說話。
雪之下母親依舊語氣冷淡:「還是說……感覺自己有錯,但自己能原諒自己,那就是可以的——這種事情才叫正常?」
雪之下大爺扯扯嘴角,古怪道:「我身體還健康著呢……」
……
雪之下雪乃:「?」
雪之下大和-圖-書
爺聽得不是滋味,朝著雪之下父親投去死亡凝視。
……
「總之,你們不要動手,那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後來,我帶著熱情,哪怕是你否定我的想法,說女孩不該也不用考慮這些。你越是不認可,我越是覺得需要證明自己,得到你的認可。」雪之下母親輕聲嘆道,「只是不斷被否定,我大概也沒能維持住那份單純的熱情吧,最後發現自己不如他,又確認了彼此的愛情……我突然失去了對你的憧憬,失去了繼續獲得你認可的熱情,並根據你強勢的性格,做好覺悟,選擇了極端的方法和你攤牌。」
嗯?
雪之下父親尷尬一笑。
「所以我才想爺爺聽聽我們的事情再判斷。」雪之下雪乃調整好陣腳,「母親沒有責怪爺爺的意思,只是……」
【如果有標準答案,那就說明可以列印人類了——餵養相同的飼料,施加相同的步驟,得出相同的成果,從此人類淪為答案的奴隸,標準的牲畜……嘖嘖嘖,劇作家肯定喜歡這種思路。】
「我無法原諒你,我那麼說確實帶著一些怨氣。我想到了,就不接受這份糊弄和隨便的態度。我必須知道自己對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才能夠回答雪乃和陽乃。我也不能遲疑,否則等你過世,就再也沒有解開問題的機會。」
木板被踩出悶響,女兒轉瞬間已經殺到父親面前。
母親既然不是找爺爺清算舊賬,那為什麼來看望爺爺?
雪之下母親收起有些走神的思緒,集中注意看向對面的父親。
「雪乃在壓力之下,養成了逃避問題的壞習慣,陽乃在偽裝之中,更是學會虛情假意,掩飾和殺死自己,分不清自己的方向……我是希望她們幸福的,但這種足以影響人生的性格與習慣,會阻礙她們幸福,我認為自己有很大的錯誤。」
那小子倒好,三言兩語拱完火就跑了!
心有結症?都已經過去幾十年了,我能理解父親當年的態度和一些話,不可否認他對我確實有很大的影響。例如我對雪乃和陽乃的要求里,夾雜著自己未能如願的私心,只是被「讓她們成為更好的人,有更遠大未來」的希望所遮掩,讓我理直氣壯地傷害了她們……
「咳咳,這種事情還是很少見的吧。」雪之下父親提了個線索,「爸,你以前工地幹活的時候,經常和別人爭論的場景是什麼?」
雪之下陽乃倒是一副看戲的模樣,目光落在自家母親身上,依稀有種熟悉的感覺,讓她想起陣出時的大吵一架……嗯?混球該不會給了母親什麼霜之哀傷吧?
「唉……」
陽乃那句話固然是蓄意傷人,但就與人打交道來說,丈夫的社交能力確實比自己更強。
雪之下母親的聲音不知不覺間沉重起來。
……
什麼東西?
雪之下母親只是嘆了口氣:「我去鎮上泡溫泉了。」
「嗯?他有什麼時候不開心嗎?」
還未等父親反抗,女兒已經鬆手後退。
認真思考,仔細剖析自己,答案漸漸浮現出來——自己沒能得到父親的認同,這份難以釋懷的心情,化作對孩子的希望。